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證券時報記者 卓泳 王軍
時隔3年，有“藥茅”之稱的片仔癀宣布再次上調片仔癀錠劑的國內市場零售價、市場供應價格，且以28.81%的漲幅創下最大提價幅度。與此同時，擁有同類稀缺原材料的安宮牛黃丸價格也已到860元/丸，但仍然有企業繼續入局這個“救命神藥”產業。如近期步長制藥就公告稱，擬以840萬元受讓遼寧漢草堂擁有的安宮牛黃丸藥品生產技術。
當前生產和銷售安宮牛黃丸的主要公司有哪些？原材料價格與日攀升、就連頭部企業也難扛價格上調對銷量的沖擊，且當前市場壟斷格局較為明顯，為何還有企業入局？背后有怎樣的“如意算盤”？
已有逾百條批文
龍頭中藥企業扎堆
公開資料顯示，安宮牛黃丸由牛黃、麝香或人工麝香、朱砂等多味藥材組成，是我國傳統藥品中最負盛名的急癥用藥，主要功效是清熱解毒、鎮驚開竅。
據了解，安宮牛黃丸的主治主要圍繞腦血管疾病展開。據中康CHIS系統顯示，2021年，腦血管疾病用藥占所有心腦血管疾病用藥的47.39%，而安宮牛黃丸的零售市場樣本銷售額近五年來持續高居心腦血管疾病中成藥市場的第一位。
龐大的市場需求下，安宮牛黃丸的銷量近年不斷攀升。2019年，其零售市場銷售金額突破20億元，2020年同比增長33.66%至27.16億元，2021年進一步增長至39.63億元。中國（城市公立、城市社區、縣級公立、鄉鎮衛生）樣本醫院2019至2021年安宮牛黃丸年度銷售額，分別為1.89億元、1.63億元、1.95億元。
巨大的市場空間下，眾多國內藥企開始紛紛涉足這顆“救命神藥”。近期，步長制藥發布公告稱，擬以840萬元受讓遼寧漢草堂擁有的安宮牛黃丸藥品生產技術。公開資料顯示，步長制藥擬高價購買安宮牛黃丸藥品生產技術并非首次。2021年11月30日，步長制藥擬750萬元購買安宮牛黃丸藥品生產技術，其交易對手主要為長春新安藥業有限公司。
此外，昆藥集團全資子公司昆中藥在去年就獲得國家藥監局核準簽發的安宮牛黃丸《藥品補充申請批準通知書》。而早在2020年7月，片仔癀就以自有資金累計約4447.59萬元，向龍暉藥業進行出資控股，并取得龍暉藥業51%的股權。據悉，龍暉藥業以生產安宮牛黃丸、西黃丸及養陰清肺糖漿等傳統中藥名方為主。
證券時報記者從國家藥監局獲悉，目前，國內共有125條安宮牛黃丸批準文號，涉及同仁堂、佛慈制藥、葵花藥業、羚銳制藥、九芝堂、宏濟堂、天士力、廣藥白云山等，可謂“大咖云集”。
只有不到5%廠家
擁有“雙天然”
與片仔癀一樣，安宮牛黃丸的價格也多次提價，曾一度高達860元/丸。水漲船高的價格背后，不得不歸因于安宮牛黃丸的成分，天然牛黃、天然麝香、珍珠等均是稀缺名貴藥材。據西南證券測算，天然麝香和牛黃對成本占比合計超九成。
以天然麝香為例，單只林麝養殖成本高、麝香產量低，且林麝繁衍能力低，近年數量出現大幅減少，天然麝香也就越發稀缺；此外，天然牛黃為牛身上的膽結石，同樣因貨源特殊而產量稀缺。這兩類天然藥材近年價格不斷攀升，黑崎資本創始合伙人陳興文對記者表示，根據他們的調研，目前天然牛黃的價格約為480~550元/克（48萬元~55萬元/公斤），天然麝香國家統購價格為400元/克（40萬元/公斤），而市場價格為500~800元/克（50萬元~80萬元/公斤）不等，不同賣家的定價差異巨大。截至3月16日，北方最大的藥材市場河北安國給出的報價是：天然牛黃90萬元/公斤，麝香800元/克。
由此可見，安宮牛黃丸并非人人都做得起。據記者了解，雖然全國有上百家中藥企業擁有安宮牛黃丸生產許可證，但其中只有南京同仁堂、北京同仁堂科技發展股份有限公司制藥廠、北京同仁堂股份有限公司同仁堂制藥廠、牡丹江靈泰藥業、藥都制藥集團、吉林省華僑藥業等廠家具有“雙天然”（天然麝香、天然牛黃）使用資格。另外有九芝堂等16個廠家的原料是天然牛黃、人工麝香。而其余的均為“雙人工”（人工麝香、人工牛黃）。
“雙天然”安宮牛黃丸更受市場歡迎，同時擁有“雙天然”資質的廠家經營普遍較好。例如，據同仁堂2022年年報，公司前五名產品2022年收入達45.04億元，營業成本為17.90億元，毛利率達60.26%。而安宮牛黃系列則是公司排位居首的主打產品。
片仔癀近日公布的年報和一季報也顯示，公司通過拓展渠道做大安宮牛黃丸，實現較快放量。2022年心腦血管用藥銷售收入為1.66億元，同比增長72.24%；今年一季度心腦血管用藥銷售收入達1.21億元，同比增長84.31%。
而不少“雙人工”（人工麝香、人工牛黃）生產廠家慘淡經營、賺錢效應較差。比如，擁有安宮技術的新安藥業，2020年實現營業收入449.90萬元，凈利潤-556.10萬元，虧損嚴重；2021年1~9月營收為0，凈利潤-166.90萬元，幾乎陷入停產絕境。
再看遼寧漢草堂，2021年營收2746萬元，凈利潤-654萬元。截至2022年9月30日，資產總額10052萬元，負債總額11235萬元，凈資產-1183萬元；2022年1~9月營收376萬元，凈利潤-960萬元，業績大幅滑坡。
記者梳理發現，當前該產品的市場份額主要由北京同仁堂、南京同仁堂、廣譽遠、九芝堂、白云山等占據。其中，北京同仁堂近幾年安宮牛黃丸銷售額占比一直在50%以上，南京同仁堂和廣譽遠占比攀升至10%以上。
資本入局或優化產業鏈
無論是安宮牛黃丸還是片仔癀，都因為擁有相似稀缺原材料，而在近年來多次漲價。近日，片仔癀公告稱，鑒于公司片仔癀產品主要原料及人工成本上漲等原因，將主導產品片仔癀錠劑國內市場零售價格從590元/粒上調到760元/粒。
片仔癀公告指出，價格的上調，可能使得片仔癀系列產品銷量出現變化，甚至不排除存在銷售數量下降的情況。當然，提價也是頭部玩家的營銷策略之一。以市占率第一的北京同仁堂為例，歷史上經歷了多次提價，最近一次2021年底提價至每丸860元，漲幅10%，帶動了公司安宮牛黃丸銷售量上升到新臺階。
原材料稀缺且昂貴、市場高度壟斷，后入局的玩家在產量和價格上都沒有太大優勢，為何還要加入市場混戰？
第一，市場空間大。廣州圓石投資醫藥首席李益峰對記者分析，我國心腦血管病現患人數3.3億人，并且隨著人口老齡化，體量還在不斷增長，因此安宮牛黃丸的受眾極廣。但由于供給端有限，目前每年只有700多萬丸，預計有2~3倍增量空間。相關公司布局的意圖預計商業模式優秀，供給有限需求空間足夠大，加上每年有提價的預期，前景不錯。
第二，為中藥“出海”做準備。陳興文分析，雖然安宮牛黃丸在國內一定程度上被壟斷，但放眼全球，市場需求趨于無限大。“中藥崛起有望邁入國際普世藥品市場清單，上市公司入局這個產品，不單單看中該產品在國內的市場認可度，也為中藥國粹出海做準備。”陳興文說。
第三，錯位競爭。陳興文分析，雖然人工藥材代替天然藥材的藥效差別很多，但針對心腦血管的基礎功能主治效果應該差不多，出于平日保健需求，人工的安宮牛黃丸也能滿足需求。因此，針對不同消費需求和消費能力的人群，天然與人工的安宮牛黃丸有各自的市場。“人工取材的安宮牛黃丸生產企業依舊可以滿足大部分中低端需求，這塊需求占比也很大，市場延展力值得想象。”
此外，眾多玩家的入局，或將進一步優化產業鏈。陳興文分析，更多國內藥企的入局將深度打通產業鏈，實現擴大上游中藥材種植、提速中游加工生產、擴大下游物流配送、藥品零售等產業鏈升級，對安宮牛黃丸整體產業鏈升級與補充的格局注入強大產業賦能。
但是，對于眾多企業布局安宮牛黃丸，林園投資董事長林園曾經指出，相關的生產企業太多，必須經過兼并，淘汰一批企業，消除競爭，寡頭走出來后，才能掙大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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