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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財經》年會2024:預測與戰略于11月22日在北京舉行。波士頓咨詢董事總經理、全球資深合伙人周園出席并演講。
周園指出,我國能源結構正在經歷一個大變革——以火電為主、以煤炭為主變成到2050年80%為新能源,這是一個非常了不起的結構性變化。一是實現了“雙碳”目標,二是保障了能源安全。
在此背景之下,新能源產業就有一個巨大的市場,他說,中國碳排放占全球將近1/3,一方面,中國有巨大的責任進行減碳,同時也給中國企業提供了全球最大的減碳市場。“中國能源結構轉型是一個及其規模巨大的市場,對新能源企業來說,有非常好的基礎”。
但周園也指出了五個方面的問題。
第一,新能源已經成了出口的“新三件”。但是在全球,尤其是給發達國家造成了一定恐慌——中國這么強,我們怎么辦?“大家可以看到在過去的一年中,有相當多的貿易保護主義出現”,周園說,歐洲的應對是碳關稅,對中國企業的利潤會有40%的影響,對中國企業的市場份額有非常大的擠壓。
第二,歐洲的碳關稅要按照歐盟碳排放披露核查和定價標準,這意味著歐洲要把自己的標準推到中國企業、全球企業身上。“很多產業的終極發展方式不是產能的競爭,而是標準的競爭,所以歐盟收碳關稅,制定標準也是很重要的目的”,周園說,今年歐盟又出了一招,為了回應美國的貿易保護條款,也剛剛通過了《綠色協議產業計劃》,歐盟要求綠色工業要在歐盟進行一定比例的生產,40%要在歐盟進行本土生產,如果不滿足這個標準,就拿不到補貼。另外,歐盟對關鍵原材料也有非常明晰的要求,不同的關鍵原材料要有一定比例的本地供應鏈來提供。
“這是非常清晰的貿易保護色彩法案,對本土化要求非常高,所以這會有很大影響”,他說,很多企業考慮為了滿足進入歐盟市場的要求,在當地設立工廠,與此同時,歐盟又出了新的ESG法規,要求也非常嚴苛。
他介紹說,ESG要求有四個方面,一是披露時間,要求企業ESG披露要跟財務報告同期發布,企業就需要額外為ESG做出大量準備。二是要求提供第三方保證,程序發生了重大變化,企業需要投入大量時間、金錢去適應新要求。三是要求數據質量和集成,要求企業必須披露詳細的排放數據,尤其是價值鏈上下游,對企業數據收集、數據集成、自動化要求非常高。四是要求能預測未來的排放,要在內部建立預測變化系統,才能滿足。
周園說,歐洲企業在減碳方面確實比較先行。“國外的企業包括歐洲、美國很多企業,范圍三的項目做的很多,國內的企業實事求是說還是非常少的,而且我們國內很多企業在范圍一、范圍二的數據真實性、可追溯性上也還有很多可以提高的空間”。
我們看看美國的打法。美國最重要的一招就是他去年推出的《通脹壓縮法案》,這里簡單的說就是一個政府補貼,但是美國政府補貼數量巨大,而且上下游補貼的非常周到。它的政府補貼在未來十年美國政府投入5000億,我們估算它能夠帶動全社會投資是在3萬億-7萬億美金之間,這個數量也是相當巨大的。而且它從能源端到應用端,到技術端,到生產端,所有環節進行補貼。美國內部有人對這個法案批評,說按照中國政府補貼的套路在搞這個產業,但是我覺得他的補貼比中國做的要詳細多了,就是它所有的環節一個都沒有漏掉,有很多我們可以去借鑒的地方。
而美國是如何行動的呢?周園介紹,《通脹壓縮法案》出臺之后,對新能源的成本有及其巨大的影響。“太陽能也好、風能也好,都有將近一半以上的成本壓縮,儲能是20%,我們估計美國新能源裝機占比從現在的40%到2030年會達到65%-80%”,他說。
當然,美國也存在貿易保護,周園說,美國的應用端補貼有一個很大的前提條件,要求核心電池零部件跟原材料不能從中國進口,要求40%來自美國或者美國有自貿協定的同盟國,50%電池零部件要在美國、墨西哥、加拿大生產,而且比例每年要上升1%。
“我們說為什么是針對中國的呢?因為整個價值鏈,基本上全球新能源汽車原材料的產能從石墨、加工鋰到電池等等,電池80%是在中國,其他的也是60%以上,所以中國比例是非常高的,美國要求40%、50%在美國生產,很大程度是對中國很多企業進行了限制。但是歐盟也進行了很多抗議,因為他要求本土化確實是比較清晰的貿易保護的色彩”,他說。
周園說,美國的《通脹壓縮法案》一出臺,波士頓咨詢全球客戶立刻就在美國開始進行設廠,“我們幫很多客戶,尤其是歐洲的很多客戶進行了在美國設立產能、開設工廠等很多項目,現在已經一年了,他們最后是不是拿到這個補貼我們還要看,但是起碼這個法案出來之后立竿見影,確實吸引了全球在新能源領域的投資和產能的建設”。
周園說,美國對先進新能源成本的補貼非常大,以氫能舉例,補貼之后,現在美國氫氣的成本是3.9-4.2,補貼之后美國生產綠氫的成本是負0.4-0.6。“因為各個環節都在補貼,所以變成了負成本”,他說,美國綠氫是最不具有競爭力得,但經過補貼之后,哪怕加上運費,也成為了最具有競爭力的綠氫出口地。
“美國是第一個推出貿易保護的,歐洲緊隨美國后面,包括澳大利亞、日本等等這些國家也在考慮相似的法案出臺”。他說,中國企業在國內這么卷,肯定要全球產能輸出,全球產能輸出碰到的挑戰和復雜性還是比較高的。
第三,把視角轉回國內,新能源產業在中國面對的最大挑戰是什么?周園認為,是供需錯配——70%用電需求在東部,但是70%新能源產能在西部,這對運輸、存儲提出了很大要求。此外,新能源自身有不確定性,如果不刮風,如果沒有太陽,那么風光電都會出現比較大的問題。
“去年四川出現用電荒,就是因為水電不行了,80%是水電,一旦沒有降雨就會對國民經濟包括人民生活產生相當大的影響”,他說,我們在2050年新能源要達到80%的比例,如何通過技術手段去管理儲能、能源轉化、管理新能源的波動,對保證國民經濟和人民生活是非常關鍵的。
談及新能源汽車產業,周園直言“非常值得自豪”。他說,但是新能源賽道遠遠不只風光和新能源汽車,包括氫能、氨、甲醇等各種各樣的領域,我們還有很多技術并沒有領先,所以中國企業界不能盲目自信,在取得重大成績的同時,在其他賽道我們還處于起步階段。
第四,經濟性問題值得關注,周園說,新能源投資成本極其巨大。資金從哪兒來?目前的情況下,未來新能源的運輸成本會增加將近30%,儲能成本也很高。
第五,中國大市場產能起的非常快,但很容易卷起來。“現在的光伏、儲能,包括氫能剛剛起步已經有一些要產能過剩了,因為成本太高,應用場景有限”,他說,大家最關心的問題就是誰都沒有賺到錢,上下游都沒有錢賺,怎么去解決企業可持續發展的問題?這是一個比較大的挑戰。
周園提出四個建議,沖破上述瓶頸。
一是要堅定不移走出去。“中國這么大的產能,如果不走出去,內部會太卷”,他說,中國企業要堅定不移走出去,在廣大發展中國家還是有很大的機遇,要優選一些有支付能力的市場。此外,要主導國際標準的制定。“我們跟美國競爭,很重要的一點就是要牢牢把握國際標準,主導制定新能源發展的國際標準,對幫助我們提升國際話語權,減少生產的成本,降低貿易壁壘還是非常重要的,所以鼓勵中國能源企業多走出國,多參加一些像COP的這種全球的交流和活動”。
二是美國的《通脹壓縮法案》有很多值得中國借鑒的地方。
三是多元創新。能源領域的傳統是由央國企來主導的,新能源賽道是非常多元非常廣泛的,有很多時候民企也要跟央國企合作,要把更多不同形態的企業,包括具有先進技術的外資企業、有創新精神的民營企業一起聚集在新能源生態系統中。
四是錢從哪兒來?目前,融資方面有比較大的短板,周園認為,要進一步拓寬綠色信貸產品的種類和覆蓋面,不斷提升信貸規模,對企業的綠色轉型有金融支持。“綠色債券現在有8000億的規模,這還僅僅是在一個非常初期的起步階段,如何去提升綠債可信度,尤其跟國際標準進行接軌。完善綠色債券評估、信息披露、存續期管理的制度,切實提升綠債流動性,這還是有很多工作要去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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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梁斌 SF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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