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改中的快手、今日頭條：暫停新用戶發布短視頻
張皓月
今天早上，不少快手用戶發現，平臺上推薦的內容和往常不一樣了。這源于昨日管理部門對快手、今日頭條等平臺“問題視頻”的批評和勒令整改。
3月31日，央視《新聞直播間》和《東方時空》對短視頻平臺上存在的大量未成年孕婦現象做了報道，提到在快手、今日頭條旗下火山小視頻中數以百計的未成年媽媽視頻。
4月4日， 國家廣電總局發布消息稱，針對社會輿論強烈關注的今日頭條、快手播出有違社會道德節目等問題，國家廣播電視總局會同屬地管理部門嚴肅約談了“今日頭條”、“快手”兩家網站主要負責人。
公告措辭嚴厲，“兩家網站除上述問題外，長期無視法規訓誡，在不具備《信息網絡傳播視聽節目許可證》的情況下持續頂風拓展視聽節目服務，擾亂網絡視聽行業秩序。”并要求立即整改，其中主要包括四點內容，簡單說即：
1、立即下線低俗、暴力、色情等問題節目；2、停止新增視聽節目上傳賬戶，對上傳了問題節目的關停上傳功能、永久封號；3、追究審核人員、主管人員責任；4、保證所有節目都經過審核，節目的上傳總量和上線播出總量應立即調減至與網站審核管理力量相匹配的規模。
對違法違規內容的審核，一直是所有短視頻、直播平臺的難點，此前，尋找中國創客（ID：xjbmaker）從快手相關負責人處得知，快手的人工審核團隊約為2000人。
據快手此前公布，每日UGC視頻生產已超1000萬。按照每天1000萬短視頻、每條短視頻15秒計算，人均要審核5000條視頻；即人均每天需要審核1250分鐘，即20.8個小時的短視頻。這從操作的角度來看顯然不太現實。
瘋狂上漲的短視頻業務，如今面臨著法律和倫理的多重考驗。
用戶量爆發，內容亂象引發審核質疑
3月29日晚，央視《經濟半小時》報道曝光了今日頭條無視監管發布虛假廣告，并通過廣告二跳的分發方式避免監管問題。
3月31日，央視《新聞直播間》和《東方時空》對虧短視頻平臺上存在的大量未成年孕婦現象做了報道；
4月2日，《新聞1+1》再次批評快手和火山小視頻的未婚媽媽視頻，這些視頻中還被標注了“官方推送”字樣。白巖松對算法推送提出疑問，質疑“到底沒腦子的是技術，還是人？是人推送還是技術推送？”
短視頻平臺的亂象由來已久。快手和今日頭條曾多次被批評，一是倫理問題，二是鉆了商業牟利的不法漏洞。早在2016年底，快手平臺上的未婚媽媽就掀起過輿論風波。而3月底時，抖音和快手都被爆出了微商售假貨的問題。這些視頻制作者通過個人頁面所留的微信號私下交易，售賣仿冒商品中牟利。
2017年第4季度中國短視頻行業用戶規模為2億，相比上一季度增長19.8%，增長率在第三季度和第四季度大幅度上升。比達咨詢（BDR）數據中心監測數據顯示，2017年12月主要短視頻APP月活躍用戶中，快手以15460.0萬人排名第一，西瓜視頻以13669.5萬人排名第二。而正是資本的涌入和用戶量的爆發，造成了如今的內容規模化涌現。
兩平臺將加大審核投入，暫設每日發布量上限
廣電總局通知前后，頭條和快手先后發布了整改措施。
頭條的措施包括：全面清查站內內容，發現問題內容立即下線；暫停新用戶注冊上傳視頻，排查現有賬戶，上傳過有害內容的用戶采取封號等措施；擴充審核內容隊伍，對每日上傳視頻總量進行控制，保證視頻總量與審核能力相匹配等五條內容。
快手的措施包括：重新梳理審核規則，加大對審核的人力物力及技術投入；停止新增視頻上傳賬戶，直至整改結束；控制每日短視頻上傳總量，超過總量將關閉當日短視頻上傳功能；成立責任倒查小組，倒查小組由CEO宿華直接領導。
整改措施的關鍵點一是全網清查；二是暫停新用戶注冊上傳視頻；三是加大審核機制。
根據第三方機構QuestMobile統計的數據，快手的最新日活已經達到1億2千萬，而抖音、火山小視頻和西瓜視頻的日活則分別為6200萬、5300萬和4000萬。快手此前公布的數據每日用戶上傳UGC已超1000萬。
此前，記者曾采訪快手相關負責人，快手的人工審核團隊為2000人；今年年1月，今日頭條對外宣布近期將招聘2000名審核編輯，并表示未來今日頭條審核團隊預計要超過10000人，但其在短視頻領域的審核人員數量暫不可知。
按照快手每日1000萬UGC計算，2000人，人均要審核5000條視頻；按照每條視頻15秒計算，人均每日需要審核1250分鐘，即20.8個小時。這從操作的角度來看顯然不現實。
宿華在道歉信里回應：社區運行用到的算法是有價值觀的，因為算法的背后是人，算法的價值觀就是人的價值觀，算法的缺陷是價值觀上的缺陷。
他表示，將建立未成年人保護體系，對視頻進行分級，對于未成年用戶可能看到的視頻，進行嚴格過濾；并從今天起，無限期關閉推薦相似用戶的功能。
火山小視頻則在道歉信里稱，將健全完善火山小視頻關鍵詞控查機制，完善審核標注和AI識別系統，補充人工審核力量。將結合產品上線的“未成年人不當行為”舉報，安排20分鐘級別的處置實效，確保發生的相關舉報可以立即處理，
宿華稱，“只有符合國家法律法規、遵循社會公序良俗的作品，才能進行算法推薦。”當短視頻內容進入爆發期，不論是內容出現的倫理問題、還是法律問題，都與平臺的監管息息相關。
今日，尋找中國創客（ID：xjbmaker）嘗試聯系快手和今日頭條方面，希望進一步了解具體的整改方式，雙方均表示以公開致歉和回應為準。
打開快手的頁面，頁面頂端是八個大字：落實整改，砥礪前行。點開這行字，就是宿華的道歉整改信。央視網原創短視頻平臺“小央視頻”的內容和以“厲害了我的國”為標題的短視頻處于置頂位置，用戶看到的內容與此前根據興趣的算法推送內容明顯不同。
在今日頭條旗下的火山小視頻，頁面頂端也有八個大字，凈化生態，重整出發，點開這行字，則是火山小視頻的整改通告。
左為快手頁面，右為火山小視頻頁面
在小米、應用寶、OPPO商店、豌豆莢等安卓應用商店，快手已經全面下架；蘋果的App Store里雖然仍能搜到并下載快手，但目前顯示無法更新。
小米應用商店，快手已被下架
今日晚6點，記者發現在快手可以注冊新賬號，但新用戶無法發布短視頻。在火山小視頻上，新注冊用戶的視頻也無法發布。
火山小視頻顯示正在系統維護，無法發送
算法的價值觀如果是人的價值觀，內容審核應該是作為內容平臺價值觀的第一道防線。對于短視頻內容平臺來說，對違法違規等問題內容的嚴格審核也是成長路上的必經之痛。
記者 | 張皓月
編輯 | 趙力
編輯：趙力 劉喆
責任編輯：關海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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