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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佘宗明
來源:數字力場(shuzilichang)
“梗的盡頭是被玩爛”。
“中國版《雪國列車》欽定女主”李雪琴,如果知道她的那句“宇宙的盡頭是鐵嶺”被玩成這樣,沒準會來上這么一句。
盡頭那么遠,預言“盡頭”的人卻那么自信。
他們的預言家模式,說開啟就開啟。
馬爾克斯說:回憶是一條沒有盡頭的路。
他要在咱們這,分分鐘能被板磚拍醒:幼稚了,回憶的盡頭不就是失憶嘛。
那盡頭的盡頭是什么?
作為朝陽區野生預言家的我搶答一句:是正熵。
我當然是扯淡。可有多少“盡頭預言”不是呢?
比如,關于“互聯網的盡頭”,就有太多種說法。
最開始,“互聯網的盡頭是電商”。
條條大路通羅馬,條條流量大道通電商。
電商“鐵三角”就不說了,抖音做興趣電商,快手做社交電商,美團搞“團好貨”,滴滴試水自營電商“今日爆款”……雖然談不上“不想做電商的平臺不是Last Winner”,但“電商,離錢近”的道理,都懂。
“人-貨-場”,人有了,貨可以向供應鏈要,場可以因己制宜地搭建,“電商的誘惑”誰能抵擋得住?
即便有平臺嘴上不說,身體也會很誠實:有流量,就要往電商上引。
到后來,“互聯網的盡頭是社區團購”。
再造美團或拼多多,已是難上加難,可“高頻打低頻”的吸引力,終究沒法拒絕。
而社區團購,就是個可達到極高用戶滲透率的商業切口與市場風口。這樣的切口數載難逢,在增量紅利觸頂的背景下,“以卷攻卷”搶占紅海,成了很多互聯網企業的不二選擇。
于是,“百團大戰”時的圈地場景再度涌現:有的燒錢,有的拼速度……“高復購率+高粘性”的身子,誰見了不饞?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卷,卷生一切白熱化競爭”。社區團購的戰火正燒著,忽然間,大家發現——
“互聯網的盡頭”變成了放貸。
“開通借款,送VIP會員”“申請借款,拿現金紅包”“秒速到賬,隨借隨還”……各個APP都生怕用戶缺錢花,紛紛送上福利,讓那些藏在暗處洗劫大學生的“裸貸”團伙恨得牙癢癢。
在來錢的問題上,互聯網企業的嗅覺都是開了掛的。
發大財要悶聲,太顯眼了就容易被盯上。“飛機上幫農民工借網貸”“空姐為結婚要對象借網貸”的廣告被懟成篩子,初看箭頭對準的是低俗廣告,細看瞄準的分明是網貸業務泛化下的負外部性。
之后“互聯網的盡頭”又變了,變成了“內容”。
燃財經就做了盤點:滴滴裝顯示屏播放自制節目,釘釘低調上線看看功能,攜程推出私域運營產品“星球號”、發布“旅游營銷樞紐”戰略,BOSS直聘上線內容社區功能“有了”……
當增長路徑從增量用戶發掘轉向存量用戶挖潛,提升用戶粘性、留存度就顯得至關重要。
辦法就擺在那,那就是靠內容。
“內容”的價值被重新發現,是存量時代的必然。
李慕陽老師說,增量時代營銷是海王邏輯,現在正在走向暖男邏輯。“海王”跟“暖男”的一大差別,就是前者對你事先如舔狗、事后忙甩手,把你當工具,用完即棄;后者則對你噓寒問暖、百般貼心,滿足你的內心需求與精神需要,讓你“離不開他”。
本質上,二者的分野就是:“海王”不講天長地久、只講曾經睡過,“暖男”則會用暖去拴住你的心——他對你所做的,其實就是“輸出內容”。
而到了現在,又有人說,“互聯網的盡頭是元宇宙”。
騰訊投資原生元宇宙概念股Roblox,移動沙盒平臺開發商 MetaApp 完成國內元宇宙賽道最大規模的單筆融資(1億美元C輪融資),Soul自稱“元宇宙社交第一股”……盡管很多人還一臉懵,可“元宇宙是互聯網的終極形態”的說法早已泛起。
元宇宙太科幻,李安老師那句“我看不懂,但我大受震撼”,大概能代言很多人的心聲。
薛定諤的“互聯網盡頭”,只表明了一點:對“互聯網盡頭”的預言,或許真的沒有盡頭。
預言嘛,追求的未必就是準確性,也可能是“高人幻覺”。
而預言整個互聯網的盡頭,遠比預言某個互聯網企業(除了K12行業)的盡頭安全多了。
你若非要跟預言者辯駁,“互聯網的盡頭不是×××”,那就像女生跟你說“我倆就像兩條平行線,沒有交叉點”,你卻拋出“黎曼幾何”一樣。
你怎么不去質疑李雪琴“宇宙的盡頭不是鐵嶺”呢?
“無趣”的帽子,趕緊認領一頂吧。
只不過,一會一個“盡頭”的,容易讓人犯迷糊:你這是哪產的GPS導航系統?我把你當指南用,你卻給我整懵圈了。
要我看,互聯網當然有盡頭。
但套用李雪琴的句式:能一眼看到的盡頭都不叫盡頭,叫前站。
“信息互聯網”走到了瓶頸期,這點自然不假。
人口紅利吃盡,反壟斷風暴已至,“新經濟”光環漸消,樣樣都是利空。
可終點總歸得帶點“終極形態”的意味。
如果某部熱播連續劇啥都沒交代就大結局了,那只能是叫爛尾。
說互聯網的盡頭是電商、社區團購、高利貸或內容,就有那么些“爛尾”的意思。
這些只能說是互聯網企業以擴充邊界找到“新故事素材”的嘗試,屬于過渡形態。
很多互聯網企業生長的“根系”都是底層技術和核心模式,電商、社區團購、高利貸或內容不過是“枝干”。
常有新枝冒出來。
進一步講,互聯網盡頭處連著的,必定是系統性熵增或熵減、進化或退化。
比起動輒預言“互聯網盡頭”,把物聯網視作互聯網的進階版本,還相對靠譜些。
賈布斯一招生態化反,把樂視快化沒了,可“船新版本”的AI+IoT已成很多互聯網企業布局的重點。
能造車的造車,不造車的也想法設法“為制造業提供數智化賦能平臺”。
以AI+IoT平臺或基礎設施供給者的角色,助益工業4.0,至少離劉潤老師提煉商業四種形態——“線段型商業-中心型商業-去中心型商業-全連接型商業”里的全連接圖景,要更近一步。
但這就是“互聯網盡頭”嗎?
難說。
說起“互聯網盡頭”,很難不讓人想起“文學已死”的調調。
先是說“讀者已死”。
后來又說“作者已死”。
“文學已死”作為抽象敘述,當然沒問題。
可事實大家也看到了:文學當然沒死,只是受眾從大眾變成分眾——這是文學跟時代撞上后必然要經歷的情形。
互聯網大抵亦如是。
所以,互聯網的盡頭到底是什么?
我的答案是,還不好說。
如果非要說一個,那就是——
某些人的嘴。
畢竟,他們可以錘死或寫死互聯網。
(聲明:本文僅代表作者觀點,不代表新浪網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