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國星投顧
近年來,從地緣政治、新冠疫情、極端天氣到元宇宙、人工智能、常溫超導,世界突然開始以非線性的方式突飛猛進,前者對生活的沖擊不可謂不大,后者對智商的挑戰不可謂不強。當人類的大腦面對難以消化的信息量時,傾向于找尋更簡單的理解方式,比如缺乏細節的宏觀敘事。
在對日本的“借鑒”上也是如此,習慣了“失去的三十年”的標簽,就會只看到自己想看的內容,得出自己想得出的結論。換言之,缺乏細節的日本歷史就像任人打扮的“小姑娘”,模糊的面龐只能“霧里看花”。吉見俊哉教授的《平成時代》一書,從經濟、政治、社會、文化等細化了日本的失落,給出了更多可資借鑒的細節。
01
“失去的三十年”早有伏筆
平成時代是指1989年至2019年,正好對應日本“失去的三十年”,在此期間日本國力大幅下降。然而,發生在50年代至60年代的水俁病、“神田解放區”運動、金嬉老持槍劫持人質事件、淀號劫機事件等,顯示早在70年代之前,日本就已經裂痕叢生,只不過為當時的經濟繁榮所掩蓋。
02
“日本第一”的錯覺
進入70年代后,日本遭遇了“尼克松危機”和石油危機。從結果來看,許多日本企業克服了危機,得以繼續擴大生產。傅高義等學者認為,日本是通過提升生產效率和降低生產能耗,才得以從劇烈動蕩中幸免,甚至出現了“日本第一”的錯覺。吉見俊哉認為,日本之所以能快速恢復,是由于戰后復蘇空間仍然很大,而未對生產效率做真正的變革。
03
平成時代的“四次沖擊”
進入平成時代后,“日本第一”的錯覺快速消退,期間經歷了“四次沖擊”:1)1989年,日本經濟泡沫破裂;2)1995年,阪神大地震及奧姆真理教恐怖襲擊;3)2001年,9.11事件后國際局勢動蕩;4)2011年,東日本大地震及福島核電站事故。
04
經濟:沒落的企業國家
在談到日本經濟泡沫破裂的書籍中,大多數強調的是股價和房價的大幅下跌。吉見俊哉在書中則更強調兩類企業的沒落,一是以山一證券、日本長期信用銀行、日本債券信用銀行為代表的金融業,二是以松下、索尼、夏普為代表的電子產業。(注:本文提及的公司僅為論述方便,不代表任何形式上的評論或推薦)
如果說金融業的沒落主要受到地產的拖累,背后有監管不力和管理層貪婪的深層次原因,那么電子產業的沒落除了受到整體氣候蕭條的拖累外,更有戰略判斷錯誤(夏普押注液晶電視)、過度依賴政府(日本電氣“為電信電話公社提供最好的服務,就是我們的價值所在”)、時運不佳(東芝押注核電卻遭遇福島核電站事故)等細節描述。
05
政治:“改革”名義下的民粹主義
自1955年期,自民黨與社會黨長期分居日本第一與第二大黨的地位(五五年體制)。由于自民黨政權腐化、黨內分裂、加之經濟泡沫破裂帶來的沖擊,其執政基礎受到巨大挑戰。社會黨主要依靠的工會力量則在經濟泡沫破裂后不斷分化瓦解,議席更是不斷下降。
五五年體制不復存在的背景下,日本首相頻繁更迭,小泉等政治家需要訴諸“改革無禁區”、“砸爛自民黨”、“首相裁斷”等街頭演講式口號提高支持率。此外,另一個政治動向在于政治家與公務員之間的權利斗爭,先后經歷了政官分離、官僚主導、政官合一、政高官低、官邸主導下的政高黨低、黨高政高等一系列變動。
06
社會:沖擊中的轉型
阪神大地震和東日本大地震的沖擊來自外部,讓日本社會重新審視與“自然”的關系。奧姆真理教事件和宮崎勤事件等恐怖活動則來自內部,讓日本社會重新思考與“他者”的關系。吉見俊哉認為,上述事件的沖擊雖然巨大,但持續時間相對較短,而貧富差距、超少子老齡化、地方消亡則是更持久的沖擊。
07
文化:虛構的身份
日本戰后文化中交織著對美國的復雜情感,這在暢銷書、電影、音樂中都有體現。同時,線下音樂節、cosplay、網絡社區表明大眾正從“受眾”轉化為“表演者”。比如,在傳統CD銷量大幅下滑的背景下,擁有更多參與感的音樂現場則在逆勢上漲。
08
擔憂“失去的半個世紀”
吉見俊哉認為,內部貧富差距不斷加劇、社會裂痕不斷加深的日本是沒有未來的。同樣,對外緊跟霸權已現頹勢的美國、拒絕與亞洲各國重構多邊關系的日本,也毫無未來可言。只有從根本上進行自我變革,才能不至于演化成“失去的半個世紀”。
責任編輯:常福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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