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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生寶能互懟引爆500億盈利走向：姚振華萬科大戲如何演繹？
本報記者 石省昌 劉春燕 實習生 胡慧民 北京報道寶能旗下鉅盛華公司宣布清盤持股萬科（000002）的9個資管計劃的消息后，4月5日早間，萬科前任獨董華生在微博針對此事發表看法。
華生稱，此前保監會調查已經發現了寶能涉嫌虛假增資，收購萬科是違規使用保險資金，并且改頭換面再配以高杠桿。此外，他還透露，保監會原主席項俊波正是因為卷入寶能收購萬科案而落馬。
華生再發聲 項俊波因卷入寶萬事件落馬
華生微博原文如下：“鉅盛華用資管計劃持有的萬科股權要轉讓的消息出來，有人嘆息寶能最終還是鎩羽而歸，有人眼熱姚老板陰差陽錯暴賺了500億。許多媒體也來問我，我說我現在早已不是萬科獨董，所以也沒有關注最新的進展。不過資管計劃過期清盤是法規的要求，是很正常的事。至于這些資管計劃此前到期而做特殊的延期，我想也并非是故意不披露而是有難言的苦衷。因為其實當時保監會的調查已經發現寶能涉嫌虛假增資，收購萬科也主要是違規使用保險資金，包括改頭換面后再配以高杠桿。而其時的保監會主席項俊波被立案審查的一個重要內容就是其貓鼠錯位卷入寶能收購萬科案，從直接幫助出謀劃策到從輕處理發落。故而在政府換屆和監管機構調整到位之前，相關資管計劃和股權需要延期待處。現在資管計劃和萬科股權開始處置，說明事情已經接近水落石出。我現在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不過如我當時在寶萬之爭中一直主張的那樣，相信處理的結果既會捍衛法規的尊嚴，以儆效尤，也會嚴格保護寶能作為民營企業應有的合法財產權益。所以，我們吃瓜群眾也不要只看別人表面上好象賺幾百億暴利就眼紅心跳，還是要心態平穩，行正道才能走得長遠”。
在“萬寶大戰”之時，時任萬科獨董的華生曾連撰多篇長文質疑寶能和華潤。此次發聲，華生不僅捅出寶能此前延期資管計劃的真相，還透露了項俊波被立案審查的重要內容是卷入寶能收購萬科案，“從直接幫助出謀劃策到從輕處理發落”。
2017年9月，中紀委宣布對項俊波嚴重違紀問題進行了立案審查，“經查，項俊波嚴重違反政治紀律和政治規矩、工作紀律，為謀取個人政治利益，濫用審批權和監管權，對抗組織審查，搞迷信活動；違反中央八項規定精神，違規接受宴請；違反組織紀律，不按規定報告個人有關事項，在員工錄用、干部職務晉升等方面為他人提供幫助并收受財物；違反廉潔紀律和生活紀律，搞權錢交易、權色交易。利用職務上的便利為他人謀取利益并收受巨額財物，涉嫌受賄犯罪”。
“很難說姚振華現在是否安全”
華生提到，現在資管計劃和萬科股權開始處置，說明事情已經接近水落石出，相信處理的結果既會捍衛法規的尊嚴，以儆效尤，也會嚴格保護寶能作為民營企業應有的合法財產權益。
《華夏時報》記者第一時間電話采訪熟悉華生發聲內容的相關知情人士，試圖探知更多信息。
《華夏時報》：為什么這個時候華生會出來發布這樣的信息？
知情人士：既然已經讓他（鉅盛華）開始處置股權，說明這件事至少已經有結果了。這估計也是為什么華生才說話的原因。如果沒結果，他也不能隨便說。
《華夏時報》：既然項的事情和寶能舉牌萬科有那么大的淵源，那寶能和姚振華會不會面臨相應的壓力和危機？
知情人士：如果真是有什么的話，該怎么樣處置也不會等到現在，不認為（寶能和姚振華）會有那么大的事情。
《華夏時報》：那是說寶能和姚振華比較安全？
知情人士：很難說寶能和姚振華現在是否安全。如果真怎么樣，恐怕會有（消息）。但是真的說啥事也沒有，賺的錢都可以拿走，那這個目前很難判斷。但是當時讓他（寶能持有的萬科股權）留在那里，肯定跟這件事情有關系。
《華夏時報》：現在金融去杠桿，在萬科這件事情上寶能會受到怎樣的壓力？
知情人士：這就取決于處理方案是什么。如果錢都讓他拿走了，反而他（寶能）因禍得福了。如果說錢都沒收了，那就麻煩了，對他（寶能）壓力肯定會大。如果遭受處罰的，那就更不得了了，安邦的處理就很嚴肅。寶能確實存在虛假出資、違規使用資金，當時保監會對姚振華的處罰的時候，就認定了。
消息人士稱“寶能回應太莽撞”
不過，在4月5日晚間，寶能疑似針對華生的微博言論發布聲明。
寶能在其官網發布聲明，稱項俊波案件與公司沒有任何關聯，公司與其亦沒有任何經濟利益關系；前海人壽投資萬科股票合法合規，符合相關監管規定；擬處置所持萬科股份及清算方案是征求多方意見慎重作出的，體現寶能維護資本市場穩定及全體股東利益的負責任態度。
為此，《華夏時報》記者針對寶能的公告聲明再度采訪上述知情人士。
《華夏時報》：華生發了一個微博，寶能又發一個聲明反駁，情況撲朔迷離，讓外人摸不著頭腦，你怎么看？姚振華真有很大問題嗎？
知情人士：姚振華真有大事早就會出事了，他已經被處罰市場禁入。所以我認為他個人沒有什么風險。這一點倒如華生微博所說，既然已經讓鉅盛華開始處置股權，說明這件事應該已經有處理結果了。估計這也是為什么華生到現在才說出當時資管計劃延期的原因。但是寶能這個嚴正聲明發得太糟了，這樣情況反而不好說了。實際上，寶萬之爭以來幾個關鍵點都是因為寶能自己話說得太極端做得太莽撞，反而使自己陷入困境。
《華夏時報》：這個聲明有什么問題？
知情人士：這個嚴正聲明主要說了三個內容，前兩個問題最大。
寶能聲明說項俊波案與其沒有任何關聯，也無任何經濟利益關系。這前半句話說的太過頭，后半句有點此地無銀。華生微博并未說項與寶能有權錢交易。如果被發現恐怕姚現在也不會安然無事。但未被發現有權錢交易不等于與項案無關。我問了幾個在相關單位工作的朋友，他們都說到在傳達項的問題和清除其影響的過程中，提到項的主要問題之一就是貓鼠不分，為被監管者出謀劃策逃避監管以及幫助從輕處罰，其中多次被點名道姓的就有寶能和姚振華。因此，以華生的交往圈，他的消息更應當是可靠的?，F在寶能說與項案無任何關聯，等于說有關部門對項這方面的調查結果是無中生有，這是犯大忌的。項幫寶能的做法即便未收錢不算犯罪至少也是嚴重違紀??！記得之前財新雜志多次披露過寶能和安邦的問題，安邦也曾經出來發嚴正聲明辟謠，還說要起訴財新等，結果呢？這次寶能信誓旦旦，但都沒敢提出要控告或起訴華生造謠，說明他們的底氣其實是很不足的。
《華夏時報》：那第二呢？
知情人士：寶能聲明第二條說前海人壽投資萬科股票合法合規，符合相關監管規定。這等于是要全盤推翻之前保監會對前海人壽的處罰決定。保監會公布的2017年13號處罰決定書，是在項被立案審查之前最后簽發的一個重要文件。這個決定書的處罰結果都不重（這恰好是項審查中被指出的其為寶能爭取最輕處分問題），但調查認定的事實可是性質極其嚴重。處罰書說前海人壽存在以下違法行為：一是使用虛假資料增資，二是違規運用保險資金。安邦被查處的正是同樣的內容，這兩條今天來看都是不得了的大事。在這種情況下，寶能不小心認錯，還要出來發嚴正聲明說自己完全合法合規，意思是要大家承認他是光明正大地拿著賺的這500億走人，這就讓大家都下不了臺了。
《華夏時報》：那第三呢？
知情人士：第三是聲明其資管計劃清算體現了寶能集團維護資本市場穩定，維護全體股東利益的負責任態度，這完全是把事情說反了。萬科股價的不穩定就是從寶能違規使用保險資金舉牌開始，其中幾次大的起伏都是受收購消息左右，很多散戶投資者在其中損失也不小。這一點我贊同華生說的金融大鱷們的盛宴，從來不是為散戶準備的，投機炒作之后往往都是一地雞毛。有人說萬科兩年前的股價是被人為壓低的，這樣說當時還有其他許多龍頭地產股價格更低得可憐，沒有價值投資眼光的人還是不會去買。萬科的股價今天還可以，主要是因趕上了去年來的大盤藍籌股行情，優質藍籌股股價普遍翻倍上升，相比之下萬科股價比一年多前的炒作高點，只漲了百分之五十。而更重要的是這一年多來其他的地產龍頭股由于價值重估漲幅都很驚人，如恒大、龍湖等至今還漲三倍五倍也很多。這種因價值重估股價不斷上升而非隨消息和炒作大起大落的股才能使廣大投資者真正受益。萬科的股價在節前最后一天寶能宣布要清盤資管計劃的當天就波動下跌。今后在寶能去杠桿的過程中，如何保護投資者的利益以及市場的穩定，應當說還是各方面都謹慎很頭疼的事情。寶能把這個自己違規造成的麻煩和收拾麻煩說成是自己的貢獻，這是把事情說顛倒了。
《華夏時報》：那你認為接下來會如何發展？
知情人士：說實話我也不知道。希望如華生所說結果能既捍衛法規的尊嚴，也能保護寶能作為民企的合法權益，但也這在很大程度上取決于寶能自己的所作所為。
眾所周知，在2017年萬科董事會換屆中，華生卸任了萬科獨董一職，另一位學者專家劉姝威出任萬科新獨董。
劉姝威質疑寶能資管計劃
劉姝威在2018年初公開指責寶能的違規資管計劃應當清盤。1月30日，劉姝威在其個人微信公眾號公開發表《給證監會并劉士余主席的信》，指出鉅盛華通過9個資產管理計劃合計持有萬科股份的10.34%，9個資產管理計劃的杠桿均為2倍，其中，7個資產管理計劃已經于2017年11月和12月到期，該7個資產管理計劃合計持有萬科股份的6.88%。
劉姝威指出該資管計劃違反《證券期貨經營機構私募資產管理業務運作管理暫行規定》（以下簡稱暫行規定）第四條第四項、第十四條第三項、第十六條第二項，應予以清盤，不得續期。
隨后，寶能立即發布了9個資管計劃延期的公告來回應質疑，而劉姝威又再次發文針對寶能延期資管計劃的回應進行追問，此事一度引發強烈關注。
4月3日，寶能正式發布公告稱將處置和清盤9個資管計劃，這批資管計劃合計持有萬科總股本比例約10.34%，將通過大宗交易和協議轉讓的方式減持。減持后寶能仍通過鉅盛華、前海人壽等子公司持有萬科15.06%的股份，居第二大股東之位。
據公開資料，目前深圳國資委旗下深鐵集團穩居萬科第一大股東之位，持股比例為29.38%，安邦持股6.18%，萬科盈安合伙通過金鵬資管計劃持股4.14%，萬科企業股中心通過德贏資管計劃持股2.98%。
2017年年初保監會根據現場檢查中發現的違法違規問題，依法對前海人壽及相關責任人進行了行政處罰。經查，前海人壽主要存在編制提供虛假材料、違規運用保險資金等問題。在深入開展調查取證的基礎上，保監會嚴格按照有關法定程序，依據《中華人民共和國保險法》等法律法規對前海人壽及相關責任人員分別作出了警告、罰款、撤銷任職資格及行業禁入等處罰措施。其中，對時任前海人壽董事長姚振華給予撤銷任職資格并禁入保險業10年的處罰。
編輯：劉春燕 主編：陳鋒
責任編輯：謝海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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