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們!阻止他們!本人大學生并不能承擔那么高的費用!”
“求求了,不要放款,我還是個學生π_π。”
“海爾消費金融你們能不能不要發放貸款下來,也不要給了第三方,我可是一個沒有任何費用支出的一個學生啊。”
這些請求都來自黑貓投訴【投訴入口】,這些學生投訴的對象都是海爾消費金融和它的合作機構。
1、培訓貸危墻
“重慶九龍坡區億力健身“、“青島天啟慧智科技有限公司”、“龍呈教育”、“齊倫云設計”、“成都可樂教育科技有限公司”......
這些公司與海爾消費金融一起出現在黑貓投訴上,據投訴內容,貸款的學生有的是想實習、找工作、兼職,有的單純想學技能,也有的只是被忽悠填了份資料,就背上了海爾消費金融的培訓貸款。
“一邊拿工資賺錢,一邊還貸款”,這是培訓機構引誘學生貸款時的常用話術,一些機構還畫出了“安排接單、包分配工作”這樣的大餅,學生涉世未深,且實習或兼職本就是為了賺錢,故而這種話術、大餅十分成功,吸引了很多學生貸款接受培訓。
同時,一些培訓機構似乎也知道學生貸款的敏感性,故而在讓學生貸款時選擇“不是學生”,一名ID為“用戶7771613502”的用戶因為這項操作而感到異常,故而訴求僅僅是希望海爾消費金融不要放款,但據該用戶后續發帖,該訴求并未被滿足,放款并未被取消。
值得一提的是,海爾消費金融曾多次踩雷培訓貸,其中最被詬病的是與學霸君的合作。
2020年12月末,在線教育機構學霸君陷入跑路風波,多地出現員工欠薪、學員退費難、門店倒閉等問題。而海爾消費金融作為學霸君的合作金融機構,向學霸君的學員們發放了大量培訓貸款,學霸君的學員無法繼續享受學霸君的服務,但卻仍要繼續償還貸款。
為何海爾消費金融頻頻踩雷卻依然對培訓貸如此情有獨鐘?一份裁判文書或許可以說明問題。
2021年11月,長沙市岳麓區鑫美英語培訓學校有限公司(下稱“鑫美公司”)停止運營,多個學員將其告上法庭,要求退費并承擔貸款逾期的罰息,鑫美公司與學員之間的退費糾紛沒有懸念,法院支持;但對于學員要求鑫美公司承擔“海爾消費金融”滯納金、違約金及罰息及后續利息的主張,法院卻表示:原告(即學員)與海爾公司之間的借款合同關系與本案教育培訓合同關系并非同一法律關系,原告逾期還款所應向案外人承擔的違約責任要求被告鑫美公司承擔缺乏事實及法律依據,對原告的該項訴請,本院不予支持。
貸款的本金都是直接打給培訓機構,承擔債務的是學生,這就構成了一個套利空間。如果培訓機構正規,學生的風險還算可控,如果培訓機構最開始就想通過貸款牟利,這些學生的處境就變得極為危險。
根據投訴內容可以看出,海爾消費金融諸多從事職業教育培訓的合作方,本身就有割韭菜的意味,比如“入職先貸款培訓”像極了早年在某8同城上要求“交押金再入職”的騙子公司,而所謂的兼職接單賺錢,是否真的能賺回學費也是個未知數,起碼從投訴來看,很多學員沒有賺回學費。
涉世未深的學生與可能想要割韭菜的培訓機構形成了一個漩渦,處于漩渦中心的海爾消費金融能否獨善其身?
2、業績加速器還是定時炸彈?
2021年,海爾消金總資產155.52億,實現營業收入20.64億元,相較于2020年的11.75億元,同比上升75.66%;實現凈利潤1.91億元,相較于2020年的1.23億元,同比上升55.28%。根據上半年業績計算,2021年下半年,海爾消金營收為13.32億元,環比增長82%,凈利潤為1.14億元,環比增長48%。
能取得這么好的成績,培訓貸自然是功不可沒,但這種模式的潛在風險和持續性幾何?(下文將培訓機構、長租公寓等服務提供方,統稱為企業)
從表面看,可控。
鑫美公司的判例與此前培訓貸、長租公寓暴雷事件中的律師意見相同,消費者與企業、消費者與金融機構、企業與金融機構,是三個獨立的法律關系,亦即企業暴雷無法為消費者提供服務,消費者可以去找企業維權,但并不意味著消費者對金融機構的還款義務會消失。
而企業與金融機構之間,往往會為消費者的還款行為簽訂兜底代償協議,即消費者如果逾期,由企業為消費者墊付,比如在蛋殼公寓暴雷的案例中,如租戶的租約提早終止,或租戶欠繳每月分期付款,蛋殼公寓須將余下租約期的預付款項退還有關的金融機構。
這種設置的好處是,如果消費者逾期甚至甘做“老賴”,金融機構可以向企業追溯余款,這大大降低了金融機構的風險。
但問題在于,金融機構的風險往往不是來自消費者。
若消費者不按時還款,而企業可以通過停止服務或其他手段反制消費者,實際的風險可控,而且消費者逾期屬于散發型風險——“兵熊熊一個”,而企業自身暴雷則是集中性風險——“將熊熊一窩”。
且多數企業暴雷的原因總結起來就三個字:沒錢了,暴雷就意味其失去了兜底代償的能力,過去與金融機構簽署的協議等于一張廢紙,最終金融機構的還款方依然只有一個——消費者。
雖然已經無法繼續享受企業服務的消費者還款意愿大幅下降,但從還款能力的角度講,幾千至幾萬元的貸款對于一個人或者家庭來說,都是可以承受的金額。這或許是培訓貸、租金貸頻繁爆雷,但依然被海爾消費金融等機構廣泛經營的原因之一。
再向深層次討論,企業暴雷引發的逾期風險,更加復雜往往會伴生社會矛盾。
企業暴雷首先失去的是服務消費者的能力,比如蛋殼公寓事件中房主沒有收到房租,把租客趕出家門,而租客依然需要還貸,金融機構與消費者之間的關系就變得尷尬。
鑫美公司的判例也有同樣的問題。雖然法院判決鑫美公司向學員退費,退費后這部分資金可以用來償還海爾消費金融的貸款,但鑫美公司是否有資金退還呢?
在過往的企業暴雷案例中,金融機構常常無視這一矛盾,而繼續讓消費者還貸,但也有特例,還是蛋殼。
蛋殼公寓爆雷,涉及人數十幾萬,加上一個年輕租戶的“絕望一躍”,微眾銀行兜底了,承擔了“社會責任”,類似的案例還有晉商消費金融的長租公寓暴雷事件。蛋殼公寓最本質的問題,其實是步子太大扯到了蛋,其本質還不能說是純惡意,與海爾消費金融更相似的特例是早年的北銀消費金融。
北銀消費金融初期通過第三方公司獲取資產,但大量的借款人因“代還”、“返利”等虛假承諾而被第三方公司騙到北銀消費金融貸款,該事件涉及用戶數量也十分巨大,且多次于線下爆發矛盾,最終北銀消費金融也承擔了“社會責任”。
筆者認為,當前海爾消費金融培訓貸資產還能平穩運行的一個原因是合作機構資產“小額、分散”,起碼學生投訴的絕大多數企業都不算知名,這意味即使企業暴雷,涉及人數不會如蛋殼、北銀事件中那么巨大,但若有大型企業暴雷,則海爾消費金融也可能成為“特例”,“危墻”便可能倒塌。
當前的培訓貸模式,對海爾消費金融而言可能是業績加速器,也可能是定時炸彈。
值得一提的是,海爾消費金融培訓貸有一個稍顯敏感的因素是——貸款者很多是學生,雖然作為持牌金融機構的海爾消費金融向學生放款并無不可,但作為無收入的特殊群體,學生往往會獲得輿論的支持與同情,這對于海爾消費金融是一個不利因素。
海爾消費金融對此也明顯是心知肚明,其曾對媒體表示:我司在貸款辦理過程中,明確告知用戶我司貸款不向全日制在校大中專學生群體發放,要求 23 周歲(含)以下成年用戶簽訂《非學生承諾函》。
(讀懂數字財經)
責任編輯:宋源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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