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7日金融一線消息,“布雷頓森林體系:過去80年與未來展望”國際會議暨2024清華五道口全球金融論壇今日在浙江省杭州市開幕,中國國際經濟交流中心副理事長、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原副主任王一鳴出席并參加主題為“全球宏觀經濟轉變:債務、通貨膨脹與低增長”的圓桌討論。
王一鳴表示,疫情后全球的基本格局正在發生變化:更低的增長、較高的通脹、較高的利率、更高的債務。未來更多的是要看全要素生產率能不能提高,人工智能會帶來這種提高嗎?現在似乎沒有看出來,這種影響可能有滯后。更重要的是人工智能對這種效率的影響,能不能對沖逆全球化帶來的供應鏈的碎片化,能不能對沖地緣政治的負面因素,這些都是未來不確定的。
以下是發言全文:
大家上午好!今天的主題是大轉變、全球宏觀的轉變,首先我們要識別一下什么變了、怎么變的,會變到哪里去,這都是我們今天要討論的話題。
我覺得有一個基本的線索,金融危機后,全球的基本格局是低增長、低通脹、低利率、高債務。疫情后這個基本格局正在發生變化,往哪兒變呢?
更低的增長:我認為增長率還在下降,就是更低增長。
較高的通脹:盡管通脹現在已經緩和,但依然會維持在一個相對過去比較高的水平。
較高的利率:由于通脹難以回到過去的水平,利率也很難回到過去幾乎零利率的時代,我們持續了相當長的時間。
更高的債務:疫情后史無前例的擴張性政策,特別是政府債務持續積累,可能是未來的基本走向,這會嚴重影響到全球經濟和金融市場的走勢。
剛才朱民行長和邁克爾·斯賓塞教授討論了增長趨勢,我覺得增長比過去還要低,它下了一個臺階。現在一般的預測未來五年大體是3%的增長率,比本世紀2001年到疫情前2019年3.8%的年均增長率下了一個臺階。從中長期來看這個趨勢會發生變化嗎?現在可以看清的是未來5年或者說更長的時間,世界銀行預測到2030年還是一個更低的增長,潛在增長率也在下降,特別是新興市場和發展中國家。
這里值得討論的是,人工智能會改變這種局面嗎?因為我們人口老齡化、勞動參與率下降、人力資本投資下降,這方面的貢獻明顯下降,資本形成似乎也在下降,疫情后形成的缺口也制約了這種資本的擴張,再加上利率的提高。未來更多的是要看全要素生產率能不能提高,人工智能會帶來這種提高嗎?現在似乎沒有看出來,這種影響可能有滯后。更重要的是人工智能對這種效率的影響,能不能對沖逆全球化帶來的供應鏈的碎片化,能不能對沖地緣政治的負面因素,這些都是未來不確定的。
關于通脹,通脹總體是緩和了,但我覺得也很難回歸到過去那個時代。大家回想下80年代后,全球經歷了長期的低通脹時代,包括2008年金融危機后QE、超級QE,似乎都沒有推動通脹的回升。
但是疫情后通脹迅速抬升,什么因素使通脹又回來了?過去為什么我們這種超量的量化寬松政策沒有拉動通脹,我覺得很重要的原因是全球化吸收了,特別是金融的全球化,吸收了巨大的貨幣供應量。而現在全球化在倒退,全球化在碎片化,我覺得通脹背后機理是這個因素在制約。
這種變化會對我們未來帶來什么挑戰?我覺得最大的挑戰就是更加高的債務,疫情后全球債務像脫疆的野馬,全球總的債務水平大幅提升。全球債務總額接近GDP的250%,主要經濟體的債務規模迅速擴張,譬如美國政府債務接近35萬億美元。
這種變化未來意味著什么?我覺得有三點含義:
第一,由于通脹的粘性,利率依然會維持在比較高的水平,所以債務的成本會大幅提升,特別是我們早期零利率時代的債券到期了,而現在美國利率債券正在進入,負債結構發生變化以后,我們在未來可見時期債務成本會持續上升,而要降低利率又受通脹約束,所以債務風險會大幅度上升。
第二,未來財政和貨幣政策也面臨兩難,解決這個問題的政策空間也在收窄。
第三,我們現在要抗擊通脹,主要經濟體已經在收縮資產負債表,但是利率又不可能大幅調降,這會影響到流動性,最終會影響到資本市場,影響到股市、債市,還會拖累全球的增長。
所以未來的格局我覺得幾個基本的變量,通脹、債務、利率相互交織,而債務的風險會持續攀升,不能有效應對會影響金融市場的穩定和拖累全球經濟的復蘇進程。
謝謝大家。
責任編輯:曹睿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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