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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王雪芹

　　來源：陸玖財經

　　在姚勁波的職業生涯中有著極度的不安全感，二手車、閑置物品、家政、招聘，每個領域，他都要先涉獵一個公司，反過手來又做另一個類似的。

　　58同城，一個神奇的網站。

　　2011年，不斷換裝的楊冪一遍遍高喊著的這句話，成為了58同城最具有辨識度的經典廣告詞。但近日，有網友爆料58同城終止了與楊冪長達十年的代言合約。到底是姚勁波覺得如今楊冪的調性和58同城不符，還是58已經不復當年榮光，請不起楊冪了？

　　確實，楊冪已經不再是十年前的那個新生代小花了，而58同城也從納斯達克私有化退市，變得異常低調。

　　58同城之前的確是一個“神奇”的網站，它產生于互聯網1.0時代。那是一個群雄逐鹿網絡的時代，以信息的單向傳播為主，其盈利都基于一個共通點，即巨大的點擊流量。58同城作為當時最大的分類信息網站，吃盡了這個時期的紅利。在某種意義上，百度、攜程和58是這個時代的最大贏家；而當下的互聯網更加注重線上和線下的連接與交互，點擊流量的優勢正在喪失，線下履約能力成為新的盈利點，美團乘此東風正在高歌猛進，而58線上流量的枯竭與線下的無力，讓它逐漸失去了“神奇”魔法。

　　58同城的CEO姚勁波，也是一個“神奇”的商人。天眼查顯示，他擁有470家公司的實際控制權。站長出身的姚勁波，如同金庸小說中的周伯通，最擅長左右手互搏。

　　在他的職業生涯中有著極度的不安全感，二手車、閑置物品、家政、招聘，每個領域，他都要先涉獵一個公司，反過手來又做另一個類似的。

　　他的商業戰略，通俗來說，就是什么最賺錢什么最火就去做什么，然后再做一個類似的對立平臺，左手打右手，這圖啥呢？

　　“神奇”魔法過期了

　　2005年7月，姚勁波離開萬網，模仿美國生活信息門戶網站“Craigslist”的頁面創辦了58同城。不同的是，Craigslist從一出生就為自己貼上了非營利性網站的標簽，而58采用類似競價排名的贏利模式，幾乎所有行業都有針對商家的收費服務。

　　時光倒回到2010年，58同城和趕集網展開正面交鋒，開始了轟轟烈烈的廝殺。先是58同城對外宣布獲得1500萬美元融資；兩個月之后，趕集網也宣布獲得近2000萬美元的投資。在融資的同時，它們都宣稱自己在某些具體指標上已是“中國最大、最好的分類生活信息網站”。

　　在對外廣告宣傳上，兩方也不甘示弱，58同城牽手楊冪，“一個神奇的網站”出現；趕集網選擇姚晨，工作租房“啥都有”。當時北京的公共汽車上，車載電視經常播放“58同城”和“趕集網”的廣告，而且播出時間幾乎同時，兩者競爭之激烈不言而喻。

　　2014年夏天，楊冪和姚晨的廣告輪番上陣，58同城和趕集網激戰正酣。姚勁波還公開表態說：“趕集網的用戶是我們的子集，商戶也是我們的子集，產品也是Copy我們的，收購這樣一家公司沒有任何意義。”但嘴上說不要，身體卻很誠實，在2015年4月17日，58同城與趕集網正式宣布合并。雖然姚勁波被啪啪打臉，但58也成為了當時國內最大的分類信息平臺，壟斷了國內的分類信息市場。

　　如今，互聯網的點擊流量紅利期早已過去，Craigslist里的每一個領域都在被其他更細分的本地化服務平臺肢解掉，用戶的行為已經逐漸被遷移走了，“一個神奇的網站”也正在被逐步蠶食掉。

　　只提供線上信息，不提供線下服務，線下履約能力成為了58的痛點。此外，2015年之后，58一直沒有根本性的創新，線上信息也是魚目混雜不辨真偽。在B站和微博上，經常有年輕的UP主爆料在58同城上受騙，甚至兩年前金錯刀曾有篇文章寫出了《58同城，一個假而不倒的網站！》。

　　姚勁波給58賦予的“神奇”魔法，正在被互聯網+的浪潮拍在了沙灘上。

　　棄“瓜”投“信”

　　2015年4月58同城和趕集網正式合并后，雙方共同成立58趕集有限公司，58同城CEO姚勁波和趕集網CEO楊浩涌出任聯席CEO。同年11月，楊浩涌辭去職位“出走”58集團，獨立注資6000萬美元，創立了主打二手車C2C模式的瓜子二手車并擔任CEO，將二手車市場炒得風生水起。姚勁波也發出內部信，宣布剝離瓜子業務獨立融資和發展，并表示將繼續支持瓜子二手車做大做強。

　　創立之初，以楊浩涌為核心的管理團隊持有瓜子二手車54%的股份，58同城則擁有瓜子二手車46%的股權，隨后58同城還參與了瓜子二手車2016年9月的A輪2.5億美元融資，并打通了雙方流量和數據的共享。

　　在瓜子二手車這一狂浪來襲的過程中，姚勁波的推波助瀾顯得既理所當然，又格格不入。

　　站在主打B2C二手車模式的58趕集集團CEO的位置，姚勁波對于楊浩涌的瓜子二手車，卻滿是祝福、恭喜、共同發展。在各種不同場合，他都表達了對瓜子二手車C2C模式前景的看好，并在祝福過后，始終不忘將58趕集集團的B2C二手車拿出來與瓜子二手車“協同發展”，甚至號稱要排除掉58平臺上瓜子所有競爭對手的廣告。

　　但不能說姚勁波虛偽，58是擁有瓜子二手車46%股份的第二大股東，瓜子二手車運作得好不好，直接關系到自己集團的收益。

　　姚勁波為同一市場兩種截然不同的運營模式拍手叫好，真的是慧眼獨具地認為“支持經銷商”和“滅掉經銷商”是可以手拉手一起壯大的么？其實不然。

　　從模式上看，B2C和C2C本質上水火不相容，這一點在二手車領域極為鮮明。二手車市場的蛋糕就這么大，C2C平臺把蛋糕吃完了，B端就得餓死，B2C平臺也就不可能壯大。這種簡單的道理，常在河邊走的姚勁波怎么會不知道呢？

　　今年3月，58同城宣布以1.05億美元的價格收購優信B2B二手車網上拍賣業務，近日又被傳出已經完成了對人人車的收購。雖然58同城隨后否認了人人車的收購消息，但58想尋求新的增長點的意圖，非常明顯。

　　去年3月，58同城在財報中披露，在2019年2月28日以7.136億美元總價，向第三方投資者出售其在車好多集團（瓜子二手車母公司）的多數股權。5月29日，優信方面對外宣布完成新一輪融資，58同城領投，并購買優信發行的1億美元的可轉債券。

　　由此可見，在收購優信拍之前，58已經部署好了其在二手車市場的戰略布局，姚勁波還表示未來58會繼續提升優信拍在B端市場的服務能力。B端和C端，終有一戰。但是姚勁波同時持有瓜子二手車和優信的股票，無論誰贏，他都不會輸。

　　兜兜轉轉，殊途同歸。想不到二手車電商十年硝煙后，又回到了十年前老冤家姚勁波和楊浩涌的對決。

　　“精選”為“天鵝”綁上翅膀

　　今年9月7日，58同城發布公告稱，特別股東大會以超過75%的投票審議通過私有化議案。在同一天，從58同城內部拆分出去獨立發展的58到家也有了新變化，58到家將名字改成了天鵝到家，并發布新的品牌定位——“全國領先的家政服務平臺”，電梯里也出現了全新代言人鄧超激情滿滿的廣告口播畫面。

　　上線于2014年的58到家（現天鵝到家）由58同城CSO陳小華成立，涵蓋家政服務、平臺業務、藍領職業培訓三大業務體系，乘著58同城信息流量優勢的東風，58到家一路高歌猛進。為什么陳小華要在58私有化這個節點，這么急切地改名呢？

　　陸玖財經認為一個原因是天鵝到家想要去58標簽，以獨立的姿態競逐家政服務市場，或為上市做準備；另一個原因就是“58到家精選”的存在，高度重合的名字，不利于天鵝到家的口碑化、品牌化。

　　這“58到家精選”，又是何許物也？這冗長拗口的名字，一聽就知道又是58同城搞出來的玩意兒。58到家精選由58同城的黃頁業務發展而來，于2018年成立，提供搬家、保潔、保姆月嫂、家電維修等服務。等等，是不是非常熟悉的味道？因為天鵝到家也提供這些服務！

　　據坊間傳聞，58到家精選甚至直接把廣告貼到了陳小華公司的門口。

　　天鵝到家從屬于到家集團，是58同城投資打造的互聯網生活服務品牌。對于天鵝到家，姚勁波其實是抱有極大期望的，他曾表示“58到家和轉轉任何一個做成功，58都能跨越到數百億乃至千億美元的市值。因為這兩個業務，寄托的都是58做交易平臺的夢想”。既然如此，姚勁波為啥還要再造一個呢？

　　在天鵝到家的股權結構中，五八有限公司的出資比例為94.1%，陳小華的出資比例為4.5%，姚勁波的出資比例為1.4%。截止到2020年12月15日，公司的法定代表人仍為姚勁波，但是陳小華才是天鵝到家的CEO。

　　陳小華和姚勁波，天鵝到家和58到家精選，亦敵亦友，左右互搏，也許這就是強者的思考方式吧，普通人看不懂。

　　轉轉和58二手的互搏

　　如果說58同城和趕集網的合并擺下了58未來發展的棋局，那么針對萬億級二手市場的轉轉就是姚勁波在這場棋局中重要的一顆落子。

　　前文提到，姚勁波曾表示“58到家和轉轉任何一個做成功，58都能跨越到數百億乃至千億美元的市值”，在姚勁波的棋局中，創立轉轉的最終目的就是幫助58建立一個新的底層用戶平臺，為2.0版58同城打地基。然而，理想很豐滿，現實卻很骨感，陸玖財經在往期文章中曾介紹過，呼叫黃瑋，轉轉能不能不轉了，轉轉在一次次對標中轉沒了方向。

　　2015年11月12日，58趕集正式上線推出C2C二手閑置交易平臺：轉轉。在創立之初，58同城持有90%的股份，即使后來騰訊入場，58仍然是轉轉的大股東。但現在看來，58二手才是58同城自始至終的親兒子。

　　在合并找靚機之前，轉轉和58二手主打的都是全品類。對外，轉轉不得不面對閑魚的挑戰，從阿里口中奪食；對內，還要和58二手分一杯羹。

　　曾經有媒體說轉轉是58二手頻道的升級，陸玖財經認為這并不準確。58二手只是給轉轉提供了一個流量入口，二者是相互獨立的體系，只是兩者的用戶是重合的。58二手進行的是信息流的交易，是C2C模式，提供的是商家信息；轉轉進行的是物品的交易，是C2C模式和C2B2C模式的結合，提供的是一個交易平臺。

　　2020年5月6日，轉轉戰略合并找靚機，將范圍從全品類縮小到二手手機，這種非剛需的中低頻交易，平均每個用戶16個月才進行一次，這樣一來，轉轉為新58鋪路的機會就大大縮小了，這與58的期待相去甚遠。

　　2017年姚勁波在接受媒體采訪時，就曾經非常嚴肅的表示：轉轉要么就成為中國二手交易的基礎設施，要么就沒有存在的價值。現在來看，轉轉已經和第二個“要么”很接近了。通過轉轉為2.0版58同城鋪路走不通，姚勁波又將目光投向了下沉市場，打造了一個58同鎮，培養底層用戶。

　　轉轉目前的盈利也不是很理想，但是，58同城依然是轉轉的大股東。而58二手頻道會一直作為“親兒子”，屹立在58同城的核心業務之中。

　　獵不了小舅子，獵英才

　　中國互聯網界有很多夫妻檔，比如京東的創始人劉強東和他媳婦兒奶茶妹妹章澤天，比如當當網的董事長俞渝和他的“傻白甜”前夫李國慶，比如前陣子鬧得沸沸揚揚的攜程創始人梁建章和正宮娘娘劉聰。

　　58同城也是夫妻檔，丈夫姚勁波的知名度比較高，妻子戴科英雖然知名度要弱很多，但事實上，她也是知名的企業家，不僅是學大教育的創始人、風云資本的創始合伙人，還在2018年2月份成為小鵬汽車的自然人股東。坊間流傳戴科英曾經打造了一套電話銷售的管理體系及話術體系，目前仍被中國長江以北的電話銷售團隊沿用，與阿里系中供鐵軍的電話銷售體系分庭抗禮，其實力可見一斑。

　　除此之外，戴科英還有另外一個身份，她還有一個上市互聯網公司CEO弟弟——獵聘網CEO戴科彬，也就是姚勁波的小舅子。 

　　獵聘網的前身是獵頭網，其主體是姚勁波投資的一家名為“萬仕道“的獵頭公司，因而獵聘網這家公司從一開始就是歸屬于58系的。2008年初，戴科英找來了此前一直服務于寶潔公司，管理過碧浪、護舒寶、佳潔士、歐樂B等品牌的弟弟戴科彬。2010年1月，獵聘網獲得由58同城投資的數百萬人民幣天使輪投資。

　　對于這個小舅子，姚勁波不只是給錢，給戰略指導，還給了一個域名——lietou.com。按照市場價格，這個域名少說也得幾百萬，當時還有網友調侃姚勁波是“中國好姐夫”。2011年，獵聘網正式上線，戴科彬任CEO。2018年6月29日，戴科彬在港交所敲鑼宣布獵聘上市。

　　但是，如果我們查詢資料的時候細心一點，就會發現直到2016年2月，戴科英都是作為股東出現在獵聘網的招股信息里的，而今天在獵聘網的股東信息中已經找不到戴科英的名字了，戴科英的股權出質也已經是無效狀態。

　　巧合的是，2015年5月8日58同城宣布并購中華英才網。中華英才網成立于1997年，和獵聘網一樣，都是主打招聘的網站。這個時候，姚勁波左手獵聘，右手英才，好不快活。同時還傳出了一些58和獵聘將要合并的消息，但最后獵聘還是單獨上市了。其中原因不得而知，但是，坊間一直傳聞，58并購獵聘網的價格沒談攏。

　　58私有化退市之后，表現低調。但是，行業內卻流傳，58越來越像一家投資公司。

　　這或許是姚勁波，喜歡左右手互搏的內在原因：以投資的心態做企業。

　　作為一個分類信息平臺，58一直沒有突破性的創新，其主營業務的收益并不理想，盈利的大頭還是在投資上；58同時也孵化了很多公司，但又避免不了它們中間的同質化競爭。只是，這種左右手互搏，是良性競爭還是內耗？以后，又有多少創業者。愿意接受這種左右手互搏類型的投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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