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野村綜研(上海)咨詢有限公司董事長 葉華
經常有報道一些國外的經驗在被移植或推廣后就變樣了。原因很多，或為斷章取義，或為貌合神離，或為水土不服，或為時間錯位，不一而足。我想，假如經驗教訓的提供方以虛幻的方式煞有介事地闊論他山之石的話，發(fā)生橘枳變異的事就太正常了。
野村綜研簽約儀式由于職業(yè)的關系，我經常在工作中遇到各種如何借鑒和汲取日本經驗與教訓的問題，也會在各種閑談交流中碰到更加直截了當?shù)膶υ挘�，日本到底還有沒有值得中國學習和借鑒的東西。
其實，我往往無法籠統(tǒng)地回答有或沒有。原因很簡單，判斷有無借鑒意義的主體通常并不是提供借鑒對象的主體。
經常有報道說很多國內外的經驗，特別是一些國外的經驗在被移植或推廣后就變樣了，得不到效果甚至適得其反。原因很多，或為斷章取義，或為貌合神離，或為水土不服，或為時間錯位，不一而足。我想，假如經驗教訓的提供方以虛幻的方式煞有介事地闊論他山之石的話，發(fā)生橘枳變異的事就太正常了。
就中日間的經驗共有而言，有一個不爭的事實就是信息的不對稱現(xiàn)象。大家可以在日本通過公開的渠道得到相對系統(tǒng)、廣泛、和專業(yè)的關于中國的各種信息。反之，在中國卻難以同樣便捷地得到日本的相應信息。這無形中大大增加了經驗教訓接受方的認知與判斷的難度，進而也增加了“攻玉”的難度。
我始終認為，在思考借鑒經驗和汲取教訓時，信息的提供方和接收方都需要有良好的心態(tài)，相互具有藉此增進了解和加強溝通的樸素意愿，這對于信息的提供方來說尤其重要。本質上，其實并不存在單純或絕對的經驗提供方或接受方，一旦信息溝通發(fā)生作用，彼此也就達成了某種意義的共享和合作，這恐怕正是他山之石的最大意義。
舉一個筆者十多年前親歷的例子。
從2000年3月至2002年3月，野村綜研(NRI)專家團實施了由中國人民銀行[微博]主辦，中華人民共和國建設部(當時名稱)協(xié)辦的“中國住宅金融制度改革研究”課題，這也是日本國際協(xié)力事業(yè)團(JICA，當時名稱)第一次在制度和管理領域對中國政府的技術援助項目。在這個項目中，野村綜研(NRI)就中國的中長期住宅金融制度改革提出了政策性和措施性建議。
建議主要包括：作為住宅政策金融體系的住房公積金制度改革、商業(yè)銀行基于住宅實體需求的住宅金融體系、建立有效的抵押擔保制度、激活健全的住宅租賃市場、建立相應的資格認證制度、以及建立住宅相關的全民信息系統(tǒng)(全國動態(tài)聯(lián)網系統(tǒng))。
這些具體的建議在很多方面都借鑒了日本過去積累并被印證的經驗，當然也包括慘痛的教訓。但更重要的是，這些建議內容是通過對中國本身的住宅需求進行分析和預測后進行的。
而住宅需求的分析和預測則是建立在對中國具體樣板城市的家庭結構分析、住宅購買力分析、以及相關領域的企業(yè)分析基礎上進行的。同時，整個工作都在與中國的項目專家切磋琢磨，在兩年多的過程中，雙方的相互學習和經驗共享已成為常態(tài)。
這個項目達到了預期以上的成果，如中國政府的項目總負責方所總結，“對正確把握住宅投資及相關的住宅金融需求，防范住宅投資及住宅金融的經濟泡沫具有重要意義，這正是最大價值所在”(詳見《中國住宅金融報告》，中信出版社，2003年)。在過去了十多年后的今天，當時的成果依然具有針對性和借鑒意義。
我想，“實事求是地提煉經驗，捫心自問地審視經驗，現(xiàn)地現(xiàn)物地融化經驗，雙方共同地孵化經驗”的基本態(tài)度恰恰是成功的關鍵。
在這個專欄里，野村綜研(NRI)活躍在各自業(yè)務領域前沿的顧問們將以消費金融、移動通信、先端產業(yè)、零售流通、商業(yè)地產、環(huán)境保護以及百年企業(yè)的經營之道等話題為切入點，將日本的事例與大家分享。
如消費金融，“滿足人民群眾日益增長的物質和文化需求，是各項經濟活動的最終目的，也是各項金融活動的最終目的。從這個意義上說，消費金融不僅有著廣泛的發(fā)展空間和創(chuàng)新空間，而且對金融運行和金融發(fā)展有著根本性的意義”(詳見《中國消費金融市場的發(fā)展-中日韓消費金融比較研究》，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13年)。
野村綜研(NRI)的顧問與中國社會科學院金融研究所的共同研究剛剛告一段落，雙方正在融化彼此的經驗，并希望能通過持續(xù)努力，進一步孵化出腳踏實地的中國經驗。
又如移動互聯(lián)網，“最早一批搞移動互聯(lián)網的人，對日本可能都有特殊的情節(jié)，在很長一段時間里，全世界的移動互聯(lián)網從業(yè)者都是以日為師的”，“但實際上，許多在日本運行很好的商業(yè)模式，后來在中國的推行都并不順利。
總體而言，我們對日本移動互聯(lián)網的研究還太少，日本的移動互聯(lián)網是非常特殊的，如果研究消化不充分，反而會讓我們走很多彎路”(詳見《移動的帝國-日本移動互聯(lián)網的興衰啟示錄》，浙江大學出版社，2014年)。如何少走彎路，2012年初開始，野村綜研(NRI)的顧問與中國專家一起多次深入日本考察，與日本重量級企業(yè)的負責人和專業(yè)人士進行深度交流，共同挖掘“以鄰為鑒”的價值。
希望通過這個專欄里的管窺只見，與大家一起了解日本，一起探索并琢磨攻玉之石。
(本文作者介紹：世界最大的集智庫、咨詢、和系統(tǒng)集成業(yè)務為一體的上市公司，也是日本最大的智囊機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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