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上萬名員工養成客戶,假人拿工資?知名酒企業績暴漲秘密曝光

把上萬名員工養成客戶,假人拿工資?知名酒企業績暴漲秘密曝光
2024年05月13日 07:05 酒業內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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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鳳凰網《風暴眼》出品

  作者丨李秋涵 編輯丨文驊

  王陽現在全靠一股氣撐著在說話。整個4月,他每天一大早準時來到上海虹橋路500號,他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向上海貴酒討回自己的“錢”——1000萬。

  處于風暴中心的上海貴酒,早已資金鏈斷裂。但是和以往的“公司暴雷”不同,王陽不是客戶,也不是供應商,而是上海貴酒中部某省負責銷售業務的總經理,入職兩年多以來,他幾乎投入家中所有積蓄,還連帶抵押了自己和弟弟的兩套房子,只為了給公司“墊資”,以獲得更高額的回報。

  和王陽一樣,想要從公司要回“墊付款”和工資的,還有從全國各省趕來的上海貴酒的三十多位銷售代表。他們自稱被“欠薪”的金額小到幾十萬,大到上千萬。王陽屬于后者,是被“拖欠”最多的人之一。

  這樣的“員工墊資”行為,或成了上海貴酒成立四年收入暴漲10倍之因。甚至在4月26日剛剛發布的2023年度報告里,上海貴酒在負面新聞纏身的情況下,依然超過一眾酒商,實現收入和凈利潤的雙雙增長。

  根據年報披露數據,2023年的收入有16.29億元,同比增長了49.3%,凈利潤有8707萬元,更是同比增長了133%。報告出來后的4天,股價上漲4.7%。

  鳳凰網《風暴眼》經過多人及相關材料驗證后發現,上海貴酒和傳統的酒商不同,上海貴酒實際加盟的經銷商少,大部分渠道商本質是通過體外公司招募的員工。這些員工在上海貴酒的業績中扮演關鍵角色,他們既是上海貴酒的“經銷商”,也是上海貴酒的消費者。他們成了上海貴酒產品滯銷風險的實際買單者。

  當上海貴酒的盤子無法運轉時,他們也成了最后的“接盤俠”。上海貴酒操盤手為海銀財富的韓宏偉和韓嘯父子,韓宏偉掌控的第三大財富公司海銀財富去年12月爆雷,或波及到4.6萬投資人600億資金無法兌付。上海貴酒曾緊急撇開關系,稱“截止目前,與海銀控股及其子公司僅有酒類銷售業務,交易金額為4.88萬元”。不過在2024年Q1年報里,又關聯上了海銀財富,解釋“為受關聯方海銀財富事件影響,公司因集中歸還控股股東借款導致出現暫時流動性壓力”。

  韓氏父子想要極力營救上海貴酒,修復社會影響。擔任董事長的韓嘯兼任總經理,并走向臺前,釋放出種種積極信號,而實際上,上海貴酒面臨的問題,也遠非簡單的資金斷裂、自我修復,然后重建未來的敘事體系。它背后存在的更多問題,可能觸及法律紅線,譬如公司賬簿上的數據真實成色是否經得起考驗? 如果公司每年盈利,又為什么會最終留下數十億的資金窟窿,這些資金去向了何處?

  01把上萬名員工養成客戶

  在白酒格局固化,競爭激烈的2019年,韓宏偉入局白酒市場。但是很快,2020年營收還不足1億的上海貴酒,到2022年營收就已經逼近11億,2021年的營收增長率高達656%。

  上海貴酒為什么能在一片“血海”中迅速殺出一條路來,一度是白酒市場的謎。鳳凰網《風暴眼》和多位老員工接觸后發現,上海貴酒業績的暴漲,離不開韓宏偉開創的新玩法——擺脫傳統的經銷商模式,以員工的方式招募,然后變相發展成客戶。

  老員工趙宇回憶,2019年韓宏偉剛收購酒廠,高薪招聘員工但遲遲不出業績后,推出過一個策略,一個銷售經理打款5000塊,就能從公司拿價值5000塊的酒,還能拿到4500塊的工資加1000塊的獎勵,公司還給交社保公積金。

  這種畸形的模式,吸引了一大批人加入上海貴酒直營線,趙宇就是其中之一。公司迅速組建大批人員,2019年他所在的省分部約有100人。這一人員規模到2021年已經攀升到1000人。

  來自另一省的總經理劉永強認為,這對上海貴酒而言,明顯在虧錢,這個模式持續了幾個月,實際上為平衡成本,公司降低了返款的金額和比例,而且還在2021年推出了當時的帶單入職標準,按照月度考核目標40%帶單入職,一個城市總團隊一個月考核目標為30萬,那么城市總經理帶單入職,就要先打款12萬。城市分總的月度考核為10萬,即要帶單4萬元才能入職。

  這意味著員工的工資,相當于都是自己提前的墊資,員工變相成了經銷商,手里大都堆了大量的酒。

  盡管公司不掙錢,但對員工來說,這似乎是一筆“穩賺不賠”的生意。各地方都在瘋狂擴建團隊,因為人越多,打款越多,回款金額也越高。

  根據他們提供的多份薪酬資料,雖然公司給員工的報酬待遇劃分細致,主要包括工資+提成+季度獎勵等,但在多位受訪者眼里,他們使用“補貼”“返利”詞眼來表述,這里有一個“隱形”的簡單標準可以衡量他們的收入與打款之間的關系。

  圖說:受訪者提供的上海貴酒直營線2023年9月員工收入方案示意圖,“事聚”即指上海事聚貿易有限公司,為上海貴酒子公司,現已改名為上海天青貴釀貿易有限公司

  根據鳳凰網《風暴眼》獲得的上海貴酒直營線某省分部根據總部方案做的示意圖,公司會給出一個團隊詳細的打款和收入方案。比如一份100萬的業績,如果是一個由3名城市總+10名分總+50名承攬制(指兼職類員工)的團隊來打款,那么,團隊靠“員工收入”和靠“返利”能拿到85.2萬。同時,他們還能拿到一定價值的酒。這種方案幫助團隊迅速理解和消化明面上復雜的薪酬結構。

  劉永強所管理的分部,整個團隊的收入計算下來基本上都在打款金額的80%以上,除此之外,打款后能拿對應金額的酒和獎勵的酒,即便把酒以一兩折的價格賣出,也能賺錢。

  上海貴酒的中高層管理人員,月入兩三萬很正常,作為省總經理,劉永強一個月收入最高能到10萬。據他了解,有省總一個月能有30萬收入。

  圖說:鳳凰網《風暴眼》根據公司PPT資料及受訪者提供信息整理的直營線組織架構

  上海貴酒也設置了層層職級,鼓勵員工推高打款金額。比如,從2022年開始,員工帶單入職金額越高,就能獲得更高的職級,拿更高的基本工資和提成。劉永強舉例,打款10萬,入職就是城市總經理,打款40萬,入職就是省公司助理總經理。每個省公司都有對應的招聘負責人,專門招聘有經濟實力,能持續打款的人加入。

  2023年,公司面向員工推出專賣店政策——鼓勵“員工”開上海貴酒專賣店,給予更高的支持,但同時打款金額的要求也更高,一家門店需首度打款并提貨40萬,還需要年度打款并提貨300萬。

  這一政策直接將各省的負責人和分部負責人卷入不竭的“打款”游戲里。在2023年帶單40萬入職就成為省公司助理總經理的李剛,就是積極的響應者之一。政策一出,他就算了一筆賬。開專賣店,首先業績可以和原先一樣,打款拿酒后,能有約83%現金回款+酒,還額外有兩項優惠,一是一家店就有50萬的裝修補貼,二是每個月會有打款金額的5%作為房租補貼,“算下來不止門店沒有成本,還在以前返利83%的基礎上,多了5個點”。

  心動的他計劃開8家,先開1家試水,投入70萬裝修,累計打了300萬款項,但公司承諾的所有專賣店裝修補貼和房租補貼,還有酒款返利,并沒有到位。

  王陽情況更慘。他和親戚合伙開了2家專賣店,還拉客戶朋友開了6家,他提前墊付的8家專賣店的裝修費就有400萬,還打給上海貴酒600萬,作為他開的兩家專賣店的年度酒款。

  這直接壘高了王陽的債務規模,他為此背負上千萬債務,每個月利息高達30萬。

  02 不少“員工”都是假的

  外界很難想象,這樣的營銷模式,會在公司形成什么樣的風氣。但很快,上行下效,內部滋生出另種業務造假模式——地方團隊用假身份刷流水,攫取更高額回報。

  在員工提供的舉報材料里,監控鏡頭下,一名身穿黑色衣服的員工,手拿著筆,正在簽署一份份勞動合同,從代簽,到代按手印,一氣呵成。

  圖說:上海貴酒直營線某省分部舉報造假員工的部分材料截圖

  “這是偽造假員工的一環。團隊會批量從村里購買大量身份證,偽裝成‘新入職員工’,還給辦理社保、簽訂勞動合同。”劉永強告訴鳳凰網《風暴眼》,這并不好找,需要滿足“沒有正在交社保”,且“年齡在60歲以下”兩個條件,如果實在找不到,他們就用親戚的身份信息。

  他們還要為這些不存在的員工偽裝出日常考勤,有內勤員工負責為“他們”在釘釘打卡。就連離職環節也設想好了,為了保證字跡一致,早在簽署勞動合同的時候,就會由同一個人簽訂好離職申請。

  總之,從申請郵箱、接收offer、簽訂勞動合同,到日常釘釘打卡和簽訂離職申請,制造“假員工”在上海貴酒直營線,已經形成一條完整鏈條。

  這種行為在上海貴酒直營線各個分部間十分流行。劉永強透露,很多團隊,“可能副總職級以下的,都是假人,部門所謂的二三十名員工,都不存在”。

  甚至更高層的管理者也會糊弄作假。來自南部某省的李剛在2023年集團副總裁拉他加入公司時,對方就向他當面介紹了這套造假回款的方式,李剛的團隊掛名有10多人,事實上很多是借親戚朋友的身份信息掛名,真正做業務的只有他一人。

  在鳳凰網《風暴眼》近期接觸的7位銷售崗人員里,至少4人承認主導過這種造假行為。

  之所以會出現這樣的奇觀,和上海貴酒直營線靠人頭搭業績再返現的模式有關。

  在上海貴酒回款的構成里,有基本工資+提成+獎金+酒,其中基本工資+提成才是大頭,人越多,返回的錢才會越多。

  圖說:受訪者提供的上海貴酒公司介紹PPT中的部分組織架構

  趙宇給出詳細的解釋:如果 1個城市公司總經理打款30萬,拿價值30萬的酒,正常算下來工資加提成回款才4萬多塊,相當于是花25萬,用八折買下酒,這個酒轉手,用八折的價格,在市場是賣不動的,錢收不回來。但如果是3個分公司總經理加起來打款30萬,由手底下的10多個銷售來完成,那么返回的工資+提成+推薦新人獎、月度獎等,返回手上的現金能有20多萬,相當于是用幾萬塊買了價值30多萬的酒,1折拿酒,再用2折、3折的價格賣出,才會有賺錢的空間。

  “不然不會有人陪他們玩的,”趙宇說。

  03隱秘的資金通道

  上海貴酒的玩法,突破了很多人的常規認知。為了確保打款方式的合規,上海貴酒在收入和成本的確認前,依托員工,成立了空殼公司,作為隱秘的資金通道。

  多位受訪者表示,從帶單入職開始,員工開始使用第三方公司來給上海貴酒打款。很多員工借親戚朋友的信息注冊公司,然后以此名義買酒,打款給上海貴酒。

  根據員工們出示的打款記錄,鳳凰網《風暴眼》搜集到4家打款公司。

  在愛企查中,這些公司公司都是個人持股,大多成立在2022年、2023年,企業社保信息里顯示的人數為0,實繳資本為0 ,營業范圍有的是做批發業,有的從事酒、飲料業務。

  上海貴酒鮮少披露前五大客戶的具體名稱,但是在上海貴酒回復問詢函里,針對2021年半年報數據,披露了前十大客戶。其中前5大客戶中三個均為公司關聯方,金花酒業、貴釀酒業、貴州貴釀酒業均是關聯企業,三家加起來貢獻了上海貴酒21%的收入。

  很難說,上海貴酒對此毫不知情。據劉永強稱,上海貴酒負責銷售管理的團購部,會定期審查打款記錄,根據內部系統記錄的員工姓名、身份證號碼,查詢打款公司信息。但是在具體的懲罰上并不嚴厲,比如查到如果注冊公司的法人、股東,查出來和員工同名,會扣部分獎勵,后來查得嚴格后,也會退款退貨,對員工并無處罰。

  上海貴酒的財務體系太龐雜了。不只是客戶大多是內部人持有的公司,而且上海貴酒為控制成本,還設置大量體外公司,以提升上海貴酒的盈利能力。

  上海貴酒內部會默認 “體內”及“體外”兩種說法,前者指在股權上與上海貴酒有直接關系的公司,后者則相反。需要確認酒收入的合同,簽約主體大都是體內公司。而需要確認支出花銷、涉嫌風險的合同,簽約主體又大都是體外公司。

  圖說:受訪者提供的注冊第三方公司和上海貴酒子公司簽約的經銷商合同

  圖說:受訪者提供的打款回執單

  比如,負責營銷的直營線團隊,大部分人的勞務合同簽署公司,都和上海貴酒無關。即便已經做到省銷售負責人的位置,劉永強、趙剛、王陽們簽約的勞動合同,有上海尋將商貿有限公司,上海蓬崍貿易有限公司等,并且簽約合同的公司主體,還會不定期的發生變化,讓他們重新再簽訂。這些公司屬于體外公司。根據愛企查,上海蓬崍貿易有限公司是從事批發業的企業,但企業交社保的人數為0。

  圖說:受訪者提供的簽署的勞動合同信息

  在近期上海證券交易所對上海貴酒的監管問詢中,就提到了上海尋將商貿有限公司。問詢中提到信訪投訴稱,上海貴酒將獵頭公司推薦給公司的員工,與上海尋將商貿有限公司、上海事聚貿易有限公司、花王酒業有限公司、河南申安酒業有限公司、上海锍鈿人力資源服務有限公司等簽訂勞動合同,公司未將上述公司披露為關聯方,并通過其囤貨方式提高自身銷售額和凈利潤。

  回復中,上海貴酒承認,上海尋將商貿有限公司原法人為王俊,曾就職于關聯方貴釀酒業,但稱王俊不屬于公司的關聯自然人,上海尋將與公司無關聯關系,僅在2021年、2022年發生過幾百萬的業務往來。

  不僅是銷售,市場推廣、HR、行政等部門員工的勞動合同也大多簽約在體外。

  做市場業務的員工呂秋告訴鳳凰網《風暴眼》,2022年入職時,HR告訴她,上市公司為控制人力成本,大概90%的人勞動合同簽署的都是第三方公司。她統計了一下身邊同事簽約的勞動合同,簽署的主體有:上海锍鈿人力資源管理有限公司、上海丹锍人力資源有限公司、上海勛赫人力資源管理公司等。

  不僅是在簽約勞動合同上規避成本,上海貴酒在實際運營中也進行了財務上的隔離。

  比如市場宣傳時,和供應商簽訂合同,大多就使用第三方公司。呂秋透露,她接觸過的合同里,支出金額超過50萬,就要進行拆分,簽約公司主體分為體內和體外。

  她之前經手的廣告投放合同,200萬里大約只有70萬簽約合同主體為上海貴酒股份有限公司,有130萬簽約合同主體用上海適達實業有限公司。鳳凰網《風暴眼》發現,上海適達實業有限公司股東陶磊和金夏容,都曾在韓嘯控股公司或者管理的五牛基金名下擔任監事或者執行董事等。

  “我們公司有上千個主體,內部人基本都知道,每次合同主體都不同,”呂秋表示。

  盡管成本上大多由體外公司分擔,但員工們打的買酒款,則會計入“體內”公司。根據員工們提供的業績打款記錄,收款賬戶則為上海貴酒及旗下子公司。多張打款回執單,收款公司都為上海天青貴釀貿易有限公司、上海巖石酒業有限公司,均為上海貴酒的子公司。

  這種操作模式,意味著收入確認在上市公司體系內,更多的成本都放置體外,保障了上市公司的明面上的“亮眼”業績。

  04韓氏父子困局難解

  不計成本的提升業績數字,都指向了上市公司的股價。在一系列操作下,韓氏父子也一度得償所愿。上海貴酒(A股名仍為巖石股份)這家以改名著稱的“妖股”,的確經歷了股價的飛漲。

  在2018年年底,還沒有做酒業務前,上海貴酒股價為5元/股左右,在2019年小幅上升,到2020年最高上升到13元/股,2021年時最高飆升到42元/股。

  從財報數據來看,增長也亮眼。2020年到2023年,業績四連跳,從7900萬增長到2023年的16.29億,復合年增長率高達113%,凈利潤也從2020年的800萬增長到2023年的8700萬。

  但2023年12月,海銀財富爆雷,韓氏父子的資金鏈已經斷裂。

  鳳凰網《風暴眼》曾報道《以恒大名義虛假超募100多億?知情人士爆料海銀財富延兌內幕》,作為三方財富管理公司,本應是獨立的中介理財機構,但海銀財富與旗下分銷非標固收類產品卻存在著盤根錯節的聯系,疑似存在虛假募資現象。

  也是從這一季度開始,上海貴酒的業績大跌,2023年Q4、2024年Q1罕見的出現虧損,今年Q1營業收入縮減71%。

  韓氏父子管理下的集團公司,無論是海銀財富還是上海貴酒,都帶有相似的底色。即使這家明面上以賣酒為生的公司,鳳凰網《風暴眼》發現,其本質仍然像是金融公司。

  在鳳凰網《風暴眼》接觸的多名員工中,不少人此前從事金融、保險行業。

  更為直觀的是,上海貴酒股份有限公司副總裁、此前的直營線負責人徐勇,此前從事保險行業,曾任前海人壽上海公司總經理。在2022年徐勇離職后,丁銀接任,負責直營線業務。丁銀此前從事P2P行業,曾就職于e租寶,根據裁判文書網,在2017年因涉嫌非法吸收公眾存款罪被判刑兩年零九個月。

  集團的基因也反映在業務上。至少兩名位處核心位置的知情人士告訴鳳凰網《風暴眼》,韓氏父子的玩法就是左手倒右手的資金游戲,海銀財富、五牛基金、上海貴酒之間資金流轉頻繁。

  在海銀財富爆雷風波和上海貴酒資金鏈告急之前,韓宏偉是出手闊綽的。

  劉永強印象很深刻的一點是2019年剛加入公司時,在陸家嘴海銀大廈會議室,白色的皮椅子,韓宏偉在一次會議里稱一個就要8000塊錢。

  圖說:上海貴酒某體驗中心

  在他印象里,對于砸錢買貴的產品,韓宏偉有種自豪感。包括后來上海貴酒專賣店、體驗中心在全國各地開業,單人沙發一個就要1萬塊,一個體驗中心僅裝修就花三四百萬,“表現得非常財大氣粗的樣子”。

  根據一則民事裁定書,在海銀財富爆雷前大半年,2023年2月9日,韓宏偉購買了上海市浦東新區一套豪宅,房屋轉讓價為人民幣1.25億元。

  現在,韓氏父子的資本盤難以為繼,數萬名投資人和他的員工們都被卷入資金漩渦。負面纏身的韓氏父子對外仍在努力維持表面上的秩序,但還能走多遠,或許需要打上一個問號。

  (應受訪者要求,文中員工均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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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梁斌 SF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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