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業政策性金融債券（以下簡稱“農發債”）適應我國經濟發展和服務國家戰略需要，在政策性銀行履職發展過程中產生，已成為中國農業發展銀行（以下簡稱“農發行”）主要的籌資來源、中國債券市場重要產品之一，是國家宏觀調控和結構性資源配置的金融工具，是金融市場和實體經濟的連接紐帶。適逢農發行“而立之年”、市場化發債二十周年，圍繞農發債主體職責，總結回顧發展歷程，展望未來發展方向，能夠為更好發揮農業政策性金融職能作用、推動中國債券市場高質量發展、推進強國建設提供有力支撐。

　　農發債是金融市場化改革的重要產物，與農發行履職發展同頻共振

　　作為我國唯一專司“三農”的政策性銀行，農發行因金融領域市場化改革的客觀需要而成立，以貫徹政府經濟政策和服務“三農”發展為目標，在國家發展大局中承擔當先導、補短板、逆周期調節作用，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金融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是實現有為政府和有效市場的關鍵結合點。農發行的履職發展直接影響了農發債的資金用途、供給需求，農發債的高質量發展又為農發行服務國家戰略、推動經濟社會發展提供了源頭活水，兩者相生相伴，形成了正向、順暢的內循環。

　　（一）農發債在政策性銀行改革、推動新農村建設中孕育并快速成長（2004—2014年）

　　2004年，伴隨國家“三農”戰略的重大調整，農發行抓住新農村建設機遇，進入綜合改革期，形成了糧棉油全產業鏈業務和農業農村基礎設施建設中長期信貸業務“兩輪驅動”的業務發展格局。與此同時，原先以央行再貸款為主要資金來源的負債模式已難以滿足農發行履職發展的資金需求，且在很大程度上制約了央行貨幣政策的實施。2004年7月，農發債應運而生，自此拉開農發行市場化自主籌資的嶄新序幕。十年間，農發行年度發債規模從最初的408億元增加到2014年的6550億元，增長了15倍，存量農發債余額達2萬億元，在全行總負債中占比躍升至69%，推動農發行資金自籌率從16%提高到91%，為我國糧棉油收儲、農業產業化經營、農業農村基礎設施建設等提供了長期、穩定的資金來源，實現了內生性可持續健康發展。

　　（二）農發債在服務國家重大戰略、助力打贏脫貧攻堅戰中發揮重要作用（2015—2020年）

　　2014年12月，農發行改革實施總體方案獲批復后，全行積極推進方案落地，持續加強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建設，堅持執行政府意志、服務“三農”需求和遵循銀行規律“三位一體”的職能定位，聚焦脫貧攻堅、國家糧食安全、農村基礎設施建設、農業現代化等“三農”重點領域和薄弱環節，2015—2020年累計投放貸款近11萬億元，貸款余額突破6萬億元。尤其是自2015年脫貧攻堅戰打響后，農發行以服務脫貧攻堅統攬業務全局，截至2020年末，累計投放扶貧貸款超2萬億元，扶貧貸款余額達1.5萬億元，投放額和余額均居全國金融系統首位，連續五年獲得全國脫貧攻堅獎，連續三年在中央國家機關定點扶貧工作考核中獲得“好”等次。在此期間，市場化發債作為農發行籌資主渠道的地位不斷得到鞏固和強化，歷年新發債券規模均突破萬億元，累計發行債券超7萬億元，2020年末存量農發債突破5萬億元，占全行總負債的72%，有力、有效服務國家戰略、助力打贏脫貧攻堅戰。

　　（三）農發債在高質量服務鄉村振興、支持實體經濟發展中積極貢獻力量（2021年至今）

　　“十四五”時期是我國開啟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新征程、向第二個百年奮斗目標進軍的第一個五年。面對三年新冠疫情防控及防控轉段后經濟恢復發展的艱巨繁重任務，農發行堅守政策性銀行職責使命，以服務鄉村振興戰略為統領，全力支持國家糧食安全、鞏固拓展脫貧攻堅成果同鄉村振興有效銜接、農業現代化、農業農村建設、區域協調發展和生態文明建設六大領域，著力打造糧食銀行、農地銀行、水利銀行、綠色銀行“四個銀行”特色品牌形象。截至2024年5月末1，貸款余額突破9萬億元，資產總額突破10萬億元，取得歷史性突破；資產質量保持穩定，經營效益穩中向好，不良貸款保持在金融同業較好水平。市場化發債緊緊圍繞金融工作三大任務，自覺融入全行發展大局，堅決服從資產負債統籌，瞄準“最優總量、最佳結構、最好效益、最低風險”的高質量發展目標，持續在“做精微、做安全、做效益、做特色”上發力，年度新發債券規模突破2萬億元大關，切實推動農發債量的合理增長和質的有效提升。市場化發債以來，累計發行農發債超17萬億元，存量農發債達7.66萬億元，占全行總負債的75%。

　　農發債是金融市場的優質產品，為推動我國債市發展積極賦能

　　農發債在我國債券市場存量中占比近5%，是具有高信用等級、高流動性的優質產品。市場化發債二十載，農發債從無到有，發展壯大，已經成長為中國債券市場第三大債券、最大的“三農”債券品種。農發行主動融入債市改革，積極參與債市建設，為我國債券市場高質量發展作出了積極貢獻。

　　（一）豐富譜系，完善方式，產品成熟度不斷提高

　　經過二十年的探索，農發債逐步發展成較為成熟的債券產品，期限涵蓋3個月至30年期，幣種包括人民幣、美元、歐元，品類包括普通債券、專項債券、主題債券、含權債券等，計息方式包括貼現、固定利率和以1年期貸款市場報價利率（LPR）、7天期銀行間存款類金融機構質押式回購利率（DR007）等為基準的浮動利率，發行方式包括利率招標、價格招標、數量招標、預發行、彈性招標、簿記建檔等。

　　（二）優化布局，多點發力，籌資渠道愈發暢通

　　農發行始終堅守銀行間市場主陣地，累計發行債券2649期16.95萬億元，常態化供給關鍵期限品種債券，穩定滿足市場投資需求。積極利用境內交易所籌資渠道，累計發行債券13期550億元，豐富交易所產品種類，滿足投資者多元化需要。深入拓展柜臺市場，鼓勵商業銀行在柜臺發售存量農發債，創新發行面向中小金融機構的柜臺債券，在一級市場累計發行柜臺債券42期224.3億元，踐行普惠金融理念，為企業、個人、中小機構投資者提供高質量投資產品，助力多層次債券市場建設。

　　（三）走出去，引進來，對外開放穩步推進

　　伴隨人民幣國際化進程，農發行于2012年發行首單離岸人民幣債券，開啟境外發債征程。在境外累計發行債券362億元人民幣、7億美元、5億歐元，創新發行首單機構及零售合并債券，并推動境外農發債在香港交易所、盧森堡證券交易所等多地上市，農發行和農發債國際影響力持續提升。積極推動債券市場互聯互通，在債券通“北向通”開通首日，作為該渠道首家發行人面向境內外投資者發行債券，率先啟動直接面向境內外投資者的試點招標發行，發行首單境內外分銷直連農發債，提高境外投資者參與境內債券投資的便捷度和積極性。

　　（四）突出重點，特色領航，債市擔當充分彰顯

　　農發行充分發揮國家金融扶貧、鞏固銜接先鋒主力模范作用，率先發行首單扶貧專項債券，參與設計研發首單扶貧社會效應債券，創新提出“債券+”金融扶貧新模式，并先后發行精準扶貧、深度扶貧、產業扶貧和鄉村振興等主題債券。推動綠色金融發展，助力“雙碳”目標實現，深化綠色國際合作交流，聯合中節能咨詢有限公司首創存量債券第三方綠色認證，首批簽署《“一帶一路”綠色投資原則》，首次采用中國和國際雙標準評估認證綠色債券，創新發行國內首單用于森林碳匯的碳中和債券、生物多樣性債券、區域綠色債券，開展綠色農業、綠色金融改革與創新實踐等課題研究。服務重點領域，踐行社會責任，創新發行支持阻擊疫情、春耕備耕等單次主題債券和三大系列七大主題債券。

　　（五）圍繞債券，輻射周邊，衍生價值持續提升

　　農發行配合中央結算公司發布中債-農發行債券總指數、中債農發行債收益率曲線，為農發債投資定價提供了重要依據。推出并完善做市考核評價指標體系，常態化開展農發債隨買隨賣做市支持操作，配合中國外匯交易中心上線農發債新老券利差交易策略，提高農發債做市交易積極性。配合推動農發債標準債券遠期現金和實物交割業務上線，支持頭部做市商推出涵蓋農發債的債券籃子交易，支持基金管理公司推出農發債被動式指數基金、交易型開放式指數基金（ETF）等產品，助力衍生產品發展。在多年不懈努力下，農發債二級市場建設取得良好成效，周邊衍生產品形成正向反饋，農發債吸引力不斷增強，交易對手數量大幅增長，成交額和換手率顯著上升，債券流動性逐步增強，市場影響力與日俱增。

　　農發債是金融市場和實體經濟的連通樞紐，在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建設中大有可為

　　中央金融工作會議指出，金融是國民經濟的血脈，是國家核心競爭力的重要組成部分，要加快建設金融強國，堅定不移走中國特色金融發展之路；同時，提出強化政策性金融機構職能定位、促進債券市場高質量發展等要求。站在新的起點上，農發行將牢記支農初心，堅守職能定位，有效發揮農發債橋梁紐帶作用，促進金融市場高質量發展，助力加快建設金融強國。

　　（一）堅守主責主業，全力支持重大戰略、重點領域和薄弱環節

　　農為邦本，本固邦寧。當前，世界百年未有之大變局加速演進，穩住農業基本盤、守好“三農”基礎是應變局、開新局的“壓艙石”。作為我國唯一一家農業政策性銀行，農發行將認真貫徹落實中央金融工作會議精神，深刻把握金融工作的政治性、人民性，深入貫徹“八個堅持”，聚焦“三農”主業，圍繞“五篇大文章”，充分發揮市場化發債籌資主渠道作用，堅持發債工作的系統性、科學性和穩定性，合理安排發債規模、節奏和結構，持續拓展主題債券系列產品，不斷加大綠債創新發行力度，引導更多金融資源用于重大戰略、重點領域和薄弱環節，全力服務國家糧食安全，全力做好重點任務、重大工程，全力助推鄉村全面振興。

　　（二）堅持穩中求進，助力債券市場高質量發展

　　高質量發展是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的首要任務。農發行將強化擔當，引領債券市場高質量發展。借鑒美國等發達國家經驗，加強農發債到期日管理，探索發行非標準期限和固定到期日的農發債，提升債券規范化、標準化。積極推動柜臺市場建設，提高各類主體參與積極性，促進居民投資多樣化，提升債券市場普惠性。在實現T+1日繳款的基礎上，與金融基礎設施研究縮短上市日，探索一級市場發行券款對付結算方式，提高債券市場資金流轉效率。常態化開展做市支持操作，持續完善農發債做市考核評價和做市支持機制，搭建做市商分享交流平臺，激發市場做市交易熱情。積極支持標債遠期等衍生品發展，滿足農發債投資者風險管理需求。持續推進對外開放，適時發行境外債券，提升農發債國際吸引力，以高水平開放推動高質量發展。

　　（三）發揮樞紐作用，推動生態體系良好運行

　　農發債的磅礴生命力在于多重使命的有效執行，在于各方參與主體的積極運作，在于整個生態體系的順暢循環。農發債一端連著田間地頭，一端連著債券市場，是農業政策性金融履職的“蓄水池”，是債券市場和信貸市場的“傳導器”，是“三農”資產的“定價錨”，農發債生態體系建設是一個需要久久為功的課題。農發行將繼續鞏固農發債各方關系，按照主管部門發展債券市場要求，配合基礎設施機構合規開展市場創新，持續深化與承銷商、做市商的合作交流，疏通金融服務實體經濟通道，推動債券市場內部良性循環和外部正向反饋，為經濟社會發展貢獻金融力量。

　　砥礪奮進匯聚金融活水，支農報國再譜時代新篇。農發行將堅定不移以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為指引，強化職能定位，攜手市場機構，匯聚金融合力，共建良好生態，繼續發揮好農業政策性金融在鄉村振興和中國式現代化建設中的重要作用，為全面推進強國建設、民族復興偉業作出新的更大貢獻！

　　注：

　　1．如無特別說明，下文數據統計時間均為截至2024年5月末。

　　◇ 本文原載《債券》2024年6月刊

　　◇ 作者：中國農業發展銀行資金部總經理　韋士歌

　　◇ 編輯：劉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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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趙思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