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夫山泉沒那么“甜”了?
記者里雨曦
再次去敲資本市場大門,是缺錢了?還是另有原因?
2020年,農夫山泉又一次站在了資本市場門外。
證監會官網近日披露關于農夫山泉境外IPO的審批進度,公告顯示,證監會已于3月17日接收相關的審批材料。
農夫山泉相關負責人給《財經國家周刊》記者回復,和此前幾次的表態,幾乎沒有差別——不予置評。
事實上,從多個角度衡量,作為國內飲用水行業龍頭企業,農夫山泉進入資本市場并非難事。2008年至今,關于農夫山泉的上市傳言,也從未停止過。
但每次的上市傳聞,最終都以農夫山泉方面的矢口否認收場,創始人鐘睒睒對外直言,不差錢。
這一次,會不會又是“狼來了”?又或者,這幾年發生的事情,讓農夫山泉及其創始人鐘睒睒改變了主意?
“孤狼”
對于上市一事,過往的農夫山泉總顯得興趣索然。
“現金流充裕”“沒有上市計劃”“十多年前開始參加輔導,每次都要報,到現在為止都是例行輔導。”農夫山泉所有關于上市問題的回應,都很冷淡。
接近農夫山泉的人士認為,這一切,與鐘睒睒密切相關。
不像宗慶后、馬云、李書福等浙江企業家,1993年創辦養生堂公司的鐘睒睒,很少為行業外所熟知,即便是業內,不少人對他的印象也很碎片化。
但有一項個性是公認的——特立獨行。
不參加企業家協會,企業界交友不廣,沒有政界身份,幾乎不陪政府官員吃飯,在快消圈里,人送外號“孤狼”,以此描繪他自負、好斗、桀驁不馴,甚至無所畏懼的性格。
也因為這樣“不管不顧”的性格,鐘睒睒得罪過不少人。
1991年,還在海南和廣西兩省給娃哈哈口服液做總代理商的鐘睒睒,與那時身價已經過億的宗慶后有過一次交惡。
當時娃哈哈在海南的生意剛剛起步,廠家進貨價格相對優惠,鐘睒睒把海南拿的貨拉到售價更高的廣東,賺取差價。這直接觸怒了宗慶后。
“這是一個人的性格決定的,沒有對錯,只有適合不適合。”鐘睒睒曾這樣自我評價,“我是一個獨來獨往的人,同行們在干什么、想什么,我根本不管。”
鐘睒睒的狼性也總是體現在挑釁味十足的鐘式吐槽上。有傳聞他曾當著協會專家的面公開放炮,“在中國,最懂水的是農夫山泉,不是專家也不是什么協會。”
農夫山泉的一名前高管回憶,在一次飲用水大會上,鐘睒睒直接炮轟競爭對手的礦物質水,認為他們的產品是聯合國糧農組織不提倡的,不應該生產。
一些人認為,農夫山泉能走到今天的高度,與鐘睒睒的個性分不開,正是這樣“不講規矩”的行事風格,讓農夫山泉能夠在慘烈的飲用水市場殺出一條血路。
但也有人認為,農夫山泉屢次上市無果,也是鐘睒睒性格使然,農夫山泉近8成股份在鐘睒睒手中,這樣一個充滿掌控欲、行事獨立的企業家,如何能接受來自資本市場的“鉗制”,要怎樣與別人共享企業決策?
不差錢?
“孤狼”鐘睒睒對上市一事的回應一向孤傲:不差錢。
從有限的公開資料來看,過往的農夫山泉,或許真的“不差錢”。
根據浙江省市場監管局、浙江省民營企業發展聯合會發布的《浙江民營企業百強排行榜》,農夫山泉2015年~2018年的營收分別為109.11億元、141.39億元、177.91億元、209.11億元。
具體的盈利情況則可以從一家叫萬泰生物的公司窺知一二。
2019年12月,證監會審核通過了萬泰生物的IPO申請,招股書顯示,鐘睒睒通過直接及(通過養生堂)間接方式合計持有公司83.5578%的股份,為公司的實際控制人。
這份招股書公布的股東情況則顯示,2018年農夫山泉未經審計的總資產200.75億元,凈資產144.11億元,凈利潤36.16億元,同比增長7.33%。
如果橫向比較,同行業上市公司康師傅2018年凈利潤為24.63億元,統一2018年凈利潤10.29億元。農夫山泉一家的凈利潤,超過了康師傅和統一的總和。
除了農夫山泉本身,大股東養生堂更是實力雄厚。
目前,養生堂旗下有70多家公司,在這個大商業版圖中,鐘睒睒構建了藥業保健品、飲料飲用水、休閑食品三個營銷體系,每個營銷體系下,均有拿得出手的行業拳頭品牌。
除了“農夫山泉”之外,“養生堂龜鱉丸”“朵而”“清嘴”“成長快樂”“母親牌牛肉棒”等等,均在各自的細分市場位居前列。
有券商分析,農夫山泉在營銷上頗具實力,核心團隊穩定。飲用水行業周轉速度快,資金壓力主要在渠道,農夫山泉不缺資金,甚至是現金流最強的民營企業之一,所以此前對上市的動力并不足。
沒那么甜了?
不愿意受人控制,也不差錢的鐘睒睒和農夫山泉,如今為何又松動了態度,主動申請境外上市?
或許是因為,過往十多年經歷種種之后,農夫山泉以及它所身處的市場,已經“沒那么甜了”。
最早的種子,實際上要回到11年前,2009年中國環境監測總站一次例行公事的月報,把農夫山泉推到一場“問題水”風波的風口浪尖。
這次水源質量風波最終得以平息,浙江省環保部門通過充分論證,并與中國環境監測總站的相關專家溝通后表態,千島湖水質總體良好,是全國水質最好的水庫之一。
但這一風波已經在市場以及一些消費者心中埋下惡果。4年后,一個消費者的投訴引起媒體對農夫山泉連續兩個月的監督報道,將農夫山泉的水質問題再次推到臺前。
一些媒體將疑問點轉向了農夫山泉產品執行標準,認為農夫山泉的標準放寬了對部分有害物質的含量要求,并允許霉菌和酵母菌存在,引發了著名的“標準門”事件。
這一事件連續27天,給農夫山泉帶來前所未有的重創,農夫山泉董秘周力曾表示,受“標準門”影響,農夫山泉的損失10億元不止。此后很長一段時間,農夫山泉的市場份額都難以恢復。
而今年年初,農夫山泉再次陷入“毀林取水”的負面沖擊中。
一段流傳在網絡上的視頻稱,農夫山泉在福建武夷山國家公園內“毀林取水”,施工破壞植被。盡管武夷山國家公園管理局發布了調查通報,農夫山泉公司也發布了聲明,但這起公共事件還是在輿論場中掀起了巨大風浪,農夫山泉的企業責任感備受質疑,水質問題又被舊事重提。
每一次陷入水源水質問題風波,不僅是損失了農夫山泉的品牌聲譽和消費者好感度,更是國內市場和行業競爭加劇的另類證據。
“在整體經濟環境、行業競爭環境等發生變化后,農夫山泉的戰略思維也發生了根本性的轉變。”食品產業分析師朱丹蓬認為,在這種思維下,農夫山泉需要通過上市來加大全產業鏈、渠道、品牌以及國際化的投入。
在他看來,疫情到來后,作為上游供應商的食品飲料企業,遭遇不小挑戰,從這個角度說,也加快了農夫山泉上市的進程。
責任編輯:孫劍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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