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新浪財經意見領袖專欄（微信公眾號kopleader）專欄作家 陳功

　　在美國政客當中，班農是少數真讀而不是標榜自己熟悉《孫子兵法》的人，而且據說《孫子兵法》對班農的影響很大。據雅虎新聞披露，班農這位白宮“師爺”酷愛中國古代兵書的程度，導致與他共事的同事稱，《孫子兵法》就是班農的圣經。

　　“我們所有人都該知道，他正成為美國第二重要人物”。這是澳大利亞廣播公司首席駐外記者菲利普·威廉姆斯日前發出警示。

　　這里的“他”指的就是63歲的白宮首席戰略顧問斯蒂芬·班農（Stephen Bannon，下文簡稱為班農），他也是最新一期《時代》周刊的封面人物，該雜志稱其為“偉大的操弄者”。

　　2月初，特朗普任命班農為美國國家安全委員會（ National Security Council， NSC ）的常設成員， 打破了 NSC 不給有政治立場的官員常設席位的傳統，這預示著班農這個政治顧問（班農為特朗普的首席策略顧問， Chief Strategist ），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去獲得權力。

　　自去年8月主導特朗普競選團隊后，班農在美國政壇嶄露頭角，但“種族主義”、“白人民族主義”言論也讓他陷入巨大的爭議。不過，很多人想不到的是，隨著特朗普的當選，班農大權獨攬，大到美國媒體上已頻繁應用“班農總統”一詞——《紐約時報》最近的一篇社論題目即為“班農總統？”很多人認為，特朗普上任兩周來攪動世界的那些政策，都有班農下指導棋的痕跡。正如德國新聞電視臺所說，“解讀班農，將是各國的重要任務”。

　　成長于邊緣人群體，造就反傳統的性格

　　班農出生在一個藍領階層的家庭，出生于1953年11月27日。父親馬丁·班農（Martin Bannon）是一個電話接線員，后來慢慢升到管理崗位。據說在2008年經濟危機中，他的父親損失了大部分儲蓄。基本上可以肯定班農不屬于上流社會，一切要靠自己，所以他了解美國底層社會的想法，了解他們的苦悶和需求，了解他們在實現個人夢想方面的憤懣和壓抑，因為他自己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在宗教信仰方面，班農出身于愛爾蘭天主教民主黨人家庭。美國是一個新教國家，新教本身就是通過宗教改革，從天主教分離出來的基督教派別。可想而知，新教徒們對天主教庭的不滿，而班農的家庭，恰恰就是一個天主教家庭。所以在宗教信仰方面，班農以及家庭在美國也處于社會邊緣化的狀態，壓力比較大。

　　在美國移民史中，傳統愛爾蘭移民有斗毆和酗酒的名聲，也有重視教堂和學校的聲譽。早期愛爾蘭移民中，底層的貧困人士特別多，也因持家不儉而詬病。傳統美國輿論把愛爾蘭人普遍看成野蠻、粗俗、貧困的。在這種種族的歧視下，他們也產生較強的抱團意識，看重非正式規則和組織，建立較多的等級秩序。

　　20世紀70年代末80年代初，他參加了美國海軍。他在驅逐艦上服役4年，開始時是在太平洋海域巡航，做副工程師；然后在北阿拉伯海巡航，做領航員。當時正值伊朗人質危機。他在1979年到達波斯灣，看到卡特政府處理無能，憤懣的同時也讓他開始關注政治。之后，他申請了五角大樓的職位，當了海軍部門首長的特別助理，一般來說這是一種馬仔性質的職位，說白了就是給高級將領拎包的。此后班農利用晚上時間在佐治城大學獲得了國防安全的碩士學位，估計也在某種程度上與底層社會的壓力和“心有不甘”存在關系。

　　對于社會邊緣人，埃里克·霍佛曾經有過精彩的解釋，這是一個社會最危險的群體，希特勒就是利用這個群體的支持而上臺的。而班農恰恰就是成長于這樣的群體之中，不滿、憤懣、怨氣、志向和夢想，都與壓力重重的現實交織在一起，很容易形成極端和扭曲的性格，為班農考慮問題愛走極端，做事沒有底線，不計后果尋求突破奠定了基礎。

　　班農性格就屬于這種喜愛劍走偏鋒的人物。反傳統，對于別人來說是策略，對班農來說，那就是性格。

　　政治上鋌而走險且獨斷專行

　　另一方面，在班農的成長環境中，愛爾蘭人的氣質幾乎就是一種環境格式，重視非正式的規則，小團體意識和等級秩序是比較強的。他們崇尚競爭甚至斗毆，表現為更為男性化的色彩，而沖動控制力較弱。

　　他的合作伙伴也稱他腳踏實地，有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意志。但他開放性比較弱，從他的極右翼和種族言論，可以看出他對團體外偏見比較強。他的情緒并不十分穩定，經常言語攻擊和威脅對方，曾經多次和妻子發生肢體暴力。有人說他經常處在“戰爭狀態”。因為極端言論和暴力行為，他不容易受到多數人的喜歡。很多人會把他看成偏執、自大的人。

　　特朗普對白宮人員的衣著要求嚴格，一名白宮雇員透露說，“如果你想在特朗普下面當個公務員人員，不管是法務還是他派出的代表，你必須在外觀上看著很順眼，對男性來說至少要衣著光鮮。”不過，唯有一人例外，那就是班農。據美國媒體的報道，至少有一名特朗普團隊成員幸免于嚴苛的著裝要求，那就是他的首席戰略主任和高級顧問斯蒂芬·班農。

　　由于特朗普的“寵幸”，班農在白宮做事都是獨立獨行，上班一周，就已經被白宮不少官員透露他喜歡背著其他部門行事，不和其他人交流就直接自己做決定。最明顯的例子就是在禁止難民入境的行政命令在周五頒布后，國土安全部認為禁令不包括綠卡持有者，但是班農自己親自介入，強行定調禁令要包括綠卡持有者。另外，班農還命令會議不做文字記錄，讓白宮的工作人員無所適從。

　　實際上，班農的獨斷專行和自信并非緣于偶然。他的運氣一向不錯，1983年他去了哈佛讀MBA，畢業后進了高盛工作。班農講過他進高盛的趣事：他到了高盛公司的招聘酒會，結果發現那里居然有700多人擠在一起，他一下子就覺得沒啥希望了，于是就躲到一邊和別人喝酒侃大山去了。碰巧，班農與其中一個人聊得很歡，而這個人又恰好是負責招聘的高盛高級合伙人，結果那人就大力舉薦了班農進了高盛公司。

　　班農青年時代的生活位于底層社會，屬于少有大志的類型，憤世嫉俗的特點非常突出，他本來就是特別需要運氣的人，而運氣也的確為他帶來特別的自信，這種自信并非狂妄，只是助長了班農的獨斷專行，也助長了班農敢于鋌而走險的政治選擇。

　　凌駕于知識分子的非主流政治大師

　　班農并非是一個知識分子，他與理性的知識界基本不沾邊，但這絲毫不會阻擋他的障礙。事實上，他直接跳過了知識分子的等級門檻，而一躍成為了一個凌駕于知識分子的政治大師。像這樣非主流的大師，在歷史上有很多，而且越是大師級的人物，越是面臨傳統知識界的不接納與重重挑戰，但最后他們都能夠征服知識界，如牛頓、錢穆、哥白尼、明茨伯格和埃里克·霍佛等人。

　　班農雖然受過高等教育，但實際主要是依靠自學成才，因為他幾乎完全按需就學。他在喬治城大學讀的是國家安全的碩士學位，加上他在國防部耳聞目睹、摸爬滾打的經歷，很難說他對美國國防體系的認識會低于那些所謂科班出身的人。班農在就讀弗吉尼亞理工學院（Virginia Tech）的時候，就擔任過學生會主席。根據《波士頓環球報》的報道，他暑假在老家里士滿的一家廢品站工作，可見他的家庭條件當時并不如意。1976年他從弗吉利亞理工學院畢業，獲得了城市規劃學位，這一學習過程顯然加深了他對城市貧困和城市經濟的理解。

　　20世紀80年代的華爾街異常繁榮，吸引著每一個有雄心和抱負的年輕人。為了進入華爾街金融圈，他1983年去哈佛商學院讀書，1985年畢業獲管理碩士學位。此后，他作為一名投資銀行家就職于高盛，開始是在媒體并購部門工作。這一職業過程，又為班農充分認識美國的金融圈創造了條件。所以對班農來講，最重要的求學過程是自學，并且博覽群書。

　　班農豐富的職業經歷也是其重要的知識資源，這些建立于性格基礎上的學術能力，主要集中信息、調研、傳播和戰略。他在高盛公司工作過，熟悉華爾街和投資銀行的運作，他原本在高盛就是專門從事媒體投資的，在好萊塢也有過成功的經歷，他做成的一筆生意使他從幾部電視節目的版稅中獲得了一筆可觀的收入，其中就包括當時最火爆的情景喜劇《宋飛正傳》，他從中賺了數百萬美元。

　　從2000年起，班農親自創作并執導了9部紀錄片。其中2010年的影片《美利堅之戰》當時被稱作“用犀利的眼光審視了‘保守派人士’和不接地氣、自大傲慢、日益膨脹的政府的持續性沖突”。班農在傳播媒介有人脈，也非常熟悉、了解傳媒的運作。特朗普和班農經常罵美國傳媒“虛偽”，并非無的放矢。

　　把《孫子兵法》當圣經的白宮“師爺”

　　在美國政客當中，班農是少數真讀而不是標榜自己熟悉《孫子兵法》的人，而且據說《孫子兵法》對班農的影響很大。據雅虎新聞披露，班農這位白宮“師爺”酷愛中國古代兵書的程度，導致與他共事的同事稱，《孫子兵法》就是班農的圣經。

　　有人為此做過對比分析，《孫子兵法》講，“兵者，詭道也”。英文表達為，All warfare is based on deception。實際早就有人猜測，特朗普和班農一直在有意制造混亂，以達到他們迷惑政治對手、使媒體喪失公信力等目的。

　　《孫子兵法》中的那句：利而誘之，亂而取之。 英文表達，Hold out baits to entice the enemy． Feign disorder， and crush him 。到現在為止，無論是有意還是無心，特朗普到底想干什么，如今沒人說得清。特朗普用他自己的方式踐行《孫子兵法》的成果，可以肯定的講，特朗普迄今為止的行事風格完全契合《孫子兵法》。

　　更有意思的是這句，“難知如陰，動如雷震”。

　　特朗普上任兩周來簽發的一連串行政命令，搭配著他在推特上發出的挑釁評論，在美國媒體上一輪又一輪地刷著頭條。然而，特朗普的行政令幾乎都是在沒有事先告知媒體或公眾的情況下簽署的，行政令的內容更是常常拖到簽署后幾小時才公布，由此引發人們的猜測，甚至過激反應。這正是《孫子兵法》之軍爭篇里講到的：難知如陰，動如雷震。 英文呢，Let your plans be dark and impenetrable as night， and when you move， fall like a thunderbolt。

　　曾與班農在媒體共事多年的沃爾夫指出，特朗普和班農的策略，包括發布入境限制令，就是要引發一定的過激反應。從班農過往的經歷與性格來看，只要能幫助特朗普塑造一個保護美國不受恐怖主義之害的領導人形象，一點點混亂絕不會令他困擾。相反，政治對手和媒體的一片哀嚎卻會被特朗普的支持者和不少中立派視作“發神經”。

　　班農真正參與政治的轉折點是在2012年，他在這一年成為右翼新聞網站Breitbart News的執行主席。這個網站鼓吹的核心觀點就是共和黨精英已經在移民和貿易兩大問題上背棄了美國工人，而這些概念幫助特朗普贏得了黨內選舉。后來，班農又成立非營利組織GAI， 專門調查裙帶資本主義和政府腐敗事件，成名作就是揭露克林頓夫婦如何收取外國政府和商業機構的金錢而為他們謀利益。這一時期的班農，表現出了強烈的對信息的綜合分析能力，而他對《孫子兵法》的喜愛又影響到了他的戰略思維。

　　自稱要廢除一切建制的列寧主義者

　　在參與特朗普競選團隊之前，班農是布賴特巴特新聞網執行主席，在他的帶領下，布賴特巴特新聞網成了美國“另類右翼運動”（alt-right movement）的龍頭媒體。該運動反對多元文化，維護“西部價值”，通常被跟白人至上主義聯系在一起。

　　班農被認為是種族主義者，反伊斯蘭和反猶太人，證據之一就是他的前妻之一，指稱班農不愿意送兒子去猶太人學校學習。但是班農對此多次予以否認，堅稱自己不是白人民族主義者 （white nationalist）， 他只是非常贊賞全球的民族主義運動，他非常欣賞英國脫歐。

　　講班農是個種族主義者是夸大其辭，這一切很可能是源于美國民主黨的攻擊和政治渲染。

　　他沒有到這個程度，甚至連民粹主義都到不了。現實中的班農，就如同法國與現在歐洲的右翼人士一樣，甚至與俄羅斯的普京也差不多，都是一個民族主義者。

　　現在的世界，就是一個民族主義的時代，經濟大局不好的壓力，隱約呈現，世界均感受到了壓力，大事不妙之下，大家都是個人顧個人。

　　班農曾經有過解釋，他說，“如果你看看歐洲那里的身份運動，我認為（他們）很多只是強調‘波蘭身份’或‘德國身份’，而不是種族身份”。“這里的‘身份’更多是對于民族——國家和人民的一種認同。”

　　在美國，班農經營的政治網站Breitbart，實際集合了反“全球主義”者，這是他們的新聞陣地。歐洲極右派的政治家，如吉爾特·威爾德斯和勒龐家族成員經常給這個政治網站供稿。

　　班農是個民族主義者，重點倡導的是現在流行于全球的右翼世界觀——“身份運動”，當然這是美國版本的“身份運動”。

　　班農對亞裔也不是那么友好，他曾經公開評論是美國錯誤的貿易策略導致了美國工人階級的衰落和亞洲中產階級的興起，肥了別人瘦了自己。另外他也批評硅谷公司三分之二甚至四分之三的CEO都是亞裔，雖然實際上這個比例只是27%。

　　班農和特朗普一樣十分敵視主流媒體，前幾天還公開說媒體要學會閉嘴，要學習聆聽。“媒體是反對黨，你們不懂現在的美國社會，也不明白為什么特朗普能成為總統” 他說。很顯然，美國媒體不同意，繼續每天在大罵班農，而班農最喜歡讀的是時代雜志。

　　他另一個令人震驚的言論就是他自稱是列寧主義者，聲稱要把現在一切建制都廢除。（I’m a Leninist，” Bannon proudly proclaimed。 “Lenin wanted to destroy the state， and that’s my goal too。 I want to bring everything crashing down， and destroy all of today’s establishment。”） 特朗普上臺后的暴風驟雨班的政策已經有了這種打破一切的勢頭。

　　既不看好俄羅斯也看不起中國

　　中國對于美俄關系越走越近深表擔心，甚至擔心會出現美國聯合俄羅斯來抑制中國的情形。一位重陽智庫高級研究員在一篇引發普遍反響的講話中就認為，特朗普正在重組反華網絡，準備聯俄排中。

　　俄羅斯的確指望特朗普改善關系，但班農并不看好俄羅斯。班農是里根主義的信徒，而里根總統正是造成俄羅斯垮臺的關鍵人物，所以說班農是俄羅斯的死敵還差不多。在這一點上，班農與對普京存有好感的特朗普有很大的區別。

　　從地緣政治的角度看，美國不會與俄羅斯聯手抑制中國。特朗普將會“聯俄排中”的觀點，過高估計了中國的國際地位。目前的中國，在世界上還沒有這樣的重要性，更重要的是班農和特朗普都看不起中國。中國在他們的問題清單里面，始終沒有排在前面。

　　班農與特朗普的重點都是內部事務，他們的目標是美國優先，而不是世界事務。實際上新興世界觀的“身份運動”，本來就是反全球化的，他們對世界的理解建立在一種“不得影響我”、“不得挑戰我”的前提基礎之上。

　　至于其他“大而空”的世界性概念，甚至包括氣候等影響人類的世界性議題，對他們而言，均屬于次要的選項。在這一批次要選項里面，包括北約盟友，也包括日本，也可能包括有中國，但也許中國連班農的次要選項的清單都沒有進入，僅僅屬于自我邊緣化的一個區域國家而已。

　　所以未來的美俄關系，美國是強硬的一方，它會等待俄羅斯人進一步釋放善意，進一步做出退讓。估計美國的底牌是克里米亞問題，將要求普京吐出克里米亞，讓克里米亞成為歐洲的緩沖區，進而穩定歐洲盟友，騰出手來讓美國關注自己的內部事務。不過，“吐出克里米亞”也并非不是俄羅斯的選項，至少在名義上。一旦普京愿意在某種程度了結克里米亞導致的緊張局勢，他會選擇同意讓克里米亞保持名義上的獨立和自治，而不是收回俄羅斯。同時，讓烏克蘭東部重回烏克蘭，這樣的結局是歐洲全面緩和以及俄羅斯重回世界大家庭扮演主要角色的關鍵。

　　在這樣的進程中，沒有中國的什么事情。

　　未來中美沖突在南海

　　班農的上位，對中國來講也基本上是一個惡夢。經濟上，班農自稱是“經濟民族主義者“（economy nationalist），注重美國第一（America First）， 反對全球化和自由貿易。政治上，班農對中國在南海的活動一向敵視。在2016年3月的一次電臺采訪中，就曾經說過”我們將在5到10年內和中國于南中國海有一戰” （“We’re going to war in the South China Sea in five to 10 years， aren’t we？”）。

　　中國與特朗普和班農之間的問題有很多，包括南海、貿易競爭、匯率穩定、區域沖突等等。不過，從特朗普和班農的執政理念看，造成烈度比較大的沖突熱點只有一個，那就是南海。南海問題，關系到美國優先利益的保障，所以美國會持續對這一地區保持高度反應。

　　做出這一判斷的原因，主要在于南海的地緣戰略意義。正如以往我在“一帶一路”問題上所擔心的問題，“新絲綢之路”是基于陸權意義上的競爭，這無關美國的核心利益；但將“新絲綢之路”變更為“一帶一路”，就從陸權意義轉變為了海權意義上的競爭，對美國幾個世紀以來的海權成就構成了嚴重挑戰。這也就是美國今后不得不采取激烈措施，持續保持高烈度回應的原因。

　　可以想象，未來中國海軍的壓力將會很大，今后4年的時間里都將如此。美國軍費開支以及未來軍隊建設的重點也將會是以南海問題為基礎。同樣的是，中國在南海也將消耗掉大量的資源，但由于南海天然的地緣限制，恐怕即便如此，讓南海艦隊擁有中國海軍最好的條件，結局也不甚樂觀。這在開始的時候就已經注定了會有這樣的結局。

　　至于貿易和經濟領域，中國與美國之間不會有大的問題，應該都屬于你來我往的問題，只要中國不擺譜，冷靜處理，一切都是可談的。

　　最后要總結的是，特朗普和班農并非是一個“雙癲組合”，他們加在一起不過是美國版的普京。但班農與特朗普的關系并不牢固，那不是一種鐵的政治關系。特朗普的人格方面也存在缺陷，他與班農之間最大的問題可能是名氣上的競爭。一旦特朗普認為班農的政治風頭可能超越自己，那個時候就是特朗普與班農分手的時刻。而班農自己，也是很好的政治目標，無論是政治襲擊還是自掉陷阱，他都是如此。他不是一種細膩而理性的人，這就注定了這種人的缺陷和危險將會來自何方。

　　另一方面，班農不是一個似乎人人皆知的狂人，而是一個敏感型的天才。誰忽略掉這一點，就必然會犯希拉里和美國民主黨人的錯誤。

　　現在的美國，尚未從特朗普當選總統的沖擊中恢復過來，社會的不滿和示威，也僅僅是一種直覺和宣泄，一旦美國政客們從大選中蘇醒過來，意識到特朗普的反傳統，不僅僅是反對奧巴馬，而且會針對整個政治體制，這時他們就會凝聚力量，大舉反撲，對特朗普的真正考驗，將會從那個時候才開始。

　　(本文作者介紹：安邦咨詢創始合伙人、首席研究員、博士后導師、著名智庫學者、信息分析權威專家。他是“新絲綢之路”的最早研究者，中國版馬歇爾計劃提倡者，他同時也是中國陸權理論的最早研究者。研究方向主要是基于信息分析的地緣政治戰略和城市發展戰略。陳功先生長期擔任中國體制改革研究會理事，多所中國大學的教授及博士后導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