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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不若孟http://www.sina.com.cn 2008年03月21日 06:52 中國經(jīng)濟時報
-劉誠龍 《孟子·梁惠王下》記載了齊宣王與孟子的一次對話,齊宣王問孟子:“湯伐桀,武王伐紂,有諸?”孟子對曰:“于傳有之。”曰:“臣弒其君,可乎?”曰:“賊仁者謂之賊,賊義者謂之殘。殘賊之人,謂之一夫,聞?wù)D一夫紂也,未聞弒君也。” 齊宣王的這次問話是非常“刁”的,成湯伐桀,武王伐紂,是下對上的冒犯,到底是正義還是非正義?設(shè)想,若齊宣王將這事來問孔子,我很疑心孔子無法作答,他要么王顧左右而言他,要么將成湯與武王大罵一頓,要么強詞奪理敷衍一番,如歷史學(xué)家胡克森所說:“誅獨夫民賊的理論是孔子絕對不敢說出來的。”其實胡先生所說孔子“不敢”,并沒有說對。齊宣王設(shè)下的這個陷阱式的提問,應(yīng)該說是專門針對“孔子學(xué)說”來設(shè)問的,孔子是不敢說嗎?孔子根本就不會這么說。“不敢”是心里這么想,因為怕死而不說,“不會”是因為孔子的心里想都不會這么去想。孔子在魯國為政,搞了一次“外交活動”,到齊國出訪,齊國安排了一些侏儒之類的優(yōu)伶獻(xiàn)上一臺歌舞晚會,孔子認(rèn)為“娛樂亂政”,說侮辱了“領(lǐng)導(dǎo)”,便氣勢洶洶地叫執(zhí)法者繩之以法。僅以“侮辱”構(gòu)罪,即將齊國的這些文藝工作者“格殺勿論”了,更何況湯伐桀、武王伐紂這些典型的“犯上作亂”呢? 孔孟之道,看起來好像是一人之道,是一脈相承之道,其實,孔道是孔道,孟道是孟道。孔道是仁,然其“仁”的內(nèi)核是什么?我以為孔子心目中“仁”的內(nèi)核是“禮”,“顏淵問仁,子曰:‘克己復(fù)禮曰仁’”。而其所謂“禮”,就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也就是“貴賤有別,長幼有差,貧富輕重皆有稱也。”貧賤之人對富貴之君,絲毫也不能越雷池一步,必須嚴(yán)格遵守“禮節(jié)”。桀是君主,湯是臣子,臣子以暴力來推翻君主,這不是以下犯上嗎?這是嚴(yán)重違反孔子之“禮道”秩序的,若齊宣王以此來問孔子,孔子如何作答,他會推翻自己的理論嗎? 孟之道也曰仁,但是,孟子仁的內(nèi)核是什么?在下以為,是“人”,或者說是“民”。孔子的“仁道”是“君道”,孟子的“仁道”是“民道”。孔子之仁很大程度是“單向”的,只是上對下,君對民,而孟子則反之。如果在君主利益與人民利益中只能“二選一”,那么孔子極有可能選的是君主利益,而孟子呢?一定選人民利益。所以,孟子對于齊宣王之問,一點也不“口吃”,一點也不期期艾艾,毫不含糊地說成湯伐桀、武王伐紂是非常正義的行動,不是誅君不是犯上,而是“誅獨夫民賊”。桀紂橫行暴政,視人民生命如草芥,在孟子眼里,推翻其統(tǒng)治是天經(jīng)地義的。 孔子是“述而不作”,其言都是在“講課”時“脫口而出”,雖然有其基本立場,但是,其中肯定有一些話是“率爾操瓠”,漫口言道的,如東漢王充所說:“夫賢圣下筆造文,用意詳審,尚未可謂盡得實,況倉卒吐言,安能皆是?”而孟子卻是“述而作”,“用意詳審”,站在民眾立場立言,是其一貫立場。孟子理論的核心是“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人民利益高于一切,這“一切”的內(nèi)涵是什么?是地主?是官僚?是既得利益集團?孟子不把這些與人民利益放在同一桿秤上來稱,他所要來稱的是重量級的,是國家,是君主,人民利益高于國家,人民利益更高于帝王。 也許國家是需要“君主”的,但君主的權(quán)力是必須“制約”的,誰來制約?是宰相?是科道言官?孟子把這些體制內(nèi)的人都排除在外,他把制約君主的權(quán)力交給人民,在孟子的理論里,制約君主并不一定要實行“暴力革命”,完全可以運用“民主方式”。齊宣王問孟子,對那些不行仁道的“自家君主”該怎么辦?孟子說:“君有大過則諫,反復(fù)之不聽則易其位。” 那么對那些“異姓君主”不行仁道又怎么辦呢?孟子說:“君有過則諫,反復(fù)之而不聽則去之。”這就是說,不論是誰當(dāng)政,人民對他都有彈劾權(quá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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