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富比私有化背后的財富邏輯 法國富豪們的“藝術經”

　　21世紀經濟報道 方海平 上海報道

蘇富比最早于1977年在紐約證交所上市后，1980年代也一度管理混亂，經營慘淡，且被當時的收購方批評“癡迷于英國上流社會的品味，不懂如何做生意”。隨后，被美國地產大亨收入囊中。

　　6月17日，蘇富比（NYSE：BID）宣布與BidFair USA簽署最終合并協議透露了這家金字塔尖的平臺私有化的最新進程。同時，也揭開了法國富豪帕特里克·德拉希（Patrick Drahi）舉資37億美元由該平臺兌變股東的歷程。

　　當日，蘇富比拍賣行發表的聲明稱，將接受BidFair USA的全資收購和私有化方案。BidFair USA就是由歐洲電信與媒體集團Altice董事會主席帕特里克·德拉希（Patrick Drahi）個人所有。此次交易總額37億美元，其中包括蘇富比目前10億美元債務在內。

　　至此，全球這兩大拍賣行均由法國富豪所掌控。

　　蘇富比進一步私有化

　　即使是那些對藝術品和拍賣交易一竅不通的人們，也大都聽過蘇富比其名。這家始創于1744年的公司，是全球現存最古老的拍賣行，與另一家拍賣行佳士得并列為全球兩家最大拍賣行。在過去的30多年間，蘇富比一直是紐交所的上市公司。

　　根據公開信息，蘇富比的前五大投資者包括泰康資產、ThirdPoint、Alliance Bern、貝萊德和Vanguard，股份占比依次為17%、14.3%、10%、8.3%和7.5%。每股57美元的收購價相較于上周五蘇富比的收盤價溢價超過60%，也使得前任股東們大賺了一筆。

　　大股東泰康保險集團旗下的泰康資產是這場交易的最大贏家。

　　三年前，泰康以約為13.52%的持股量，成為蘇富比第一大股東。彼時買入價格從每股29.61美元至31.99美元不等，若以每股30美元估算，泰康出價超2億美元，此次交易后，泰康的賬面盈利也超過了2億美元。

　　蘇富比愿意“賣身”或許與其近年來業績不佳、連續虧損有關。根據蘇富比2018年財報，去年全年營業收入為10.36億美元，歸屬于普通股東的凈利潤僅為1.09億美元，同比下降8.55%，投資回報率不高使得一年來股價一路單邊下滑。2019年第一季度財報顯示，其首季度凈虧損達710萬美元，即每股虧損0.15美元，較去年同期，虧損程度進一步下滑。據業內人士分析，這可能成為此次收購的起因。

　　即使經營遇困，這家老牌藝術品拍賣行也不愁下家。這家歷史長達275年的拍賣行，發展過程中也經歷了數次易主和私有化的過程，從英國公司變為美國公司，如今又成為法國公司。蘇富比最早于1977年在紐約證交所上市后，1980年代也一度管理混亂，經營慘淡，且被當時的收購方批評“癡迷于英國上流社會的品味，不懂如何做生意”。隨后，被美國地產大亨收入囊中。

　　熱衷收購拍賣行的法國富豪

　　而這一次交易中，出手闊綽的收購方是一位法國富豪?，F年55歲的帕特里克·德拉希是一位擁有法國、葡萄牙和以色列國籍的法裔以色列商人。他也是《福布斯》公布的法國第三大富豪。

　　在2019世界富豪排行榜中，帕特里克·德拉希身家94億美元，位居世界第163位，他掌控了法國包括《自由報》和電視新聞頻道BFM TV等眾多法國媒體，是Altice Europe創始人、Altice USA董事會主席和控股股東。

　　據公開信息，德拉希出生在摩洛哥卡薩布蘭卡，他的父母是摩洛哥的一個猶太家庭成員。德拉希15歲之前一直住在摩洛哥，后來全家搬到了法國的蒙彼利埃。他擁有巴黎école Polytechnique大學的工程學位。目前居住在瑞士日內瓦與他的妻子撫養四個孩子，并且擁有1.1億美元投資于瑞士的豪華房產。

　　在這次收購中，他被蘇富比首席執行官稱作“世界上最受尊敬的企業家之一”。德拉希本人則對此次高溢價收購表示，“蘇富比是世界上最優雅、最有抱負的品牌之一。作為公司的長期客戶和終生崇拜者，我將和家人一起收購蘇富比?！彼€承諾，不改變公司的戰略計劃。

　　德拉希不是第一位持有拍賣行的法國富豪。法國富豪們似乎一直以來就有收購拍賣行的傳統，就蘇富比而言，在德拉希之前的十多年前，法國最大的奢侈品集團路易威登酩軒集團也曾想收購過蘇富比，但沒有成功，就去買下了當時世界第三大拍賣行菲利普斯。

　　而在藝術市場更為知名的則是另一位法國億萬富豪弗朗索瓦·皮諾特，他是拍賣行佳士得的大老板，也是法國奢侈品巨頭PPR集團的創始人，身家高達115億美元，如今旗下擁有全球第三大奢侈品牌古馳（Gucci）集團、拍賣行巨頭佳士得、號稱全球最為昂貴的拉圖酒莊。

　　相比于德拉希，皮諾特在藝術品收藏領域影響力更大，他本人即是知名的收藏家，被視作全球當代藝術的最大收藏家，藝術收藏品達2000多件，包括畢加索、米羅、蒙德里安、安迪沃霍爾以及當代藝術家杰夫昆斯、達明赫斯特、村上隆的重要作品。他甚至取得了位于威尼斯運河邊的博物館葛拉西宮和威尼斯前海關大樓的使用權，將這兩處地方改造成展示現當代藝術的博物館，并陳列自己的收藏。

　　法國富豪們為何如此鐘情于藝術品收藏和持有拍賣行？這固然與這個國家的文化風格和藝術氛圍緊密相關，作為生意人，也自有一套生意經。這些富豪均是掌控大集團的掌門人，旗下有多元化的資產，拍賣行本身并不是資金密集、利潤可觀的行業，但是其特點是經手藝術品，與大量的富豪人群產生密切聯系。

　　據資深業內人士分析，這些富豪們如此鐘情于藝術品拍賣行，一方面希望借拍賣行的平臺擴大自己的收藏資源；另一方面，也希望借力拍賣行的客戶資源，將原有產業進行整合，創造更多價值。

　　市場回暖助力富豪出擊？

　　富豪溢價收購拍賣行的背后，是全球藝術品市場的連續回暖。

　　根據最新的《巴塞爾藝術展和瑞銀全球藝術品市場報告》顯示，全球藝術品市場持續增長，2018年，全球藝術品市場的總銷售額約為674億美元，較2017年增長6%，高端市場進一步整合。這是全球藝術品市場銷售額10年來取得的第二高，僅次于2014年的682億美元。

　　分地區來看，美國仍是全球最大市場，銷售額達299億美元，市場占有率達44%，是迄今為止的最高紀錄；2018年，英國藝術品銷售也相對強勁，銷售額增長8%，接近140億美元，占全球總銷售額的21%，成為全球第二大市場；中國為第三大市場，2018年銷售額達129億美元，市場占有率達19%。另外，2018年，線上藝術品市場取得約60億美元的銷售額，同比增長11%，占全球總銷售額的9%。

　　2017年藝術品市場開始回溫。藝術經濟研究中心的數據統計，2017年全球藝術市場總成交額為637億美元，在經歷連續兩年的下滑之后實現了12%的增長，成交量也同比增長了8%。

　　從拍賣市場的情況來看，2017年全球拍賣市場的成交額為285億美元，同比上漲27%，這主要與高端市場的交易有關。拍賣市場一個明顯現象是市場集中度提高，上述統計數據顯示：50%的成交額來自前五大拍賣行，即佳士得、蘇富比、保利、嘉德、海瑞德，而美國（35%）、中國（33%）、英國（16%）三大市場則占據了全球84%的拍賣市場份額。

　　中國的拍賣市場仍是略顯疲態。資深拍賣專家劉尚勇表示，從 2018 年的市場整體表現來看，仍然是延續 2012 年以來的下行行情，并且是在嚴寒中跋涉，并沒有完成探底的動作。原因之一是因為下行行情走了這么長時間并沒到站。

　　據雅昌藝術品監測中心發布的《2018年秋中國藝術品拍賣市場調查報告》（調查統計時間為2018年7月1日-12月31日）顯示，受宏觀經濟環境影響，拍賣行業出現下行，總成交額321億元，成交藝術品94651件，與2017年同期相比，成交額縮水16%， 成交量下降4%。

責任編輯：張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