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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脹’可能是我關注清單上的第50位。”
●“(現在華爾街的對沖基金)只有5-10個人的價值配得上或超過他們目前收取的高昂費用,接下來對沖基金的行業規模應該要縮減到200-300人左右才合理。”
●“自從特朗普上臺以后,我經常判斷錯誤。”
●“我從不認為近來民粹主義、保護主義的興起對經濟有任何好處。”
●“我現在掙不了一年30%的回報率了,我甚至都不收管理費了,現在的環境令人沮喪。”
●“我不理解我們為什么需要比特幣,不明白它有任何儲存價值。”
(Stanley Druckenmiller)
新浪財經 魏天諶 劉晉彤 發自紐約
斯坦利·德魯肯米勒(Stanley Druckenmiller)是索羅斯為“量子基金”(Quantum Fund)所選的第十位也是最成功的接班人,目前擔任Duquesne家族辦公室的CEO,當前管理資產約120億美元。據公開信息,幾十年來,Druckenmiller是全球最成功的宏觀對沖基金經理之一,在過去30年創造了年均復合增長率30%的業績,在他的投資交易生涯中,至今無負收益年份。
本月上旬,很少公開發表意見的Druckenmiller在紐約經濟俱樂部接受了投資人Key Square Capital Management創始人Scott Bessent的訪談,就美國最新的經濟形勢和投資環境發表見解,以下是新浪財經對問答實錄的精選:
Scott Bessent:去年12月你在《華爾街日報》發表一篇名為 “美聯儲從緊?但非現在” 一文,但在三、四年前,你曾一再表達催促美聯儲(Fed)加息的觀點。請問是什么造成了你想法的改變?
Stanley Druckenmiller:雖然從歷史角度看來目前的利率還是很低,但自從1913年美聯儲建立以來,從來沒有在標普500指數(SPY)下跌的情況下升息。
雖然行政干預有時會導致其他問題的產生,但我認為非常寬松的貨幣政策往往是引發經濟危機的重要因素。例如從2003年第四季度開始,美國的GDP增長率接近7%,我認為當時的經濟明顯在恢復當中,但美聯儲并不滿足于此,采取了“保險降息”政策。我見過的每一次經濟危機都是由非常寬松政策下直接導致的資產泡沫開始,然后誘發了經濟危機。
Scott Bessent:你去年在獲Alexander Hamilton獎(編者注:該評選主要獎勵那些通過流程創新和技術實施,使公司在財務、金融和/或風險管理方面取得了重大突破的機構。)時說過,“如果我在試圖造成通貨緊縮,我會做央行在過去6年(編者注:現在是第7年)一樣的事情。” 能具體解釋一下這個觀點嗎?
Stanley Druckenmiller:我認為伯南克(Ben Bernanke)和其他美聯儲主席在危機到來之后的工作做得很好,我很滿意第一輪量化寬松(QE 1)。但是危機過后,第二輪量化寬松(QE 2)表現一般,第三輪量化寬松(QE 3)則令我非常失望。原因是這造成了另一種資源錯配,比如最近一次利率太低造成的房地產泡沫。所以,我認為在經濟條件允許的情況下都要升息,如果沒有一個門檻回報率(hurdle rate),人們難免做出愚蠢決定導致資產泡沫。但直到2014、15年,我們還在進行第三輪QE ,我的憂慮再次由此產生。
自2010年以來,美國公司債務上升了65%,由6萬億上升到10萬億美元,而同時,企業利潤8年內僅僅上升了29%,從1.7萬億上升到2.2萬億;更糟糕的是,額外4萬億的債務利息成本只上升了23%。當你發現公司債務上升了65%、利息只上升了23%,你會設想企業利潤一定暴漲,然而事實上利潤只上漲了5000萬億,這么多年來只上升了29%。
企業把5.7萬億用來回購股票,提高了每股收益(EPS),但只有2.2萬億用于資本開支(Capital Expenditure)。在2010年,回購股票只占了公司總支出的20%,現在卻占了55%,股市被大大推高。另外,這些產生巨額債務的公司不是谷歌(GOOG)、Facebook(FB)這樣的大型科技創新公司,而是許多垂死掙扎的零售公司,美國的人均零售商業面積為每人24平方英尺,而這個數字在德國只有3,中國只有2。(編者注:人均零售商業面積過高代表零售市場飽和,資源過剩。)
我們面臨著歷史上首次巨額赤字伴隨著充分就業的情形,而美聯儲和政府沒有任何作為,赤字還在繼續擴大。所以我認為,美聯儲不應該一直進行QE,伯南克和耶倫(Janet Yellen)等人有很多次機會停止QE政策,但出于對通貨緊縮的過度擔憂讓他們沒有停下。
Scott Bessent:你怎么看待新的通脹目標?QE幫助解決收入分配不均的問題了嗎?
Stanley Druckenmiller:我并不能理解以2%為通脹目標做出的行為,換句話說,我認為通脹數字沒有那么重要,哪怕通脹率為-2%(通縮)也無所謂,在1980年代就有過這樣的時期。我覺得在有些時期通脹率在-1%很合適,有些時期也可以是在3%或者4%,但我們現在處在一個不上不下的位置。
我們正面臨150年來一次最大的正面生產率沖擊之一,雖然政府(公布的)最新一季度的生產數據很好,但我覺得他們的度量不對。我來簡單列舉幾個例子,每天在谷歌有35億次檢索;在過去的60天里在YouTube上傳了比過去60年的電視節目更多的內容;在去年,人們一共拍攝了2.5萬億張照片,去年一年照的照片比從文明起源以來出現的照片都要多,而拍攝這些照片的邊際成本為0,現在的手機照相功能比10年前的相機都要好,可是這些沒有計入GDP內。
人們愿意每年為谷歌搜索服務支付相當高的費用,但這些服務和功能都是免費提供給用戶的,所以GDP和通脹的測量方式都不準確。所以我們坐在這里的時候,并不能清楚地明白1.6%、1.7%這些數字真正的意義,我也不理解這些數字各種各樣的目標,“通脹”可能是我關注清單上的第50位。
Scott Bessent:你經常說“宏觀經濟推動微觀經濟”,請你談談獨到的經濟學方法見解。
Stanley Druckenmiller:我覺得最好的危機前兆體現在股市中,不是股市本身而是在股市里面包含的信息,尤其是一些卡車、零售行業的公司。自去年9月高位以來,(截止至6月初)羅素2000指數(IWM)下跌15%, 標普零售指數(XRT)下跌24%,但美股大盤只下跌了7%-8%左右。
我不是說現在的股市狀況預兆著經濟衰退,而是股市提供了一個警示信號。我們非常關注這些公司的狀況,并會跟公司交流信息——不是跟公司的CEO們交流,而是與它們的采購經理溝通,這樣會對形勢有更清晰的了解。企業利潤也是一個很好的指標,歷史上從來沒有出現過經濟衰退在企業利潤達到高點前爆發的狀況。而兩周前,我們獲知今年一季度企業利潤的表現很差。我不是說經濟衰退即將到來,但是現在出現了許多警示信號。
Scott Bessent:在過去的12個月里,量化緊縮(Quantitative Tightening)話題引起了巨大爭論,美聯儲否認它的存在,你怎么看?
Stanley Druckenmiller:我記得在2010年剛實行QE 1的時候,當時我認QE將導致債市熊市,大家都覺得我錯了。我的理論是,當美聯儲在QE階段購買債券會造成風險上升(risk go up),降低非政府債券的購買需求;當政府停止QE的時候,債券上漲,股市下跌。
我花了7年時間來驗證這個理論,每回都是如此。每一次當政府購買債券的時候,債券就會下跌,股市就會上漲,反之亦然。去年10月1號,當我們從QE轉向了QT時,債券上漲,股市下跌。
Scott Bessent:(美國總統)特朗普會在下個大選之前搞砸脆弱的經濟嗎?特朗普是否連任以及政治局勢的震蕩對經濟造成了哪些影響?
Stanley Druckenmiller:我覺得特朗普有可能搞砸。今年4月份的時候,我尚還擁有93%的多頭倉位,并認為當時最大的風險就是政治風險。但總的來說,我們處于一個國際政治環境極不友好的時刻。我是自由貿易的堅定擁護者,我從不認為近來民粹主義、保護主義的興起對經濟有任何好處。
我個人認為特朗普不會連任,他在若干個搖擺州的支持遠遠不夠,但市場與我意見相反。如果民主黨的激進分子在明年大選中擊敗了特朗普,市盈率將大幅下滑(如果是桑德斯當選,股市可能會下滑高達30%)。 如果你是股市投資者,特朗普比民主黨友好些。
觀眾:你剛才提到諸多警示信號,那么你對防御性投資者的建議是什么?
Stanley Druckenmiller:一個月前,(因為特朗普的原因)我從93%多頭倉位變成頭寸凈平(net flat),買了很多國債,我并不是在嘗試賺錢,而是因為我覺得現在的投資環境太差,不值得我冒風險。如果你相信經濟形勢會惡化,購買國債是最好的建議,黃金(XAU)也是不壞的選擇。
觀眾:巴菲特把比特幣(BTC)稱為“老鼠毒藥”,你怎么看待比特幣?
Stanley Druckenmiller:我不理解我們為什么需要比特幣,不明白它有任何儲存價值。如果你在尋找一個穩定的貨幣,我認為那是美元(DXY)。我不會做多或做空比特幣。
觀眾:你認為對沖基金行業接下來的趨勢是什么?
Stanley Druckenmiller:70、80年代的時候,華爾街大概有8-10個頂尖人可以做到每年25%的收益,這一小撮人引起了幾千個人的效仿,收取跟他們一樣的費用。現在有幾千人在做這件事,我認為現在的費率還是太高了,只有5-10個人的價值配得上或超過他們目前收取的高昂費用,接下來對沖基金的行業規模應該要縮減到200-300人左右才合理。
觀眾:你剛才說現在不是一個多空策略的良好環境,但現在股市接近歷史高位,為什么你認為現在不是進場(尤其是做空)的好時機呢?
Stanley Druckenmiller:我覺得現在是多空策略的好環境,但我不知道是哪個方向。自從特朗普上臺以后,我經常判斷錯誤。我曾經持有的股市多頭配置是創新技術類的公司,如云計算公司、互聯網公司,空頭配置則是“被創新毀滅”的傳統行業公司,如零售、日常用品等,我原以為我的策略很好,然而后來不是了。我還有一個很大的問題在于,我的利潤70%都來自于債券和外匯市場,但現在央行讓人一言難盡。我現在掙不了一年30%的回報率了,我甚至都不收管理費了,現在的環境令人沮喪。
觀眾:如果經濟下行,美聯儲可能會采取負利率嗎?
Stanley Druckenmiller:很有可能。我不知道他們會采取什么手段達到負利率,但他們一定會這么做。如果接下來一年半里經濟形勢不好,我認為美聯儲很有可能會降息至0。
(線索Clues/ 李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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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李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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