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高寧的無奈與惋惜:中糧一朝增肥數年瘦身

寧高寧的無奈與惋惜:中糧一朝增肥數年瘦身
2019年10月22日 06:59 礪石商業評論

  中糧:一朝增肥、數年瘦身,寧高寧的無奈與惋惜 | 礪石

  金梅 韓需陽 | 文

  如何解決全球四分之一人口的糧食問題,是中糧的頭等大事。作為國之長子,中糧的地位舉足輕重,可謂國有大事必有中糧。在中糧11年,寧高寧說那是他最美好的時刻,面對“沒有畫成的圓”,中糧也極有可能成為他最大的遺憾。

  “減肥”數年,中糧的整合還在繼續。

  通過“鋼鐵換金融”,10月8日,中原特鋼更名為中糧資本,作價211億正式登陸A股市場,股票首秀收盤漲幅達2.45%。中糧資本的上市絕不是中糧集團有限公司(簡稱中糧集團)的“上市公司群成員”改個名字那么簡單。

  對中糧而言,更多的新聞則是“賣賣賣”。

  去年11月2日,中糧集團首次掛牌轉讓中糧天然五谷100%股權及其約1.08億元債權,這個曾經締造五谷道場的企業,卻沒了往年風頭,一年內價格不斷縮水至2529.81萬元、1621.4萬元,9月17日700萬元的價格已不足當初的零頭。

  在長期盈不抵虧后,今年7月,中糧集團決定以1元的底價拋售旗下公司中糧創新100%股權。這家在“寧高寧時代”誕生的公司,締造了拿到超過20億融資的我買網,如今也成了燙手的山芋。

  面對剛過半程的糖類市場周期,中糖業績不斷下滑,營收、凈利潤跌幅不斷增加,今年上半年營收64.2億,凈利2.99億,分別同比下滑31.72%、41.28%。壯士斷腕、聚焦主業的中糖在10月9日出清持有的新疆屯河水泥有限公司49%的股權,來對此業務近4年造成的8.85億虧損止損。

  韋爾奇說過:NO.1,No.2,fix,sell,or close,這也是中糧最近的動作。近兩年,中糧集團已經退出總計100多個殼公司。寧高寧時代的全產業鏈布局帶來的機構臃腫的余痛還沒有根除,喊了數年的中糧整體上市至今依然沒有實現。中糧作為“國之長子”在國家發展中的關鍵地位,央企身份為它帶來先天優勢的同時,也為其帶來了諸多不確定性。

  中糧:國之糧倉“下海”記

  中糧到底有多少產品?從中糧為國慶70周年,閱兵村和閱兵儀式提供的食品供應保障清單就可略知一二:福臨門米面油產品、中糧香雪面包、蒙牛乳制品、家佳康肉食、中糧屯河果蔬汁飲料和堅果制品、中茶茶葉、中糧可口可樂系列飲料以及中糧我買網的諸多休閑食品和生鮮……但這依然不是全部的中糧。

  目前,中糧共有14家上市企業,分別是中國糧油控股、中國食品、中糧糖業、中糧包裝、中糧生化、大悅城控股、蒙牛乳業、大悅城地產、酒鬼酒、中糧肉食、福田實業(香港)、雅士利國際、現代牧業、中糧金融。作為國際大糧商,且與中國銀行一起成為中國最早進入世界500強的企業,2019年7月,美國《財富》雜志發布2019“世界500強”排行榜,中糧集團位列134位,這已是其連續26年入圍。

  要用7%的土地養育22%的人口,“舌尖上的中國讓全世界都很緊張”,甚至一度引發中國威脅論。中國的農業發展,靠自給自足的確很難維持。解決十幾億人口的吃飯問題絕不是一個簡單的事情,如何把中國人的飯碗牢牢端在自己手上這是個大問題。

  從“吃不飽”到“吃得好”,從“有啥吃啥”到“吃啥有啥”,幾十年來國人餐桌的巨變顯而易見。從勒緊褲腰帶糧食換外匯,到國家糧倉、田間與餐桌的打通,再到世界糧倉,梳理中糧的發展軌跡,“變”是其最大的特性,可以說國有大事必有中糧。

  1949年,在天津小胡同的一間平房里,中糧的前身——華北對外貿易公司成立了。彼時新中國經濟剛剛起步,外匯十分缺乏,國家和人民勒緊褲腰帶、省吃儉用出口糧食換取外匯,作為一個執行國家糧油食品進出口政策的政策性公司,中糧被賦予了經營及管理的雙重職責。自此而后的三十多年間,中國的小麥、玉米、大米、大麥、大豆、油料、原糖等大多農產品以及罐頭、蔬菜、酒、飲料的進出口貿易,均由中糧統一經營和管理。

  60年代,經濟困難糧食供應不足,饑餓成為普遍的社會問題,在這樣的背景下,中糧展開與澳大利亞、法國、古巴等國的貿易,拉開了中國糧食進口的序幕。但簡單的進出口只能從表面上解決中國的糧食問題,于是中糧開始在國內建立生產基地和車間,將產地和加工銷售聯系起來,將業務延伸到產業鏈前端。70年代,中糧建立了一批出口農副產品的單項生產基地,同時還扶持了一批專供出口的工廠、車間。不僅增加了出口商品的數量,還對中國當時的農副產品養殖結構產生了巨大影響。

  改革開放之初,中糧在政策指引下,開始由政策性貿易公司向市場化、實業化企業轉變。銷聲匿跡了30年之久的可口可樂在中糧的幫助下重返中國。同時中糧開始涉足酒水行業,將洋酒引入中國市場。十余年間,中糧逐步形成糧油加工、酒飲料生產、酒店經營管理、農產品種植養殖、倉儲運輸、包裝制品、工業食品、物業開發等八大業務系列,福臨門食用油、長城葡萄酒、中糧廣場等都誕生于這一時期。

  到了80年代末,我國外貿體制改革逐漸深化,外貿經營權逐步放開,更多市場化公司加入到經營活動中。中糧對自身的經營結構、經營方式、商品結構、管理架構進行了調整,向市場化經營型企業轉型。中糧的業務不再局限于貿易領域,同樣開始涉及實業生產。

  1993年,中糧集團登陸資本市場,成為最早涉足境外資本市場的央企之一。1998年是中糧的轉折之年,這一年,中糧改制為國有獨資企業,伴隨著中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發展,中糧利用糧油食品具有的傳統優勢,加快其食用油、面粉、大米、葡萄酒、金屬包裝等等產業的發展。

  隨著中糧打開我國糧油食品、產品通往國際市場的通道,各類糧油食品物資逐漸涌入國內市場,填補著需求空缺。國民生活境況逐漸改善,從家家戶戶的餐桌上可以看出,食品在不知不覺中變得豐富了。

  寧高寧時代:企業的變革與陣痛

  對于中糧而言,寧高寧是個重要的人物。從華潤到中糧,從中糧到中化,有“國企放牛娃”之稱的寧高寧掌舵中糧的11年,收獲許多贊譽,亦面對諸多質疑。

  熟悉寧高寧的人說,“這樣的國企領導人并不多見”,他有一股勢在必得的剛勁和擔當,在行業和資本市場上有很強的號召力和個人魅力。與出身基層一步步干上來的大多數央企領導人不同,寧高寧是改革開放后第一批MBA,獲美國匹茲堡大學工商管理碩士學位。沒有官腔,回答問題直接,寧高寧一直努力在國企中踐行職業經理人文化,給其他國企樹立了標桿。

  進入中糧之前,在華潤的18年,寧高寧借助資本市場帶領華潤這家外貿公司轉向了實業。利用收購整合,他在地產、啤酒、零售、紡織、電廠、制藥、建材多個領域跑馬圈地,不但一手締造了商業地產經典范本——萬象城,還使華潤在啤酒、零售等領域脫穎而出。如同一個多世紀前橫掃美國金融與實業界的摩根,他被媒體譽為“紅色摩根”。

  2004年底,擅長資本運作的寧高寧來到了中糧集團,開始著手對中糧的基因變革。

  米面油加工作為中糧的主業,不但不賺錢,還時常會虧錢,這是不爭的事實。中國的大豆、水稻、小麥、玉米等原料價格高出國際市場一大截,但是食用油等加工出來的產品售價卻不時受到有關方面的宏觀調控,這樣極具挑戰性的環境,不管是寧高寧,還是跨國糧油企業豐益國際老板郭孔豐,都只能徒嘆奈何。在現有的國企體制和宏觀大環境下,讓寧高寧把中糧的主營業務變成大把賺錢的機器,難。

  在主營業務無法實現持續盈利的時候,進行行業的選擇、行業的調整、行業的擴展,對企業未來發展的確至關重要。10年前同樣的資本、同樣的勤勞,做了服裝還是做了地產,今天會是天壤之別。2007年底隆重開業的西單大悅城,不但自開業第一年就實現盈利,此后8年間做到了每年25%的超高投資收益率。在寧高寧眼中,無論是萬象城還是大悅城,這樣的大型綜合體是很好的保值增值的方式。

  通過多筆收購為企業注入新鮮血液,增加企業活力,寧高寧在華潤如此,到了中糧,一如既往。中糧集團在寧高寧的統治下,重組新疆屯河,重組中土畜,重組中谷,招納華潤酒精,收購深寶恒,控股豐原生化,接盤五谷道場,入股蒙牛。11年間的50起并購,讓中糧擁有了福臨門食用油、長城葡萄酒、香雪面粉、五谷道場方便面、悅活果汁等50多個品牌。

  超市里中糧的產品也比比皆是,從米、面、油,到巧克力、紅酒甚至茶葉、木耳,中糧自己的產品多到可以開個獨立便利店。期間中糧總資產從676億元增長到719億美元(4590億元),營收從441億元增至4054億元,在全球主要糧食企業中位居前三。

  寧高寧說,中糧的并購貌似“加法”實際是“減法”,并購不是橫向戰略而是縱向戰略,目的是加強板塊協同性。他希望用全產業鏈這根“竹簽”,將整個中糧像糖葫蘆一樣串起來。于是2009年,為了依靠規模經濟、協同效應和產業地位實現價值最大化,中糧提出要打造全產業鏈,展開“從農田到餐桌”的業務布局。

  即通過從農產品原料到終端消費品,包括種植、收儲物流、貿易、加工、養殖屠宰、食品制造與營銷等多環節的全部覆蓋,增強中糧的話語權、定價權和銷售主導權。此舉引來了光明、新希望等同類公司的爭相仿效。這是一個重資產、重投入、考驗綜合實力的龐大精細工程。

  全產業鏈的第一步通過大規模并購完成,中糧在農產品加工和食品行業做了一系列收購。寧高寧亦深知對國企進行基因改造時的機制掣肘:“選擇經理人,達到某個層級后,必須要在上級圈定范圍內作篩選。”但努力并不會因此停止。中糧進入一個產業后,到一定階段就開始引入外資或專業投資人,一方面是其通過股權多元化引入外力,用資本運作倒推國企體制改良。另一方面,對有前景的業務逐個證券化。隨著“中糧系”公司紛紛上市,引入戰略投資者和職業經理人,切入互聯網電商領域創辦“我買網”,寧高寧大刀闊斧地完成了對中糧的基因改造。

  完成全產業鏈上各個環節的布子之后,第二步就需要每個環節成比例的發展,衡量全產業鏈成功與否的關鍵指標是生產協同的比例。但協同的難度大大超出想象。

  “中糧各個品類的生產協同比例還較低,各個品類不一樣,大體上在10%左右,主要是上游多,下游少。中糧歷史上是貿易公司,如今要在采購時考慮經營,銜接整個過程。而后端的品牌和營銷的行業競爭比較激烈,還要考慮整合收購進來的公司的原有渠道,與各個品類的渠道協同起來。”寧高寧當時解釋稱。他認為,中糧已經變成一個投資多元化的公司,多元投資可能在某一時期、某個階段做得不太好,但這不會影響中糧集團整個大局。

  整合和協同的問題,在資產規模和利潤規模的不匹配發展中清晰可見:2005年中糧的總資產規模僅有676億元,經過密集的收購重組和投資擴張,到2013年的資產規模已經到達2843億元,但其利潤總額在2005-2011年增長了將近5倍,達到102億元之后不斷滑落。兩年以來,中糧的業績加速下滑,宏觀經濟不佳、市場競爭激烈、成本上升及財務匯兌損失等等因素,使得正在消化已并購資產的中糧越發蒙霜。

  “即使短期內會面臨虧損,但是,中糧不得不去做一些布局。中糧在糧食貿易不占優勢。中糧的成本優勢,主要在于規模和布局。通過控制產業鏈的各個環節,在整個過程中壓榨成本,從原輔料到能源,到生產布局,到物流都可以進行系統安排。”寧高寧在2013年初的媒體采訪中說。

  但全產業鏈難度超出預期,旗下8家上市公司,除蒙牛外業績大幅轉差,全產業鏈概念受到市場強烈質疑是躲不開的現實。寧高寧說,中糧全產業鏈有自己的問題,比如擴張速度太快,整體上和經濟的發展速度、管理團隊的水平特別是擴展能力不匹配等。“給我時間。企業的成長、全產業鏈要做成需要時間!”

  但市場競爭的不斷加劇,企業的經營環境大不如前,企業在人才和制度上的弊病卻一時難以根治,要快速實現協同絕不是一件易事。

  國際化:“國之長子”痛并“快樂”著

  還沒解決全產業鏈里的協同問題,更棘手的問題又來了。

  2013年底的中央農村工作會議把農業走出去定為戰略方向之一。作為國內行業龍頭的中糧扎進國際市場的“紅海”展開多線作戰,一年時間內交出兩樁海外并購的成績單。

  2014年2月和4月,中糧集團聯合厚樸、淡馬錫等跨國投資團,先后收購了荷蘭農產品及大宗商品貿易集團尼德拉(Nidera)51%的股權、香港來寶集團旗下來寶農業51%的股權。這兩項收購耗資約30多億美元,是迄今國內糧油食品行業規模最大的海外并購。中糧初步形成了全球農產品供應鏈布局,國際業務量超過了國內業務量,成為國際化大糧商。

  在全球的糧油產業鏈中,從大豆、玉米等農產品的上游種植一直到加工、銷售,最終都必須依賴大型碼頭來實現物流運轉,通過并購,中糧得以更加合理配置倉儲、港口等資源,邁入世界糧食市場中心。

  過去中糧在海外購買大豆,必須找中間商、供應商訂購,現在通過控股尼德拉,就能從巴西、阿根廷的農民手中直接買到,在大豆的價格上,擺脫了中間商、供應商的“掌控”,減少了對“ABCD”(ADM、邦吉、嘉吉和路易達孚四大老牌國際糧商)等國際農產品交易商的依賴。

  但繁華之下,中糧之痛也分外明顯。彼時中糧的資產規模攀升至4398億元,但利潤卻跌落到31億元。國內市場全產業鏈的攤子還沒有理順,國際市場的挑戰更加嚴峻。

  并購的財務成本,需要很長時間消化。“ABCD”四大國際糧商,掌控著全世界約80%的糧食交易量,它們對國際糧食價格的制定擁有絕對的話語權。世界上主要的糧源產區基本已經被“ABCD”國際四大糧商分割完畢,好的資產不會輕易釋放。此次收購來寶農業的一個大背景是其自身經營狀況不佳,對來寶集團的營收形成拖累,中糧的機會才得以出現。

  在整合荷蘭尼德拉公司的過程中,中糧發現該公司有很多違規和資產虧損隱瞞。2018年,中糧國際向荷蘭尼德拉公司前業主艱難尋求索賠5億多美元,曾在業內引起震動。中糧缺乏國際性的團隊,囿于國有企業的激勵機制,近幾年來在國際貿易、期貨交易方面的人才流動性很大,讓“初生牛犢”的中糧在國際市場上扳倒四座大山,變得更加困難。

  收購了尼德拉和來寶,獲得了一個國際性的交易平臺和南美地區的糧源,這僅僅是國際戰略的第一步。中糧要成為國際大糧商,缺的東西還很多。雖然有中國市場帶來的規模貿易量優勢,但是缺少上游資源,還沒能走到北美、黑海地區、太平洋地區等三大糧源主產區的上游,使中糧暫時仍無法擺脫ABCD“國際中間商”,實現“將全球四分之一以上人口的餐桌與世界農場緊密相連”的“世界糧倉”夢想。

  作為“國之長子”,成為“國際糧倉”是其無法推卸的責任與擔當。保障全球四分之一人口的大糧倉,保障國家的糧食安全問題,中糧責無旁貸。

  中糧的整合和協同還沒有實現,2015年中糧的寧高寧時代就畫上了句號。看上去寧高寧留給了后來者一個爛攤子,而對于寧高寧而言,這是一個沒有機會畫完的圓。在逐步完善企業戰略布局的過程中,他無法陪企業走到最后的收獲期,這是2015年寧高寧留下的最深的一聲嘆息。

  對于整合與協同,寧高寧認為中糧應該按照糧油、食品、地產、金融等四個類別進行劃分,比如,將中糧屯河、中糧生化、中國控股劃歸為糧油類公司,將中國食品、蒙牛乳業、酒鬼酒劃歸食品類公司,將中糧地產、大悅城地產劃歸地產類公司……在此基礎上,采取“合并同類項”的方法,在2017年要完成對這些上市企業的重新整合,只是這個任務要留給后來人來實現了。

  寧高寧調離中糧后,趙雙連接任中糧集團董事長,再到2018年7月呂軍接棒趙雙連,執掌中糧集團帥印。從高速增長向高質量發展的轉變,提升企業的核心業務能力,成為中糧的主旋律。

  過去中糧主要是靠房地產、酒店等非主業盈利,此外就是靠國家政策優惠、國家政策補貼獲利,到2015年底,中糧總資產約4590億元,負債總額3241億元,資產負債率約70.6%,糧油棉糖核心板塊更是嚴重虧損。

  2016年開始,中糧將盈利水平很差、與主業不匹配的一批輔助性業務徹底砍掉,進一步向糧油棉糖核心主業集中。中糧的“十三五”發展規劃指出,糧油棉糖作為核心業務板塊,國有資本要絕對控股,到2020年,中糧80%的資產將集中在核心主業,核心主業的市場份額要分別占到15%以上;對于核心主業之外的食品、地產和金融三大業務板塊,均可以靈活掌握股權比例。

  徹底退出非核心主業,中糧的“賣賣賣”止住了“出血點”。經過一系列的重組整合、淘汰退出企業百戶,法人機構減少了20%。為了追求精簡,連中糧集團總部的職能部門也從13個壓縮到了7個。開篇提到的一系列瘦身行動的邏輯也正在于此。“瘦身”正在逐漸為中糧解決企業“大而不精”的問題,帶其回歸主業。

  結語

  聚焦糧油棉糖核心主業,積極支持肉食、乳品業務發展,是中糧集團作為“國之長子”的戰略抉擇。

  此舉的社會根源在于,中國的農業發展現狀下,畝產量無法與國際主要糧食產區相比,而且由于土地成本使糧食成本居高不下,缺乏國際競爭力。過去為了保住自己的生產,造成了大規模的補貼浪費。

  中國的耕地本已不足,隨著生活水平提高和人們飲食結構的變化,肉類消費的增長則導致主要由谷物制成的動物飼料缺口進一步擴大。在海外購買農田只是權宜之計,中糧將中國老百姓的餐桌同世界糧食生產基地鏈接,成為“國際糧倉”確實具有深遠意義。

  近兩三年以來,中糧的糧油棉糖核心業務經營量迅猛增長,糧油棉糖核心業務效益提升也非常明顯,2017年利潤總額超過50億元,占到集團年整體利潤的42%。2018年,中糧集團資產總額達到5606億元,年營收4711億元,年經營總量近1.6億噸,全球倉儲能力3100萬噸,年加工能力9000萬噸,年港口中轉能力6500萬噸,躋身國際糧商前列。但前路依然曲折而漫長。

  如寧高寧所說,“責任并不是成本,而是競爭力,是企業的優勢”,從今日的華為和任正非看,這句話確有道理。國際市場的紅海之戰,中糧注定要有一番血戰,但這場勇擔重任的擔當背后,中糧對主營業務的聚焦對企業而言的確使其業務聚焦,提高了競爭力。

  在中糧11年,寧高寧說那是他最美好的時刻,面對這個沒有畫成的圓,寧高寧抱憾離開。也許他最大的遺憾不在于在全產業鏈布局上曾犯過的錯誤,而在于此生永遠沒有機會把這個錯號改過來。

 

責任編輯:李思陽

中糧 寧高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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