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標題:侯志明分享寫作之道 除卻“三真”不為文
侯志明
不管文體如何發展,抒發內心真情,講述人生實感,依然是散文文體的核心品質。作家侯志明的散文,正是體現這一核心品質的典范。他抒情記事,記錄思考,書寫著他對人世冷暖、生活世界、歲月大地的摯愛。他的寫作,沒有矯飾少講技巧,主要是面對自己、面對生活、直抒胸臆。侯志明的散文書寫,得到文壇的贊譽和社會的關注。2017年12月,侯志明散文集《行走的達蘭喀喇》出版,阿來、劉慶邦、白燁等作家、評論家都撰文點贊。侯志明發表在封面新聞、華西都市報、人民日報的多篇散文隨筆,多次被四川、廣東、山東等多地的中考或者高考語文模擬試卷,作為現代文閱讀材料,被眾多中學生認真賞析。
文學寫作并不是侯志明的專職。身為四川省作協黨組書記的侯志明,除了工作上與作家打交道,他本人在業余尤其熱愛文學寫作,尤其是散文創作。這種寫作實踐的背后,侯志明有著怎樣的為人之道和心得體會?近日,封面新聞記者采訪到侯志明。
自己的散文連續被許多地方的中學語文試卷拿來做試題,侯志明表現非常冷靜而謙虛,“只能說明我那些文章滿足了出試卷人的需求。還有就是因為篇什短,長了人家放不下。”說到文章短,侯志明也有感而發,“我很欣賞許多作家的洋洋灑灑,下筆萬言。但我寫不出來,做不到。有意注水就更不敢想不敢為,我認為這是對讀者的不尊重,對自己的不尊重。”侯志明此前在媒體行業工作多年。在新華社當了多年記者的他,長期寫稿件,有嚴格的篇幅節制意識。
回顧自己的寫作,侯志明用遵循“三真”原則來做概括:“真事、真情、真理。可以說,除卻‘三真’不為文。”小說家徐則臣曾這樣談創作,“寫自己想寫的,寫自己能寫的,寫自己能寫好的”,這很合侯志明的胃口,“我也認為這是一個有良心的作家的自我要求,也是一個作家真正長大的必然之路。”
侯志明的寫作,首先,寫的內容都是實存的真人真事。寫父親母親,寫老師,寫妻子,寫兒子,等等,都是真人真事,熟人熟事,毫不陌生。寫完還要讀給他們聽,看對不對。不對馬上改。其次,還要是他熟悉的,他被打動的真人真事。
寫真人真事,對有著豐富閱歷的侯志明來說,得心應手。侯志明是內蒙古烏蘭察布盟四子王旗人,求學是在安徽淮北煤炭師范學院;工作時先在沈陽礦務局,后到新華社遼寧分社、四川分社,之后又去了峨眉電影集團,現在則在四川省作家協會擔任領導職務。他的工作變動之多,地域挪動之大,都比較少見。這使他的生活經歷變化多端,人生感受也異于常人。這些都為他的散文寫作,提供了豐富的素材和堅實的基礎。侯志明也清晰認定,自己就是散文寫作的“業余愛好者”。
三人行,必有我師。在省作協工作的侯志明,有很多與作家同行的機會。有一次看了阿來的一部作品后,侯志明對阿來說,自己淚流滿面且一夜無眠,“想象不到您在創作過程中掉了多少眼淚。”阿來說:“是真的,只是要盡量克制。一來不想太放縱,二來要使文本節制”。這個回答,讓侯志明深受啟發,“我知道了,盡管是用真情寫,也要克制,不能放縱。我想這也算對讀者的尊重,對自己的尊重。”
隨著散文寫得多,他逐漸有了更多更深的寫作感悟,“散必須有節制。我也讀過一些作家的作品,有的還是很有名的作家的作品,寫得太洋洋灑灑,以至于自己可能忘記了在寫什么。我讀得莫名其妙,一頭霧水。我認為散文的散至少應該遵循這樣幾點:散得開,聚得攏,圍得緊。”
侯志明說,自己的散文寫作“三真”觀,就是在《藤野先生》《背影》《內蒙古訪古》這樣優秀的散文作品和優秀的文學家的影響下總結形成的。以《藤野先生》這篇文章為例。全文是3218字,但前面寫了711個字(幾近四分之一),才出現了有關藤野先生的描述。這711個字,都寫了些什么呢?有“上野的櫻花”、“盤著大辮子”、“還要將脖子扭幾扭”、“標致極了”的“清國留學生”;有“咚咚咚地響得震天”的跳舞;有朱舜水的客死地;北京的白菜,福建的蘆荽,日本的監獄、芋梗湯等等。這些咋看都與藤野先生毫無關系,夠散得開了。但仔細想想,沒有一句不是為了襯托藤野先生的出場,不是為了突出藤野先生——一個日本人比中國的留學生還要關心中國的醫學,關愛一個中國的真正有抱負的留學生。這就是聚得攏,圍得緊,就不是多余的了。
文學評論家謝有順曾這么定義文學的功用:“真實地寫出一段人生,并為一種樸素的人格加冕,是文學能以感動人的核心品質;而在一種生活背后,看到那條長長的靈魂的陰影,咀嚼它的幸福和悲傷,并思索它的來路和去處,是文學得以重獲心靈深度的重要通道。”這段話也被侯志明深深贊同,“這一觀點,我認為,尤其應是散文的核心價值。”封面新聞記者張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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