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我國債券市場的發展持續向好、存量規模不斷擴大，對支持實體經濟發揮了重要作用，也有助于個人投資者增加財產性收入。與此同時，我國住戶部門定期存款規模快速增長，對優質資產的投資需求持續增長。本文分析了當前債券市場發展情況，論述了引導個人投資者直接參與債券投資的重要意義，并從增加對個人投資者的債券供給、完善基礎設施、加強投資者教育和保護等方面提出了建議。

　　關鍵詞

　　個人投資者　儲蓄存款　債券市場　經濟發展

　　債券市場對支持實體經濟具有重要作用

　　一是債券市場規模持續擴大，為經濟建設提供增量資金。根據中國銀行間市場交易商協會（NAFMII）發布的《中國債券市場發展報告（2023）》，2023年我國債券發行規模為70.83萬億元，較2022年增長9.38萬億元，增幅為15.3%；托管存量規模為157.68萬億元，較2022年增加13.12萬億元，增幅為9.1%。其中，政府債券余額為70.28萬億元，較上年末增加9.82萬億元，同比增長16.2%，是存量規模、增量規模和增幅最大的券種，在債券支持經濟發展方面發揮了中流砥柱作用。

　　二是債券市場利率不斷下行，降低了市場融資成本。以10年期國債、AAA級和AA級中短期票據為例，2023年末其到期收益率較年初分別下降27BP、63BP和77BP（見圖1），較大程度降低了相關主體的融資成本和償付壓力，帶動了市場融資需求。

　　三是支持領域不斷優化，對支持實體經濟更加具有針對性。國債方面，2023年我國增發1萬億元國債用于支持災后恢復重建，并從2024年開始連續幾年發行超長期特別國債，專項用于國家重大戰略實施和重點領域安全能力建設；地方政府專項債方面，新增新能源、新基建、保障性住房等多個投向領域，支持重點行業基礎設施建設；公司信用類債券方面，創新推出混合型科創票據，持續推動綠色債券產品發展，保障重點領域企業融資。

　　個人投資者參與債券市場情況

　　（一）個人投資者直接持有債券規模占比較低，以政府債券為主

　　我國個人投資者直接持有債券規模占比較低。根據中國人民銀行數據，2022年末我國住戶部門持有債券規模為12994億元，較2021年末下降6.68%，占整體規模不足1%。我國債券市場個人投資者直接參與債券投資的占比尚處于較低水平，具有很大發展空間。

　　從持有債券結構來看，2022年末個人投資者持券中政府債券占比82.11%，企業債券占14.39%。這說明個人投資者在債券投資上更多追求低風險的固定收益，同時也反映出面向個人投資者的高評級、低風險企業債券供給仍有提升的空間。

　　（二）個人投資者對債券等優質資產的需求增加

　　我國住戶部門的定期存款規模呈現出快速上升趨勢。2020年以來，我國權益市場出現較大波動，部分銀行理財出現虧損。在此情況下，居民投資行為發生了一定的變化。從中國人民銀行的數據來看，2022年末住戶部門持有股票23.91萬億元，同比減少4.43萬億元；持有證券投資基金8.08萬億元，同比減少0.11萬億元；持有債券1.30萬億元，同比減少930億元。資金從股票、基金、債券市場流出后，較多轉移到存款上。金融機構住戶部門定期及其他存款的規模從2020年1月末的54.70萬億元持續上升，截至2024年4月末已達105.47萬億元。

　　同期，存款利率多次下調，定期存款逐漸難以滿足個人投資者提高財產性收入的需求。以中國工商銀行3年期人民幣整存整取定期存款為例，其年化利率從2020年初的2.75%下降至2024年5月的1.95%，降幅為80BP。在居民財產規模擴大的同時，投資渠道還有待進一步豐富，以增加居民財產性收入。

　　促進個人投資者參與債券直接投資具有重要意義

　　（一）引導儲蓄存款進入債券市場，為市場帶來增量資金

　　當前債券市場投資者以金融機構為主。根據NAFMII數據，2023年末在中央結算公司和上海清算所托管的銀行間債券為135.58萬億元，其中存款類金融機構持有債券80.01萬億元、保險類機構和證券公司持有債券7.65萬億元，合計持券占比64.66%。隨著債券發行規模的擴大和債券期限的拉長，金融機構資產端久期不斷拉長，對流動性管理提出了更高要求。

　　近3年來我國住戶部門每年新增定期及其他存款約12.7萬億元。大量資金以定期存款形式固定下來，依托銀行間接融資的方式參與資金融通和經濟建設。

　　若按照2023年末我國債券市場余額規模計算，假設其他類型投資者持券總規模不變，個人投資者直接持券規模市場占比每提升1個百分點，將為市場帶來約1.6萬億元的增量資金，這些資金將通過各類債券直接投入到項目建設和公司運營上，進而拉動投資和消費，助力經濟高質量發展。同時，將部分儲蓄存款引入資本市場，可以進一步提升資金融通效率、完善債券市場投資者結構、推動多層次債券市場健康發展。

　　（二）拓寬個人投資者投資渠道，提高居民財產性收入

　　引導個人投資者參與債券直接投資，可以豐富投資渠道，增加居民財產性收入，進而提升居民再投資和消費的能力和意愿，有助于推動實現資本市場發展和經濟發展的良性循環。

　　相較于股票、基金、理財等投資渠道，債券收益更穩定。在近年來銀行儲蓄存款利率持續下降的背景下，政府債券等高等級債券的投資收益優勢得以進一步體現，相同期限國債到期收益率均要高于定期存款利率。以1年期品種為例，國債到期收益率比銀行掛牌利率高約19BP（見表1）。

　　同時，相較于通過債券基金、銀行理財等方式間接參與債券投資，個人投資者直接參與債券投資可以降低申購費、贖回費、管理費等中間成本，更加清楚所投債券情況，可以對所持債券進行更加完備的管理操作，提升資金融通的效率，更好地滿足資產配置需求，提升收益水平。

　　（三）完善債券市場交易結構，助力多層次債券市場建設

　　當前我國債券市場主要包括銀行間債券市場、交易所債券市場、商業銀行柜臺債券市場三個子市場。銀行間市場參與者主要是機構投資者，個人投資者參與債券投資主要通過交易所市場和柜臺市場。根據NAFMII數據，2023年我國債券市場成交量為2601.29萬億元，其中銀行間市場成交量為2096.47萬億元，同比增長20.2%，占比約為80.6%；交易所市場成交量為504.67萬億元，同比增長14.3%，占比約為19.4%；柜臺市場成交額為1453億元，同比減少13.9%，占比不足0.01%。引導個人投資者參與債券投資，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提升交易所市場、柜臺市場債券交易的規模和活躍程度，增強做市商報價和服務能力，進而與銀行間市場形成良性聯動，助力多層次債券市場持續發展。

　　促進個人投資者參與債券直接投資工作建議

　　為增加個人投資者直接購買債券市場渠道，管理部門不斷完善柜臺債券業務管理規則，從擴大柜臺債券投資品種等方面便利個人投資者債券投資，為個人投資者參與債券投資創造良好環境。2024年5月，招商銀行、浙商銀行率先開售30年期超長期特別國債，票面利率2.57%，每半年付息一次。居民認購踴躍，銷售情況良好。整體而言，我國個人投資者參與債券投資的環境逐漸成熟，有望持續向好發展。

　　為更好地支持個人投資者直接參與債券投資，可以從增加對個人投資者的債券供給、完善基礎設施、加強投資者教育和保護等方面做好相關工作。

　　（一）穩步增加債券供給，為個人投資者提供更多選擇

　　一是擴大供給債券品種。當前個人投資者持有債券以政府債券為主。公司信用類債券相較于同期限的政府債券具有更高的票息收益，逐步引入更多高評級公司信用類債券進入個人投資范圍，可以更好滿足不同類型個人投資者的投資需求。

　　二是豐富供給債券的發行期限。不同期限債券各有優勢，豐富供給債券的發行期限，可以更好滿足不同類型投資者獲取票息收益、價差收益、流動性管理等多種投資策略，提升其市場參與程度。

　　三是擴大供給債券的整體規模。引導發行人、金融機構關注個人投資者資金配置需求，完善債券一級發行和存量交易流程、路徑，逐步吸引個人儲蓄資金進入債券市場，滿足個人投資者投資需求。

　　（二）加強債券市場基礎設施建設，為個人投資者參與提供便利

　　一是提升前端個人投資者參與直接投資的便利性。當前在銀行和證券公司的客戶端上，債券交易板塊存在目錄隱藏較深、頁面功能簡單等問題，個人投資者參與債券投資交易不便操作。建議相關金融機構應當加強重視，提升數字化建設水平，豐富服務內容，優化個人投資者參與債券交易線上、線下兩個渠道的便捷性。

　　二是提升后端做市商交易能力。目前，債券做市商在個人債券投資交易業務上投入力量較少。未來債券做市商可以從完善內控管理流程、完善報價交易系統、增強做市報價頭寸管理能力、增加報價更新頻率等方面，逐步提升個人債券投資交易活躍水平，進一步加強多層次債券市場建設。

　　（三）持續加強投資者教育和保護

　　一是加強債券投資業務宣傳。鼓勵相關金融機構通過線上、線下各種途徑積極觸達潛在投資者，通過多種形式介紹債券投資業務比較優勢、專業知識，提高全社會范圍內個人投資者對債券投資的認知程度，逐步引導其參與債券投資。

　　二是充分做好業務風險提示。相較于機構投資者，個人投資者整體專業程度較低。在業務開展過程中，有必要向投資者充分揭示對應債券面臨的潛在風險，保護個人投資者利益。

　　三是加強業務制度保障。根據市場變化，不斷加強對相關金融機構的管理制度要求，保護投資者利益。業務開展過程中，金融機構應當設置合理的客戶準入標準，對客戶的資產狀況、風險偏好、投資需求等情況進行充分評估，規范風險提示標準動作，在尊重個人投資者真實意愿的基礎上開展業務。

　　參考文獻

　　[1] 胡亞冰，朱瑾鈺，唐偉，王盈． 踐行普惠理念　持續推動柜臺債券業務高質量發展[J]． 債券，2024（3）． DOI： 10.3969/j.issn.2095-3585.2024.03.004．

　　[2] 中國銀行間市場交易商協會．中國債券市場發展報告（2023）發布[R/OL]． （2024-05-14）[2024-06-10]． https：//www.nafmii.org.cn/yj/scyjyfx/yjbg/2023nyjbg/202405/t20240514_318061.html．

　　◇ 本文原載《債券》2024年7月刊

　　◇ 作者：招商銀行總行機構客戶部客戶經理　張石磊

　　招商銀行總行機構客戶部客戶經理　孫博

　　招商銀行總行機構客戶部客戶經理　趙卓爾

　　招商銀行總行機構客戶部經理　陳洪卓

　　招商銀行總行機構客戶部副總經理　林靜

　　◇ 編輯：張欣　廖雯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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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趙思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