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周天勇

　　進入21世紀20年代后，外部對中國的開放經濟從實施貿易戰又轉變為采取經濟脫鉤策。想使中國經濟與世界經濟的關系上，產供銷鏈、技術供給與交流、貿易往來等斷裂，出口市場、國際直接投資和產業被轉移和替代。這三年中，中國又遇到全球新冠疫情肆虐時期，即使現在我們也處于高標準抗疫的中后期。兩者疊加，使我們內外經濟聯系方面陷于完成抗疫任務與避免經濟脫鉤間兩難的復雜境地。

　　  中國抗疫的正確與形勢的變化。2020年世界各國與中國遇到的新冠疫情形勢都一樣嚴峻。世界有的國家持放任自流態度和選擇政府不大作為的群體免疫方案，經濟社會在2020年和2021兩年中，都蒙受了程度不同的損失。由于中國制定和實施了動態清零的抗疫工作目標、路線和方案，采取了正確的措施，人民生命安全得到保護，2021年GDP增長速度達到8.1%，取得了抗疫任務和經濟工作雙勝利，為世界所矚目。到2022年春節后，全球新冠疫情形勢發生了變化，奧密克絨病毒傳播速度加快但危害程度下降。這種情況下，世界許多國家，特別是主要經濟體國家，更是取消過去的各種防疫限制，在社會管理和經濟調控方面，重心放在了恢復生產和消費上。

　　  世界經濟流動和循環的壁壘。從世界經濟學講，各國經濟流動和循環中，存在著各種各樣的壁壘。如全球貿易方面關稅、貿易配額、通關體制、環境標準等，技術和投資流動方面專利限制、安全審查等。這些壁壘手段往往被一些國家在對其他國家的貿易戰和推進脫鉤中加以使用。一個國家與世界各國經濟的聯系中，不論是貿易，還是投資和技術的流動和交流，都是的人活動。而沒有人在國與國之間的流動，或者這種流動因防疫政策被堵塞和中斷，其對一國經濟外循環的負面影響，與關稅戰和脫鉤戰起到的負面作用是一樣的。抗疫在人員流動方面需要安排一些限制政策和措施。客觀上講，就是為了阻止疫情擴散。在國與國之間經濟流動和循環方面進，實際就是程度不同地形成了壁壘。

　　  1．對三年不同抗疫對策和行動的因果簡單再現。當然，在全球疫情泛濫期間，國際組織，各個國家，特別是中國就疫苗、口罩等防疫物資進行了國際援助，包括中美之間也進行了有效的合作。我們這里對這種國際經濟中為抗疫而設置人員流動壁壘進行甲乙博弈的結果進行比較：對策局因果（1）：疫情危害程度高時，甲采取嚴厲阻隔標準、乙標標準寬松或不阻隔，甲居民生命受到危害程度低，經濟發展受到疫情負面影響不深；而乙則居民生命受危害面大，國民經濟也受到重創。甲采取的策略最優和最正確，甲可能勝第一局。對策局因果（2）：疫情危害程度大大降低，但傳播速度加快，甲仍然對國內外人員流動進行嚴厲阻隔，乙就國內外人員流動不再進行阻隔，甲因疫情傳播速度快，進行面積更大人員流動的阻隔努力，成本大幅度上升，生產和消費受到更大范圍的波及和影響；而乙則因為人員流動限制解除后，國內外經濟流動和循環加快，政府抗疫公共開支減輕甚至消除，生產和消費恢復，經濟增長加快。這種博弈格局下，如果甲不進行戰略性的調整，再勝一局的難度加大。

　　前面已經提到，今年春季以后的全球疫情形勢發生了變化。具體看，各國間的貨物貿易、資本投資、貨幣流動、人員往來、技術合作、交通運輸、旅游觀光、文化交流等均在重啟和恢復。對此，全球許多國家修改了防疫政策：國內取消了人員出行的核酸檢測證明，餐廳、咖啡店、影院、酒店等公共場所放開，公共場合不再要求佩戴口罩；國際人員往來，乘機、乘船和乘車不需要有關證明，入境也無需提供有關防疫證明，停止強制檢測和隔離，可以自由行動。

　　受國內外疫情的客觀影響，中國近三年來一些供應鏈和產業鏈遭到阻斷，致使產業向外轉移，國外投資向東南亞和印度流出，技術合作發生困難，部分科技人才和管理人員離華回國，多重因素致使中國經濟在各個方面出現了與世界經濟之間發生脫鉤的苗頭。

　　    2．我們怎么辦，對未來簡單的棋局推演。任何主權國家，都有自己的經濟和政治利益。因此，世界各國經濟和政治關系，總是處于一種合作和競爭二者并存和相互交替，并且平衡與非平衡相互變化的狀態之中。中國目前在世界經濟政治關系中的棋局是什么呢？

　　  （1）中國現有棋子和未來落棋優勢可能性盤點：人口規模最大、世界最大的消費和生產基地；國土面積大，淡水在空間上可以重新調配，有許多可以開發和改造的未利用土地，經濟發展的回旋余地很大；大江大河通向海洋，沿海港口較多，與內陸國家相比，外部經濟循環的渠道暢通和運輸成本較低；經濟發展的城市、工業和交通運輸體系已經完善；幾十年的改革開放，與歐美、日韓、東盟、印俄、拉美、中西亞、非洲和其他世界各地各國程度不同地形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經濟聯系；市場化改革還會獲得增長潛能，提高農民等收入水平還可能擴大生產增長的需求可能性邊界。

　　  （2）目前的棋盤格局：A．雖然我們有前述的優勢棋子和布局，但人口增長速度放緩和老齡化速度加快，農村農民收入相對低和居民收入及消費占GDP比例低，內部消費需求相對不足等，是我們棋盤不利的態勢；B．他國取消國內和對外防疫隔離限制，放開國內外人員流動，是既恢復國內消費和生產，又吸引國際投資、產業、游客、留學等，還恢復和加速出口的一步棋；C．被脫鉤是我們要應對的已經落下的一步棋。

　　那么，我們如何走棋和落子，才能在第三局中勝出，至少是平局，避免陷入下局。（3）中國避免脫鉤的上策局應當是：內部在我們接種疫苗率高的優勢基礎上補齊一些未受種人群；雖然奧密克絨傳播速度快，從危害程度方面上中國實際已經清除了小數點后兩個和兩個以上的非零數據；取消國內核酸檢測和人員出行碼色限制，避免我嚴他放差別導致對我國內投資、產業產生的擠出。對外取消國際人員流動的防疫壁壘；安排比其他國家更加暢通的有關投資、經商、技術合作、旅游、留學等等方面人員出入境體制，創造更加優越的營商環境。對沖國際市場被替代、投資和產業被轉移、技術和商業人員被流出等被脫鉤棋步。

　　如果布棋時，我們內部限制人員流動的設置比其他國家嚴，對外人員往來防疫壁壘標準高和要求多，外資和技術人員的營商環境和生活等其他環境程度不同地有問題，那么推演是：客觀上國際社會覺得中國抗疫方面不如他們成功，更不利的是會造成中國與世界經濟的自我脫鉤。結果，走棋維持住平局相當困難，有可能會步入下局。

　　有的學者認為，中國需求市場大，生產能力強，世界需要中國，他們說是脫鉤，其實離不開中國。因此，脫鉤舉措并不可怕，也不會成功。這可能是一種幻覺。經濟概念的一些含義，最基本包含稀缺、節約和效率。從經濟學分析，某項資源和產品是中國絕對壟斷的嗎，這項技術中國有嗎？如果沒有絕對壟斷，資源和產品的市場就可能會被其他方所替代；如果這項技術中國還沒有，那么技術供貨方很可能會斷供。這是絕對脫鉤。有是因為是節約和效率的原因，如由于中國經濟循環體制（包括防疫）摩擦和扭曲太多，合作和出口的產品成本太高，或者供應鏈出問題，還會由于人員流動方面限制較多，出行、辦事生產、科研等等時間放慢，時間變長，效率太低，投資和產業都可能會被轉移。

　　中國2022全年外貿面臨的不確定、不穩定、不均衡因素增多：一是美元二季度加息，使歐美需求方的貨幣收縮，導致對中國商品需求的減少；二是疫情即將結束，與疫情關聯的一些需求萎縮甚至消失；三是中國出口正在受到東南亞供應能力恢復的分流競爭。因此，中國要避免經濟鏈與世界經濟脫鉤的程度越來越大，因此應抓住這次全球經濟鏈復蘇的機遇，審時度勢、因勢利導，適度調整防疫政策，選擇科學動態和邊際危害相對清零，恢復和擴大中國高水平的對外開放，穩外貿和穩外商投資，維護與外部有聯系的產業鏈的安全，進而穩定經濟運行和支撐經濟增長。這可能是高效統籌防控疫情和促進發展的上策和上局。

　　（天勇談經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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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李琳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