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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不讓新房停工,一個號稱“河南最高學歷樓盤”的業主們開始維權,他們自發學習工程造價、資金管理等,還運營起公眾號,多次組織理性談判,這條維權之路,能走得通嗎?
無冕財經
作者:方斯嘉
爛尾樓正在困擾著業主。
“復工儀式后,工地現場就再也沒有任何聲音,太假了。不知道怎么辦,房貸都還一年了。”一位恒大業主,站在停工的樓盤工地前說道。另一邊,在西安高新區,一些業主維權無果,拉家帶口在爛尾樓里住了5年。
在廣州,已經爛尾25年的澳洲山莊仍在維權。“最近有一個巡查組到區、市巡查,請各位業主聯合簽名。”澳洲山莊業主張維(化名)在盤活重建群發起動員。她已經記不清這是第幾次組織維權了。
拉橫幅、游行、喊話,這些業主都嘗試過,但依然沒能解決問題。
誰都可能遭遇爛尾樓。截至6月6日,“四百碩博想要一個家”這個話題在新浪微博閱讀次數達65.1萬。這個話題源于河南鄭州一個停工的樓盤,涉及2000位業主,由于包含約400多位碩博學歷的高知人才,引發網友關注。
上述樓盤業主黃欣(化名)對無冕財經介紹,統計了900多名業主,就有72名博士、近300名碩士,超82%為本科學歷,加上大專,超過97%,小區有超20%拿著人才補貼款。說“鄭州人才引進的人才超大半都在西棠”,雖有夸張成分,但西棠確實是河南最高學歷樓盤,沒有之一。
但再耀眼的學歷光環,也阻擋不了樓盤的爛尾風險。今年5月底,幾位業主去現場轉了一圈,發現項目依然在“表演式”復工。“目前只有未封頂的4棟樓在施工,且進度緩慢。最早封頂的已經有1年沒動靜了。”黃欣說。
“靠鬧是解決不了問題的”,經歷了半年維權的業主黃欣總結,與此同時,“一鬧就妥協,不鬧就吃虧”的對抗論調開始出現。
面對即將爛尾的房子,這些不提倡“鬧”事的高學歷業主,是怎么做的呢?
多次談判,換來“表演式”復工
“麻蛋永威,麻蛋金橋,搞欺詐”,今年3月8日,一個名為“永威西棠”的微信公眾號發出了一條推文。
該公眾號由永威西棠樓盤的業主創辦。文中提到,自2021年11月份以來,永威金橋西棠(下稱“西棠項目”)一直處于停工狀態。“期間業主朋友向售樓部、永威、金橋傳達了對開工的渴望,希望得到一個開工的明確答復。得到的卻是一次又一次的推諉,不愿正面回應。”
除了停工外,業主發現,合作方之一永威公司似乎要退出項目。
業主回憶,早在2021年12月,合作開發的永威、金橋公司就傳言要“分家”。“部分業主通過自己渠道打探消息。金橋、永威任憑傳言怎么傳播,無人回應,更是加劇了業主恐慌。”
永威公司是鄭州當地知名開發商,與操盤經驗不多的金橋公司合作開發西棠項目。一些業主認為:“永威金橋西棠,這個名字價值在于永威二字。”
發現停工后,業主們也曾大鬧過。
3月10日,他們拿上紅、黃、藍一類顏色鮮艷的牌子,戴上口罩,來到提前約好的金橋置業總部樓下,并等待金橋公司的回應,直到深夜。
那天,業主爭取到了開發商與業主方的會談,時間定在第二天,即3月11日。
春寒料峭,那天的鄭州,還是很冷。
“我們一定要把握好此次談判,把廣大業主的心聲、訴求,準確、清晰、完整地傳達給永威和金橋。”開會前,業主在微信公眾號發文呼吁。
為此,業主們在每個樓每個單元選出一名代表,以“壯大”談判隊伍,防止談判人員被各個擊破;其二,業主提前進行擬稿,這是擔心現場起沖突等,遺漏談判事項,于是對談判進行擬稿,逐項談判;其三,業主代表強調,要杜絕無效談判。要與能代表永威、金橋公司的人談判。談判的結果要形成紙質文件,三方要簽字蓋章。
第一次會談的準備相當嚴謹。只不過,計劃趕不上變化。
3月11日15時,第一次三方會談在鄭東新區建業總部港7樓會議室開始。這是一場金橋、永威及業主的三方談話。但由于金橋公司不愿表態,并執意要永威公司退出。為此,業主等待近10個小時,直至深夜。但金橋公司的決策人依舊沒出現。
光鬧沒用,還得談。眼看如此,業主隱隱覺得,接下來會是多場曠日持久的談判。
三日之后,3月14日,第二次會談開啟。
這次會談由當地高新區管委會帶頭召開。事后,業主總結:“兩輪會談仍未取得好結果,金橋、永威雖有所承諾,但卻視承諾、法規為無物,拒不履行承諾。”
繼續談。3月22日上午,三方終于協議啟動復工。開發商承諾在3月25日完成工程付款,走復工程序。
但進展依舊不順。
“一個46萬方的工程,每天十來個人在那敲敲打打,讓業主拿著放大鏡找人。” 4月初,業主到場發現復工進度緩慢,稱其為“表演式復工”。為此,業主自發成立了監督人員小組,參與后期實地監督。
停工、無法網簽,搞清楚根源問題
要解決的問題,還不僅是復工。
“未網簽的共有68戶,涉及首付款7390萬元。開發商挪用了該部分資金,并且拒絕退還,致使申請人無法辦理網簽。”業主稱。
“金威置業直接轉移走我的首付款,導致如今還未能網簽,面臨著財房兩空的局面。”一位自稱在北京畢業來鄭工作的碩士業主提到。
疑問不斷涌現:項目為什么突然停工?復工為什么緩慢?業主為什么無法網簽?
這時業主懷疑,項目監管賬戶的資金已經被挪移了,沒錢動工了。
業主向當地房管局遞交項目售樓資金監管情況申請書。3月21日,得到的回復是,監管賬戶支出均按照相關規定審批使用,無異常支出。
3月22日,業主從永威公司了解到,監管資金剩下1.4億元。要知道,永威金橋西棠入市一周年之時,項目曾發布海報稱銷售量累計達到42.7億元。
那么,監管資金去哪了?
在溝通會上,永威發了一則關鍵數據,西棠項目合計有約39.9億元(包含銷售款項約33.8億元及貸款余額約6.1億元)。但是,項目的現金流卻是“-6.126億元”。
永威公司提到,崔紅旗合計挪用了約16億資金。
黃欣對無冕財經(ID:wumiancaijing)研究員解釋稱,金橋方挪用到北龍湖項目的資金為10.115億,16億的說法是加上金橋實控人從西棠地塊拿走了4億多的溢價款,另外實控人所擔任法人的鄭鍋股份,以西棠項目公司金威實業為主體貸款了2億多,三者合計約16億。
“金橋對此(說法)無異議。”黃欣強調。
“被挪走的錢,至今仍未歸還。”如今,各方在等金橋公司的實控人崔紅旗出面,答復、解決相關疑問。“很遺憾,即使在鄭州市、區兩級領導親自指導下,至今仍未見到其本人。”業主說。
做好“長跑式”維權準備
情況逐步清晰,下一步,等待金橋公司的回應。
5月18日,業主發出“邀請函”給各部門、公司負責人,要求開一場促進會,并強調要金橋公司董事長崔紅旗以及永威公司董事長李偉參加。
當日,永威公司的董事長李偉首次與業主見面,但金橋公司的決策人沒有露面。永威公司代表當場提到:“之前聽說(金橋公司)崔總不來,公司都已經勸我不來了。”
金橋公司派代表出席,但沒有被授權。業主認為,金橋公司此次參加會議沒有意義。而四方會談直到結束,金橋公司的決策人仍未到場。
“能不能給崔總聯系,讓崔總來。”業主提問。于是,在眾人面前,金橋公司的代表撥打了幾通電話。
“嘟嘟嘟。”現場沉默了幾分鐘后,對方說:“找不到人”。
為此,5月19日,高新區的管委會專班組發函通知金橋公司的實控人崔紅旗,要求他在5月20日出現。
但在次日,崔紅旗告知身體不適,不能出面。于是,管組委、永威公司、業主三方,從上午9點等到下午2點,也沒有等來他。
業主無奈。他們在各個社交平臺發起“全網呼叫崔紅旗”的話題,截至6月6日,微博話題閱讀次數達到219.8萬人。
接下來,仍是漫長的交涉、等待。
經歷半年維權,一位業主總結:“被迫開始學習工程造價,開始學習資金管理,學習政府部門職責,學習維護權利,學得越多,對鄭州很失望。”
一些業主甚至拍了劇情視頻發在微博、視頻號、抖音的等平臺,還收集業主故事編輯成文。“寫書,拍視頻,我們沒有這么閑。”黃欣說:“這些都是無奈之舉,呼吁引起關注,早日解決問題。”
對此,有人在維權公眾號留言處寫道:“掩耳盜鈴,自欺欺人,表演式維權,表演式復工,演得好。”
“西棠項目問題復雜,涉及方比較多,業主們都是齊心協力,很團結的。過程中自然會有對方的水軍混入搗亂。那些信息放出來(指質疑的留言),也是讓更多人明白,敵人可能就在我們身邊。”黃欣對無冕財經研究員解釋:“我們維權的宗旨就是合理合法,要走出一條不同路。靠鬧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業主發文:“合法合規,文明理性表達訴求是我們的工作總基調。離開了這個前提,我們可能也將會走上一般維權情緒化、對立化的老路,這不符合我們的根本利益。”
6月初,西棠業主從初維權的冬裝換成了夏裝,并組織一場夜跑。而他們的維權之路,現在看來,可能也是一場馬拉松式長跑。
責任編輯:王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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