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聰明投資者
劉煜輝
前言
這一場關于宏觀經濟的大爭論前所未有,爭論圍繞著“去杠桿”展開。
今天,天風證券首席經濟學家劉煜輝很不客氣地說:“我不認同有些筒子的說法,說我們尚未打麻藥就開始了去杠桿的過程,經歷了資產繁榮期的筒子們至少還是要‘厚道’?!?/p>
“這是體質的問題,是改革的問題。邏輯上與去杠桿本身無關。鍋卻讓去杠桿背著?!?/p>
以上表述被認為是在隔空喊話安信證券首席經濟學家高善文。
昨天流傳很廣的 “最敢講真話”的錄音中,高善文用中世紀手術來類比“去杠桿”:去杠桿就是給中國經濟這個病人做手術。今年上半年的去杠桿跟中世紀醫生給病人做手術是一樣的,不麻醉、不消毒、也沒有輸血支持。
對于上半年的貨幣政策, 高善文說:“有點像蒙古大夫,沒有拿到牌照,直接就上臺了,而且是邊做手術邊學習?!?/p>
而在今年6月底央行降準之后,高善文的評價則是:“下半年看起來,醫生學到了很多東西,手術的水平在快速提高。” “市場最危險的時候,確實已經過去了,甚至可以說,我們與一場危機擦肩而過。”
但劉煜輝認為,這是“某種程度夸大了貨幣的松緊對于去杠桿成敗的決定性” ,“做手術不打麻藥是不行的,但手術成功與否在于醫生能否干凈地切除癌變的組織,而不在于麻醉師。”
海通證券首席經濟學家姜超也不支持貨幣放水,他說:“貨幣放水可以帶來短期反彈,但改變不了經濟增速長期回落的趨勢?!?/p>
姜超提醒:“不要走到靠地產泡沫發展的老路,而應該加大改革開放力度,大力減稅、鼓勵創新。我們應吸取教訓,否則,按照歷史經驗,過不了一年,就會再次面對痛苦的考驗。”
以下是劉煜輝的原文,“聰明投資者”經授權刊發。
達里奧(Dalio)先生的經典去杠桿在中國影響深遠,無論理論界還是投資界,諸多研究者以此為模板,做過中國去杠桿的沙盤推演。
Dalio對于中國的影響更在于他受到了決策層領導的高度關注。一時間在中國“談去杠桿言必稱達里奧”。
就像光經過引力場時會發生彎曲一樣,信息經過“意念場”時同樣會發生彎曲。對于經過十年金融高度繁榮把杠桿加到了頂部的中國筒子來講,這種彎曲,這種對去杠桿的“恐懼”是可以理解的。
所以Dalio的文字經過中國筒子“意念場”的詮釋,成了“寬松去杠桿”、“做大分母去杠桿”的理論依據。
我也如眾多膜拜者一樣,仔細研讀了Dalio先生的經典去杠桿一文,深受教育。以下我嘗試談談我的讀書體會。
一個是“糟糕的通縮式去杠桿”與后面的“良好的貨幣化去杠桿”,不應該視為兩種并行的選擇,而更應該像是前后兩個階段,
說實話,木有前面“糟糕的”階段,就木有后面“成功的貨幣化”,直接印鈔對應的可能就文中的第三種“糟糕的通脹式去杠桿”直至社會的動蕩。
二是我始終以為中國筒子對Dalio此文的解讀,某種程度夸大了貨幣的松緊對于去杠桿成敗的決定性。毫無疑問,總需求的伸縮會帶來自我強化的波動放大。
做手術不打麻藥是不行的,但手術成功與否在于醫生能否干凈地切除癌變的組織,而不在于麻醉師。
中國傳統文化的弱項是形式邏輯,多以詭辯替代邏輯,當然此處我更愿意相信是“意念場”造成了信息的彎曲。
說實話,今天哪位醫生來做這臺手術都一樣,有兩樣東西你如果不能碰,你都有可能成為“蒙古大夫”。
一個是你能不能收斂通貨膨脹型的權力經濟;一個是產權改革。但有一點是肯定的,麻醉師他不是大夫。
我不認同有些筒子的說法,說我們尚未打麻藥就開始了去杠桿的過程,經歷了資產繁榮期的筒子們至少還是要“厚道”。
后面我帶你看看一個政治經濟學的分析過程,為了抑制這些癌變組織(低效率資產)所釋放的風險,有多少部門為此在付出代價而受到傷害;
你也可以去看看央媽和銀行的資產負債表的變化,她為此咽下了多少“狗屎”,以至于現在想吐都不行。
決定去杠桿成敗的關鍵在哪里?我還是留待最后總結的時候再給出,其實我不講,你也明白了。
第三個體會是現實去杠桿實踐中,貨幣化對分配造成的嚴重扭曲效果,以及對經濟增長的長期動能的損傷,也是今天西方理論和政策精英所深刻反思,
比方說薩默斯所講的西方經濟所面臨的“長期停滯的陷阱”,如何克服,如何走出陷阱,時下的川建國政治集團或是在從事某種方式的實踐,成敗未知。
同時也推薦大家有空去翻翻特納的《債務和魔鬼》一書,大有裨益。
西方對寬松貨幣的憂慮,更何況在中國。二元經濟結構:權力配置資源,財政決定信用。最后貨幣會流到哪里去? 你想都想的到。
過去十年,中國最繁榮的行當、最頂尖的智商都集中在:融資?,F在要銀行搞那什么中小企業貸款?一下子報表統計冒出來三十幾萬億中小企業貸款,那都是糊弄了誰。
“化整為零”,中國人聰明著,可能一多半都去那什么地。具體手法,偶就不撕了,厚道。銀行也明白,悶聲得好處唄。糊弄糊弄就降了準,大家都好。
中國人的詭辯替代邏輯在這里又出現了。為什么受傷總是民企?大水漫灌,枝繁葉茂;干旱來臨,敗葉蕭蕭。
資源配置跟著權力走,跟著財政走,權力和財政是主干,民資只是主干的附庸,這就是中國經濟這顆“樹”。資本原始屬性都是逐利的,民資、國資都一樣,占位子,國資的屁股永遠比民資快。
“紅利都是抽象的,傷害總是具體的”,這是體質的問題,是改革的問題。邏輯上與去杠桿本身無關。鍋卻讓去杠桿背著。
讀書體會講完了。言歸正傳,講講我們是怎樣考慮去杠桿,瞎琢磨,且聽且琢磨。
當年主席的《湖南農民運動考察報告》對中國革命影響極大。階層的準確分析,是一切戰略的前提。
現在為什么不能直接印鈔?后面有回答。
去杠桿的核心是一個風險的分配問題。
比方說我曾經講過。渡債務之“劫”,無外乎三策。一叫明司機,“將一切交給市場”,能力之外的皆違約;二叫龐氏,借新還舊,滾下去;三叫社會化,最后到底是瓜的誰的膏,庶民的,還是打土豪的秋風,不同階段,都會有吧。
我們無非是以上三種做一組合籃子,實時動態調節其權重而已。
這是方式方法上看。也可以從宏觀五個部門(國外、家庭、企業、金融、政府)看。
我去年年初曾經有個刷屏的講話叫“鈍刀與剃刀”。領導心中那“漂亮的去杠桿”。就是鈍刀子割肉,文火慢燉。
繁榮時期所有的受益者,最好一個都不要跑,你患得患失,我緊拉著你的手,共赴患難、共擔風險。
最理想的狀態是什么?她想的是將風險能掰成一塊一塊的,精準地塞入每個市場交易者的預期收益中。每個交易者都在分擔部分的風險,政府承擔的就少了,也就守住了系統性風險的底線。
如果所有的風險都倒在一個人身上,最后政府不僅要出來救機構,還要救流動性,那就叫“系統性風險”。一年多前,券商中國給我做了個專訪視頻:
在流動性收緊的市場,尋找有流動性的資產。大概講的就是這么個意思。
從這個角度看,窮盡一切之選項,無外乎以下五種動態實時配比?!坝心居兄笜斯?,理工男筒子好刨根問底,很多事情就搞得木有意思了。木有指標,偶們就是一套政治經濟學,且“門清”。
一是,貶一點值當然好。
能向國外部門轉嫁,當然好,這不僅要與美帝商量,恐怕還得看你中國今天在全球化產業鏈供應鏈的位置,一頭是大量的進口,一頭是大量的出口,你真是要趨勢性變動怕是比今天美元的變動帶來的沖擊要大很多,人民幣向下能走多遠,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二是,瓜一點家庭。2015-2017瓜了三年,老百姓瘦了,木油水了,瓜不動了,把棚改停了,怕是領導也是這個判斷;
三是,打一點“土豪”之秋風(專業一點,就是資產通縮一點),大到金融地產,比方說一萬七的面粉,面包一萬八就讓你賣,不要囤。
小到大小非、各色資本豪強大鱷,他們面臨一個洗牌重新發牌的過程。更寬泛點,城市有產。
這個事還是分析得挺明白的。一他們都是繁榮時期的受益者,大小不同而已。
二不是我們基礎的威脅,即便你從身家過億不幸降維至中產,你的痛苦也會慢慢平復,真正擔心的是在資產繁榮期長期利益受損者,當然在蛋糕做大時,多是相對貧困化的階層,這是絕大多數,規律都是這樣的。
三是他們在中國這個系統中,都是屬于有本事的人,受過良好的教育,比大多數人有更好的勞動技能、社會經驗、以及更強的創造財富的能力,以后走出這個焦慮的時代,走出炒來炒去的資產浮華,兢兢業業回歸實業,美好生活還是會過上的,財富也是能創造出來的。
現在可能也到要分擔的時候,糙的一點話,炮灰越厚,那什么越安。
西方每一輪債務周期的歷史告訴我們,歷史的曲折不會均勻地分布在每一個參與者身上,代際輪回,很多人的命運就這么微妙地被裹挾和改變。
第四個就是銀行“背鍋”,不能輕易“甩鍋”。央媽懟財政,徐司即便不出來懟,地方政府也一定會賴賬的。
單一制下,地方政府哪可能有獨立人格,因為你的權力是分封的,是來自上面,又不是平行結構。法理上講,地方政府的債都是中央政府的債。底特律可以破產,但鄂爾多斯是絕對不可以的。
央行懟了半天,懟的也是個會計(財政部),出納懟會計,這中央的會計又怎么管得了地方呢?DG的柱石還是書記和市長,它管著一方兆民的吃喝拉撒和社會維穩。
說到底,央地就是這個分封系統中,銀行就是三明治中間夾的那塊肉,家里扛事的主,上下兩塊面包,所有的事銀行先背著,回過頭再來慢慢幫銀行。
至于怎么幫,我以前講過很多,幫銀行緩釋資本,降低負債成本,比方說干掉貨基和寶寶,搞點金融壓抑,債轉股,允許底下成立各種投資公司,然后把股權一撥,財務美容。
方法并不缺。
五是,最后實在不行央媽印點鈔票,無論是西方自由經濟,還是我們,都一樣,本質也是鑄幣稅。
現在的問題是我們的央媽已經足夠胖了,是一個胖婦人。市場有一個誤區,就是以為美國在危機中印了很多的鈔票,今天美聯儲4.5萬億美元規模的資產負債表,認為美國央媽是很胖的婦人。
恰恰相反,美國央媽身材可好了。4.5萬億的資產負債表,占經濟總量比例也就23%。歐洲,因為發生歐債危機,歐央行買了一肚子歐豬五國的垃圾債,也買得比較胖了,買了40%。
我們呢,從準確定義的角度,我們還沒有開始公開買過,當然實際意義上已經買了很多(我們的評級公司是一個垃圾系統,AAA以上的信用債居然有82%,不可想象),我們已經是一個44%、45%比較胖的央媽了。
當然日本央媽也挺胖,我們找一個墊背的,一說就說日本,日本是95%。但是日本是買了20多年的,什么都買,最后連大企業的股票都買到央行里面來,才買成95%。
何況人家海外還有一日本,分母加倍,債務一除,500%的債務率一下就變二百五了。就排后面去了。
中國央媽還沒開始公開地買,關鍵外面那些要把燙手山芋塞給你的,都是要剛兌價格給你的,一肚子壞水。
所以對于中國央行來講,不是不可以買,關鍵是以什么價格買,什么時候買?你們債權債務人自己先買,自己成交價格首先是你們自己的事,或等到你們都愿意減記的時候,央行是可以買的。
現在原價想剛兌,你自己不承擔風險,央行一下買了,一旦啟動這個過程,就是印鈔票。印鈔票收瓜的是誰?誰都明白,這是動搖基礎的,所以想想這個后果是什么,我想每個清醒的人心里是非常明白的。
這也就是我們現在為什么不能直接印鈔票。
有很多筒子說不印,我就死給你看,血濺五步什么的。真正有威脅的人是木有聲音的,話語權都是少數人才有,所有社會都是這個理。
還有很多筒子問我房子中國會如何選擇,是日本式還是俄羅斯式之類,我說肯定都不是,前幾天看有些個筒子寫報告說房子跌20-30%,銀行就會怎么怎么著,那也是瞎扯蛋。
作為巨國經濟的“匯率”只能表現為日元式,為什么?前面我講過一段,不重復了。
房子總體上講還是非常具有中國人的智慧的。有個典故叫“半渡而擊”,進去后,失去交易流動性,渡不過去了,然后收稅,要出來,重稅重摩擦。
交易漸木,金融屬性漸木,雖然房子作為一種特殊儲蓄形式那種“財富的美好感覺”還會長時間保持,畢竟曾經也有產,但如此在未來資產頻譜圖中,房子會逐漸變成一平庸的低收益率資產。
這可能就是“房住不炒”的精妙。增量慢慢地就導向未來廣義資產頻譜“脫虛向實”的安排,剩下的只是一幅展開的歷史畫卷:房子身后拖著長長的“落日余暉”。
最后,講講真正決定去杠桿成敗的是什么?道術道術,上面講的什么風險分擔的林林總總都是“術”,“術”都是為了得“道”。
“道”是“供給側”,收入增長動能恢復最終決定去杠桿成敗,還是效率的恢復,結構性改革,生產函數發生了重構,可能是技術的,但更多的是制度改革推動了資源的轉移。
比方說產權改革,減少政府和資產泡沫的擠出,構建“貨幣錨”的政治體制等等。
這需要靠推動資源要素大幅度地從政府部門、從資產部門向私人部門、向實業部門轉移,實現要素的重構和生產函數的改造,這就是改革。
改革就是革利益的“命”。強力抑制經濟租金,包括政府的租金、壟斷的租金、土地的租金,把利潤留給真正創造價值而非分配價值的人。
這樣做就是收斂通貨膨脹型的權力經濟,就是把“權力關進籠子里”,把“資本裝進盒子里”。
誰來都要面對這些,能不能突破這些“心魔”,關鍵要看醫生是否獲得了這個權威。這決定著去杠桿的成敗。
新浪聲明:新浪網登載此文出于傳遞更多信息之目的,并不意味著贊同其觀點或證實其描述。文章內容僅供參考,不構成投資建議。投資者據此操作,風險自擔。責任編輯:陳悠然 SF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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