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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浪財經訊 “第十屆陸家嘴論壇(2018)”6月14日在上海舉行,主題為:邁入新時代的上海國際金融中心建設,博鰲亞洲論壇副理事長、十二屆全國政協副主席、中國人民銀行原行長周小川出席并演講。
其表示2008年全球金融危機以后,全球經濟進入了比較全面的復蘇的階段,全球金融治理取得了很大的成績。
“但是我們也不要太樂觀,”周小川告誡,我們還要認識到還有很多未盡事項,“我們需要抓住有利的時機,有利的時機比較容易解決這些問題。”
他認為,有利的時機也往往比較容易麻痹,對這些東西可能會有所遺忘,“還是要抓緊完成,以便我們確實做到不發生下一輪全球金融危機,或者說不發生那么嚴重。”周小川表示,在中國我們應該是有這種緊迫感的,習近平主席專門強調三大攻堅戰,其中第一大攻堅戰就是打好克服金融風險的攻堅戰。
2008年金融危機以來,盡管很漫長,遠遠落后于2008年當時人們的預期,但經濟終于有所復蘇。周小川稱,現在回憶起來,仍舊還有很多事情并沒有真正做完、做好。
過去十年,為了解決金融危機做了大量應對工作:
一,采取經濟復蘇的政策,克服經濟危機的負面影響,包括經濟刺激計劃,同時2009年通過G20的舞臺,出臺了強勁可持續平衡增長的框架。
二,在危機過程中要通過IMF籌集新的資源。籌集這個資源,為了防止金融危機的蔓延,為了防止流動性急劇短缺的現象,也為了防止金融危機發源于發達國家,但是有可能對發展中國家造成不是有益的損害,特別是資本外流、貿易融資短缺等等。因此,進行了兩輪的融資,一個是2009年,一個是2012年,這兩輪融資都是數千億美元。同時伴隨著IMF的作用,也要進行IMF治理的改革,也就是說現在國際金融治理的問題,進行了配額的改革。與此同時在國際金融治理構架上,由G20成立了金融穩定論壇,同時大力支持BIS(國際清算銀行),通過巴塞爾進程向G20領導匯報,修改金融的主要規則,其中最顯著的就是“巴塞爾3”。
三,宏觀審慎。通過這次危機推出了宏觀審慎,中國也在各個重要的政府文件中都強調了宏觀審慎的政策框架。在宏觀審慎的政策框架里,強調了資本緩沖的作用,強調了逆周期調節,同時也通過這些新的規則的要求,不同程度上出臺了壓力測試,通過壓力測試,使得一些資本薄弱的金融機構要加快在資本市場融資,通過新的融資強健自己的資本基礎。
四,加強監管。強調加強監管,當然這個監管首先是先針對大而不能倒,在國際上防止大而不能倒的機構上產生過大充值,先后認定了全球系統重要性金融機構,特別是系統重要性銀行,2014年G20會議上提出全球系統性重要銀行的總損失吸收能力。此外,類似的方法也推廣到對保險機構的監管。
中國現在工、農、中、建都是全球系統性重要銀行,平安保險是全球系統重要性保險機構。在加強監管中一個重要的內容是最終討論形成了“巴塞爾3”的規則,其中包括了對資本的要求,對穩定融資的比例,對于杠桿率,對于流動性的要求。
此外應該提到對市場規則進行了大幅的改進,首先是對影子銀行進行了討論,使得影子銀行大量回歸。另外,對衍生品交易進行了規范,一個很重要的內容就是對于各種金融市場交易要式行CCP,也就是中央對手方制度。
五,國際貨幣體系和資本流動問題受到了重視。在這個進程中,2016年中國的人民幣也被納入SDR。在整個經濟復蘇的過程中,通過國際的金融舞臺大力推進了貿易融資、開發性融資、普惠金融、綠色金融和氣候變化融資,這些方面在不同程度上都取得了進展。
六,宏觀調控,為了適應危機的情況做出了很多改進和創新的探索,特別是通過量化寬松,解決利率零下跌的問題。同時也嘗試過像前瞻性指引等等調節的措施。
但周小川表示,我們在認識所取得的成績和改進的基礎上,實際上還有很多未盡事項。和2008年對應對全球金融危機所提出的一些想法、政策和所要建立的機制來比,還是有相當的差距。
他指出了三種情況:一個是有些政策和機制還是存在爭議的,大家的認識出現一些變化。還有一個,有些想要出臺的政策和機制,經濟復蘇如果沒有實現,有一些新的措施的出臺,就有可能給復蘇帶來負面影響,就會造成一些猶豫不決。或者是在時間選擇上適當拖后,拖著拖著發現都過了十年了,還有一些措施還沒有出來。
還有哪些需要做?這些做法對于國際金融治理體系的改進、以及防范下一輪全球金融危機是有重要作用。“如果不做的話,真是沒有把握下一回危機會不會再來。”
一是本次金融危機里,人們認為一個重要的因素是金融市場體系中過多的順周期因素或者是說正反饋機制,這些正反饋機制容易使這個系統大起大落。這個問題總的來講就是通過宏觀審慎政策框架來引入負反饋的機制,來減少順周期性。但周小川表示,這個做法做的并不是太有效,還不是太徹底,經濟體系中仍舊有非常強的順周期特征、正反饋特征,所以并沒有根本解決。
一個是評級機制具有明顯的順周期性。
第二,大家都試圖解決但是沒有解決的是大而不能倒的問題。
第三,危機的早期大家共同的認識都是有些衍生產品發展得非常過度,當然不是所有的衍生產品,還有不少衍生產品都是有用的,但有一些產品,像CDO、CDO平方、CDO立方,這些產品可能過多地脫離實體經濟,變成金融市場玩家的炒作工具,最后可能產生巨大的風險。
周小川指出,這句話隱含的意思是,金融市場的交易要更多地為實體經濟服務,但為實體經濟服務這個口號并不是喊得很響,中國最突出。中國從2008年年底提出這個問題,到2010年中央經濟工作會議就正式寫入“金融要為實體經濟服務”,同時也為這個觀點考察金融市場和金融產品。就全球來講,這個方面走得還不夠遠、不夠充分。以至于最近又出現了純粹炒作性的數字類的、加密類的一些產品,跟實體經濟沒什么關系,但是也仍舊還可以繼續炒熱。所以,這方面也還沒有做得很充分。
第四,本輪經濟危機中暴露的一個問題是它可能對新興市場造成一些不利的沖擊,這些沖擊很大程度上可能是由于資本流動所造成的。
周小川指出,其中的原因也跟儲備貨幣是美元,一旦主要經濟體發生危機以后,這種國際貨幣體系會使得資本流動發生異常。這個問題盡管大家很重視,而且思想觀念都進行了更新,IMF、BIS、FFSB都組織了多輪討論,有了新的認識,但是最近我們又看到實際上問題還可能繼續出現,也就是最近大家看到阿根廷、土耳其甚至還可能有其它國家,在當前的形勢下再次出現資本流動的異常。
第五個問題,全球金融危機的爆發,從一開始就和國民儲蓄率這個問題密切聯系起來。
最近一輪貿易戰過程中,大家都關心貿易平衡、貿易赤字,周小川分析,美國的貿易赤字不光是貿易問題,不光是生產能力問題、生產布局問題,還有涉及到儲蓄率的問題,但是現有的美方主要的談判對手都不承認,說我不認為這事跟儲蓄率有任何關系。“說實在的,對于危機和不平衡問題的認識,這些討論還不夠徹底,認識也不夠徹底。”
第六個問題,危機發生的時候,大家都認為危機是和財政政策有關系,是和財政不健康有關系,特別是從2008年發展到2010年初就出現了歐洲主權債務危機。歐洲主權債務危機,當時受到沖擊的主要是希臘,但其它還有幾個國家也受到不小的沖擊。為了解決財政問題,2010年G20多倫多會議上,專門強調了財政整固計劃,一定要財政整固,否則危機還可能發生。但是也可能是因為復蘇太慢的原因,財政整固一直進展非常慢,甚至有的地方就放棄了。
現在危機過去十年了,各個國家公共財政債務余額占GDP比重,數字都不樂觀,所以財政整固問題并沒有徹底解決。
此外,由于財政政策的空間問題,所以過度的貨幣政策運用得比較多,也有不少場合,在國際金融治理場合和專家的討論中說對貨幣政策可能依賴過度了。因為依賴過度,大家對量化寬松、低利率環境時間長了都形成習慣了,今后也是面臨著挑戰。
最后一條,金融危機發生之后最大的頭疼的事就是救助問題,美聯儲、美國財政部出臺了一些救助措施,爭議很大,當時出臺也很不容易。歐洲特別是英國救助了蘇格蘭皇家銀行和勞埃德銀行,后來也還有一些救助的動作,救助的過程中涉及到跨境處置問題,機構出了問題,跨境處置怎么辦?
周小川認為,這些問題雖然說有一定的共識,但是沒有得到完全的解決,下一次出危機的時候還會面臨這樣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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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謝長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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