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歲老將再戰(zhàn)港股：新東方如何落子資本新棋局？
李靜
接近而立之年的新東方教育科技集團（以下簡稱“新東方”），二次登陸港股市場，此時距離它首次登上紐交所已經過去14年。
股票代號9901，發(fā)行價1190港元。11月9日，新東方在香港聯合交易所主板掛牌上市，成為首家回港二次上市的中國教育企業(yè)，也正式開啟了港股、美股雙平臺戰(zhàn)略。
這不是新東方創(chuàng)始人俞敏洪第一次敲響上市的銅鑼。2006年、2019年，俞敏洪曾站在美國紐交所和香港聯交所門前，兩次為新東方及其旗下承擔著線上業(yè)務的新東方在線敲響過上市的鑼聲。
從1993年一家培訓托福、GRE的英語機構———北京新東方學校學校起家，一路發(fā)展成為中國最大的民辦教育服務提供商。新東方從0到1的成長歷程，成為千萬中國教育領域創(chuàng)業(yè)者的典型樣本。
11月11日，在回復經濟觀察報采訪函時，新東方方面表示，從啟動到香港二次上市，新東方大概用了4個月的時間。二次上市能夠幫助新東方獲得面向亞洲資本市場的融資渠道，同時為全球投資者（尤其是亞洲的投資者）創(chuàng)造接近全時段交易公司股票的機會，提供更多便利性。“我們相信此二次上市計劃將進一步擴大我們的投資者群體。”“大象再次起舞。”一位教育人士如此說道，2020年是一個關鍵窗口期，不止對于新東方，也包括其他教育企業(yè)。
疫情的到來，不僅加速了在線教育的滲透率，也改變著原有教育產業(yè)的格局。擺在新東方面前的既有老對手好未來、跟誰學，也有猿輔導、作業(yè)幫為代表的在線新軍。
大象如何起舞？站在二次上市的新起點，俞敏洪和將近而立之年的新東方正在尋找答案。
登陸聯交所
11月9日，在香港聯合交易所主板掛牌上市當天，新東方即已開盤價格1381港元／股，成為聯交所有史以來首支逾千元的股票。這一價格較其發(fā)行價格已上漲16%。截至11月13日收盤，新東方股價為1342港元，總市值達到2266.5億港元。
新東方上市首日的表現，也讓俞敏洪充滿信心。在當天上市儀式上，他表示“對于香港作為全球資本中心、金融中心的信心。在這個全球范圍內越來越重要的經濟和金融平臺上，我們覺得新東方可以有新的突破和發(fā)展。”
根據聆訊資料披露，新東方通過本次全球發(fā)售募集資金總額（在扣除承銷費及發(fā)售費用前）約101.3億港元（假設超額配股權未獲行使），或約116.5億港元（假設超額配股權獲悉數行使）。
募集的資金將用于何處？新東方方面表示，計劃將全球發(fā)售所得額款項用于四方面：40%用于創(chuàng)新及技術投資以改善OMO（onlie－merge－offline）系統(tǒng)的功能及效率，來增強學生的學習體驗；30%用于業(yè)務增長及地區(qū)擴張；20%用于戰(zhàn)略投資及收購；10%用于一般企業(yè)目的及營運資金需求。
在互聯網教育投資人徐華看來，新東方二次回港上市的一個顯見的利好之處在于，可以有效分散經營和市場風險。在兩個不同的市場里面對于企業(yè)經營風險的態(tài)度是不一樣的，目前美股市場對中概股公司印象普遍不太友好。新東方目前市盈率與其他教育中概股公司存在差異，如果香港市場能夠出現更好的市場表現，對新東方來說也是一個更合理的狀態(tài)。
2020年年初，瑞幸事件爆發(fā)且余波不斷，愛奇藝、跟誰學等中概股被做空事件發(fā)生，也導致其他中概股公司股價產生波動。在中美貿易戰(zhàn)諸多不確定風險下，大批中概股公司紛紛赴港二次上市。
策年控股有限公司創(chuàng)始人及董事長、香港創(chuàng)業(yè)及私募投資協(xié)會中國委員會聯席主席曾光宇認為，除上述原因外，中概股公司迎來回港上市潮也與美國當局加強監(jiān)管執(zhí)法有關系。
今年8月，美國財政部發(fā)布《關于保護美國投資者防范中國公司重大風險的報告》，要求已經在美上市的中概股公司最遲在2022年1月1日前，向美國公眾公司會計監(jiān)督委員會（PCAOB）提交審計工作底稿，否則公司將面臨被摘牌退市的處罰。
曾光宇說，“過去很長一段時間內，在美上市的中國企業(yè)并沒有被強制交納相關底稿。所以不排除一些中概股公司提前布局回港上市，等到美國方面真正執(zhí)行該項規(guī)則時，不至于陷入被動局面。“另外，港股與亞洲投資者同時區(qū)的轉變也被他視為利好的變化。雙平臺戰(zhàn)略有利于增加股票流通性，使其募資渠道更順暢。”曾成功狙擊過渾水做空的新東方，其回港上市應更多是出于自身發(fā)展的考量。
但曾光宇也提示到，對于投資者而言，2019年新東方在線在香港上市，我們知道它是承擔著新東方線上業(yè)務。現在主體公司也在香港上市，并采用一種OMO的方式。那對投資者而言，兩家公司是否在業(yè)務上有重合，到底選擇哪一家的股票？這就要求公司管理層很清晰地告訴股東，兩者的業(yè)務以后如何分工。
俞敏洪的選擇
EDU，英文education的縮寫，在互聯網領域中EDU被用作教育的總代號。2006年新東方首次征戰(zhàn)美股市場，以此成為全世界唯一一個把“教育”作為代號的上市公司。
14年后，新東方二次赴港上市既以發(fā)行價1190港元，成為了聯交所有史以來首支千元股。按照香港股份與美國存托股票1:1轉換。
徐華認為這樣的定價對新東方而言其實并不高。“以美股好未來和跟誰學市盈率來看，目前都遠高于新東方的市盈率。以新東方營收、發(fā)展速度及基數來看，明顯被低估，新東方單股千元的定位有利于其拉高整體市值情況，匹配其在行業(yè)中的龍頭地位。”
在中國的教育市場上，好未來是足以匹配新東方的對手。
二者一個以英語、出國考試起家，一個從奧數細分領域最終都切入到全科K12教育。但在近幾年的競爭中，新東方更傾向于線下擴張，而好未來更偏好向線上發(fā)力。這種不同市場策略也帶來了二者估值的巨大差異。
在體量相當的情況下，截至美股市場11月12日收盤，好未來市值達到431.52億美元，新東方為287.42億美元。“資本更喜歡科技的故事，而二級市場也更偏好高增長”，上述教育人士說道。
在《中國合伙人》里有一段場景，孟曉駿對成冬青說起未來規(guī)劃時要做互聯網。彼時的成冬青認為，這好像離我們還很遠。孟曉駿說，離我們近的離別人也很近，于是成冬青對孟曉駿說了：yes。
電影中的一幕，被一些業(yè)內人士視為影射現實中的徐小平和俞敏洪。上述投資人說，當時都在流傳徐小平離開新東方之前，對俞敏洪說一定要做線上，但他卻不太以為然。
盡管在真實世界，俞敏洪早在2000年就與聯想成立新東方在線，也于2015年開始把“科技”作為新東方發(fā)力的起點，但在其撰寫的《我曾走在崩潰的邊緣》一書中，也坦陳“自己是個不愛冒險的人”。
2020年2月，俞敏洪在接受36氪采訪時提到，在科技的布局上，新東方確實慢了一步。在他眼中，2018年才成為新東方發(fā)力的起點。
徐華說，這與俞敏洪的信念有關，他是一個相信線上無法顛覆線下的人，也相信線下物理講授課程的效力要強于線上，在這點上我是認同他的。
他進一步解釋，“線下溝通氛圍，包括給予K12家長一些小范圍的私人空間，是線上無法提供的。從商業(yè)模式上，90%的互聯網教育企業(yè)都在虧損，所以在商業(yè)模式上并沒有完全跑通，也不是成熟的。另一方面，目前線上依舊通過課件課和直播的方式講授知識，這種變形嚴格意義來說，并不具有顛覆性。”
大象“慢”跑
新東方“慢”了嗎？“顯然沒有”一位教育機構人士這樣說道，新東方地面教育的優(yōu)勢以及在中學學科的優(yōu)勢地位是業(yè)內公認的，也很難被撼動。
與此同時，新東方也在不斷調整著行進的步伐。趁疫情期大舉布局實體教育，并將OMO作為目前主推業(yè)務戰(zhàn)略，在今年被不斷突出。
在第一季度財報分享會上，新東方首席執(zhí)行官周成剛稱：“隨著疫情逐步消退，中國的教育板塊將迎來一波市場整合浪潮。為了在疫情消退后進一步占領市場份額、鞏固市場地位，新東方繼續(xù)積極推動擴張計劃。”
根據新東方2021財年Q1，截至2020年8月31日，新東方在第一季度中，進入了七個新城市。教室面積同比增加約23％。目前學校總數為112家；學習中心總數達1472家，與去年同期相比凈增211家。
在談到布局地面教育時，新東方方面對經濟觀察報表示，我們判斷未來的教育場景仍然是以地面學習為主，在線學習為補充的格局。我們對行業(yè)和公司的整體業(yè)務感到非常樂觀。因此將繼續(xù)專注于擴展業(yè)務版圖，深化所在城市的業(yè)務規(guī)模。
“我們還將利用我們的OMO系統(tǒng)來提升整體的學習體驗，同時擴大我們的覆蓋范圍，尤其是我們所在城市周圍的衛(wèi)星城市。與此同時，還將重點投入更多資源在純線上教育平臺新東方在線 (Koolearn)，用線上模式覆蓋某些我們還沒有實體教學中心的城市的學生，和那些比起運營實體學習中心會更高效的城市。”新東方方面表示，“OMO是我們未來2-3年的重要戰(zhàn)略。”
早在2014年，新東方即已首次推出OMO標準化電子教室教學系統(tǒng)。并在此后，不斷擴展該系統(tǒng)的應用場景以及添加新功能及技術，比如，在2014年新東方開始添加交互式答題器及進步可視系統(tǒng)，在2016年添加大數據分析技術，2017年再一次將英語語音識別及評估添加進去等，逐步完善著他們的業(yè)務模型。
疫情中，憑借線上的長期投資及自主研發(fā)的線上與線下融合OMO系統(tǒng)，新東方平穩(wěn)將所有地面教學成功轉至線上，這給了新東方相信OMO系統(tǒng)的底氣。新東方稱，我們很高興看到OMO系統(tǒng)成功地大大降低了疫情對我們的業(yè)務的負面影響。
目前，OMO系統(tǒng)已廣泛整合至新東方的教育服務及運營中。在一季度財報中顯示，新東方已經在大約20個現有城市推出了OMO在線課程。
新東方方面表示，將會繼續(xù)提升自身的技術平臺，把OMO系統(tǒng)的在線工具和教學內容拓展到更多的業(yè)務領域上，并通過進一步研發(fā)更加優(yōu)質的教學內容和課件，從而滿足客戶對線上線下的融合教育方案的需求。
在徐華看來，新東方實行的OMO模式有一定價值，但不是特別激進，也很難助其快速增長。“OMO不像純線上，只要開發(fā)線上產品，瘋狂投廣告、電話營銷等，流水能很快起來。”“另一方面，關于教育形態(tài)，目前還有很多可以創(chuàng)新的點以及相結合的業(yè)勢，但是具體是什么樣，還需要長期探索。”徐華說道。
責任編輯：邵宇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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