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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鹿鳴
來源/財經無忌(ID:caijwj)
今年2月初,馬斯克的一條推特帶火了語音社交軟件Clubhouse。
隨即,海外音頻社交掀起一陣熱潮,以及國內音頻賽道頻繁的資本化動作,都進一步推高了音頻市場的關注度和估值想象空間。受此利好因素刺激,荔枝FM(NASDAQ:LIZI)股價出現暴漲,曾在四個交易日漲幅達340%。
自去年1月17日登陸納斯達克已將近一年,荔枝在后疫情時代的經營路線上發生了哪些變化?行業競爭加劇,荔枝何時才能踏實地走上“盈利之路”?當馬斯克概念股的光環褪去,我們從Q1季度財報中看看荔枝給出的答案。
財報顯示,荔枝FM在今年一季度的銷售和營銷費用為1.208億元,同比增長238%,環比增幅也超過了140%。這么大的投入,換來的成績又怎么樣呢?
公司2021年Q1實現收入4.95億,同比增速達34%。除了營收大幅增長,荔枝FM的關鍵用戶數據也有不小的提升,其中月均付費用戶為47.5萬人,同比增長5%,環比增長12%。荔枝的移動端月活也達到了5970萬,同比增長10%。
盡管收入、付費用戶均有增長,但2021年Q1的凈虧損仍高達6179萬,同比去年同期虧損幅度擴大超過1倍。事實上,作為“國內音頻第一股”,在原有的音頻直播業務之外,荔枝當下正積極布局播客賽道。
然而盡管大多數中文播客在各個平臺里“野蠻生長”,真正能夠盈利的還只是少數。
基于音頻行業變現方式的單一性,除了現有的廣告模式之外,蘋果將自己的商業藍圖指向了付費訂閱的市場——將于6月15日推出訂閱付費服務的商業化嘗試。不過,未來能否實現良性發展還是個未知數。
對此,創始人賴奕龍也表示,多元化的收入結構是發展趨勢,后續荔枝也會逐步擴大播客訂閱、廣告等業務的產出比重。
不過,從荔枝交出的一季報來看,推出播客業務至今,其在收入上尚未有大的貢獻。
或許對于荔枝來說,不管是語音直播還是播客業務,在音頻這個看似站在風口的賽道,資本故事的兌現還需要時間。
2020年,在疫情等因素的催化下,播客在全球范圍內迎來新一輪的爆發。據公開數據顯示,2020年新增90萬個播客,遠超2019年的31萬;其中新增中文播客6569檔,這一數字超過了過去五年新增中文播客數的總和6380檔。
正是這種大好局面,預示著播客將有望成為繼視頻、短視頻和直播后的新一波新媒體浪潮。
因此,自去年以來播客開始呈現“百家齊放”的狀態。B站收購了音頻平臺貓耳FM入局音頻領域;騰訊音樂旗下酷我音樂去年也推出全聲態音頻平臺酷我暢聽App……在互聯網流量紅利終結的時代背景之下,現在大多數App都在向集成性應用發展,希望用戶可以分割出更多時間在自己的應用上,連在線音樂都紛紛上線播客頻道,其目的不言而喻,都是為了拉長用戶留存的時長。
但是過多的功能、選項會讓App變得冗雜,也在削減自身鮮明特色。當用戶面對App里面繁亂的各種頻道與功能時,往往會陷入糾結的境地。
于是,荔枝播客App在這樣大背景下應運而生,它給了播客們一個“根據地”,也給了播客聽眾們一塊“綠洲”。由此看來,音頻巨頭荔枝加碼這個賽道是件好事。
事實上,荔枝在一季度財報披露后的電話會議上,公司管理層透露:目前播客的受眾以一二線城市25-35歲的中青年用戶為主,且每日人均播放時長約80分鐘,已經長于荔枝App。
2013年成立的荔枝,從近年公布的財務數據來看,過去三年,雖然營收一直在增長,但一直處于虧損狀態:2017年、2018年、2019年,荔枝的營收分別為4.5億元、8億元、11.8億元;同期,凈虧損則分別為1.5億元、934.2萬元、1.3億元。
事實上,直到2020年上市之后,荔枝才終于迎來了首次的季度盈利。
盡管在“曇花一現”的盈利之后,荔枝又陷入了虧損之中。但作為荔枝的“后起之秀”業務——播客的月活用戶數環比增長達到了90%。
所以總的來說,荔枝在今年第一季度重回虧損,主要是因為還處于播客產品的發展期,需要持續投入,不過荔枝依靠持續虧損換來的用戶,能否實現良性發展而不是掉入“投入換增長”的陷阱中,答案是不確定的。但未來之門已經打開,播客業務可以帶來多大的流量和資本,我們只能拭目以待。
一家企業要想實現長期可持續的發展,必須打造出完整的商業閉環:第一是產品的實現,第二是吸引用戶,第三是實現規模化的營收與盈利。
荔枝在成功完成產品與用戶兩個環節的積累后,商業化就變成了最急需解決的關鍵。一方面,荔枝的變現路徑主要依靠的是直播打賞,付費用戶占活躍用戶比例不足1%,盈利的單一很難維持企業健康運行;另一方面雖然音頻行業的變現難題也都存在,但多元的盈利手段和更有效果的盈利途徑仍是荔枝所匱乏的。
事實上,不少在線音頻頭部玩家都未能實現盈利,其中一個關鍵原因就在于成本支出。目前在線音頻內容分為PGC和UGC兩大類,荔枝App與荔枝播客均屬于后者。然而PGC模式其實相較UGC模式更為簡單,PGC模式類似電商領域自采自銷的自營模式,只要花錢把內容買到平臺再進行二次銷售就行了,而UGC模式類似電商領域的平臺模式,自己從不直接采買內容,而是通過創建一套機制來吸引廣大內容生產者來荔枝自行生產內容,也正因于此,這對荔枝的技術與產品就有著更高的要求。
高度依賴頭部機構生產內容的喜馬拉雅屬于PGC模式,自然走上了以知識付費為主的商業化之路。創始人余建軍是一個連續創業者,曾嘗試很多項目都沒有成功,但其內心卻一直有打造一個大規?!捌脚_企業”的夢想,而之所以在很多項目選擇中最終進入音頻領域,是因為其與合伙人分析認為音頻是在自己當時資源及能力范圍內,商業化空間最大的一個創業方向。而在做大規模的方向指引下,最快速的路徑就是在平臺上引進頭部版權內容,再通過頭部版權內容吸引大量用戶。所以,規模導向的喜馬拉雅勢必走向依賴頭部版權內容的PGC模式。
與之相反的是,販賣知識從來都不是荔枝的追求。賴奕龍的初心是想構建一個“用聲音記錄世界”的平臺,因此荔枝更側重聲音的質感與內容的有趣。
這無疑是一條“難而正確的路”。現實就是,美國播客初創公司動輒就融資數千萬美元,然而中國的播客們還普遍掙扎在溫飽線上。
一直以來,歐美地區的播客公司大多依靠廣告盈利,這種商業模式在美國經受住了市場和用戶的雙重檢驗,成為美國播客的主要收入來源。據美國一家廣告技術提供商在其三季度財報中披露,其在去年共獲得7.08億美元收入,同比增長48%,音頻廣告收入同比增長約70%。
由于在線音頻產品更合適“聽”而非“看”的特點,因此這樣的廣告盈利模式并不適用于荔枝App。
不過UGC模式是依靠用戶生產內容的,一定程度上避免了許多版權制作成本支出,而且當用戶和內容創作者粘性增強,成本支出將進一步得到優化。荔枝本季度毛利率為25.1%,較上一季度的24.4%進一步提高;在內容層面,荔枝借UGC產出不少優質內容,這也使其調整了經營成本數據,從而提升了荔枝的盈利能力。
在這之外,二季度荔枝播客新增合作藝人119名,全網曝光量達5.2億。荔枝在進一步鞏固內容層面時,不難看出其在試圖打造新的商業化變現渠道——開始側重精品路線,請到許多領域的名人大咖打造超級播客IP,構筑更大的播客生態。
放眼國內市場,根據公開數據顯示:中國是全球用戶最多的在線音頻市場,也是第二大收入市場,預計2023年規模將達到698億元。
在國內在線音頻發展加速的背景下,頭部平臺的發展空間可期。隨著字節跳動、網易、騰訊等紛紛入局該賽道,將帶來更多的用戶和內容創作者,同時會吸引新的資本涌入在線音頻市場。荔枝除了直播打賞的盈利模式之外,目前已發力在播客業務拓展廣告收入,借此補足此前盈利方式的局限性,進一步提升其估值。
由此可見,隨著全球音頻市場迎來加速發展,收入來源會日趨豐富,這或許意味著全球音頻行業拐點即將來臨。
我們知道過去是音頻市場的黃金十年,但喜馬拉雅、蜻蜓FM并沒有直接向播客“輸血”,更多的流量和資本投入都放在了在線課程、有聲讀物以及知識付費等版權的收購上。而播客們也未將雞蛋放在一個籃子里,無論喜馬拉雅、荔枝、蜻蜓FM,還是微博、音樂App甚至播客們自己的官方網站,所有可觸達用戶的渠道,都是他們的分發渠道。
這種碎片化的渠道,一定程度上阻礙了播客走向大眾化。
移動互聯網十年,中國網民數量由五億增長到十幾億,活躍在各個App上,以小圈子模式發展的播客,看似站在風口上,卻錯過了乘勢而起的機會,至今仍有不少人尚不知道播客這種內容形式。一個大并統一的渠道,可以集中放大播客群體整體的影響力,讓更多的圈外人知道這種內容形式,進而由圈外人向圈內人轉化。如此來看,作為傳統音頻巨頭,荔枝播客App的推出,意味未來無論是流量還是資本上都給是在播客群體進行直接的“輸血”。
事實上,過去播客作為很多App上邊緣化或小眾的內容,收聽體驗上也良莠不齊。譬如說,斷更的問題。由于大部分播客都是中小團隊,每次音頻內容需要上傳多家平臺,偶有忘記某個平臺的更新是常事。另外,播客內容擠在在線課程、有聲讀物、知識付費等音頻內容之中,因此也就無法獲得用戶直接的消費,所以往往得不到好的推薦位,客觀上也阻礙了播客用戶們接觸到更多優質播客的機會。
如今,只要人們打開荔枝播客App,訂閱的播客一旦近期有更新,就會優先呈現在首頁上。此外平臺算法會根據你的喜好和收聽軌跡智能推薦心儀的播客賬號,這種純粹的播客平臺大大優化了日常播客收聽體驗。
一方面,它簡化了播客聽眾收聽喜歡音頻的流程;另一方面,還幫助愛好者更容易地發現潛在喜愛的播客。而這些都是集合性音頻App或者在線音樂App所無法提供的優勢體驗。
賴奕龍認為,“人的聲音很強大,它揭示了我們的情感和思想,創造了理解和同情心,使我們充滿喜悅和靈感,并以其它媒介無法比擬的方式將我們凝聚在一起”。
他希望在荔枝這個平臺,可以讓那些具備聲音天賦的人展現才華,也可以讓聽眾在這里通過聲音找到情感的慰藉。這就決定了荔枝不會只服務于少數的專業內容生產機構,而是采取服務普通人,并動員廣大具有聲音才華的普通人去生產內容的模式。
而這些“具備聲音天賦的人”每天可以創造出源源不斷的內容,并且平臺無需支付內容成本,也不需要大量的人工運營成本,而只需技術與產品的投入。不同于內容的投入無法形成長期護城河,技術與內容的投入最終能形成滾雪球效應,越滾越大,最終幫助荔枝建立起寬廣的護城河。
因為有著對聲音的熱愛與信仰,荔枝堅持長期主義,選擇了UGC這條能讓更多普通人展現聲音才華,但也更為艱難的路。所以虧損也并非荔枝的新鮮事,而且受限于知識付費,音頻的知識訂閱也不會有較大的增長空間,這也限制了荔枝UGC版塊盈利的可持續,“為愛發電”并不適合商業化。那就需要荔枝在播客業務上探索更多的變現手段,來彌補營收的單薄。
不過播客的本土化并不能在短時間內看到成果,在音頻巨頭和跨界玩家的競爭下,荔枝需要在播客用戶的培養上繼續打磨,機會并不比別人多。這或許是荔枝著力于打造音頻生態的關鍵所在,但也是更難辦到的事。
對于荔枝來說,前途撲朔迷離,如何拿到播客賽道里的話語權,決定了荔枝在這條“難而正確的路”上還能走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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