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新浪財經專欄作家 陸路
如果你有機會作為甲方聽取競標,團隊A走進來的都是穿著講究,人手一杯星巴克,打開Mac Air進行講演的人;團隊B都是雙肩包,包的側面還塞著剛剛吃完的裝過煎餅的白色塑料袋,打開厚重卻也許配置更高的電腦。你當然也不至于那么勢利眼,先入為主地選擇了A。但是你心里卻無法不默認A團隊要收取比B團隊更高的服務費。
近日,尚方劍指星巴克拿鐵在中國售價比外國更高。此番愛國行為出乎意料沒有得到社交媒體上民意的附和。相反,挺星派當道,據說星巴克得此免費宣傳,銷量和股價都大漲。此番怪相誠然在操劍者意料之外。細究其因卻很簡單,因為喝星巴克的人聲音都比較大。
如今國內的輿論是一臺雙頭馬車,一頭是傳統媒體,一頭是以社交媒體為依傍的意見領袖,俗稱公知、大V、大號。細心想一想猜一猜,不難發現這些掌握著民意導向的新興意見領袖族群,莫不都是“星巴克的愛用者”。每天固定早午晚三安貼,有多少是在星巴克取的景。一杯take away拿鐵配一只Croissant(注意:此處不能稱牛角包,牛角包是小區面包店一塊錢的貨色)是一個勵志的早晨,一杯燈光下的Double Espresso是一個孤獨而惆悵的夜晚。
之所以尊稱這個族群為“星巴克愛用”者而不是“愛喝者”之類,是因為在國內,星巴克真的不是處于馬斯洛底層的吃穿用度。國外的星巴克還有不少的社區店,而在國內大部分依傍寫字樓而生。因此星巴克愛用者跟寫字樓文化有密不可分的聯系。
這時你可以開始聯想辦公室里面哪些人是星巴克愛用者?當然,這里說的愛用者不是那些積極參加某銀行信用卡逢周五買一送一的人物。而是那些走進店里面,店員會精準叫出他們名字,熱情地問是不是“照舊”的那些人。
不難發現,他們一般都衣著得體,標準的出場方式是一手提著包(不論男女)一手拿著一杯星巴克疾行匆匆。要是偶爾一個不小心崴了腳咖啡灑在了圍巾上,必定是尖聲的Oh, My God (不論男女)。然后趕緊從包里拿出紙巾拭擦,拭擦的動作要表現出對圍巾的愛惜。包里不配有紙巾,或者選用“清風”“心相印”品牌的均為不及格。
除了這些充滿畫面感的鏡頭,你也不難發現,這群星巴克愛用者也是常常是辦公室里面的“公知”(大家都認識他),也掌握了公司里面不少的話語權。這就是星巴克在職場提供的溢價——讓你說話更大聲。
為什么星巴克能給某一部分職場人提供溢價?首先這是一種包裝價值。如果你有機會作為甲方聽取競標,團隊A走進來的都是穿著講究,人手一杯星巴克,打開Mac Air進行講演的人;團隊B都是雙肩包,包的側面還塞著剛剛吃完的裝過煎餅的白色塑料袋,打開厚重卻也許配置更高的電腦。你當然也不至于那么勢利眼,先入為主地選擇了A。但是你心里卻無法不默認A團隊要收取比B團隊更高的服務費。
就像不少在國外走平民路線的品牌,諸如星巴克、哈根達斯、Coach來到中國通過重新包裝獲得更高的產品價值一樣。職場人同法可以包裝自己獲得更好的發展空間。此種思維由來而久。
看過張愛玲《傾城之戀》的人必對小說中印度公主交際花的角色印象深刻。其實并沒有人知道她是否真正的金枝玉葉,但是公主身份這個重新包裝給予了毫無靠山的她在名利場游刃有余的敲門磚。同理,喝星巴克不能真正讓一個員工變得聰明,卻在某些場合讓人覺得應該給予他更好的待遇。
其次,星巴克的溢價來自一種另類的站隊藝術。估計早期的星巴克都開設于洋人較多的場地,景點或者寫字樓。初期可能是外企的外籍老板和海歸的歇腳點。在職場,找到一個在工作場合以外跟大老板偶遇、套近乎的機會并不容易,辦公樓下的星巴克便提供了這種契機。
另外,要在外企得到發展,對雇主文化的理解和與外籍人士的溝通是不成文的標準。每天到星巴克簽到,成為一種態度。這種微妙的站隊方式,逐漸從外企開始在CDB蔓延出去,慢慢辦公室里面就多了“星巴克愛用者”和“煎餅愛吃者”兩種標簽。由于前者往往在星巴克這個微妙的社交環境積累了更多與高層或所謂精英人群的聯系,自然而言在職場發聲起來也比較大聲有力。
說到這里,你還覺得27塊錢一杯的星巴克拿鐵貴么?
(本文作者介紹:外企伙計,資深職場菜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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