文/新浪財經意見領袖專欄（微信公眾號kopleader）專欄作家 姜伯靜

　　從某種角度講，我們還是希望渾水公司能夠掀去某些公司虛偽的外衣，這樣，我們的資本市場會更干凈些。讓渾水凈化“渾水”，有何不可呢？

　　素有“中概股殺手”之稱的渾水公司，在港股市場有了一次意外的勝利，其針對輝山乳業的報告出爐數月之后，輝山乳業股價在日前暴跌。

　　3月24日，在港上市的輝山乳業暴跌，一度跌去90%，最終以85%的跌幅收盤。而在此之前，也就是2016年的年底，渾水公司發布報告，稱輝山乳業自2014年起便發布虛假財務報告，近乎于“分文不值”。之后，輝山與渾水幾度交手，輝山一度占據上風。但在3月24日，卻兵敗如山倒！出現了上述場面。

　　輝山的未來會如何，是能夠東山再起，還是會一蹶不振、成為渾水刀下亡魂，目前我們還不敢妄論。

　　不過，渾水公司的下一步舉動倒是非常讓人關注。

　　就在輝山乳業股價暴跌之后，國內多家媒體報道稱，渾水已經有了下一個目標。據報道，渾水創始人Carson Block宣稱，“最快在未來幾周內，就會發布對另一家港股公司的做空報告”。Carson稱，“這些公司有的很像輝山，雖然有實體業務，但是財務狀況卻一塌糊涂。”“我們會很小心地調查，因為‘做空’這一行，證據必須十分確鑿，否則很容易引官司上身。”

　　遠有數家中概股公司的前車之鑒，近有輝山乳業的股價暴跌，想必一些心虛的港股公司已經開始顫抖了。

　　那么，渾水的下一個目標或者說獵物會是誰呢？這里我們不妨猜測一下。但因為同樣不敢指名道姓，所以我們就模糊的“代指”吧！

　　第一，很大程度上這會是一只在港上市的中資股。

　　并非妄自菲薄，中資股的漏洞是很容易被發現的。

　　從2010年以來的若干年內，已經有數十只中資背景股被做空機構做空。而渾水公司，正是在不斷做空中國在美上市公司的過程中名聲鵲起的。不單是渾水，其他主要做空機構的目標中也有很多是中資背景股。記得幾年前媒體曾經有一個統計，在2011年底，有近50家中概股因被指責財務造假而被停牌或退市。這個數字的真偽，尚不得而知。但如果當時的這個數字是真實的，那就不得不“歸功”于以渾水、香櫞為代表的美國做空機構。

　　而至今讓我們記憶猶新的，應該還是做空機構對幾家知名中概股公司的狙擊。那些往事，如今還歷歷在目，仿佛就在眼前。

　　雖然這幾年做空機構對中資背景股的做空已經不像其高峰期那么頻繁，但此次輝山乳業之役，很有可能會掀起一個做空中資股的新高潮。從做空的業績角度看，輝山乳業之役的階段性成果還是很顯著的。

　　而近年來在港上市的中資股，確有幾家業績頗值得商榷的公司。有了輝山乳業的經驗，如果渾水的下一個目標是一家在港上市的中資股的話，那并不令人感到意外。

　　第二，很大程度上這會是一只很知名、很活躍的中資股。

　　如果是一家名不見經傳的公司，我想如今的渾水公司是不屑于去做的。

　　不可否認，渾水公司創立之初的目標是中國在美上市的小公司。但時過境遷，渾水的胃口已經越來越大。獵物越大，收益越多，否則意義就寥寥了。

　　回想一下這幾年來渾水曾經做空的中概股公司吧，幾乎沒有泛泛之輩，這里我們試舉幾例：網秦、新東方、傅氏科普威、分眾傳媒、展訊通信、嘉漢林業、多元環球水務、中國高速頻道、綠諾科技、東方紙業。

　　如今，渾水由美國轉戰亞洲資本市場，目標有極大的可能是一只中資股，并且極有可能應該是一家很知名的中資股。甚至可以說，很有可能會是近期非常活躍的一只中資股票。

　　猴子爬得越高，它的屁股越容易被人看到。這句話雖然略有粗糙，卻不無道理。

　　第三，會是一家傳統產業為主的公司嗎？

　　毫無疑問，輝山乳業是一家傳統產業為主的公司。

　　雖然這一次輝山乳業股價暴跌，但輝山這個例子在我看來很有突然性，因為畢竟渾水的報告都出爐已經有數月之久，而輝山卻在3月24日股價暴跌。即便是渾水公司的創始人Carson Block在接受電話采訪時，也表示有些沒有預計到這種結果。根據報道，他說：“我絕對沒有預計到會發生這種情況，我們首次發布報告后，這支股票數月來走勢平穩，（今天）沒有任何苗頭就暴跌，我是第一次見到。”

　　客觀地講，從歷史的經驗看，美國做空機構對中國知名傳統產業為主的公司做空的成功幾率并不大。甚至，做空傳統行業為主的公司，還有著很大的風險。

　　“我們會很小心地調查，因為‘做空’這一行，證據必須十分確鑿，否則很容易引官司上身。”Carson Block的這句話，并非謙虛。

　　我們應該記得，另一家做空機構香櫞研究在做空恒大時并不成功。并且，香櫞還“引火燒身”、“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據香港媒體報道，2016年8月，“香港政府市場失當行為審裁處裁定做空機構香櫞研究創辦人Andrew Left在發表做空中國恒大報告中，有披露虛假或具誤導性資料誘使他人進行交易后，禁止Andrew Left參與香港市場5年，同時需要歸還因為做空中國恒大而獲利的160萬港元。”

　　香櫞做空恒大的失利，公認的原因應該是它不了解中國的特色國情。

　　所以，我感覺渾水的目標不大可能是恒大這類有著中國特色業績的傳統產業為主的公司。即便渾水的目標一家是傳統產業為主的公司，也應該是輝山這樣不容易看錯的公司、自己熟悉且有著經驗的產業。如果去做空一家自己不熟悉的公司，風險太大。

　　第四，會不會是一家互聯網企業呢？

　　回看渾水公司做空中概股的戰績，互聯網企業的比例不小。

　　“這些公司有的很像輝山，雖然有實體業務，但是財務狀況卻一塌糊涂。”看這個很小的信息，我們可以基本肯定，按照Carso的說法，這家公司有著實體業務，但財務狀況不佳。而有實體業務，卻不一定就是傳統產業。甚至，這有可能是一家有著實體業務的互聯網企業。互聯網企業和實體業務，這兩者并不矛盾。

　　我之所以這樣認為，是因為互聯網公司在某些業績的數字指標上可以有很大的彈性空間。或者說，有一些值得懷疑的地方。

　　比如，當年渾水公司做空網秦的時候，報告中有一部分內容是這樣的：“我們認為，這家公司什么都沒有。在網秦所聲稱的2012年中國安全產品營收中，至少有72%是虛構的。到目前為止，網秦最大的客戶其實就是網秦自己。我們預計，網秦在中國市場上所占據的份額僅為1.5%左右，而不是該公司自己聲稱的大約55%。我們還預計，網秦的中國付費用戶基礎僅為不到25萬人，而并非該公司所聲稱的600萬人。”

　　雖然對于這些指控網秦并不承認，但我們能看出渾水對于互聯網公司的質疑邏輯和套路。

　　第五，一旦被做空，這家公司會如何應對？

　　不管是什么性質的公司，在針對后都會有反應。

　　被做空機構盯上的中資背景公司，應對的方式無外乎這幾種：進行反駁后持續搏殺，股價大幅下跌后黯然退市，堅持下去等待新生，私有化回歸A股。

　　能堅持下去的，就是勝利；像恒大那樣，能反戈一擊的不多；私有化回歸A股，也是別樣的勝利。而被勒令退市的，則是最慘淡的結局。這種種不同結局，就得看自己處于什么境遇了。

　　以上五點，是我對渾水公司下一個獵物的展望。

　　不過，對于下一個目標，渾水公司就一定能成功嗎？這也不一定。至少，如果自身業績過硬的話，是不怕做空機構做空的。根據國內媒體的報道，在英特爾以63.54美元/股的價格收購御眼之前的2月24日，我們前面提到過的香櫞研究創辦人Andrew Left在推特做空御眼，稱御眼是“繡花枕頭”，“估值過高”，“短期內做空御眼至35美元”。結果誰知道，以色列金融報紙《市場》披露英特爾收購御眼的消息后，御眼股價報61.22美元，漲幅達到了29.51%。這樣看，結合之前香櫞在恒大身上經歷的滑鐵盧，做空機構也并非是戰無不勝的。關鍵，還得看公司自己是否經得起質疑。

　　當然，從某種角度講，我們還是希望渾水公司能夠掀去某些公司虛偽的外衣，這樣，我們的資本市場會更干凈些。讓渾水凈化“渾水”，有何不可呢？

　　也許，渾水是在故弄玄虛、虛張聲勢；也許，渾水真的抓到了某些中資公司的把柄。但不管如何，最快幾周內我們就能看到結果。一些公司，肯定會害怕，害怕自己成為渾水的獵物。那么，渾水的下一個中國獵物是誰呢？我們慢慢看吧！

　　(本文作者介紹：專欄作者，首屆世界互聯網大會最佳新聞評論獎得主，iDoNews 簽約專欄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