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俞疫情日記丨不希望看到這樣的惡性循環（3月20日）

　　老俞： 老俞閑話

　　今天國內疫情新增確診數據，包括香港、臺灣、澳門在內，有150例之多。這段時間境外輸入性病例總量達到了234人。中國不太可能因為輸入性病例，再次造成疫情大爆發。但為了防止疫情再次擴散所付出的成本，是十分昂貴的。武漢和湖北今天確診和疑似繼續為零。廣東確診增加了17例，北京11例，臺灣35例，香港64例，看來香港的壓力比北京還要大。全國去世人數下降到了3例，希望能夠盡快進入清零狀態。

　　海外確診病例增加速度依然迅猛，總數達到171584例，一天新增2萬5千人，確診過萬的國家已經有6個（意大利、西班牙、伊朗、德國、美國、法國）。去世人數達到7151例，和中國比死亡人數已經翻倍。意大利一個國家的死亡人數已經超過了中國。

　　迄今為止，意大利是此次疫情失控最嚴重的地方。早期的不重視加上民眾最初的不配合，是導致失控的主要原因。現在意大利的有些地方，比如北方的倫巴第大區，很像是疫情失控期間的武漢。比如貝加莫市，已經有3800多個病例，而整個城市只有一座能夠容納3百多病人的醫院。

　　（意大利護士面對鏡頭痛哭。）

　　和武漢當初一樣，醫護人員和醫療設備根本跟不上，奮戰在一線的醫護人員，自己被感染的人也不少，這進一步導致了醫護人員的短缺。病人沒有辦法及時搶救，只能等死，當地的火葬場已經來不及燒尸體，現在只能安排軍車運到外地去燒。剛看到報道，意大利為了增加醫護人員，將取消一萬名醫學生畢業前的最后考試，讓他們提前開始工作。

　　武漢后來能夠被挽救過來，靠的是舉國之力。在全國封鎖之后，全國人民把大量的醫護人員和醫療物資都傾斜給了武漢和湖北。從武漢封城到最后方艙醫院建成容納全部病人，中間的三個星期時間，武漢人民也經歷了像地獄一樣的生活。醫院缺乏、醫療物資缺乏、醫護人員缺乏，病人只能在家里等死。火葬場不夠用，還要從全國各地調用火葬場工作人員。到現在為止，我們也不知道武漢那些在家里因為新冠肺炎死亡、但沒有計入統計名單的人有多少。

　　在中央的領導下，我們以最快的速度，調動了一切資源，加上全國人民的自覺配合，最后控制住了武漢的局面，防止了更大災難的發生。但其他國家，有多少國家能夠有中國這樣舉國之力的實力呢？

　　世界疫情如果按照現在的狀態發展下去，結局是非常恐怖的。從其他國家的死亡人數看，Covid-19病毒造成的死亡比例高出了原來的預測。有些國家可能會陷入不可控制的惡性循環：

　　感染人數超過醫療承載力量→醫院和醫護人員不夠用→在家里隔離的人互相之間增加傳染→傳染的人沒法看病造成更多人死亡→感染人數增加造成全國醫護人員和醫療設施更不夠用→全國處于感染不可控狀態→得病的人自生自滅→國家經濟徹底停擺→政局陷入動蕩。

　　好在現在幾乎所有國家的老百姓都已經意識到了Covid-19病毒的厲害，基本都老老實實待在家里了。這樣至少部分阻斷了傳染源。如果還沒有被傳染的人們，從現在開始不再被傳染，等潛伏期的人們全部暴露出來，不再增加新的病例，結果就會好很多。

　　在中國疫情最嚴重的時候，世界不少國家都幫過中國。在全球各地的華人，也幾乎把世界上所有和傳染病相關的醫療物資，從口罩到防護服到呼吸機等，采購一空運回了中國。現在中國控制住了疫情，世界需要我們的幫助了。我們要盡一切力量幫助世界渡過難關。中國現在已經變成了口罩、防護服等生產大國。還有其他相關設備的生產，包括食品生產等，都能夠為全世界提供極大的幫助。這是中國能夠真正展示大國風范的時候。

　　前美國助理國務卿坎貝爾（Kurt Campbell）和耶魯大學高級研究員多西（Rush Doshi）說：美國作為超級大國70年，靠的不僅僅是財富和實力，更靠的是她絕無僅有的三大法寶：國內有條不紊和卓有成效的治理、提供全球公共物品和引領世界各國應對危機的能力和意愿。這三條，也許現在的中國做好布局，把格局放開，可能就會離得很近。

　　特朗普的自私，使得美國的這三條能力都在逐漸丟失。但美國的雄厚實力還是在的。坦率說，這次疫情我唯一不擔心失控的國家就是美國。盡管前期因為特朗普領導失誤，沒有盡早建立疫情控制系統，導致美國現在也有14365例確診，后續可能也會增加到幾萬，但美國的醫療設施和醫護人員，加上美國的國力，應該能夠跟上對于疾病的治療。中國有些人希望這次疫情能夠導致美國從此衰退的想法，可能有點一廂情愿。這次疫情，會使美國經濟和金融受到重大影響和打擊，但不至于讓美國的經濟和金融從此癱瘓。而且中國也不希望美國癱瘓，這對中國也并不是有利的事情。

　　在所有大國中，防疫工作做得最好的是印度和俄羅斯。印度到今天為止確診223人，好像也沒有采取什么特別措施，只能說是印度人百毒不侵，免疫力太好了。俄羅斯到今天為止確診253人，這是防范措施到位的結果。我記得俄羅斯是繼朝鮮之后，第二個對中國公民關閉國門的國家，當時覺得有點絕情，但實際上這一舉措讓俄羅斯避免了更大的麻煩。每個國家的政府都應該把自己國民的安危放在首位來考慮。在這點上，俄羅斯做得不錯。

　　新東方在支持全球抗疫上，也盡了一份力。上周，新東方通過復星基金會，捐獻了100萬元，委托復星基金會，為全球那些需要的國家配置醫療物資等資源。這些物資，已經到達了疫情比較嚴重的幾個國家。

　　復工復產，對于中國來說成了首要任務。早復工一天，中國經濟就多一份活力。李克強今天考察復工復產推進工作機制時強調，要想盡一切辦法讓中小微企業和個體戶生存下來。大企業反映，目前復工復產率雖然很高，但配套的中小微企業復工復產并不理想，直接影響上下游產業鏈和供應鏈的暢通。由于地方金融機構盡職免責制度尚不完善，許多中小微企業和個體戶貸不到款。

　　李克強說，今年做好“六穩”工作的頭等大事就是穩就業，而中小微企業和個體戶是就業最大的“容納器”，要想盡一切辦法讓他們生存下來。今天我也看到了報道，有些地方的政府領導帶頭消費，“下館子吃喝”，支持餐飲業共度難關，帶動身邊群眾盡快恢復消費信心。政府意識到中小企業和個體戶的重要性，是一件大好事。這些中小企業和個體戶，是中國經濟的毛細血管。如果毛細血管都壞死了，整個身體就垮掉了。

　　今天的我，依然忙于處理新東方的工作，一個上午就召開了三個會議。下午參加了洪泰基金的項目投決會，討論了三個擬投資的項目。盡管還沒有全面復產復工，但優秀的公司依然在全力以赴謀發展。中國的創業者是一批思想敏銳、創新杰出、并且無所畏懼的人。新的商業模式和業務體系層出不窮。只要放手讓中國人民干，中國的活力就能夠起來，改革開放四十年的輝煌就能夠持續。我作為老一代創業者，篳路藍縷創立了新東方，現在又通過各種資源和基金，為新一代創業者賦能。經歷這樣一個時代，并且還得以深度參與其中，橫跨幾代人，以不同的方式做出貢獻，我還是感到有點自豪的。

　　今天的零碎時間，閱讀了半本石續航的《宋朝的腔調》。石續航，筆名江湖夜雨，是詩詞鑒賞類暢銷書作家，以比較輕松幽默的筆調，來講述中國詩（詞）人的故事和他們的詩詞。這本《宋朝的腔調》，講述了二十個左右宋朝的著名文人和他們的詞作。這些文人大家都耳熟能詳：范仲淹、歐陽修、司馬光、王安石、蘇東坡、黃庭堅、陸放翁、辛棄疾等。作者把名人軼事和詞作分析結合起來，讓我們在比較輕松的文字中去體會宋代文人的心境，是一本挺不錯的書。

　　我曾經被媒體問過，如果我回到古代，愿意生活在哪個朝代？我的選擇就是宋朝，尤其是北宋。宋朝是中國文化環境最寬容的一個朝代，也算是最富有的一個朝代。盡管宋朝領土從來沒有完整過，而且和遼金夏對峙，受盡羞辱，但畢竟從開國到消亡，幾乎沒有殺過士大夫，是中國歷史上對文人比較尊重的朝代，也因此造就了宋朝的文化繁榮。

　　（春分時節，武漢田間的油菜花。）

　　今天是春分，晝夜均，寒暑平，天時中平衡的一天，也希望大家有一個平衡喜悅的心情。我小時候在農村，春分前后，是拎著籃子出去挑野菜的時候。這個時候薺菜已經有點過時，但馬蘭頭剛好青翠欲滴，拿回去用燙水焯一下，放點鹽拌上香油，就是一盤絕好的小菜。春分也是種樹的日子，“二月驚蟄又春分，種樹施肥耕地深。” 中國把植樹節定在了3月12日。其實從傳統來說，春分才是真正植樹的日子。

　　昨天我在日記中發了炒螺螄喝酒的照片后，不少朋友都給我留言，說自己也喜歡螺螄。也有朋友把螺螄和田螺混為一談了。其實螺螄和田螺是不一樣的。螺螄一般在河渠里，附吸在河邊石板上或者水中植物上，形體小，外表呈青色。田螺一般生長在水稻田里，圓而大，外表呈暗黑色。這兩種螺，做好了都是美味。

　　小時候最喜歡大人講田螺姑娘的故事。農村大齡男青年“夜臥早起，躬耕力作，不舍晝夜”，但窮困不堪。上天被他的奮斗精神打動，派了白水素女來幫他過上好日子。素女藏于田螺之中，每天男青年出去后，就出來為他洗衣做飯。后來被男青年發覺，倆人從此在一起過上了好日子。小時候對這故事充滿遐想，在灶邊做飯時總希望田螺姑娘出現，后來才明白，這是屌絲男青年yy的白日夢。

　　有朋友讓我少吃螺螄，少喝黃酒，因為螺螄嘌呤高，喝黃酒傷身體。人生其實不用太在意那么多。如果什么都在意，日子就會過得索然無味。人生最美好的，就是人間的煙火氣。一杯酒、一盤螺，這樣的人間煙火氣，如果都不能讓你心醉，那世間還有什么能夠讓你心醉呢？

責任編輯：孫劍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