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行與外匯局的分歧：跨境人民幣是外匯還是本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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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紅娟
由某銀行試點人民幣跨境轉賬業務引發的爭議仍在發酵中。爭議的背后反映出中國跨境資金管理存在一些問題，其中之一是中國外匯管理可能存在雙重標準的問題，這是否為監管套利提供了便利？
具體而言，跨境的人民幣到底應該被視為本幣還是外匯處理：如果其效果等同外匯，是否應該適用外匯管理制度；還是說，鑒于人民幣國際化正處于推動階段，應該對人民幣跨境結算另行規定？
“跨境的人民幣資金不同于在國內流通的人民幣資金，而且跨境的人民幣資金一般都是流向資本項下可自由兌換的國家和地區，其實也就等同于外匯，應該與國內執行的外匯管理政策保持一致，否則極易出現監管套利。”國際金融問題專家趙慶明[微博]對《第一財經日報》記者表示。
另有接近監管部門的人士對本報記者表示，人民幣跨境結算應該視同外匯管理，因為只要到了離岸市場就可以自由兌換為其他貨幣，尤其是在個人人民幣跨境問題上放開口子，外匯管理的效果就會大大弱化。
亦有分析人士對《第一財經日報》記者表示：“在最早的人民幣跨境管理中，允許機構和外資企業進行人民幣跨境結算，央行和外匯局的政策是比較一致的。但在個人人民幣跨境結算中，相關部門存在一些分歧，央行出于推動人民幣國際化的考慮，希望能夠進一步放開個人人民幣跨境的額度管理，也謹慎地推出了一些措施；但外匯局認為這會極大地弱化外匯局的外匯管理效果，而且個人跨境比較敏感，監控難度也比較大，很容易異化。”
“兩個部門在跨境人民幣資金問題上必須形成一致政策，否則不僅是弱化外匯管理，導致監管套利，也會導致人民幣國際化誤入歧途。”趙慶明表示。
上述分析人士所謂的“異化”以及趙慶明所擔憂的“人民幣國際化誤入歧途”部分地包含借用該通道實現洗錢、資產轉移以及投資移民。
目前央行在推進個人跨境人民幣結算業務方面比較明顯的有兩大舉措，一是2013年的《中國人民銀行上海總部關于支持中國(上海)自由貿易試驗區擴大人民幣跨境使用的通知》(下稱《通知》)，二是2014年6月11日央行發布《落實〈國務院辦公廳關于支持外貿穩定增長的若干意見〉的指導意見》(下稱《指導意見》)。
《通知》指出，為便利個人開展經常項下跨境人民幣結算業務，在區內就業或執業的個人可以開立個人銀行結算賬戶或者個體工商戶單位銀行結算賬戶，上海地區銀行業金融機構可憑區內個人提交的收付款指令，直接辦理經常項下、直接投資的跨境人民幣結算業務。而《指導意見》則表示，銀行業金融機構可為個人開展的貨物貿易、服務貿易跨境人民幣業務提供結算服務。
一名接近監管部門的知情人士指出，《指導意見》主要在于個人跨境貿易人民幣結算業務，僅涉及經常項下的貨幣貿易和服務貿易，范圍有限，海外投資房產和投資移民明顯不在該列。
而《通知》之后并未有細則，且有自貿區分行人士表示，做個人跨境人民幣業務，還是要看資金用途。“我們問過央行，如果個人跨境人民幣結算放開，那到海外買房行不行，央行和外匯局對此也都比較謹慎。”
除了跨境人民幣本、外幣地位的厘清之外，另一個相關的問題是，個人人民幣跨境資金結算是否可以試點，如何防范窗口試點引發全國效應？
在當前金融便利程度下，資金幾乎可以實現無時空差異的流動。即便只在某一特定區域設立窗口試點，也很容易產生全國效應。
日前有某外資行深圳分行人士透露，的確存在廣東試點跨境人民幣資金結算額度少許放開問題，主要是通過第三方支付公司做跨境電商貿易，需要有支付公司獲得央行、外匯局批文，幫忙結匯收匯就可以超過等值5萬美元的額度。
“這主要是為便利規模日益擴大的電商貿易，其實還是經常項下的，應該不至于擴大到海外投資房產。”上述外資行深圳分行人士對《第一財經日報》記者表示。
不過，亦有分析認為，業界一直呼吁藏匯于民，更多讓企業與居民用于外匯跨境投資和消費，相關人民幣跨境轉賬業務符合這一轉型方向。另一方面，人民幣國際化是既定戰略，目前鼓勵海外更多留存人民幣，形成離岸人民幣市場，開發各類金融產品，才談得上未來更多用人民幣交易、投資、儲備。
某國有大型商業銀行關于個人跨境人民幣業務試點的辦法(來源于互聯網)：
廣東省分行個人跨境人民幣匯款業務管理辦法(試行)
第一章 總則
一、為促進我行個人跨境人民幣業務發展，規范個人跨境人民幣匯款業務管理，特制定本管理辦法。
二、本管理辦法根據人民銀行廣州分行《廣東省個人跨境人民幣匯款業務操作指引》制定，如有變化則從其規定。
第二章 業務介紹
三、個人跨境人民幣匯款適用于“境內居民個人”和“境外(含香港、澳門和臺灣地區)非居民個人”。
四、個人跨境人民幣匯款業務分為“跨境匯入業務”和“跨境匯出業務”。
五、個人跨境人民幣匯款僅限于經常項目匯款業務，對取得進出口經營權的境內個人，其貿易項下跨境人民幣結算不納入本管理辦法。
六、我行轄內支行網點凡符合以下條件都可辦理個人跨境人民幣匯款業務：
(一)具備跨境人民幣匯款功能；
(二)配備“廣東省個人跨境人民幣匯款業務系統”(人民銀行為滿足商業銀行對個人跨境人民幣匯款信息的查詢、錄入、采集和統計監測等管理需要，特別研發的系統，以下簡稱“個人系統”)；
(三)能夠滿足RCPMIS數據報送和國際收支申報要求。
第三章 匯款額度
七、個人跨境人民幣匯入業務遵循單日限額管理原則：
(一)香港居民、澳門居民執行《中國人民銀行關于內地銀行與香港、澳門銀行辦理個人人民幣業務有關問題的通知》(銀發[2004]254號)以及《中國人民銀行關于內地銀行與香港銀行辦理人民幣業務有關問題的補充通知》(銀發[2005]359號)規定的標準，即香港居民向境內同名賬戶的人民幣匯款每天匯入的最高限額為8萬元，澳門居民向境內同名賬戶的人民幣匯款每天匯入的最高限額為5萬元人民幣；
(二)香港、澳門地區向境內非同名賬戶的人民幣匯款以及境外其余地區向境內的人民幣匯款，境內收款人實行每人每天8萬元的最高匯款限額。
八、個人跨境人民幣匯出業務遵循年度限額管理原則，境內付款人實行每人每年30萬元的最高匯款限額。
九、個人跨境人民幣匯入/匯出額度根據收款人/付款人的有效身份證件確定，其中：
(一)境內居民須提供“中華人民共和國居民身份證/軍人身份證件/武裝警察身份證件”；
(二)香港、澳門居民須提供來往內地通行證、臺灣居民須提供來往大陸通行證
(三)境外其他地區居民須提供護照。
第四章 業務處理
十、個人跨境人民幣匯入款項解付處理流程：
(一)登錄 “個人系統”，根據收款人的有效身份證件號查詢收款人當日可匯入額度，收款人在“個人系統”中的可匯入額度查詢結果應留底備查。
(二)對于在收款人當日可收款額度內的人民幣匯款，按照《個人跨境人民幣匯款信息管理系統操作手冊》要求在“個人系統”錄入相關業務信息，完成后予以直接入賬或解付。
(三)對于超出收款人當日可收款額度內的人民幣匯款，超額部分可作原路退回。
十一、個人跨境人民幣匯出款處理流程：
(一)登錄 “個人系統”查詢付款人年度可匯出額度，付款人須提供有效身份證件的原件以供我行查詢匯出額度，付款人的有效身份證件復印件以及在“個人系統”中的可匯出額度查詢結果應留底備查。如付款人委托他人代辦的，應同時提供委托人和辦理人員的有效身份證件原件，復印件留底備查。
(二)對于在付款人年度可付款額度內的人民幣匯款，按照《個人跨境人民幣匯款信息管理系統操作手冊》要求在“個人系統“錄入相關業務信息，完成后根據付款人提交的匯款申請書予以直接匯出。
(三)境內居民個人跨境匯出款項超過年度限額的，憑本人有效身份證件及以下證明材料辦理，并按照《個人跨境人民幣匯款信息管理系統操作手冊》要求在“個人系統“錄入相關業務信息：
1、自費出境留學學費或生活費：本人有效簽證(或簽注)、境外學校錄取通知書(購買第二學年或學期以后的無需提供)、境外學校相應年度或學期學費證明或生活費用證明；
2、境外就醫：本人有效簽證(或簽注)、境外醫院收費證明；
3、境外培訓：本人有效簽證(或簽注)、境外培訓費用證明；
4、交納境外國際組織會費：國際組織交費通知；
5、境外咨詢：合同(協議)、發票(支付通知)；
6、境外郵購：廣告或訂單等收費憑證；
7、捐贈：經公證的捐贈協議或合同，捐贈須符合國家規定；
8、贍家款：直系親屬關系證明或經公證的贍養關系證明、境內給付人相關收入證明，如銀行存款證明、個人收入納稅憑證等；
9、遺產繼承支出：遺產繼承法律文書或公證書；
10、保險支出：保險合同及保險經營機構的付款證明，投保境外保險須符合國家規定；
11、專有權利使用和特許支出：專有權利使用和特許注冊證明、協議或合同；
12、法律、會計、咨詢和公共關系服務支出：協議或合同、發票；
13、勞務報酬：雇傭合同、收入證明、完稅憑證等；
14、旅游、探親：本人有效簽證(或簽注)、費用證明；
15、其它經人民銀行廣州分行審核同意的匯出款項，須提交相關的真實交易背景材料。
(四)境外非居民個人跨境匯出款超過年度限額的，憑本人有效身份證件及以下證明材料辦理，并按照《個人跨境人民幣匯款信息管理系統操作手冊》要求在“個人系統”錄入相關業務信息：
1、境外匯入未使用的人民幣作原路退回：人民幣賬戶收支情況證明；
2、境內取得的自有房產出租收入：自有房產的相關證明材料、經房管部門備案的房產出租合同、完稅證明。
3、境內取得其他經常項目合法人民幣收入：有交易金額的相關證明材料、完稅證明。
(五)當發生銀行退款(即付款人通過我行匯出的人民幣資金，由于對方賬號或匯路等原因未入賬，被境外收款銀行直接退回境內)時，按照《個人跨境人民幣匯款信息管理系統操作手冊》要求在“個人系統”錄入相關業務信息，為付款人恢復已扣減匯出額度。銀行退款只能在原匯出款10天內辦理，且只能辦理一次，銀行退款的關鍵要素(收款人姓名、有效身份證件號碼等)必須與原匯出款一致，退款金額應小于或等于原匯出金額。對于銀行退款業務及對應匯出款業務都不納個人業務量的統計范圍(差額部分除外)。
第五章 管理要求
十二、辦理業務后，應相關要求及時、準確、完整地完成國際收支申報和RCPMIS數據報送工作，其中RCPMIS數據報送應注意以下幾點：
(一)對于境內居民的個人跨境人民幣匯入/匯出款業務，須逐筆報送人民幣跨境收入/支付業務信息，但報送信息前無需向人行申請RCPMIS激活居民信息。
(二)對于境外非居民的個人跨境人民幣匯入/匯出款業務，無須報送人民幣跨境收入/支付業務信息，僅需報送境外非居民境內人民幣賬戶余額信息(我行已實現系統自動報送)。
十三、經辦行受理個人跨境人民幣匯款，應在相關資料原件上加注匯款金額，按照我行相關管理要求加蓋業務印章并留存3年備查。
十四、境外非居民個人跨境人民幣匯入款不得用于投資國內證券市場和房地產市場。
十五、各行在辦理業務過程中，發現個人異常資金跨境流動等情況應及時向上級行及當地人民銀行報告，并按照反洗錢相關規定及時報送可疑和大額交易信息。
十六、各行應建立合規檢查制度，定期對業務經辦網點的業務辦理情況進行檢查，防控操作風險和政策風險。
第六章 附則
十七、本管理辦法于2013年3月1日起實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