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藥集團這艘眾人關注的航母,剛剛獲得了駛向香港資本市場的兩張上市入場券。去年銷售收入14億元的三廠已穩獲其一,而銷售收入達21億元的六廠,卻仍在為爭取其中的另一張入場券努力。
在哈爾濱制藥六廠去年21億元銷售收入中,蓋中蓋進賬10億,嚴迪則為6億元。
如此銷售業績,無疑為去年早些時候,外界為其扣上的“哈藥秦池論”平了反,單就哈藥六而言,蓋中蓋的處境仍然不錯,一度停播的廣告又開始在各地電視臺漸漸冒頭;而且,對于全國上千個經銷商來講,哈藥六仍是金字招牌,銷售鏈也沒出現問題。
但何以證明哈藥六目前令人爭議的成功能長久維持?哈藥集團副總經理孫樹林在接受本報專訪時說:“正在調整,需要一個過程”。被捆住的資本神經
哈藥集團特有的體制架構為哈藥六提供了良好的環境,并促其迅即成勢。但現在,哈藥集團與哈藥六正試圖攜手突破這種體制架構,從而獲得嬗變。孫樹林稱:“哈藥集團最終將成為控股公司,與哈藥六成為母公司與子公司的關系,而非分公司。”
現在的哈爾濱制藥六廠是1988年由哈藥六與藥七合并而成,哈藥七廠長汪兆金擔任合并后的新哈藥六舵主。直到1991年,該廠還是一級法人企業,之后,哈爾濱醫藥管理局(簡稱藥局)將旗下31個工、商企業打包組建哈藥集團股份有限公司(600664),進而1993年在滬上市,哈藥六正在其中,并與其它企業一樣,成為哈藥集團的分公司,二級法人,既是生產中心,又是利潤中心。
1997年,劉存周上任集團總經理,他主張分權,通過授權的方式把經營權全部下放,集團只負責資本運營和戰略規劃,這種類似事業部制的管理架構。
哈藥集團董事會秘書林本松認為,集團脫胎于行政管理機關,這就為企業擋住了行政干預,同時為融資方面提供后盾,政策放權使哈藥六市場決策權掌握了的大手筆廣告,都是企業自已操作的,集團不干預。
在此環境中,哈藥六迅速地完成了自身的原始積累,此時,舊有體制架構的負面作用開始顯現:非“獨立法人”的企業性質,成為現實的制度障礙,因為這使企業沒有資本運作的功能,從防范風險角度講,它束縛企業產權多元化,不能有效分散經營決策風險,從發展角度看,只能進行集團內部整合,社會范圍內的優化資源配置功能無從實現。
哈藥六的有關人士認為,這實質是一個企業長久持續發展的制度平臺的缺位,企業火箭般向上跑,銷售額上了新平臺,體制平臺跟不上,風險系數就會累積加大。
對此,該集團總經理劉存周提出,新世紀的第一件事就是將產權多元化。然而,礙于藥六的產品結構不盡合理,集團最終首先選擇了哈藥三廠(2000年銷售收入14個億左右)做“體制先鋒”,著手進行公司改制,即組建有限責任公司,向股份制過渡,以吸收外部資本加入。擦亮“華康”
藥六正在想辦法盡快用“華康”這個牌子罩住旗下所有的產品。
事實上,幾乎沒有多少人知道“華康”,盡管它一直存在!叭A康”正是該廠大部分產品品牌,而蓋中蓋、嚴迪僅僅是注冊的藥名,但一直以來,在藥六所有的產品廣告中,偏偏弱化了華康。
據介紹,1988年,老藥六與藥七(哈爾濱制藥七廠)合并成新藥六后,該廠便開始按這種方式運作做廣告,前期還有維生素E鹽酸脂膠囊以及純中純純凈水等,做一個,成功一個,從未失手。
按營銷學的理論和一般實踐,這種“賣一個產品,打一個品名,不突出品牌”的單品銷售策略談不上科學性,而經過2000年“蓋中蓋”廣告風波之后,蓋中蓋月銷量從峰值4元億大幅跌落,危機之時,消炎治療藥嚴迪依托廣告迅速跟進,基本維持了藥六正常的現金流。
“你又不得不承認這種策略確實成功了。”該廠副廠長杜濱通說:“如果蓋中蓋當初叫‘華康蓋’,而嚴迪叫‘華康消炎靈’之類的話,經此一劫,華康消炎靈決不可能這么快挑起藥六的大梁”。
而目前藥六首要的調整對象正是這個發揮重效的單品廣告策略!艾F在情況不同,藥六在銷售上已經躍上一個新的發展平臺,名牌產品迫切需要形成群體,進行集約化營銷,降低成本,現在需要一個核心品牌統領全局了”杜說!耙驗榻洑v幾年來全國范圍內的銷售擴張,各種資源準備已經成熟。”
杜濱通有個觀點,制藥企業在擴張時期主要的目標是現金流、銷售終端,而不是利潤。他以此來解釋倍受業界詬病的“廣告泡沫”問題。杜民說:“外面一直在猜測我們廣告占銷售收入的比例,有人說是20%,我們對此不想做過多評論,藥六的利潤率不高也是事實,但它的資源不具有可比性,這是一個老牌國企,有著豐厚的藥品品種積累,在發展的階段,最現實的辦法是以市場的辦法將產品資源激活,在創新產品上集中于三、四類藥品的開發。”
杜進而反詰:“中國有幾個企業能夠將20億以上的資金投入到一類藥的開發?在面對世界上最大的三、四類藥品市場的情況下!”三項隱憂
曾為藥六賺來大筆鈔票的保健品,是構成藥六目前令人憂慮的產品結構的主角。事實上,在集團規劃中,該廠的初始定位本來就是保健品基地。而現實情況是,保健品在該廠的銷售收中所占份額過大,而這個行業的市場穩定性差,產品生命周期相對較短。
據悉,藥六廠已準備很快陸續推出一系列治療性藥品!岸鄻鋷字ь愃啤畤赖稀闹,藥六便不會從半空中摔下來!睂O樹林說。
另一個隱憂來自世界范圍內的市場環境。從治療藥的性質來看,藥六大部分是西藥產品。哈藥集團宣傳部長高巍在接受記者采訪前,桌上還擺著完成的《哈藥應對WTO》的報告。據悉,中國制藥業普遍的處境是,99%的西藥都是仿制藥,也就是說,一旦加入WTO,則要向外國擁有藥品專利權的廠商交納許可費,數目不菲。
“一般藥品的專利保護期是10年,一個現實的辦法是,選擇一些即將超過專利保護期、又有市場前景的西藥,加大研發力度(屬于三、四類新藥開發),一旦超過保護期,搶在第一時間內,向有關部門申請專利保護,這樣,即可擁有世界范圍內的藥品知識產權,藥六的市場策略正是以此為出發點”高說。
此前,藥六雖然在市場上取得巨大成功,但產品創新方面,大多限于在三、四類新藥(開發同一產品的多種劑型)的開發上做文章,雖適應了市場,但西藥競爭力最終來源于開發一類新藥能力方面,對于中國所有西藥企業來說,一組數據傳達了在開發上的難度:從國際上看,開發一類新藥的周期是10年左右,需要持續投資20億人民幣以上,而一種藥品從開發到成熟期為20年,前10年開發,然后還得投入營銷費用等等,這顯然對哈藥六這樣的企業來講,仍不具備條件。
最后的隱憂來源于汪兆金本人。藥六的成長是在汪一手操辦下得來的,與大多數成功的國企一樣,這是典型的“能人經濟”,雖然從1997年始,集團對六廠已實行年薪制度改革,即對汪本人來講,完成銷售指標后,即可獲得大約7萬元的年薪,但這與藥6億元以上利潤相比,不能構成有效激勵。(本報記者王豐/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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