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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500億市值中介頭子,被指高房租黑手,北漂曾被房東趕出門10次
來源:財經天下周刊
在新房交易放緩的今天,許家印、王健林們走下神壇。左暉則接過大棒,影響著無數租房者的命運。
文|牛耕
編輯|梁夜
買不起房的北漂,現在連租都租不起了。
一則消息稱,自如與蛋殼公寓對業主哄抬租金,把7000塊的心理預期炒到了上萬元。這點燃了民憤。有推斷認為,自如與房主簽訂長期租約,然后壟斷房源哄抬房價,收割價差。自如辯稱,自己在北京的份額不過8%,問題在供給短缺。政府用一種不容辯駁的方式回應了輿情:約談自如等平臺,后者承諾拿出12萬套存量房源投入市場。
這些房源的分配比例,顯示了自如的體量:自如拿出8萬間,相寓拿出2萬套,其他沒有一家平臺超過2000間。
在自如的背后,是一個遍布全國的房產中介帝國——鏈家:門店8000家,經紀人15萬人。有人說,恐怕只有沙縣小吃門店比鏈家多。未來一年,鏈家的貝殼找房還要籠絡100萬人經紀人,涉及12萬家門店。
如果計劃實現,鏈家董事長左暉將擁有前所未有的權力。左暉說過,自己是“北京最大的中介頭子”。現在看來,這是一個謙虛的說法。事實上,他已經非常接近“全國最大的中介頭子”這個頭銜。在新房交易放緩的今天,許家印、王健林們走下神壇。左暉則接過大棒,影響著無數租房者的命運。
左暉會這么做嗎?14年前,他也是一個被房東攆出房門、搬了10次家的北漂。鏈家的成長歷程,折射的是整個租房市場的巨大變遷。
從中關村柜員到“北京最大中介頭子”
8月,又到了北漂被攆得滿城跑的季節。14年前,左暉也是他們一員。在租房的12年里,他搬了10次家,被中介騙得一塌糊涂。這成了他進入房產中介行業的契機。
1992年,改革開放的春風勁吹。左暉剛剛大學畢業,離開北京化工大計算機系,去了一家工廠工作。很快,他又跳槽到中關村,給一家軟件司看柜臺。在狹小的柜臺里,每天叮鈴鈴的客戶電話包圍著他,“耳朵里都嗡嗡作響”。也許,他和劉強東還打過照面。
柜臺里的幾平方米,顯然困不住左暉的夢想。1995年的一個夏夜,他和兩個大學同學去看甲A足球比賽。北京國安贏了,左暉熱血沸騰。他們三人當即決定,每人拿出5萬元,進入賺錢的財產保險代理行業。
左暉很拼,每天晚上研讀太平洋、人保和平安的理賠規則,白天就給員工培訓。1998年,他退出保險代理市場時,已賺到500萬元。
手握資金的左暉,正趕上房地產一個群雄競起的時代。1998年,中央取消福利分房,開始推動房產市場化,并建立公積金制度。那一年,國家領導問王石:房地產能做成支柱產業嗎?王石連說了三個“不能”。領導說:“我兩年內一定要把住宅行業促成支柱產業。”王石答道:“領導說行,就一定能行。”
左暉也注意到,北京居民購房正悄悄升溫。2000年8月,他和《北京晚報》合作,成立了北京鏈家房地產展覽展示中心,即“房展會”。開展前一天,他和工作人員忙完,坐在門前的臺階上等天亮。會有人來嗎?他不知道。天亮時,人們潮水般涌進展覽館,左暉看到了曙光。那年,北京二環每平方米均價還是四千多元。
2001年9月,北京鏈家房地產經紀公司注冊成立,第一家店開在了甜水園。最初,鏈家跟同行一樣,靠吃差價盈利。但2004年,鏈家提出“不吃差價,吃中介費”,并一年把中介費上調兩次。同行則趁勢打出口號:不收中介費。
左老板的思路,頗像今天的知識付費:客戶能直接為服務掏錢嗎?不同的回答,是鏈家與同行分道揚鑣的開始。
有人說,左暉與孫宏斌很像:看似很靦腆,但內心有一股狠勁。每次市場低迷,鏈家都會趁勢擴張。
2005年3月,“國八條”出臺,這是國家第一次調控房價上漲。房產中介一片哀嚎,大幅裁員,鏈家卻擴張到300家門店。這一年,左暉在北京買了第一套房,結束了自己的漂泊生涯。
2011年,新”國八條”出臺,把二套房的首付比例提升到60%,貸款利率提升到基準利率的1.1倍。中介市場再次崩盤,僅北京一地,就有超過1000家門店關門。那一年,鏈家逆市投入40億元,進軍二三線城市。憑此一役,鏈家成功進入全國市場,與我愛我家拉開距離。這讓當時的我愛我家副總裁胡景暉大跌眼鏡。
鏈家就像淘寶時代的京東,隨即啟動了“真房源”計劃。簡單地說,房產經紀人為吸引客戶,會放出大量假房源,刷屏平臺首頁。等到客戶致電詢問,才推脫“賣出去了”“租出去了”,推薦高價房源。后來被鏈家收購的中聯地產,10萬套房源中9萬套都是假的。
“左老板瘋了?”全國房產經紀人都在疑惑:一旦只推真房源,價格高于假房源,流量勢必大降。左暉跟手下人說,只要堅持發布真房源,扛過100天,消費者一定信你,會來找你。“只有我們傻,這個社會傻瓜太稀缺了。”后來,鏈家又發起“嫌惡設施披露行動”:如果房子附近有一個垃圾站,經紀人一定提醒你。
事實證明,左暉贏了。2015年,左老板的微博是一連串刷屏:《致易家的伙伴們》、《致中聯的伙伴們》。內容大多相似:你們被收購了。包括成都伊誠、上海德佑、深圳中聯等多個城市的房產中介,成為鏈家布局全國的跳板。在這一年,鏈家門店達到5000家、經紀人8萬人,居全國第一。
在孩子出生時,左暉曾笑言:孩子上學后寫《我的爸爸》一定會說,“我爸是北京最大的中介頭子“。言語之間充滿驕傲。
對于鏈家的成功,左暉歸結于不走捷徑:我姐姐的一個同學,坐綠皮車總能找到座。為什么?他永遠是從第一節上,往最后一節走,1300多個座,每個都要看一遍。
在外人眼里,左暉自視甚高,姚勁波、謝勇都不值一提。“看不到對手,才是我最擔憂的。”他說,幾十年里的競爭,都在低級層面,鏈家從未有過真正的競爭。
如果不是被萬人炮轟,這個低調的老板不會走上前臺。在前十八年,新房市場造就了許家印、王健林們。左暉身價僅182億元,居胡潤百富榜中國第101位。未來幾年,他會不會成為新的頂級富豪?
向全行業開戰
“左總一直是我們的行業榜樣。我提醒大家保持冷靜,我不知道下面會發生什么。大家可以爭論,但不要爭斗。”在6月的一次行業會議上,主持人這樣提醒。其背景是:左暉所到處,同行恨不得分而食之。
那天,左暉上臺前,屏幕上打出三個頭銜:鏈家集團董事長、貝殼找房董事長、自如董事長。他十分詫異,不清楚是否故意為之。幾天前,正是這三個頭銜引發了同行震怒。坐在臺下的我愛我家、中原地產、21世紀不動產、58集團的一把手們,正是幾天前“鏈家批斗會”的參與者。
“鏈家不能既當裁判,又當運動員。”當時,58創始人姚勁波這個創業明星的疾呼,引發了全社會的關注。“有的公司希望同行全死掉,只有我活著,這種想法是不對的。”
說這番話的背景,是鏈家在2018年4月上線的“貝殼找房”平臺。此前,鏈家直接雇傭房產經紀人,是“直營”模式。有了貝殼找房,任何經紀人都可以在上面發布房源,它實際成為了58們的競爭對手。
“鏈家看到了巨大的長尾效應。占領長尾市場,需借助平臺的力量。”有人對《財經》表示。58們最擔心的就是鏈家加速收割房產經紀人,借助“平臺+直營”的雙模式一統天下。
58們的擔憂不無道理。此前直營和平臺都是井水不犯河水,是上下游的關系。
這本質上源于雇傭經紀人是一種十分“重”的模式,迥異于性感的互聯網創業。一位業內人士表示,房產經紀人的地位無可替代,因為大量房源都要實地去探訪,驗證朝向、面積和房屋狀態,業務產出一定是隨經紀人數量線性增長。而中介平臺更多是引流、變現的互聯網生意。
為了這一天,鏈家蓄謀已久。從2014年鏈家網上線,左暉就在醞釀向平臺轉移。《財經》的報道中,左暉稱,如果房產中介一直貼身肉搏,口碑為負,最先受傷了可能是鏈家自己。“現在不做平臺,以后很可能就是死。現在做了,以后起碼可以和對手形成割據。”另一位鏈家高管表示。
但如此大動作,直到平臺上線,鏈家才發動了“突然襲擊”。此前,這份野心一直被左暉深藏。2014年,搜房網正如今天的鏈家,開始既做平臺又做直營。左暉發表了一封言辭激烈的公開信,宣布與搜房網斷絕合作。“搜房已經變成鏈家的競爭對手。”這正是今天姚老板們與鏈家決裂的理由。
這次戰略轉移,鏈家頗為決絕。有報道稱,高管討論鏈家要不要做平臺時,只有左暉一人堅持做。但一旦拍板,鏈家的多個部門都被重新劃分,為貝殼提供支持。鏈家網CEO彭永東也成了貝殼找房的CEO。
鏈家辦公樓內部,一片綠色的裝飾變成藍色。貝殼找房的App幾乎是復刻的藍色版鏈家。自如也將大量房源在貝殼找房上上線。“自如不需要貝殼,是貝殼需要自如。”有員工說。鏈家抽調了一切資源誓要把貝殼做好,外部甚至有了“貝殼掏空鏈家”的討論。
貝殼找房的真實意義,是一個壟斷級封閉數據庫的開始。它的終點是匯集真正有價值的客流和房源,而房產經紀人將變成為數據庫搬運食物的螞蟻。
顯然,這樣一個高價值的房產數據庫是不可能開放的。姚勁波指責左暉“想搞死全行業”,并不過分。左暉描繪的圖景只有消費者,并無同行的生存空間。
在6月的那次會議上,左暉演講完,我愛我家董事長謝勇就表示:“不是很懂他的邏輯。鏈家做貝殼的情懷也許對,但不該由它來干。應該是第三方、非盈利、不壟斷。鏈家的貝殼肯定做不到。”
姚勁波和謝勇的擔憂不無道理。2017年4月底,在貝殼找房推出前一年,政府有關部門就找到左暉,和他商量:能不能開放IT系統和房源信息等給全行業?結果被他拒絕了。那時,鏈家的數據庫已投入4億元,建成了全國28個城市的7000萬套房源數據,已經是全國最大的民間房源數據庫。
鏈家會成為壟斷者嗎?
這就像一個悖論。鏈家的數據庫,無疑在提高行業透明度。它用規范化的流程取代了黑中介,降低違約損失。這對消費者是有利的。
然而作為回應,資本和數據迅速向鏈家聚集。至今,鏈家估值500億元,僅2017年C輪和D輪就融資56億元。其背后的股東有騰訊、百度、萬科、融創中國、高瓴資本……不乏BT同時站隊,也有頂級VC和長租公寓企業。對于其他任何一家成長中的企業來說,基本意味著:一個壟斷玩家已經形成。
這讓鏈家很容易構建起護城河,“市場化競爭”淪為空談。更可怕的是,這種平衡不會從內部打破。
左暉是沒有什么“自由開放”夢想的,他也是“大公司、大政府”的絕對擁護者。對亂糟糟的經紀人制度,他曾恨恨地說:“中介是別在腰帶上的行業。”中介兼顧買賣雙方利益,卻出賣兩者利益來撮合交易,這有違管理原則。在他的理想中,用一個強有力的機構收集成果,然后統一調配,才是解決之道。
左暉很像任正非:一方面深知經紀人(工程師)帶來的紅利,不吝惜對經紀人投入;另一方面,他要迅速收割經紀人的成果,把他們“螺絲釘化”。
傳統的房地產中介,需要維護和房主的良好關系,賣房時才會獲得大部分收益,租房只是維護關系的“前戲”。因此大量房源就被松散地維系在經紀人身上,隨他們轉移。在左暉看來,一個統一而真實的數據庫才是房產經紀的核心。至于經紀人的工作,完全可以被分割成:找房、勘察、吸引客流等多個步驟,沒有人是不可替代的。
對秩序和流程的追求,讓左暉在群魔亂舞的假房源時代脫穎而出。這很像劉強東的崛起之路。然而對左暉,并不會有一個淘寶來制衡他。
在經紀人建設上,左暉也與京東早年備受爭議的“自主物流”頗為相似。他的經紀人執行嚴格的制度:只許發布真房源,對各種違規行為有“紅黃牌”警告。左暉解釋過這種模式之“重”:“誰都想去做輕松的活,鏈家也有條件去做‘輕’,但鏈家選了一條很少人走的路。”
目前,鏈家的經紀人已達15萬,門店已達8000家。但在一年內,通過貝殼找房的開放平臺,鏈家計劃籠絡100萬經紀人,涉及12萬家門店。這將成為全行業絕無僅有的領跑者。
鏈家的市場份額,此次成為了關注重點。它有沒有能力壟斷房源?此次自如回應,自己只占北京可租房的8%。但在約談后,自如一下子拿出8萬間閑置房源,相寓拿出2萬套,其余平臺沒有一家超過2000。這成為企業間最直接的力量對比。
根據2014年的報道,左暉曾對經濟觀察報說,自己在全部市場的份額是28%左右,年底會達到39%。另有報道稱,鏈家在北京有55%的份額。
今年房租大漲,存量房源壟斷者的新模式已經引起了各方注意。左暉會如何使用手中的權力,正引發租房者們的憂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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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陳合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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