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芳芳
來源 | 新經濟觀察團
4月5日，有城商行“市值之王”稱號的寧波銀行發布了2022年度業績報告。報告顯示，在金融業迎來前所未有的壓力和挑戰之下，寧波銀行穩坐市值龍頭寶座。不過，同期該行也不斷承壓，全年營收增速放緩、第四季度營收同比下滑、分紅總額也僅與2021年持平……
此外，盡管扎根于小微企業服務令寧波銀行賺得盆滿缽滿，但因個人信貸問題帶來的重重風險，也給陷入增長瓶頸期的寧波銀行帶來新的隱患。
01
營收飛速增長，得小微者得天下
官網信息顯示，寧波銀行成立于1997年4月10日。十年后，也就是2007年7月19日，寧波銀行正式在深交所掛牌上市，成為國內首家在此上市的城商行。
隨著銀行業務的不斷擴張，寧波銀行的市值也水漲船高。2022年，其市值一度達到巔峰，超2000億元，成為城商行當之無愧的“市值之王”。
得益于經營業務的不斷擴張，寧波銀行的業績也水漲船高。2022年，寧波銀行實現營收、凈利雙增長，其中實現營收578.79億元，同比增長9.67%，創下歷史新高；凈利潤達到230.75億元，同比增長18.05%。2022年，寧波銀行營收規模創下歷史新高，成長為城商行頭部陣營的領軍者。
資產質量方面，寧波銀行不良貸款率僅為0.75%，較上年末下降0.02個百分點，繼續保持行業較低水平。同時，公司撥貸比3.79%，實現撥備覆蓋率504.9%，實現了良好的資產質量和堅實的風險抵御能力。
“得小微者得天下”。寧波銀行的成功，與發力小微金融密不可分。截至2022年年末，寧波銀行普惠型小微企業客戶數18.62萬戶，較上年末增長125.11%；普惠型小微企業貸款余額為1538億元，較上年末增長25.86%；全年新發放普惠型小微企業貸款平均利率6.10%，同比下降7個基點。也就是說，寧波銀行不僅依靠對小微企業的貸款實現業績增長，更幫助小微企業降低了貸款利率，共同度過疫情沖擊。
不僅如此，分季度看，寧波銀行前三季度也表現出極強的增長韌性。2022年一至四季度，寧波銀行分別實現營收152.63億元、141.49億元、153.8億元、130.87億元，其中前三季度分別實現同比15.4%、19.98%和10.97%的正增長。
02
營收增速至冰點，不良貸款余額走高
不過，優等生寧波銀行也有隱憂。
若將營收規模放在時間長線中去看，寧波銀行的業績增速不容樂觀。2018-2021年，寧波銀行分別實現營收289.3億元、350.82億元、411.11億元、527.79億元，同比增幅分別為14.28%、21.26%、17.19%、28.37%。相較2021年28.37%的高點，寧波銀行2022年營收增速僅為9.67%，直接降至個位數，跌至近五年來的冰點。
從財報中不難看出，導致寧波銀行全年營收增速放緩的“罪魁禍首”，是第四季度營收的大幅回落。2022年第四季度，寧波銀行營收為130.87億元，同比、環比雙下滑，增幅分別為-5.82%、-14.91%。
進一步從營收構成來看，我們也能從本質上挖掘寧波銀行收入增速放緩的深層次原因。
眾所周知，銀行的主要收入來源一般劃分為利息凈收入和非利息收入，寧波銀行也是如此。2022年，寧波銀行的利息凈收入、非利息收入分別為375.1億元、203.58億元，同比分別增長14.75%、1.40%。作為對比，2021年同期，兩大收入分別實現326.97億元、200.77億元，同比增速分別高達17.37%和51.50%。
從同比增速來看，2022年的兩大主要營收來源同比增速放緩，利息凈收入和非利息收入增速分別同比下滑了2.62%和50.1%。可以看出，尤其是非利息收入增速的大幅下滑，是導致寧波銀行收入放緩的主要原因。
再繼續向下拆解影響較大的非利息收入。這部分收入又由手續費及傭金收入、其他非利息收益構成。2022年兩大板塊分別實現營收74.66億元、128.92億元，同比分別增長-9.63%和9.12%。而2021年，這兩大板塊同比增幅曾分別達到30.27%、70.98%。
眾所周知，銀行主要是通過利息差實現盈利，其中利息收入往往高于非利息收入。但對于資本市場而言，非利息收入往往是決定銀行差異化經營能力的關鍵所在。
顯而易見，寧波銀行非利息收入增速的大幅下滑，反映出該板塊已出現增長乏力。主要收入增長來源于貸款業務的拉動。
但從整體來看，寧波銀行表現仍舊不俗。其歸母凈利潤仍然創新近五年新高，2022年這一數值達到230.75億元，同比增長18.05%。
但同樣，由于利息差持續下滑，寧波銀行業績承壓。2022年，寧波銀行凈利差、凈息差分別為2.2%、2.02%，相較2020年的高峰節點分別下滑了0.34個百分點和0.28個百分點。
不過，對寧波銀行的股東們而言，雖然銀行盈利能力提升，但真正拿到手的分紅卻并沒上漲。2022年，寧波銀行擬以66.04億股為基數，每十股派息5元（含稅），現金分紅總額33.02億元（含稅），占合并報表歸母凈利潤的比例為14.80%。
作為對比，2020、2021年，寧波銀行的分紅總額分別達到30.04億元、33.02億元（均含稅），占據當年合并報表歸母凈利潤的比例分別為21.01%、17.57%。
從分紅總額占比可以看出，2022年寧波銀行對于股東們的付出并不算大方，分紅占比相較2020年超20%的數值，下滑了6.21個百分點。
與此同時，寧波銀行的主要貸款收入也潛藏危機。2022年末，寧波銀行貸款和墊款總額（下稱貸款）為10460.02億元，較上年末增長21.25%，其中公司貸款、個人貸款分別為5653.83億元、3912.3億元，同比分別增長21.73%、17.44%，占貸款比例分別為54.05%、37.40%。
可以看出，不論是公司貸款還是個人貸款，寧波銀行的貸款總額在2022年都有顯著增長。但仔細分析寧波銀行的貸款情況，其貸款質量并不算高。
財報顯示，截至2022年末，寧波銀行的不良貸款余額為78.46億元，同比增長12.27億元，增長率達到18.54%，快于同期營收增速。其中，可疑類貸款同比增加9.25億元至35.53億元，是公司不良貸款增加的主要原因。
在業內，寧波銀行一向以不良貸款率保持低位運行為傲。但2022年，其不良貸款余額特別是個人貸款的不良貸款金額及不良貸款率，均有所攀升。其中個人不良貸款金額同比增長13.08億元至54.31億元，增長率31.72%，而不良貸款率更是達到1.395，同比增長0.15%。
個人貸款不良增加，反映出寧波銀行存在的風險管理問題。
03
個人消費貸再度起飛，屢遭監管處罰
作為個人貸款的重要組成部分，寧波銀行的“個人消費貸”近年來發展迅猛，短短8年時間里，規模增長了235%。尤其是近五年時間，寧波銀行的個人消費貸復合增長率更是達到23%。
數據顯示，2022年，寧波銀行個人貸款總額2912.3億元，同比增長17.44%；其中，個人消費貸款總額2433.48億元，同比增長11%；2020年和2021年，寧波銀行的個人消費貸款總額分別為1784億元和2198億元，同比增速分別為26%、23%。
而在2018年至2021年，寧波銀行個人消費貸款余額占個人貸款總額的比重分別為83.88%、78.95%、68.17%和65.99%。可以看出，經過幾年的波動下滑，寧波銀行個人消費貸總額占個人貸款的比重逐步回升。特別是2022年，這一數值相較前三年出現了大幅猛增。
在個人消費貸規模擴張過程中，寧波銀行也不斷暴露出管理不善的種種漏洞。從其核心產品之一：小額信用貸“寧來花”（又名“直接貸”）中可見一斑。
公開信息顯示，“寧來花”在網上公開平臺合作放貸時，貸款利率最高可達24%，達到民間借貸利率的司法保護上限。這也為寧波銀行帶來了較高的利差。
不僅如此，寧波銀行還長期通過各種線上途徑推廣“寧來花”。以抖音直播為例，甚至有直播間宣傳用戶通過該渠道完成“寧來花”額度申請后，即可獲得20元紅包，出賬更加送高檔口紅及15天免息券等。
而此舉也被業內人士質疑為“以20元紅包換取核查用戶個人征信”的不當行為。此外，身處城商行的頭部陣營之中，寧波銀行此舉或涉嫌過度營銷高利率現金貸，營銷目的性過強。而這樣的營銷手法一旦被相關中介機構利用，后果將不利于寧波銀行的未來發展。
因個人貸款業務的激進發展，寧波銀行屢屢觸碰到監管紅線。2023開年，寧波銀行就因6項違規，收到寧波銀保監局開出的新年首張罰單，處罰金額高達220萬元。其中，違規事項就包括違規開展異地互聯網貸款業務、互聯網貸款業務整改不到位、資信見證業務開展不審慎、資信見證業務整改不到位、貸款‘三查’不盡職、新產品管理不嚴格等問題。
而根據公開信息，這已經不是寧波銀行首次因貸款“三查”不盡職等違規行為被監管處罰。
2022年4月28日，寧波銀行下轄衢州分行曾因貸款管理不到位，個人信貸資金被違規挪用，被罰款45萬元；
同年7月15日，寧波銀行下轄金華分行又因貸款“三查”不到位，信貸資金被挪用于購房、個人信貸資金被挪用于購買理財、流動資金貸款未按約定用途使用等原因，被罰款145萬元；
接下來的9月30日，寧波銀行下轄麗水分行又因“貸后管控不到位，信貸資金被挪用；貼現資金被挪用于購買結構性存款；銀行承兌匯票自開自貼，且貼現資金回流至出票人”等違法違規行為，遭遇中國銀保監會麗水監管分局罰款95萬元；
隨著連番處罰及投訴浮出水面，寧波銀行內控不足、未完全落實審慎經營原則等管理弊端也逐漸變得清晰起來。未來究竟如何避免該類問題再次發生，寧波銀行需要做的還很多。
責任編輯：宋源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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