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刊記者 鄧羊格 蕭三匝
2002年那一場險情……
37歲的侯松容兩鬢的白發越來越多,因為留著平頭,所以看得很明顯。他身邊的幾位下屬不約而同地告訴《中外管理》:“侯總的白頭發是在他當總裁這幾年多起來的。”
當《中外管理》記者見到侯松容時,他顯得有點憔悴。與5年前相比,從他身上幾乎看不到北大才子固有的意氣風發。如果要用一個詞來白描他此刻的氣質,或許只有“質樸”二字差可比擬。
或許,是殘酷的商戰洗凈了“少帥”的鉛華;或許,“質樸”意味著成熟,以及力量。
今天的氣質,往往是基于過去的經歷。
侯松容在2002年初接手康佳時,康佳已經十分危急。
康佳不僅面臨著巨虧,還背負著嚴重的遺留問題。如果再有一年虧損,上市公司將被ST。
在產品上,彩電和手機沒有明確的產品規劃,實際上處于半停滯狀態。
研發投入嚴重不足,研發人員嚴重缺編,研發隊伍人心渙散。
從2000年到2002年上半年,康佳的中層干部以及各層面的業務骨干流失嚴重。據不完全統計,在這兩年時間里,先后離開康佳的業務骨干以上人員達470多人。康佳北京分公司陳少輝說:當時他那幫老兄弟們不斷離開公司,“辭職簡直成了家常便飯”。
外部經營環境對康佳也十分不利,競爭對手正在搶奪康佳的經銷商。有競爭對手當時就說:康佳快要倒了,再賣康佳的產品將來售后服務誰負責?供貨商方面也同樣 “門前倒戈”——因為擔心收款風險,開始減少甚至停止對康佳的供貨。
輿論環境對康佳的恢復工作也極為不利。侯松容記得當時有一本雜志的封面文章就叫《康佳之敗》。
何斌修當年是長虹北京分公司副總經理,分析康佳之敗,他一語中的:在資金、技術等都不足的情況下,爭市場占有率的頭把交椅耗垮了康佳!
直到2006年4月,康佳公布的年報顯示:由于行業性因素而導致的手機業務拖累,康佳2005年凈利潤下降近五成。康佳2005年主營業務收入114.6億,比上一年減少了14.27%;凈利潤7189.9萬,比上一年下降48.91%;手機業務虧損1.94億元。
事實是:不僅僅是康佳,近幾年,中國家電制造企業已經全面陷入“最危險的時候”。很少有企業不為了原材料價格的上漲、下游商家的擠壓,以及跨國公司在中國市場上新一輪的反撲而忙亂。
脫險攻略:快速響應!
康佳以很多逆境企業少有的開放胸懷,接受了《中外管理》雜志的深訪要求。
從龐大的采訪信息中,我們發現:侯松容登上康佳帥位后,所做的一切,至少在戰略思路上似乎與海爾的張瑞敏異曲同工。
他們英雄所見略同:激水之疾,至于漂石者,勢也。速度,在決定石頭能否漂起來!
張瑞敏曾對《中外管理》系統闡述過他的速度觀:“目前,和跨國公司相比,無論是資金,還是技術、規模、勞動力素質,我們都沒有優勢……想超越它們的惟一做法,就是必須換一種跨越模式!具體表現就是企業的反應速度。通過流程再造,讓每個人都面向市場,讓我們的市場反應速度領先于它,讓我們獲取客戶的能力強于它,那我們就有可能超過它。戴爾有什么核心技術?但它用了不到10年就成為世界500強。它的核心競爭能力,就是獲取訂單的能力超過了它的所有競爭對手!它能以最快速度滿足上下游客戶的各種需求。”
快速響應,的確已是當今衡量公司競爭力的一個非常重要的指標。
快速響應的公司,更注重基于顧客定制的按需生產。
快速響應的公司,更注重由商業伙伴、核心雇員、外包商、供貨商和客戶構成的上下游產業鏈條之間的互動和協同,而不是獨立于系統之外,包攬從采購、生產、銷售到售后服務的整個過程。
快速響應的公司,有更迅速的響應速度和調動資源的能力。
速度,使它們與競爭對手區別開來。
但不能只是速度
然而,我們在眾多的中國制造業的采訪中也發現:志存高遠的中國企業,和康佳、海爾、TCL一樣,已不僅僅滿足快速響應,它們正在嘗試著投入更大的精力和資本,在快速反應的同時,展現從“次核心技術”到“核心技術”的野心。
博世和西門子家用電器集團中國區銷售總經理吳建科,最近對媒體反復闡述他的一個觀點:中國家電企業的最終出路是傾全國之力,做出幾項“破壞性技術”,趟出一條自由之路。比如:彩電業總是繞不開日本、韓國企業所做的平板技術,中國企業能否另辟蹊徑?比如:專注于激光投影技術,一按開關,墻面有多大,電視屏幕就有多大。如果TCL帶著這個技術進入歐洲市場,那打響的就不只是TCL的品牌,還有中國國家品牌。
一本書值得所有的中國人注意:《當中國改變世界》。法國王牌記者埃里克在書中寫道:一個走工業化道路的國家,最終成為名副其實的科技強國,必須經歷成熟的過程,創新不可能一蹴而就,它需要歷史、文化、叛逆精神,以及尊重產權的態度。中國有能力破土而出,中國正試圖把自己的一批全國冠軍推向世界,正是它發出的第一波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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