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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致上說，20世紀90年代中期以前生產效率的提高非常顯著，以后有所放緩，但仍然是在大幅度上升
□ 宋國青/文
20世紀50年代初，中國一個中等偏上農民家庭的主要生產資料是“三十畝地一頭牛”
；其他一些簡單農具和運輸工具以及灌溉設施，大概相當于“另外一頭牛”吧。后來，農業(yè)機械和灌溉設施迅速增加了。在70年代，全國到處興修水利，平整土地，修筑道路等。將這些都包括在內，農業(yè)投資和由此形成的固定資產凈值的增長率遠高于農業(yè)增加值的增長率。如果按照農業(yè)凈產值與固定資產凈值的比例來度量農業(yè)生產效率，那么過去50年的農業(yè)生產效率顯著下降了。這樣說來，用不同指標來度量經濟效率的結果，可能是相反的。
通常用“全要素生產率”來度量經濟效率。這里以1978年-2004年第一產業(yè)的情況為例來說明計算方法。在這26年，第一產業(yè)就業(yè)人數年平均增長率為1.8%；固定資產凈值的年平均增長率可能接近而不到7.0%(缺乏全面的統(tǒng)計資料，此處按7.0%算)；土地則是減少的，此處按零增長計算；還有存貨暫不考慮。各項投入的重要性是按照對產出的貢獻度量的，這可以通過要素的市場價格和生產成本來估計。按照26年的平均值算，考慮勞動、土地和固定資產(含折舊)的份額分別為55％、35%和10%，以這樣的份額為權重，計算出第一產業(yè)總投入的年平均增長率為1.7%(本文所有計算均不考慮人力資本的變化)。
這個數字可以認為是上限。首先，土地數量減少未考慮；其次，農村就業(yè)人數的增長可能高估了，而且外出務工的就業(yè)者無論體力還是素質，都顯著高于在家務農的勞動力。將這些因素都考慮進去，第一產業(yè)總投入的增長率可能只有1.0%左右，而凈產值的增長率為4.4%。這樣說來，在過去26年，第一產業(yè)生產率的提高十分顯著。
一個重要考慮是將土地加進去計算總投入。算不算土地不僅對估計農業(yè)總資本影響非常大，對估計全社會總資本的增長情況也有比較顯著的影響。附表是我自己估計的一些結果。不算土地的話，全社會固定資產加存貨在過去26年的平均增長率估計為10.2%，比GDP增長率高一些；加上土地以后，物質總資本(包括固定資產、存貨和土地)的增長率為7.5%，明顯低于GDP的增長率。簡單說，固定資產加存貨在總資本中的權重約為80%，因為土地沒有增加，所以總資本的增長率約為固定資本加存貨增長率的80%。按此計算，總資本的平均生產率顯著提高了。
過去26年全社會就業(yè)人數的增長率平均為2.2%。不考慮土地的話，總投入的增長率算來算去也不過5.0％左右；加上不增長的土地，總投入的增長率只有4.0%左右。這樣，總投入的增長只能解釋經濟增長的一半左右。
土地是一項重要資源，這一點本沒有什么疑問。如果有全社會總資本的直接統(tǒng)計，土地也就包含在其中了。在沒有資本存量統(tǒng)計的情況下，只能依據估計的結果；而算不算土地和如何估價土地就很重要了。從附表的估計看，土地的權重從1978年的30.9%下降到了2004年的13.4%，這與第一產業(yè)增加值占GDP比例的下降是基本一致的。如果土地的權重再低一些，忽略土地對計算總資本增長率的影響會比較小；特別在經濟增長率和總資本增長率都比較低的情況下(如美國)，絕對的誤差是非常小的。但是中國土地的權重如此高，不能忽略其影響。
這里說的土地，是指原始狀態(tài)的土地。那些通過投資對農業(yè)土地改良的效果以及城市建設引起的城市土地升值效果，都已算在固定資本中。本來原始土地對現(xiàn)代經濟的相對影響本來并不大，但由于中國人多地少，結果就是土地非常重要，表現(xiàn)為地租占農業(yè)產出的比例很高。
由此，可以進一步分析過去26年生產效率的變化過程。大致上說，20世紀90年代中期以前，生產效率的提高非常顯著，以后有所放緩，但仍然是在大幅度上升。這還不算上次說的住房對GDP統(tǒng)計貢獻太小的影響。■
作者為北京大學中國經濟研究中心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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