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茜

　　凱瑞德控股股份有限公司（簡稱“凱瑞德”，ST凱瑞）實控人操縱證券市場案的5億罰單剛開出不到一個月，四川天邑康和通信股份有限公司（簡稱“天邑股份”）就曝出實際控制人之一、公司董事長李世宏的父親李躍亨因涉嫌操縱證券市場被證監會立案調查的消息。

　　資深證券律師指出，針對資本市場的違規案件，違法成本正在逐步提升，行政處罰、刑事責任、民事賠償三管齊下，有助于遏制違法行為。

　　天邑股份實控人涉操縱市場被立案調查 系上市公司董事長父親

　　據天邑股份公告，該公司于2020年9月16日收到公司實際控制人之一李躍亨通知，因其涉嫌操縱證券市場，證監會決定對其立案調查。該公司未披露案件更多細節。

　　天邑股份稱，李躍亨通過持有四川天邑集團有限公司（簡稱“天邑集團”）34.98%股份間接持有天邑股份股份共計10.96%。天邑集團為天邑股份的控股股東，持有該公司31.33%的股份。李躍亨未在天邑集團擔任職務，未直接持有公司股份。“從2001年1月公司設立之日起至本公告日，李躍亨未擔任公司任何職務，也不參與公司的日常經營管理”。

　　公司官網顯示，天邑股份主營通信設備相關產品的研發、生產、銷售及服務，主要為通信運營商提供寬帶網絡終端設備、通信網絡物理連接與保護設備、移動通信網絡優化系統設備及系統集成服務、熱縮制品等四大系列產品。該公司主要客戶為中國電信、中國移動、中國聯通，公司產品及服務廣泛運用于通信網絡的接入網和智能組網系統。

　　天邑股份于2018年3月在深交所上市。盡管天邑股份聲稱李躍亨沒有在公司任職，但是公開資料顯示，李躍亨實際上是天邑集團及其前身的創始人。招股書顯示，李躍亨是天邑股份現任董事長李世宏、副董事長李俊霞、董事李俊畫的父親。

　　截至今年6月末，天邑股份前四大股東中，除了天邑集團，李世宏、李俊霞、李俊畫分別持股10.46%、9.40%和9.40%，李世宏、李俊霞、李俊畫同時也是天邑集團的主要股東，并是一致行動人。2019年，李躍亨家族以42億元位列《2019年胡潤百富榜》第980位。

　　天邑股份2020年中期財報顯示，期內受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疫情影響，企業復工復產延 遲，公司客戶需求減少，公司實現營業收入9.09億元，同比下降25.08%；實現歸母凈利潤6356.48萬元，同比下降26.35%。

　　凱瑞德實控人操縱市場領5億罰單 被指發布利好拉抬股價

　　今年8月，上市公司凱瑞德的實際控制人、董事長吳聯模因操縱證券市場被罰沒5.13億元，同時被處罰終身市場禁入。盡管與當年轟動一時的“北八道”案55億元罰金相比，5億元罰金并非是史上最高的，但凱瑞德作為曾經的“莊股”，一直為市場所關注。

　　根據證監會的行政處罰決定書，2014年8月5日至2015年6月25日期間，吳聯模負責凱瑞德的經營決策、資產收購等重大事項。期間，他控制凱瑞德發布一系列利好信息拉抬“凱瑞德”股價。

　　與此同時，吳聯模利用涉案賬戶組集中資金優勢、持股優勢連續買賣，并在自己實際控制的賬戶之間交易“凱瑞德”，配合拉抬“凱瑞德”股價。其行為具有“先買入股票建倉——再發布利好信息配合二級市場交易拉抬股價——后賣出獲利”的特征。

　　值得注意的是，除了利用個人控制的浙江第五季實業有限公司賬戶持有、買賣“凱瑞德”外，吳聯模亦借用他人賬戶持有、買賣“凱瑞德”。吳聯模借用的他人賬戶包括33個HOMS子賬戶、2個自然人賬戶和1個機構賬戶。

　　行政處罰決定書顯示，涉案期間，凱瑞德經營狀況持續惡化，虧損嚴重，但由于吳聯模控制凱瑞德發布一系列涉及發展彩票業務、基金業務和互聯網金融等新題材的利好信息，并通過連續買賣、在自己實際控制的賬戶之間交易，拉抬“凱瑞德”股價，“凱瑞德”股價由2014年8月4日的7.79元上漲為2015年6月25日的24.15元，累計上漲210.01%，顯著偏離同期中小板綜指130.24%的漲幅。期間“凱瑞德”股價曾達到歷史最高價43.50元（2015年6月8日）。

　　這期間，吳聯模利用賬戶組累計買入“凱瑞德”49，413，224股（含大宗交易），累計賣出“凱瑞德”38，071，108股。經證券交易所統計，吳聯模上述交易共盈利8532.19萬元。

　　證監會認為吳聯模構成2005年《證券法》第二百零三條所述“操縱證券市場”的行為和“其他信息披露義務人未按照規定報送有關報告”的行為。對此，證監會沒收吳聯模違法所得8532.19萬元，并處以4.27億元的罰款，罰沒款合計5.13億元。

　　操縱市場處罰力度大幅提升 律師稱適用頂格處罰的越來越多

　　值得注意的是，于2020年3月落地的新《證券法》，大幅提高了操縱證券市場行為的違法成本。

　　根據新《證券法》第一百九十二條規定，操縱證券市場的，責令依法處理其非法持有的證券，沒收違法所得，并處以違法所得一倍以上十倍以下的罰款（舊：1倍-5倍）；沒有違法所得或者違法所得不足一百萬元的，處以一百萬元以上一千萬元以下的罰款（舊：30-300萬元）；單位操縱證券市場的，還應當對直接負責的主管人員和其他直接責任人員給予警告，并處以五十萬元以上五百萬元以下的罰款（舊：10-60萬元）。

　　今年5月，最高人民法院工作報告指出，2019年最高法院出臺司法解釋，依法懲治操縱證券期貨市場、內幕交易犯罪。會同央行、銀保監會、證監會推進金融糾紛多元化解，依法保護投資者、金融消費者合法權益。

　　去年還有上市公司實控人因操縱市場行為被移送公安機關的案例：2019年3月至5月，據愷英網絡披露，該公司控股股東、實際控制人王悅悅因涉嫌操縱證券市場罪被上海市公安局正式逮捕。此后，該公司副總經理馮顯超因涉嫌個人經濟犯罪正在接受公安機關調查，公司董事、總經理兼財務總監陳永聰因涉嫌操縱證券市場罪接受公安機關調查。凱瑞德案發后，也有業內觀點認為應該追究當事人的刑事責任。

　　北京時擇律師事務所主任臧小麗律師表示，針對操縱市場行為的處罰，監管機關具有一定的自由裁量權。監管機構對操縱市場行為處罰時，罰款的金額是違法所得的幾倍，考慮的因素一般會有：操縱市場的具體行為，包括用于操縱的股票賬戶涉案金額，用于操縱的賬戶情況，違法所得持續時間，行為人的違法次數，對市場的危害程度，以及在查處過程中行為人是否配合調查，是否有毀損證據的情況等等。

　　她進一步指出，現在監管機關查處的力度越來越大，被調查的案件變多了。涉嫌違規事件一旦查證屬實，處罰的力度也有所加大了。監管機關在《證券法》允許的幅度內，適用頂格處罰的也越來越多。不僅如此，甚至有的案件達到刑事案件追溯標準的，還被移送到公安機關，啟動刑事追責程序。

　　針對資本市場的違規案件，違法成本正在逐步提升，行政處罰、刑事責任、民事賠償三管齊下，有助于遏制違法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