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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標題:巨虧26億,一起作業“錢途”坎坷
來源:市界
作者|華宇
編輯|廖影
自上市之后的幾天內,一起教育科技(前“一起作業”,下稱“一起教育”)的股價跟坐了過山車一樣。
從12月4日開盤到12月9日收盤,一起教育表現生猛,漲幅高達92.19%。隨后股價開始持續下跌,12月10日、11日兩天,股價下跌19.13%至16.32美元。不過,從整體來看,股價仍舊上漲得可怕,短短幾天內飆升了55.43%。
跟股價一樣坐過山車的,恐怕還有雷軍等投資人的心情。
2012年的一天,雷軍見到了一起教育的創始人劉暢。據說,給他們牽線的是真格基金的徐小平。
劉暢和真格基金的淵源,最早要追溯到新東方。徐小平、王強、劉暢同在新東方,后兩者的關系可能更親近一些,劉暢是王強在新東方的直接下屬。
或許正是這樣的經歷,讓劉暢的融資之路更順暢些。無論是他這個人,還是一起教育這個項目,都很受投資人的喜愛。
徐小平稱一起教育是令他“流淚的項目”,而王強本人是計算機專業出身,對一起教育這樣的線上項目懷著很大的包容心。雷軍則非常喜歡劉暢這個人,夸他口才極其出色,覺得他幾乎是一個完美的創始人。
這些都為一起教育后續的融資埋下了伏筆。在和劉暢交談半小時后,雷軍就決定讓順為資本進場,前后接連注資5輪。后續H Captial、淡馬錫、字節跳動、DST、中信證券等也紛紛入局。
一起教育上市時,雷軍親到現場助威,并且事后在自己的個人微信號上發文祝賀,而一起教育也成為了順為資本今年上市的第8家公司。
“站在風口上,豬都能飛起來”,靠著舍得投錢,順為資本成為一起教育的第一大股東。雷軍這樣傾心扶持,一起教育會是他想要的那頭“飛豬”嗎?
靠公立中小學起家
與其他機構一開始就專注于校外輔導培訓相比,一起教育采用了較為迂回的路線。
了解這家公司發展歷程的人想必還會記得,2011年成立的一起教育,最初做出來的是一款教育信息化產品,面向的用戶只有公立學校的老師、學生和家長,并且免費。
老師可以通過在一起作業網上面建立一個網絡班級,并實現一鍵布置和檢查全班作業,同時智能生成班級成績報告。而學生可以通過完成作業任務,獲得積分,然后用積分兌換文具等禮品。
用劉暢的話講,畢竟是要“改變長期以來中國傳統教育下的用戶習慣”,為了說服老師,劉暢和他的團隊頗費了一番工夫。
有些老師會質疑劉暢團隊的用心,不收費圖什么?有些老師則會擔心給自己增加額外負擔。而家長們有的擔心孩子的用眼健康,有的則擔心孩子會不會偷偷趁機玩游戲。
好在劉暢在新東方的時候做過校長,又一手創辦了長春新東方學校,對地推比較擅長。為了讓老師們認可一起教育的產品,劉暢想盡了辦法,用上很多激勵措施。
除了推廣,一起教育也開始在產品上下工夫。
據天風證券研報,公司從2012年開始為學校構建智能校內課堂解決方案,這一產品組合中包括了備課、授課、家庭作業相關的活動以及學術評估。
一起教育通過提供教育內容和教學工具來滿足老師們的教學需求,比如一些常見的作業問題、學習指南,還有一些老師可以用來自我指導的學習錄像,甚至是課堂相關的教學內容和數字圖畫書。此外,老師還能通過“一起作業”來跟蹤學生的表現,從而進行個性化教學。
學生可以在上面參與本地化的學習內容,比如在線完成作業、在線評估并拿到個性化的反饋。
靠著這樣的方式,一起教育的用戶數量開始激增。公司成立一年后,注冊用戶數突破100萬,到2014年,這一數目則超過了1000萬。根據最新披露的數據,一起作業宣稱已累計服務超90萬教師、5430萬學生、4520萬家長,目前服務全國7萬所學校,覆蓋全國三分之一的公立中小學。
按照一般邏輯,只要一起教育可以守住公立學校的流量入口,不斷提高滲透率,龐大的用戶流量會“不請自來”,而流量則意味著金錢。
但問題是,因為一起教育走的是公立學校的路子,又主打免費,這些流量并不那么容易變現。
反而,為了增強用戶黏性,一起教育還要不斷往里面砸錢,比如最常見的,在作業場景中疊加人工智能,用AI去分析每個學生的作業,千人千面,解決好老師的“最后一公里”。
換句話說,即便產品能夠成長得非常出色,即便一起教育可以借此拿到大量的學生和家長的數據,若始終無法變現的話,這巨大的流量依然不能變成商業價值。
畢竟,在這個過程中,一起教育的投入不是小數目。
除去一般開支,一起教育不僅要支付軟件的研發、維護、運營的成本,還要支付為進校掏的地推費用,以及學生完成學習任務后,通過積分兌換禮品的費用。
毫不夸張地說,如果不是因為拿到了多輪投資,一起教育可能根本無法堅持下去。為了活下去,如何變現成為一起教育面臨的首要問題。
商業化一波三折
“創業只要搞清楚起點和終點就可以出發了,至于路上九九八十一難只有在路上才會慢慢發現。只要不忘初心,在用戶中會慢慢找到解決方案。”或許正是為了印證劉暢這句話,變現路上的一起教育,異常艱辛。
一起教育首席執行官劉暢
一開始,公司選擇了從平臺切入,嘗試接入第三方機構的教學產品,然后按成交額分成。但一起教育又擔心第三方機構的產品不好而敗壞了平臺的口碑。
公司還做過O2O項目“淘名師”,連接學生和老師,但后來也隨著O2O泡沫破裂而煙消云散。
直到2017年,公司開發出了一款名為“成長世界”的學習產品,雖然可以做到很高的黏性,但卻因為過于游戲化而被放棄。
“一起作業一直在嘗試各種變現模式,速度迭代很快,以至于有時候員工都還沒反應過來,項目便終止了。”從事基礎教育的王聞遠告訴市界,“公司甚至還賣過游戲點券跟周邊。”
這段時期,對一起教育來說非常煎熬,就像是守著一座裝滿金銀的寶庫,卻找不到打開寶庫的鑰匙。
同一時期,同樣靠教育信息化產品起家的猿輔導、作業幫,早在兩三年前便開始轉做課程培訓。一邊是競對的“花紅熱鬧”,一邊是自己的“屢試屢爽”,以及可能面臨的資金壓力,一起教育最終從平臺轉向了C端,投入到了已經被市場證明、可以跑通的在線雙師大班模式的懷抱。
根據招股書數據,公司的在線K12教育輔導服務收入占比從2018年的30.22%,逐漸提高到2019年的88.51%。2020年,受疫情影響,在線教育用戶激增,截至9月30日,這一收入達到了7.51億元,占比93%。
在王聞遠看來,在線教育走C端最大的門檻在于,獲客成本已遠遠超過了線下機構建立一個教學點的招生成本。所以要想跑通在線教育模式,要么就得產品足夠出色,能黏住用戶,源源不斷地產生收入,要么就得有好的引流工具,可以降低獲客成本。
盡管從時間上來看,一起教育做在線大班課稍晚一些,但從獲客上,它又似乎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畢竟它在公立校系統扎根多年,積累了令人艷羨的學生數據。倘若這些數據能夠全部導流進在線大班課,豈不美哉?
然而事實并非如此,一起教育的財務業績并不理想。根據招股書,2018年、2019年及截至2020年9月30日,一起教育的營收分別為3.1億元、4.06億元和8.08億元;凈虧損則分別為6.56億元、9.64億元和9.75億元。也就是說,在不到三年的時間里,一起教育就凈虧了近26億元。
問題出在哪里?
“錢途”在哪里?
根據招股書,導致一起教育虧損嚴重的原因,在于高額的銷售費用。2018年、2019年及截至2020年9月30日,一起教育的營銷費用分別為3.03億元、5.84億元和8.51億元,分別占公司營收的97.74%、143.84%、105.32%。
而同為在線雙師大班模式的跟誰學,2018年、2019年及截至2020年9月30日,銷售費用在營收中的占比分別為30.59%、49.22%、81.77%。由此不難看出,一起教育的營銷之重。
這似乎讓人很難理解。畢竟與其他需要在公域流量“爭食”的機構相比,一起教育旗下的“一起作業”學生端,占據了公立校三分之一的入口,為何一點“便宜”沒占到?
根據招股書提供的數據,公司2018年、2019年及截至2020年9月30日的付費課程入學人數分別為27.2萬、72.6萬、116.8萬,值得注意的是,招股書并未言明所謂的付費課程入學人數,是只有正價課還是既包含正價課,也包含體驗課的學生人數。
而公司宣稱一起教育已經為5430萬學生服務過,“一起作業”學生端日活躍用戶680萬,月活躍用戶1950萬。也就是說,即便一起教育的付費課程入學人數全部由“一起作業”學生端轉化而來,這轉化效果也并不怎么好。
更令人憂慮的,則是教育部門對入校App的政策趨嚴。一旦“一起作業”App不被允許進入學校,自有流量繼續減少,一起教育的銷售費用是否會繼續增加?
不久前,跟誰學陳向東表示,在線教育機構之間的競爭會在2022年達到一個平衡點。俞敏洪也表示在線教育還有兩年的窗口期。換句話說,留給教育機構的時間不多了。倘若兩年內無法實現盈利,機構只會剩下一地雞毛。
俞敏洪
這或許也是一起教育急匆匆上市的原因所在。前期燒錢恐怖,現在仍在燒錢的一起教育,在無法完成依靠自身“造血”之前,亟需外部“輸血”。
“教育的本質還是教育內容,即便一起教育前期通過燒錢炒出來一個模式,看似圍攏了很多學生,但最終的轉化還是要看教學質量。”王聞遠補充道。
或許,當有一天用戶想到一起教育,第一反應是其在線大班課“教得好”,而不只是一個校內產品的時候,也是一起教育真正突圍的時候。
內部資金壓力巨大,外有強敵環伺,競爭優勢又不明顯,一起教育仍是內憂外患。而與之相對的,則是公司12月4日上市后,雷軍的看好和欣喜。他在個人微信公號中寫道:8年過去了,終于到了收獲的季節。
(文中出現的受訪對象均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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