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名金融副省長煉成記：4人來自證監系統，3人成長于建行

　　澎湃新聞見習記者 郭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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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中國官員中，有一個群體越來越受到關注，那就是具有長期金融系統工作經驗的副省長，簡稱“金融副省長”。

　　他們的職業生涯或起步于大型國有銀行，比如建設銀行、農業銀行，或起步于金融監管部門，比如證監系統、央行系統。經過金融系統多年歷練后，成為一方副省長，他們有什么特點？或者說，金融副省長是怎么煉成的？

　　金融副省長群體已初具規模。據澎湃新聞梳理，在全國31個省市自治區（不含港澳臺）中，有11個省（含直轄市、自治區）配備了“金融副省長”， 包括京滬津渝四大直轄市，以及江蘇、浙江、廣東等發達地區。

　　這11名現任金融副省長分別是浙江省副省長朱從玖、湖北省副省長童道馳、云南省副省長陳舜、上海市副市長吳清、廣東省副省長歐陽衛民、北京市副市長殷勇、江蘇省副省長王江、天津市副市長康義、重慶市副市長劉桂平、山東省副省長劉強、四川省副省長李云澤。

　　從年齡上看，上述11名金融副省長多為“65后”，其中最年長的為1963年1月出生的歐陽衛民，最年輕的是1971年9月出生的劉強；1960年-1964年出生的有3名，分別為歐陽衛民（1963年生）、王江（1963年生）、陳舜（1964年生）；1965年-1969年出生的有6名，分別為朱從玖（1965年生）、吳清（1965年生）、劉桂平（1966年生）、康義（1966年生）、童道馳（1967年生）、殷勇（1969年生）；“70后”有2名，分別為李云澤（1970年生）和劉強（1971年生）。

　　學霸+海歸：11人中有8人是博士

　　據澎湃新聞記者梳理，上述11名金融副省長可以說都是“高知”分子，擁有北京大學、中國人民大學、清華大學、復旦大學、南開大學等名校學習經歷，其中，10人擁有研究生學歷，8名為博士。

　　從知識結構看，有9名金融副省長是經濟或金融學科班出身，分別是朱從玖、童道馳、陳舜、吳清、歐陽衛民、王江、康義、劉桂平、李云澤，他們均有經濟學的本科或研究生學習經歷，且大部分人都是名校畢業。

　　童道馳本科就讀于北京大學經濟管理系國民經濟管理專業；朱從玖是中國人民銀行研究生部（現為清華大學五道口金融學院）貨幣銀行學專業研究生；陳舜是南開大學國際經濟研究所世界經濟專業博士；王江是廈門大學經濟學博士； 劉桂平具有中南財經政法大學經濟學博士學位；歐陽衛民是復旦大學經濟系中國經濟思想史專業的博士研究生；李云澤擁有中國社會科學院研究生院的經濟學博士學位；康義和吳清本科就讀于上海財經大學；童道馳和吳清均為中國人民大學的碩士。

　　非經濟、金融相關專業畢業的2人中，劉強是中國農業大學的農學碩士，殷勇擁有清華大學自動控制和企業管理雙學士、系統工程博士學位和哈佛大學公共管理碩士學位。

　　值得一提的是，有數名金融副省長曾有海外學習、工作經驗。殷勇在獲得清華大學的自動控制和企業管理雙學士后，赴哈佛大學取得了公共管理碩士學位，并曾擔任中國投資公司（新加坡）總經理；童道馳曾于1992年赴加拿大卡爾頓大學學習公共管理專業，并獲碩士學位，并在1994-1999年在美國蘭德公司研究生院進行政策分析專業在職學習，獲政策分析博士學位（其間擔任美國蘭德公司國際部亞太研究中心研究員）。之后，他還在世界銀行總部工作過一年半。

　　此外，劉桂平曾于2003年8月至2004年2月赴美國馬里蘭大學、美聯銀行、紐約銀行培訓學習；李云澤曾于2009年赴美參加美國銀行跟崗培訓。

　　6人來自金融監管部門，5人來自大型國有銀行

　　從工作經歷看，在這11名金融副省長中，有6人來自金融監管部門，5人來自大型國有銀行，其中3人有相當長時間的中國建設銀行工作經歷。

　　在來自金融監管部門的6人中，有4人曾在證監會工作過，分別是朱從玖、童道馳、陳舜、吳清。雖然任職時長各不相同，但4人在2010年左右均在證監會任職，可以算是“共事”。彼時朱從玖是主席助理、黨委委員，童道馳是國際合作部主任，陳舜是首席稽查，吳清是基金監管部主任。

　　值得一提的是，朱從玖和吳清都曾在上交所工作，但兩人任職時間相差較大，并無交集。

　　曾在央行系統工作的有3人，分別是朱從玖、歐陽衛民和殷勇。朱從玖和歐陽衛民職業生涯初期曾有過一段短暫的交集，1991-1992年期間，朱從玖擔任中國人民銀行金融管理司干部，而歐陽衛民在中國人民銀行辦公廳秘書處工作。

　　由上可知，朱從玖具有央行系統和證監系統雙重工作經歷。在從中國人民銀行研究生部畢業后，他先在央行工作四年，后在中國證監系統工作了20年左右。

　　來自五大國有銀行的5名金融副省長（康義、劉桂平、劉強、王江、李云澤），主要是在農業銀行和建設銀行系統內成長起來的。

　　其中，劉桂平、劉強是從農業銀行成長起來的，康義、王江、李云澤則是從建設銀行成長起來的。

　　劉桂平從1989年開始到2014年在農行工作了25年，歷任深圳市分行副行長、福建省分行行長、上海市分行行長、零售銀行業務部負責人等。2014年5月，劉桂平離開農行后擔任中投公司副總經理，并于2016年出任重慶市副市長。

　　劉強也是一位“老農行”，從2005年到2016年在農行任職長達11年，歷任農行營業部副總經理、總經理，大客戶部總經理兼北京市分行副行長，資產負債部/三農資本和資金管理中心總經理等職，于2015年出任農行上海分行行長兼上海管理部常務副主任。2016年8月，劉強出任中國銀行副行長，并于今年9月擔任山東省副省長。

　　康義同時具有農行和建行工作經歷，不過主要經歷在建行。1988年畢業后，康義就在建行工作，擔任過建行湖北省分行副行長、甘肅省分行行長、福建省分行行長，以及個人存款和投資部總經理、公司業務部總經理、批發業務總監。2016年11月，在建行工作了28年后，康義調任農業銀行副行長，并在今年1月調任天津市副市長。

　　其他兩名具有建行工作經歷的金融副省長而王江、李云澤分別在建行工作了16年、23年。

　　王江從1999年6月開始在建行工作，擔任過建行山東省分行副行長、湖北省分行行長、上海市分行行長等職務，2015年3月至2017年7月，王江擔任交通銀行副行長，并在2017年7月調任江蘇省副省長。

　　李云澤從1993年7月開始加入建設銀行，曾任建行天津市分行副行長、總行計劃財務部副總經理，2011年4月任建行總行戰略規劃與股權投資部總經理，2015年3月任建行重慶市分行行長。2016年10月，李云澤調任工行副行長，并于今年9月履新四川省副省長。

　　4人曾在多個政府崗位上工作過，2人曾擔任過大學老師

　　據澎湃新聞梳理發現，與上述5名來自從國有大行副行長職位上直接調任地方擔任副省長不同，來自金融監管部門的金融副省長在擔任副省長之前就曾有調任政府部門工作的經歷，換句話說，他們從金融監管部門走向地方副省長的道路并非一步到位。

　　上海市副市長吳清，曾在證監會任職多年，并于2010年進入政府系統，任上海市虹口區區委副書記、副區長、代理區長，2013年07月，擔任上海市虹口區委書記；2016年5月，他回到金融系統，擔任上交所理事長、黨委書記，一年半后的2018年1月，他又回到政府部門，擔任上海市副市長。

　　湖北省副省長童道馳，其職業生涯起步于證監會。2014年，童道馳從證監會國際合作部主任任上調任商務部部長助理、黨組成員，國務院扶貧開發領導小組成員（2015年10月）。2016年12月開始，童道馳擔任湖北省省長。

　　云南省副省長陳舜，在2011年從證監會首席稽查的職位上調往教育部擔任辦公廳主任，2016年，他從教育部部長助理轉去云南做副省長。

　　廣東省副省長歐陽衛民，從職業生涯開始后就長期在央行工作。2011年，歐陽衛民從央行支付結算司司長的位置上空降廣州市政府，擔任副市長一職，并在2018年履新廣東省副省長。

　　與上述4位不同，殷勇和朱從玖直接從金融系統工作崗位上直接調任到地方副省長。

　　朱從玖畢業后曾在央行金融管理司工作了4年，并從1992年開始在中國證監會工作。1999年至2008年1月，朱從玖歷任上交所副總經理、總經理。之后擔任證監會主席助理。2012年，調任浙江省副省長。

　　而殷勇的職業生涯則是從央行下屬的國家外匯局開始，在外匯局工作了10年后，2015年8月，殷勇出任央行行長助理，2016年12月，殷勇擔任央行副行長，并在2018年1月出任北京市副市長。

　　有意思的是，在11名金融副省長中，還有兩位曾經是大學教師。江蘇省副省長王江，曾于1992年-1999年擔任山東經濟學院財金系副主任、副教授。云南省副省長陳舜，曾于1988年-1991年擔任云南財貿學院教師。

　　金融副省長的下一站

　　從金融系統到地方政府擔任副省長后，金融副省長們的下一站是哪里？

　　近一兩個月來，剛剛有兩位金融副省長發生了調動。一位是現年50歲的四川省副省長朱鶴新，他曾在2016年6月從中國銀行副行長的位置上調任四川省副省長，今年8月，他又回到了金融系統，擔任中國人民銀行副行長。

　　另一位是現年53歲的丁向群，她曾于2017年6月從國開行副行長位置上調任廣西壯族自治區政府副主席、黨組成員。今年8月，她履新安徽省委常委，組織部部長。

　　在更早之前，也有多名金融副省長的職位發生了變動，亦不乏從政府部門調回金融系統的。

　　現年61歲的湖北省委書記蔣超良，曾在2002年9月首次從金融系統調往政府部門任職，即從央行行長助理的位置上調任湖北省副省長。1年零8個月后，蔣超良又回到了金融系統，擔任交通銀行董事長，此后9年，蔣超良在多個金融機構擔任高管，歷任國開行副董事長、行長，農業銀行董事長。2014年8月，蔣超良第二次前往政府部門任職，擔任吉林省委副書記、副省長、省長等職。2016年10月，蔣超良又回到湖北省擔任省委書記。

　　現年57歲的證監會副主席閻慶民，曾在2014年12月由銀監會副主席任上調任天津市副市長，在3年的副市長生涯中主導了自貿區先行先試、京津冀一體化等項目。2017年12月，閻慶民回到金融系統，擔任證監會副主席、黨委委員。

　　現年59歲的中投公司總經理屠光紹，曾在2007年從證監會副主席位置上調任上海市委常委、副市長。在擔任上海市副市長的9年時間里，直接參與推動并見證了上海打造國際金融中心、建設與國際接軌的金融市場體系的歷程。而此前，他曾在央行、證監會、上交所等機構擔任重要職位。2016年6月，屠光紹調任中國投資有限責任公司總經理。

責任編輯：楊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