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韓斌

　　10年前定居紐約的格林一家兩代人，深刻體會到了城市群變遷的力量。格林爸爸原是弗吉尼亞州卡溫頓市的一家化工廠的董事長，由于他杰出的經營才能，家族產業在傳到小格林手上的時候，產品已經遍及全美，同時，他們也打開了亞洲市場。于是，小格林做出了一個重大的決定，他將公司的總部搬到了紐約最繁華的第五大道，因為，隨著公司規模的擴大，卡溫頓小城比較偏僻的地理位置似乎無助于公司聲譽的擴大。總部遷去了紐約，但公司生產基地仍然放在卡溫頓小城，畢竟，當地便宜的地價和人力資本可以節約公司的成本。自格林一家遷到紐約到現在，已經過去了10年。如今，小格林更加為自己當時英明的決定感到自豪，因為這10年間，紐約便利的金融和文化地理優勢，為格林公司在全球范圍創造了巨大財富。

　　格林一家是眾多在波士華城市圈崛起過程中受益的一個實在案例，整個波士華城市圈的形成，以其功能的整合和城市服務效率的提高，為整個美國的企業和商業繁榮，帶來巨大財富。

　　長三角和波士華比較異中有同

　　美國東北部大西洋沿岸城市群，以紐約為核心城市，又稱為波士頓-華盛頓城市群，簡稱波士華(Boswah)，是世界上首個被認可，也是目前實力最強的城市群。它北起緬因州，南至弗吉尼亞州，跨越10州，由波士頓、紐約、費城、巴爾的摩、華盛頓5大都市和40多個中小城市組成。根據上海社科院研究員王紅霞的研究，這個城市群的層級結構以金字塔形存在：紐約是5個核心大都市的中心，而5個核心都市周圍圍繞著40多個小城市。

　　該城市群幾乎囊括美國東北部所有的大城市以及部分南部城市，綿延600多公里，總面積約13.8萬平方公里，人口約4500萬，城市化水平達90%。該區面積雖只占美國國土面積不到1.5%，但卻集中了15%左右的美國人口，是美國人口密度最高的地區，其中僅紐約大都市區2001年總人口就達2087.2萬人，占全國人口的7.3%，城市群制造業產值占全美的30%以上，被視為美國經濟發展的中心。

　　波士華城市群是典型的核心城市帶動型城市群。在比較長三角和波士華帶異同時，可以發現上海和紐約有更多的相同之處，因而也使這樣的比較顯得更有意義。

　　紐約位于美國東部沿海，瀕臨大西洋西岸，通過伊 利運河和內陸五大湖把中西部與東部連接起來的哈得孫河由此注入大西洋。

　　上海則位于我國東部沿海，太平洋西岸，縱深東西、橫斷南北的國內第一大河長江由此進入東海。

　　紐約是全美第一大城市和最大海港，是全國巨大的交通樞紐，工業、金融、信息的中心。波士華帶被稱為美國經濟地理的樞紐，紐約則是這個樞紐上的中心，同時也是成“T”狀的波士華帶與美國制造業帶的交會點，外貿總額在全國占很大比重。上海同樣是我國第一大城市和輕重工業各門類較為齊全的綜合性基地。上海不但是我國地理上南北分界的中心，而且也是經濟的中心，也成“T”狀的我國東部沿海經濟開放帶與長江沿江產業發展走廊相交于此。上海更是沿海南北航線的中樞和重要的外貿港口，是長江流域的出海門戶。作為核心城市，紐約和上海在城市群中的帶動輻射作用十分顯著，兩者集外貿門戶職能、現代工業職能、商業消費先導職能于一身，對區域的發展具有中樞性的支配地位。此外，紐約和上海還有一個共同點，就是金融中心的重要功能尤為人所稱道。

　　四大特點深遠影響波士華城市群發展

　　回顧波士華城市群的發展歷程，可以發現以下四個突出特點：

　　第一，以紐約為中心的波士華城市群發展過程中注重城市間的錯位發展，二級城市與核心城市間的錯位發展。例如，該區域中的波士頓在紐約崛起之后注重與紐約進行錯位式水平發展，其現代服務業的發展保持了自己的特色和相當的規模，地方性金融機構和銀行對紐約的全國金融中心地位產生了有益的補充作用。與波士頓相類似，費城的國防、航空、電子產業，巴爾的摩的航運業都使區域內的城市發展趨于多元化。區域內以紐約為核心，制造業帶、交通帶、城市帶融為一體，形成了多核心的城市群體系。區域內產業布局調整合理，增大了城市間的互補性，從而增強了整個城市群的經濟穩定性。

　　從波士華城市群的產業特點來看，區內各城市都有各自的個性特征，除紐約之外，每一個城市都有占優勢的產業部門，以一個主導產業為主。若孤立地看，每個城市的主導產業都是唯一的。

　　以紐約為例，紐約作為老牌工業中心，在20世紀初，制造業就業人口在總人口中所占比例為35%，在產業結構調整的過程中，這一比例直線下降，到1980年，只余17.4%，同期第三產業就業人數比例則上升到81.8%。紐約傳統的制造業紛紛外遷，金融和服務總部則紛至沓來，增強了紐約金融、服務的職能。

　　2000年，金融、保險和房地產業為紐約大都市區提供了12.4%的工作機會，而全國平均只有5.8%。許多全國最大、最有名望的會計、律師、媒體公司都位于紐約。在以紐約為核心的經濟圈內，除了紐約的商貿功能之外，新澤西州主要發展生物科技、新材料、微電子；康涅狄格州發展軍工科技、能源、制藥，幾個區域間各有側重，因勢利導，構建了一個較為合理的區域經濟體系。

　　除了制造業產業集群之外，高科技產業和研究機構密集也是波士華城市群的特點之一。根據美國學者的研究顯示，在企業R&D機構排名前十位的大都市區中，波士華城市群就占了5個。同時，此區域中著名高校云集，哈佛、耶魯、麻省理工等常春藤盟校聚集于此，因而其相應擁有學士及以上學歷的人口絕對數也是最多的。這些高科技產業和研究機構、高校聚集也使這一地區成為美國知識技術信息最密集的地區，增強了地區城市的科技創新能力和孵化器功能。

　　房地產業推動的城市郊區化也在城市群的形成和發展中發揮了明顯作用。對于具有房地產開發悠久歷史的波士華城市群而言，房地產業不僅是其經濟結構中的重要組成部分，對城市空間結構的影響也十分巨大，這種影響具體反映在城市的郊區化上。在房地產業的推動下，大都市區通過郊區的發展兼并周圍地區，使自身規模擴大，從而擴展自身發展空間，而被兼并的郊區也利用大都市的有利條件進一步兼并郊區的外圍地區，形成波浪式的梯次延伸，大都市區優先增長的趨勢從而得到凸顯。同時，隨著郊區實力的增長，都市區內以及城市群內的多核心發展態勢也日益明顯，這樣，城市群便形成了一種擴散中的集聚趨勢。

　　跨區互惠 造就經濟緊密聯系

　　值得注意的是，在美國的城市群中，城市間雖然經濟聯系十分緊密，但是卻并未形成統一的、具有實體性質的城市群管理機構，因此區域間的協調和跨區域管理大多只能通過一些專業性管理機構進行，從而使城市群的區域協作具有相當的多樣化和非正式色彩。

　　作為波士華城市群的核心區域，紐約大都市區地跨紐約、新澤西和康涅狄格三州，共涵蓋25個縣。直至今日，紐約大都市區仍沒有形成統一、具有權威性的大都市區政府。從總體上來看，波士華城市群并未形成統一的區域協作管理組織，此方面的職能多由各市的自愿組織擔負，形式也多種多樣，其中既有單層的大都市區統一協調組織，也有專業性管理機構，還包括市政機構

　　與主要大企業共同組成的公-私伙伴關系組織(Public-Private Partnership)。

　　實際上，從“城鎮結構”指標來看，“波士華城市群”，它直觀上給人的感覺是城市群中有城市群，即“群中有群”。而長三角城市群，則是一個超大、數個特大城市、下面多個中型小型城市的“金字塔形”城市結構，這也是中國目前最為成熟的城市群，更是中國城市群的希望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