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2018年1月24日，國內地產龍頭萬科A股價創下自1991年上市以來的新高42.24元，在深圳成指連續5天暴跌的局面下，萬科A成為資本市場上地產股的中流砥柱，這讓兩年前連續舉牌入主萬科A的寶能系賺得盆滿缽滿。
獨董要趕，股東想留！沉寂了近一年的“寶萬之爭”再起波瀾。2018年1月24日，國內地產龍頭萬科A股價創下自1991年上市以來的新高42.24元，在深圳成指連續5天暴跌的局面下，萬科A成為資本市場上地產股的中流砥柱，這讓兩年前連續舉牌入主萬科A的寶能系賺得盆滿缽滿。
1月30日，作為萬科獨立董事的知名學者劉姝威發表了一封給證監會的公開信，讓寶萬之間剪不斷、理還亂的股權關系再受關注。在這封公開信中，劉姝威直指寶能系旗下的深圳鉅盛華公司通過9個資管計劃持有萬科A10.34%的股份，動用杠桿比例為2倍，這一行為違反了2017年7月18日施行的《證券期貨經營機構私募資產管理業務運作管理暫行規定》（下稱“暫行規定”）的相關規定，請求監管部門命令鉅盛華將已經到期的7個資管計劃（持股比例6.9%）立即清盤，不得續期。
隨后，鉅盛華發表簡短的聲明回應稱，這些資管計劃雖然到期，但是已經和相關方面做了溝通，簽訂了延長清算9個資管計劃的協議，并且符合相關法律法規規定。1月31日，劉姝威再度通過微博發聲，質疑鉅盛華的回應，并且將當初給鉅盛華提供通道資金的浙商銀行也一并拉進去，讓事件變得越發撲朔迷離。
“劉姝威舊事重提履行了一家上市公司獨董的職責，寶能系通過種種手段牢牢占據萬科大股東的位置也是事實。更重要的是，在兩年半的時間里，寶能系已經從萬科股價的上漲中賺取了高達620億的浮盈，盡管它不是控股股東，也沒有在萬科的董事會中得到一個席位。”上海一位匿名券商地產分析師接受《華夏時報》記者采訪時表示。
萬科獨董喊話鉅盛華清盤
劉姝威首度發文中，列出了3條鉅盛華的違規違法行為，即上述暫行規定中的第四條第四項：股票類、混合類結構化資產管理計劃的杠桿倍數超過1倍，固定收益類結構化資產管理計劃的杠桿倍數超過3倍，其他類結構化資產管理計劃的杠桿倍數超過2倍；第十四條第三項：股票類結構化資產管理計劃，是指根據資產管理合同約定的投資范圍，投資于股票或股票型基金等股票類資產比例不低于80%的結構化資產管理計劃；第十六條第二項：不符合本規定第四條第（一）項、第（四）項、第（五） 項、第（七）項的，合同到期前不得提高杠桿倍數，不得新增優先級份額凈申購規模，合同到期后予以清盤，不得續期。
不過，記者梳理寶能系舉牌萬科的事件時也發現，從2015年7月開始，寶能共斥資約447.22億元，通過前海人壽、鉅盛華及鉅盛華名下委托的九大資管計劃分別持有萬科7.36億股、9.26億股、11.42億股，合計持有28.04億股萬科A股份，占總股本的25.4%，持倉成本大致在每股15.95元。鉅盛華通過9個資管計劃合計持有萬科10.34%股權，而隨著近期萬科A一路走強，目前寶能持有的萬科股份市值已高達1081.5億元。
但是，寶能在動用杠桿資金買入萬科股票時，其面臨的資金壓力也不可小覷。就在2月1日，萬科發布公告稱，收到鉅盛華的股票質押告知函，鉅盛華將持有的4700多萬股股權質押給招商證券。1月26日，鉅盛華剛剛將質押給天津盈萬投資合伙企業的6669萬股股票解除質押，截止到當日，鉅盛華累計質押萬科的股票數量達到8.59億股之多，占總股本的7.78%。鉅盛華自身持有萬科可以變現的股票不到6000萬股。
“在獲得萬科接近25%的股權之后，寶能就不停地將其持有的股票進行循環質押，尤其是鉅盛華的資管賬戶。從已經公布的解除質押情況來看，質押期限多在18個月至24個月期間，也就是說，鉅盛華絕大多數股票都并不在它自己手里，也不可能馬上出清。”對此，一位市場人士分析指出。
鉅盛華如此頻繁地將萬科股權進行質押融資，是否折射出其資金鏈緊張？未必！
2月2日，銀河證券一位做融資融券業務的資深經理蔣斌（化名）告訴本報記者說：“對于券商來說，其實是非常歡迎上市公司大股東進行股票質押融資的，更何況是萬科這樣質地好股性活漲幅大的股票。鉅盛華則是善于利用杠桿融資，從超過一倍的漲幅來講，即使鉅盛華現金流吃緊，它將絕大部分股權質押，以60%的質押率測算，也遠遠未到它的平倉線，所以鉅盛華才有底氣不斷地進行循環質押。”
誰的聚寶盆
劉姝威的喊話能讓鉅盛華退出嗎？從目前來看，可能性很小。
“第一，鉅盛華沒辦法退出，因為鉅盛華手上真正可以拋售的股票僅有幾千萬股；第二，高達8億多股的股票都在券商手上凍結著，不到時間，券商也不可能給鉅盛華解凍；第三，鉅盛華也不愿意清盤9個資管計劃，這從它發布的公告中就已經體現出來了。只要萬科股價不出現大幅下跌，各方就都有利潤可圖。”上海一家私募機構合伙人丁凌對《華夏時報》記者稱。
而投資萬科，給寶能以及鉅盛華帶來了多少收益，這從萬科A的漲幅上就已經看出來。記者統計了解到，截至今年1月29日收盤，寶能系投資萬科賬面浮盈高達634.28億元左右，這是所有寶能系持有萬科A近25%股權的收益，以鉅盛華持有10%的股權比例，它這兩年的投資收益也達到300億元左右。
“萬科A對于寶能來說，毫無疑問是一只聚寶盆。在股價最低的時候殺入，盡管動用了杠桿，但是如此高的浮盈早已經覆蓋了杠桿成本，而且鉅盛華背后的投資者在看到獲利后，也不會愿意它在此時清盤退出。這也是鉅盛華通過萬科A發布的公告中指出的，跟相關方溝通之后簽訂補充協議，愿意繼續延長資管計劃的真正原因。”丁凌分析稱。
另外，那些接受鉅盛華將股權進行質押的券商機構以及私募資本，態度更是曖昧。根據《華夏時報》記者統計，手上擁有鉅盛華質押的萬科A股權的有銀河證券、平安證券、招商證券、天津盈萬、鵬華資管等機構。
“如果鉅盛華的9個資管計劃全部清盤，那么就要先全部解除質押，那些券商資管機構可能會大賺一筆，但是這要有個時間過程，沒有半年到一年的時間，完不成這個過程。如果被監管部門強制執行快速清盤，巨量的股票拋售到二級市場必然會引起市場大幅波動，不排除因為市場承壓導致萬科股價大幅下挫的可能，那么這些券商資管會不會趁勢接手？因此，對于這些機構而言，劉姝威提請證監會讓鉅盛華清盤資管計劃，能拖多久是多久，最好不了了之。”蔣斌表示。
未了局如何解
在資本市場上，劉姝威的公開信將鉅盛華的資管計劃再次暴露在公眾面前；而在保險市場上，中國保監會副主席陳文輝1月29日在廈門的演講也對保險資金的運用以及個別險企的違規激進行為，進行一次不點名的嚴厲批評。兩者的言論雖然不同，不過在業界看來，似乎都繞不過萬科A背后的寶能和鉅盛華。
1月29日，陳文輝細數個別激進險企的十大“罪狀”，其中就包括股權結構復雜及公司治理失效，資本不實和股東占款等問題。有保險市場資深人士分析指出，雖然陳文輝不點名批評，然而一一對照其對個別險企列出的十大“罪狀”，可以看出在A股市場上曾引起激進舉牌潮的無非就是那么幾家，而此前被保監會批評甚至禁止開展新業務和報備產品的也就那么幾家，安邦保險便是其一。在萬科的股東中，安邦財險的傳統產品賬戶和安邦人壽的保守型投資組合賬戶又分別位列第七和第八大股東，兩家賬戶合計持有萬科的股權比例為4.55%。
陳文輝指出：“險資投資標的應當以固定收益類產品為主，股權等非固定收益類產品為輔；股權投資應當以財務投資為主、戰略投資為輔；即使進行戰略投資，也應當以參股為主。”
至于鉅盛華9個資管會不會清盤，寶能系資金在萬科A上何去何從，或許只有等待監管層的態度了。
責任編輯：陳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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