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永杰

　　日前華爾街的動蕩不安已使經濟前景成為美國選民最關心的議題。上周四，希拉里相當適時地拋出了第二個刺激經濟的建議方案，包括一筆總額達300億美元的緊急救援資金，目的是幫助購買停供的房貸和協助按揭重組。與此同時，上周的蓋勒普民調顯示，希拉里以49%的支持度反超奧巴馬的42%。尤其是在將于下月22日舉行初選的賓州，希拉里更以51%對35%大幅領先奧巴馬。

　　奧巴馬陣營當然不甘示弱，近期便通過一個名為“司法監察”的組織迫使美國國家檔案局和克林頓總統博物館公布了11046頁的檔案資料，主要是希拉里在第一夫人任上的日程。奧陣營本來只想以此證明希拉里在第一夫人任內的工作內容并不能說明她宣稱的自己有豐富的國防外交經驗。但意外的是，這些資料歪打正著地揭露了希拉里曾積極參與《北美自由貿易協議》(NAFTA)的制訂過程。

　　這使希拉里陷入了一場誠信危機之中。由于民主黨的選民(尤其是低收入的勞工階層)普遍認為布什政府的自由貿易政策打爛了他們的飯碗，在初選中希拉里與奧巴馬都提出修訂NAFTA。希拉里更聲稱自己“從來都”反對該協議。而現在，這些日程記錄清楚顯示了希拉里在1993年曾數度召開會議，游說美國商界的女性領袖支持簽署NAFTA。

　　在該問題上，希拉里明顯是以今日之我否定了昨日之我。她當年為之四方奔走的這份協議，曾被視為克林頓的政績之一，現在卻被民主黨選民炮轟為造成美國成千上萬制造業工人失業的“罪魁禍首”。根據民調機構拉斯穆森報告不久前公布的民調顯示，在民主黨選民中，支持NAFTA的僅占16%，反對的則有55%。值得一提的是，因為NAFTA由克林頓簽署，民主黨選民認為奧巴馬修訂NAFTA的承諾比希拉里可信，民調顯示認為奧巴馬當選會修訂NAFTA的選民占53%，但認為希拉里也會這樣做的只有31%。不難估計，經此一役，希拉里為穩住選民將必須進一步作出反對自由貿易的承諾。因此，這場提名拉鋸戰的負面效應無疑已從民主黨內部的派系矛盾擴散到國際貿易的層次。如果NAFTA這份與加拿大和墨西哥兩個鄰國簽訂的自由貿易協議也可以被修訂的話，那么美國曾經簽署過的所有自由貿易協定都有被修訂的危險。對于那些仍未與美國簽署貿易協議的國家，一系列與貿易相關的關稅壁壘更勢必增加，這對全球經濟將產生嚴重的負面影響。

　　在民主政治的游戲里，政治人物在同一個議題上最多反復一次。對于美國的貿易伙伴而言，希拉里在自由貿易上的立場開始真正地令人擔心。此前，她的“變臉”僅被視作為取得提名的權宜之計，在這場誠信危機之后，希拉里在自由貿易問題上將難以再有回旋的余地。尤其是日前的貝爾斯登事件及美聯儲的大幅減息，顯示美國經濟已毫無疑問地進入衰退，加上麥凱恩支持自由貿易，為爭取和鞏固制造業工人的支持，希拉里無論是否情愿，都不得不把“變臉”進行下去，跟隨民主黨的左派工會勢力走上保護主義的不歸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