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新浪港股專欄作家 譚明磊 微信公眾號（xlgg-sina）

　　敏感時候大家都需要小心翼翼，其最終的結果還是要看誰手上有沒有“王炸”。

　　話說最近香港股票市場的空軍密集，一會兒丟一個炸彈基本沒有節操。不過如果扔出去的炸彈也變成了“啞彈”，對方股價沒反應，那這事兒就有點兒具體了。敏感時候大家都需要小心翼翼，其最終的結果還是要看誰手上有沒有“王炸”。

　　輝山乳業（06863）昨日復牌，股價曾升超過2%，全場報收2.80元，公司反擊渾水（Muddy Waters）沽空報告，指渾水報告毫無根據。不過口講無用，行動最實際，集團主席兼執行董事楊凱，上星期五停牌前，透過其持有90%權益的冠豐，即輝山控股股東，市場掃貨超過2000萬股，動用資金超過5000萬，令其持股量增至73.06%，街貨進一步減少。渾水想沽空，需要時時小心被大股東挾爆倉。

　　中國全通（00633）也復牌了，股價不但沒有跌，反而被巨量資金給撐住上揚。從一個側面也說明，沽空也是有風險的，不是所有的沽空都能成功。沽空者如果原意想做大爺，結果被迫成了“孫子”，那也實在打臉。

　　做空成功者：心驚膽戰的從孫子變大爺

　　想當初，港股市場最出名的沽空案例莫過于漢能薄膜太陽能（00566.HK），最早沽空機構出來報告的時候，漢能股價不跌反漲，又遇到滬港通資金強力護盤上揚，做空機構若不是遇到香港證監會和港交所的強力干預，恐怕股價來回都會被“莊家”玩弄。

　　所謂做空，即投資者在預判股票價格會下跌時，借入股票在市場上賣出，待股價下跌時再低價回購股票歸還，從中獲利。當時，國際金融市場上對漢能高估值一直有質疑。金融機構的質疑贏面頗大，反而一旦媒體參與了大戰，故事就變的更慘烈。

　　倫敦《金融時報》調查報道漢能這家神秘企業，從一家鮮為人知的小企業一躍成為太陽能巨頭，2015年4月24日，FT披露漢能薄膜發電市值422億美元，是其最大競爭對手——在美國上市的FirstSolar——的6倍，一度也超過Twitter，并且超過中國其余所有太陽能企業的市值總和。外界質疑該公司的收入幾乎全部來自向其內地母公司漢能控股集團銷售產品，現金流可疑，薄膜發電經營模式和股票每日交易均存在疑點。也就是我們說的“關聯交易”。

　　《華爾街日報》隨后不依不饒，表示即便投資者對其業績有信心，漢能的估值在下跌之后依然很高，該股基于去年收益的市盈率為49倍，而與其接近的同業FirstSolar市盈率為14倍。兩份世界影響力的媒體同時加力唱衰，其實也是蠻有趣的。

　　據Markit的數據，漢能大約15%的流通股用于融券，應該是空頭所為。4月份沽空平均價不到7港幣，5月18號市場沽空平均價在7.29港幣，20號平均價為3.91港幣。如果交易順利，高價借入一天，第二天市場突然暴跌低價買入償還，做空也能翻番。5月18日沽空者增加，沽空金融占總金額5.85%。

　　據智通財經了解，那時候加拿大對沖基金BHP自2013年初開始謀劃做空漢能牟利，當時漢能市值約200億港元，屬于時髦的太陽能概念，正屬于其一貫先炒高再打壓的獵殺目標范圍。但出乎BHP意料的是，在高位拋出低價借得的12億股后，漢能股價不僅未降，反而連續大幅飆升（因為資本市場的對手盤太強大）。

　　而BHP必須在2016年年初前補足12億股漢能股票，因此面臨超過20億美元的巨虧。自2015年年初以來，漢能累計漲幅已經超過150%。不甘心坐以待斃的BHP唯有行險，暗地操縱強迫外資投行客戶（巴克萊）出售漢能股票，試圖逆勢打壓漢能股價減少損失。

　　BHP每次都會精心選擇攻擊對象，主要針對亞太尤其是香港市場的中小股，從不針對美國上市公司。迄今為止，遭到BHP獵殺，僅有據可查的，即包括在香港上市的眾彩股份、盛明國際、動感集團和在新加坡上市的中國環保。做空中概股的不少外資，其實本身也是承擔巨大的風險壓力。

　　漢能最終被停牌，另兩家上市公司高銀地產、高銀金融受池魚之災，潘蘇通任大股東，接續暴跌，那天午間收盤，高銀金融暴跌57%、高銀地產暴跌超45%，兩股市值一上午蒸發超1000億人民幣。

　　市場傳聞，“高銀”兩兄弟是漢能的鐵哥們，其中高銀金融是漢能的財務顧問。不過漢能雖是最有名的案例，但是目前沒有正式的調查結果說有財務作假。

　　沽空失敗者：孤注一擲的大爺到孫子

　　歷史上做空者失敗最有名的案例，是德國億萬富豪默克勒。最終因為沽空大眾，損失至少13.5億美元選擇自殺，幾乎影響到整個對沖基金的情緒。

　　2015年10月下旬，因汽車業前景黯淡，大眾公司股價下跌，一些對沖基金投資者伺機而動，押注大舉做空大眾股票，想狠賺一筆。默克勒也在其中。當月20日，大眾公司股價下跌23%，創下20年來最大跌幅。

　　不曾想到，大眾公司主要股東保時捷公司當月26日突然宣布，公司已將所持大眾公司普通股從總股本的35%增加到42.6%，另外購買了 31.5%的股票期權。這引發大眾股票價格上揚。然而，由于保時捷公司將持有大眾74.1%股份，再加上大眾總部所在的下薩克森州政府擁有大眾約20%股權，市場上當時實際可購買到的大眾股票只占公司總股本6%到7%。而由于“裸做空”等投機行為的存在，市場上做空大眾股價的數量占大眾總股本13%，遠超實際流通量。

　　為對沖做空股價風險，各基金公司在當月27日開盤后，不惜代價瘋狂購買大眾股票，大量資金涌入使流通量本已不多的大眾股票價格大幅攀升，暴漲近4倍，最高時每股價格升至1005歐元（約合1256美元），一度讓大眾公司成為全球市值最高的公司。

　　主要原因是賣空者從不斷縮小的股票池中買入股票以平倉的時候，市場上用于回補的股票突然不夠了。其實也就是我們所說的街貨太少。為了周轉資金，拯救家族企業，默克勒孤注一擲，準備再在市場上搏一次。默克勒成為諸多做空大眾汽車股票的一員。他大量買入大眾汽車股份看跌期權，并自信不會失誤。

　　一生中成功了很多次，這一次卻要了他老人家的命。

　　沽空始作俑者：會計師德勤最“孫子”

　　實際上，作為上市公司的查驗真假，最有發言權本應該是會計師事務所，而上市公司最不能理解的是，如果會計師事務所也出賣你，或者參與作假，你就真的完蛋了。偏偏在國際市場上，世界四大會計事務所之一德勤會計師事務所，是被沽空機構盯上最多的，也是被曝光參與財務作假最多的。

　　據智通了解，光是從2013年1月到10月，有中國建筑、中國海外、華潤置地、中國源暢、盛洋投資、嘉輝化工、中海船舶、中國礦業等8家公司的公告中可以找到德勤辭職的“背影”。四年前，李嘉誠旗下上市公司之一——長江實業（00001）突然宣布，解聘現任核數師德勤·關黃陳方會計行，這是長江實業40年來首次更換核數師，也表示長江實業對德勤的不信任。

　　中國經濟時報曾在《德勤頻繁辭職再遭客戶質疑》中稱：無論是在港上市民企遭遇洗劫，還是在美上市中國概念股遭遇獵殺，其中德勤的身影都顯得過于活躍。

　　德勤憑借其豐富的經驗和在經營業務過程中積累的豐富的信息，為各種機構，甚至國家部門提供咨詢及分析報告。在這個過程中，向美國有關機構提供商業及技術情報。德勤的合作機構中，除了一些知名企業或政府部門外，還有一些臭名昭著的沽空機構。國家企業命運受到威脅。

　　看看德勤沾手的港股公司停牌至今，你不得不驚訝其會計的操守在哪兒？

　　1、瑞金礦業（00246）停牌至今：2013年10月12日，德勤再度辭任辭任瑞金礦業（00246）核數師。德勤的辭職因為正在瑞金礦業停牌期間，并沒有對公司股價造成影響。

　　2、桑德國際（00967）：2015年，沽空機構Emerson Analytics發表報告指，桑德國際（00967）存在虛假收入，會計賬目混亂。兩星期后復牌附上一大篇澄清公告，而當中更指出公司曾與其核數師德勤進行討論。

　　3、中國動物保健品（00940）：2015年12月28日，中國動物保健品（00940）賬本丟失。而原本負責該公司審計事務的德勤華永6月10日發公告稱，中國動物保健品的員工存在不恰當行為、不配合額外審計程序。2015年9月29日公告，德勤宣布辭任核數師。

　　4、博士蛙（01698）：審計師德勤·關黃陳方會計師以無法獲得足夠審計信息且不滿管理層回應而辭職，消息公布后博士蛙股價曾大幅下跌超過40%，隨后公司停牌至今。

　　5、大慶乳業（01007）：在辭任博士蛙審計師的消息公布不過一周后，德勤·關黃陳方會計師行又辭任了另一家在香港上市的中國民營公司大慶乳業的審計師一職，隨后該公司遭邁上市滅頂之災，股票停牌。

　　在美國，諸多大公司除了擁有自己的情報信息部門外，還要利用外部機構或人員（自由間諜）搜集對手的重要信息。據智通財經獲悉，諸多中介服務機構如投資銀行、評級公司尤其是會計師事務所（如安永與德勤）都有一個龐大而精干的情報部門，他們憑借行業優勢，對所獲取的情報進行篩選分類，不僅為自己服務，而且還接受客戶（個人、企業乃至政府部門）的委托，提供情報服務。

　　根據CIA的分析，通過對公開材料分析而獲取的情報（又稱“白色情報”）約占全部情報來源的80%，而由秘密渠道得到的情報（又稱“黑色情報”）約占全部情報來源的20%。在資本市場上，絕大多數人不都是說著像大爺，做的像孫子，所以成功的人才那么少。蒼蠅不盯無縫的蛋，其實想做大爺之前，先學會當“孫子”的心態，或許你才剛剛學會成長。

　　(本文作者介紹：智通財經執行總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