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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于軾:我充滿理想但不脫離實際(2)http://www.sina.com.cn 2008年03月24日 10:15 國際航空報
讓弱勢群體享受到改革成果 本報記者:你曾贊成大學提高收費,為此還引起很多人的質疑,因為無論是教育收費高、還是住房價格高,都會影響很多人的生活質量,但富人有錢不在乎,窮人有政府資助,而所謂“夾心層”比較痛苦,你對此怎么看? 茅于軾:要回答這個問題,可以回頭看這三十年走過的歷程。三十年前,我們沒有富人,中國是個窮人國,現在我們有很多富人,將來還會有更多的富人,這就是采用市場制度、創造財富,千萬不能說因為有“夾心層”,我們就回頭走計劃經濟而放棄市場經濟。要想解決這個問題,第一,財富創造,沒有財富創造,一切等于零。第二,財富的合理分配,從市場制度看,在人和人平等的前提下,你得到了在市場中該得到的就是合理的分配,但要做到這一點,比較難。解決了財富合理分配的問題,就不存在不合理的地方,即便做到了這點,收入的差距還是比較大,需要政府和民間采取措施幫助最底層的群眾,所謂的“夾心層”幫助不了,這個范圍太大,只能靠財富的積累。 本報記者:現在的房價太高,很多人都買不起房,尤其是夾心層,你怎么看? 茅于軾:買不起房,可以先租房,等三四十歲有錢了再買房,何況也不一定非要買房,租房有租房的好處,很省心。“占有欲”不是件好事,包括住房、首飾等,我的祖父曾講過,要想買首飾,去首飾店看看就行了,我覺得很有道理,我不買首飾,我太太也不買首飾。住房也一樣,只要住得舒服就行,不一定非要占有它。 本報記者:怎么樣才能讓弱勢群體享受到國家改革開放的成果、安居樂業呢? 茅于軾:還是那兩條,財富的增加、財富的合理分配,我們要幫助的是最困難的人。 本報記者:如何保證弱勢群體能和企業家、城市里的人一樣平等競爭、獲得財富? 茅于軾:什么樣的不公平是允許的?什么樣的不公平是不能允許的?應該先回答這個問題。我們不能說,人和人應該住的一樣、吃的一樣,這種平等是幻想,這不可能,全世界都永遠不可能。人和人的才能是不一樣的,你硬要讓他們什么都一樣這也是不公平的。我們要有個心態,能夠容忍一些所謂的不公平,比如說人出生的不公平,這無法改變,有的家庭條件好,有的家庭條件很糟糕、甚至父母還離婚,這沒辦法,再比如,人和人,有的長得好看、有的長得難看,有的聰明,有的不聰明,有的有毅力,有的沒有毅力,這是天生的,無力改變。如果你承認這些不一樣,你就得承認每個人創造的財富是不同的,那你就得承認每個人的收入是有區別的,這些不公平是不得不承認的。哪些不公平是不能允許的呢?貧富差距太大是不可以的。如何縮小貧富差距?收入高的,多交稅。我們國家很多人不想繳稅,逃稅,很糟糕,這點應該充分宣傳,有錢人有義務多拿點錢出來幫助窮人。至于“中間層”,只能隨著整體財富創造的提高而解決,事實證明,整體財富的創造也是在不斷提高。我所認識的人沒有一個說不如過去的,保姆學校來的學生過去都是拿個包袱,現在都是拉桿箱,很多還有手機。 30年前的理想大部分都實現了 本報記者:張維迎曾經對媒體說他的學術觀點受到質疑的時候,你給與他物質和精神上的幫助,前一段時間,因為北大的人事紛爭他又一次站在風口浪尖,這一次有沒有給他支持? 茅于軾:沒有,20年前,他在西北大學讀研究生,他剛剛讀一年級,我就認識他了,我們交往很多,他說真正的導師是我,那時候我正好提出了我的經濟學理論,我們經常在一起交流,后來它到國外去學習,世界銀行的助學金介紹信是我寫的,以后就沒有多少聯系了。最近的情況我聽到一些,但沒有跟他談過。但有些事情他給我幫忙,比如說保姆賠款的事,他給我出了1萬塊錢。很多人出錢,柳傳志、任志強都出了一萬塊錢。 本報記者:你曾替企業家、富人說話,為此也常遭到質疑,想過原因嗎? 茅于軾:這個原因較多,一是解放后的1949年到1979年這三十年,宣傳仇富,凡是有錢人都是剝削者,剝削是有罪的,社會上消滅了富人,誰也不敢當富人,從心理上對富人有仇恨,就是不承認我們應該允許的不平等;二是大家不明白當企業家的不容易,當企業家是少數,打工的是多數,如果誰有當企業家的經歷,就能體會到賺錢不容易,處于大多數的打工者體會不到企業家的難處;三是企業家確實創造了很大的財富,企業家的作用非常重要,他把工人、農民的勞動、技術、市場、管理組合起來,用最低的成本生產出社會需要的產品,這就是企業家干的,不是工人、農民干的,全世界都一樣。基于上述三個原因,而大家有時對企業家不理解,這很不公平,所以要為富人說話。現在的社會財富這么多,主要是企業家的功勞,當然也有黨的政策支持。 本報記者:你這么多年走過來,最困難的階段是什么時候,最滿意的事是什么? 茅于軾:最困難的事是受到打壓的那段日子,當然政府對我還是很客氣。有些事還是要說,不講不行,要我封口我做不到,把我抓進去,都沒有關系,但我還是要說,如果不說,這個社會能進步嗎。說我理想主義就在這,有的事情,明明知道我講了也沒用,但我還是要講。其實,講多了還是有用的,講多了,慢慢條件就成熟了,大家都不講,問題就永遠解決不了。 最滿意的是我寫了十幾本書,很多人給我寫信,說看了我的書改變了他的人生觀,這個我最高興。《生活中的經濟學》賣了15年了,連續3版,這很不容易。 本報記者:很多人說你總是用淺顯通俗的文字闡述深奧的經濟理論,這個功力從何而來? 茅于軾:因為我的經濟學是我從生活中想出來的,是來源于生活的,不是從書本中學人家現成的東西,不光是經濟,包括物理學、牛頓力學,它是怎么從生活變到牛頓力學?中學生學了牛頓力學三定律,就沒想過這和生活有什么聯系,這對牛頓力學的掌握也是有欠缺的。經濟學也一樣,有很多道理是很淺顯的,但又非常深刻,最深奧的道理也是從生活中來的。 本報記者:你最欣賞什么類型的經濟學家? 茅于軾:能夠發現背后沒有被發現的規律的經濟學家,我最欽佩。有很多規律都是在表象后面,絕大多數人看不到實質,看到的都是表面,能夠發現背后的規律,這很了不起。 本報記者:你這代人心目中的理想和恐懼是什么? 茅于軾:三十年前,我做夢也想不到會有今天,如果睡一覺醒來,我不會覺得是在中國,我會以為是在美國,可以說,三十年前的理想大部分已經實現了。但是,中國的問題還很多,最大的恐懼就是怕回潮,還有諸如仇富等很多問題沒解決,我一直反對用暴力的手段解決問題,我們需要一個共和的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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