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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浪美股訊 一代債王比爾-格羅斯(Bill Gross)近日宣布退休,結束了他數十年的華爾街征戰生涯。
在他退休之后,英國《金融時報》對其進行了一次采訪,在此期間,格羅斯回憶了自己的投資生涯,在談及他開創的積極債券投資時,他回憶稱“那時候(我們)被稱為壞蛋。銀行和保險公司之間的氣氛很友好,但我們絕對不友好。我們在尋找我們能得到的每一分錢。”
格羅斯還談到自己的性格缺點,他說“我想出名,因為我想被愛……所以我就癡迷地追求它”。格羅斯將自己在太平洋投資管理公司失寵的部分原因歸結于自己未被確診的阿斯伯格綜合癥,稱這讓他成為了一個“古怪、專橫、憤怒、安靜、內向的人”。雖然雙方早已達成和解協議,但被趕出太平洋投資管理公司依舊是他的傷疤,他說,“他們終究解雇了我,我永遠也忘不了這件事。”
在采訪期間,他談到早期靠21點在拉斯維加斯將200美元變成1萬美元的軼事,格羅斯表示,那相當于平均每小時只賺5美元。“這是一項艱苦的工作。我從來沒有去看電影,我從來沒有朋友,我沒有車,也沒有妓女之類的。只有每天玩16個小時的21點。”
當談及美國經濟,他表示最大的擔憂是美國總統特朗普,“我認為他很危險,他會為了自己的個人利益把我們拖下水。”
以下是《金融時報》對格羅斯的采訪,略有刪改:
作為太平洋投資管理公司(Pimco)的創始人,格羅斯是金融業的搖滾明星。這位“債券之王”一度管理著數千億美元,他的押注可能決定一個國家的命運。他那充滿奇聞軼事、常常令人憤怒的投資信件,讓他在單調的紅綠兩色的行業中引起了色彩斑斕的轟動。
但在掌舵40年后,格羅斯于2014年被太平洋投資管理公司毫不客氣地掃地出門。隨后,他的魔力在駿利亨德森(Janus Henderson)化為烏有。
與華爾街一些跌落神壇事件相比,這是一次溫和的失寵。現年74歲的格羅斯仍然非常富有(《福布斯》估計他的財富為15億美元),身體健康,目前與前職業網球運動員艾米-施瓦茨(Amy Schwartz)的關系很好。但對于一個曾經吹噓“我的愿望是贏,永遠贏”的人來說,苦難留下了深深的印記。格羅斯似乎被懷疑沖昏了頭腦,他坦率地承認了這一點。
“我想出名,因為我想被愛……所以我就癡迷地追求它,”他思考了一下,“該死,這就是我今天接受采訪的原因。”
格羅斯說話輕聲細語,回憶他在海軍服役的時光時,他說,在湄公河三角洲一艘運送海豹突擊隊隊員的船上服役的經歷是他性格定形的時期,因為“我在這方面有點失敗”。“當時我只有21歲,我無法領導別人。”
越南戰爭結束后,格羅斯回到大學,在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攻讀MBA——這是一個關鍵的決定,靈感來自于早年的一段形成性經歷。格羅斯在杜克大學學習心理學時遭遇了一場可怕的車禍。在醫院休養期間,他狼吞虎咽地讀完了由賭徒轉型為投資者的愛德華-索普(Edward Thorp)寫的關于21點的開創性著作《打敗莊家》(Beat the Dealer),據他估計,他玩了數千場21點。畢業后,格羅斯跳上了去拉斯維加斯的火車,在5個月內把200美元變成了整整1萬美元。
但他后來計算出,那相當于平均每小時只賺5美元。“這是一項艱苦的工作。我從來沒有去看電影,我從來沒有朋友,我沒有車,也沒有妓女之類的。只有每天玩16個小時的21點。”
這種艱苦的生活方式并不是他想在海軍退役后回歸的,但格羅斯認為他的技能可能會轉化在交易方面。畢竟,它需要“數學技能、執著的品質和一種你能打敗這個系統的信念”。索普的第二本書《戰勝市場》(Beat the Market)更增強了他的興趣。格羅斯最終就此撰寫了MBA論文,這為他在太平洋共同人壽保險公司(Pacific Mutual Life)找到了第一份金融工作——1971年,他將從這份工作中創辦太平洋投資管理公司。
這一行業成長于一個過度消費的時代,據說華爾街的文化是由酒和毒品推動的,但格羅斯堅稱,他從未在太平洋投資管理公司看到這些東西。他說,他們的主要動力是糖——尤其是M&M巧克力豆。“它給了我們世界上所有虛假的勇氣,讓我們去招惹經銷商,讓他們滾蛋,”格羅斯若有所思地回憶道。
積極進取的債券投資是格羅斯的一大創新。歷史上,保險公司和養老基金是債券的大買家。他們很少交易——事實上,債券通常存放在保險庫里,出售意味著把它們實際郵寄給買家——而且他們與華爾街有著親切、親密的關系。另一方面,太平洋投資管理公司積極買賣頭寸,果斷地將業務擴展到熱門的新領域,如垃圾債券和新興市場,并利用其日益增長的影響力迫使銀行提高報價。
“那時候(我們)被稱為壞蛋。銀行和保險公司之間的氣氛很友好,但我們絕對不友好。我們在尋找我們能得到的每一分錢,”格羅斯說。其結果是,太平洋投資管理公司在金融危機后建立了一個投資帝國,管理的資產達到2萬億美元的峰值。
格羅斯的業績在2011年開始出現問題,一些批評人士認為,他只是在30年的債券牛市中順風順水,而當這波牛市達到高潮時,他就一敗涂地了。甚至格羅斯本人在2013年也曾推測,或許“是時代造就了人,而不是人造就了時代”。不過,就連他的批評者也承認,格羅斯是一位出色的交易員,在很大程度上創造了現代版的債券基金。
格羅斯將他的動力歸因于對認可的深層需求。在太平洋投資管理公司,他會問潛在員工,如果他們只能擁有一件東西,他們會選擇什么:金錢、權力或名聲。他說:“我知道,對我來說,我會選擇名聲。我認為那些想出名的人,他們真的在尋找愛。”
格羅斯對于愛的追求與家庭環境有關。關于他的父母,格羅斯說,他們“不相信擁抱和親吻”。盡管他強調,在74歲這個成熟的年齡,把任何事情都歸咎于父母是“狗娘養的”,但他仍然對父母從未來看過他的任何一場籃球比賽,也從未到杜克大學看望過他——即便是在他住院期間——充滿忿恨。
最近,格羅斯對他性格的另一個方面有了更清晰的認識。在閱讀邁克爾-劉易斯(Michael Lewis) 2010年出版的《大空頭》(The Big Short)一書時,他被對沖基金經理邁克爾-伯里(Michael Burry)的故事所震撼,一位對沖基金經理在閱讀了一系列常見癥狀后才意識到自己患有阿斯伯格綜合癥:不愿與人進行眼神交流、強迫癥、笨拙的天性和古怪的愛好。“這是我!”格羅斯(一位狂熱的集郵愛好者)心想。他去看精神病醫生,回來時得到了正式的診斷。
對名望的貪婪欲望和阿斯伯格綜合癥的癡迷可能幫助格羅斯登上了投資界的頂峰,但最終也讓他一蹶不振。
談起他2014年在太平洋投資管理公司被戲劇性解雇的經歷時,他對他的前公司發起的具有煽動性的訴訟——指控一群“陰謀集團”的高管因“貪婪、貪圖權力以及改善自身財務狀況的欲望”驅使他們罷黜他——已經得到解決,和解協議已經生效。然而,這仍然是一個激怒他的話題。
他將自己在太平洋投資管理公司失寵的部分原因歸結于自己未被確診的阿斯伯格綜合癥,這讓他成為了一個“古怪、專橫、憤怒、安靜、內向的人”。隨著太平洋投資管理公司的規模越來越大,普通員工也越來越年輕,他“以一種不友好的方式說出自己想法的風格”開始引發摩擦。“千禧一代喜歡聽到好的東西,而不是壞的東西,”他說。
2014年,太平洋投資管理公司首席執行官、格羅斯重要的伙伴默罕默德-埃爾-埃利安(Mohamed El-Erian)突然辭職。隨后一系列的報道將埃爾-埃利安的離開歸咎于這位創始人越來越難搞的行為——這反過來又促使格羅斯對媒體泄密大為光火。最終,太平洋投資管理公司的執行委員會面對可能大批受挫的高級基金經理離職,決定將格羅斯趕下臺。
格羅斯主動提出退位。“我像一只雜種狗一樣在乞討,嗅著地上的花絮……我只想留在太平洋投資管理公司,那是我的家人。”他說,時而憤怒,時而悲傷。“他們看著我,說不……所以我給駿利打了電話。”
不幸的是,他在駿利亨德森的時光并沒有帶來任何救贖。格羅斯不顧一切地想證明自己的點金術并沒有消失,他承認自己忽略了一生的教訓,在新基金上承擔了過多的風險。該基金開局相當不錯,但去年虧損3.9%,表現遜于他的基準和多數其它債券基金經理。“我迷失了方向,”他說,“我想證明我仍然可以做到,而且要快。”
他大聲問道,如果他只是悄悄地退出太平洋投資管理公司,對他的名聲是否會更好。他說,“最終,就像酷玩樂隊的歌里唱的那樣,誰會想成為國王呢?”他的大腦可能會告訴他,他的名聲完好無損。“但正如你所觀察到的,我情緒化的一面表明,‘人們不再愛我了’。”
事實證明,克服這種情緒很難。當格羅斯宣布退休時,太平洋投資管理公司發布了一則公告,祝賀他“傳奇般的職業生涯,以及他在近50年前幫助創建的公司取得的持久成功”。格羅斯起初很興奮,但很快就對太平洋投資管理公司的公告產生了反感。最近,他拒絕了一次年度聚會的邀請。他說:“他們終究解雇了我,我永遠也忘不了這件事。”
當話題轉向更熟悉的市場領域時,格羅斯對美國經濟表示憂慮,并擔心低債券收益率正對全球養老金體系造成嚴重損害。但他最大的擔憂是美國總統特朗普,以及他在下次選舉臨近時可能會做些什么。“我認為他很危險,”他說。“他會為了自己的個人利益把我們拖下水。”
采訪結束時,格羅斯強調說,退休后這些天他真的感覺很好。“我是一個快樂的人。我是一個快樂的人,”他重復道,“傷口并沒有愈合,但我過得很開心。”(張寧)
責任編輯:張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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