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看到在發展中國家和發達國家之間的貿易已經變得越來越大,很多貿易雖然是同類產品,比如日本和中國出口都是計算機產品,都賣的不一樣,日本賣很多高精尖,中國會組裝以后再出去,南北的貿易,就像中國和美國的貿易會碰到更大的政治阻力。由于中國和其他新興體的崛起,這種新類型的貿易其實是一個最經典傳統的,比較優勢的貿易,它們又重新抬頭。
這張圖是美國制造品占GDP的比例,紅線是來自于其他發達國家的進口制造品比例,好象比較穩定,藍線是來自于發達國家的制造產品,它飛速攀升,2004年左右,我們看到來自于發展中國家的進口第一次超過了發達國家的進口,主要是來自于兩個國家,中國和墨西哥。這兩個國家的情況也不一樣,但有一點需要強調,當美國從日本進口東西的時候,或者從德國進口東西的時候,德國和日本和美國的工資水平相當,但如果從墨西哥進口,西班牙的制造工人工資只占到美國工人的11%,如果從中國進口制造品,中國制造業工人的工資只占到美國工人工資的4%,這會帶來很大的專業化分工,很大的重組,還會帶來很大的政治壓力。想要捍衛自由市場的人要想應對這種貿易壓力,這種復雜市長的時候就很難辯論了。
人們會說貿易主義雖然巨大的貿易盈余而抬頭。我最后一個擔心也是很深層次的問題,我們共享一個資源有限的星球。新興市場的飛速發展,特別是中國的發展對星球有顯而易見的影響。一年前還沒有很多人探討金融危機,當時是談油價、食品價格大幅攀升,這是由于新的經濟體,包括中國需求大漲,那時候討論是值得商榷的,現在我們仍然值得強調,在本世紀開始的時候,油賣20美金一桶,現在我們是最嚴重的經濟危機之中了,你可能認為商品價格非常低,實際油價在危機中應該是58美金一桶,這是由于中國和全球經濟增長的國家對資源需求帶來的影響。
除此之外,還有環境的擔憂,長遠來看,環境政策將主宰一切政策,環境的問題將成為世界上最關鍵的問題,這比金融系統、國際貿易等所有的問題都要關鍵,可能明年還看不到這種趨勢,但是十年、十五年以后,特別是伴隨氣侯的變化,它將會成為一切社會活動的中心,一切經濟的中心。
環境的變化主要是由發達國家帶來的問題,比如美國、歐洲、日本,如果我們看一下這些綠色氣體來自于什么地方?主要是三個國家,歐洲幾乎不動,美國略有上升,中國隨著經濟快速發展也成為非常重要的二氧化碳排放者,而且2006年中國排放量超過美國的排放量,中國成為全球二氧化碳排放的主要來源。中國還是要發展,當我們在19世紀發展的時候,美國要發展經濟不用擔心全球的氣侯變暖,現在卻面臨這個問題。我們必須采取一些做法,這種動作必須來自于發達國家,因為之前發達國家不考慮對環境影響發展經濟,它們首先要采取方法保護我們的環境,希望美國在明年可能有重大立法限制其綠色氣體的排放,現在我們也按照這個進展計劃進行,歐洲也會這樣做,中國也需要采取一些措施,中國在控制二氧化碳排放方面可以獲得一些補償,希望全球就這方面達成某種意識。
未來中美之間會是怎樣的情況呢?接下去的四五年,雙方之間會非常激烈的進行討論。這是不可避免的,美國不會輕易像過去那樣讓步,但是我們肯定會做到。我的余生會就這些環境政策進一步進行討論、談判。因為,我們大家都是獨立的,因為對于整個大氣來說,它不在乎二氧化碳是哪個地方排放的,我們不采取措施的話,整個地球都會受到溫室氣體的影響,這不光是中美之間的問題,我知道這也是非常困難的事情,短期來說我是一個悲觀主義者,長遠來說,我是一個樂觀主義者,我相信最終我們會解決這個問題,我們會有一個良好的星球,謝謝!
王方華 教授:非常感謝保羅·克魯格曼先生的演講,我看了一下時間,正好45分鐘,是我們大學生上的一堂課,非常生動的一堂課。他從這場金融危機的產生、演變、今后的趨勢,以及中美的經濟問題,對中國將會產生的幾個問題,他提出了自己的觀點。
我們再一次用熱烈掌聲感謝保羅·克魯格曼先生的演講!
下面我們進入對話環節,我們請到幾位在經濟學方面各用特長的專家教授加入今天的對話,有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金融研究所夏斌教授;上海交通大學經濟學院院長周林教授;國金證券首席經濟學家金巖石先生;上海交通大學EMBA課程教授倫敦市前副市長John Ross教授。我們給四位嘉賓每人有三分鐘發言機會,讓他們對剛才克魯格曼教授的演講談談他們的體會,首先請上海交通大學經濟學院院長周林教授,他是上海高級金融學院的資深副院長,他在交通大學工作期間,幫助我們的經濟學院從零到發展起了很大的作用,下面我們請周教授對剛才克魯格曼教授的演講發表他的觀點。
周林 教授:今天我非常高興有機會聆聽保羅·克魯格曼教授的演講,我感到非常親切。剛才我跟克魯格曼教授講,我從85年到89年在普林斯頓念的經濟學博士。今天還有一位同學也是交大教授,是鄭旭教授,他是從87到92年普林斯頓大學的博士。當時我們沒有機會成為克魯格曼教授的學生,因為他當時還沒有加入普林斯頓。
我用中文講,因為受眾對中文接受更強一些,保羅·克魯格曼教授講的貿易盈余和中國匯率政策的問題。中國現在的確享有很高的貿易盈余,但這是不是一定是中國國家匯率政策的結果,我覺得這是值得商榷的。我們可以從幾個數字來看,克魯格曼教授的PPT上面有一段中國貿易盈余增長特別快的兩年是2006和2007年。這兩年正好是中國的人民幣開始升值的時候,中國人民幣8.3從90年代末一直到2000代初基本保持不變,05年開始降低了,而且兩年內降低了20%。也許這是一個巧合,這表明說,匯率在降低的時候,你看統計的話,它的貿易盈余還繼續上升。歷史上的數據,我來以前查了一下,日本和美國之間的匯率,85我去美國,1美元比250個日元,今天差不多100左右,F在看美國對日本也有貿易赤字,這個貿易赤字雖然匯率從250降到現在100不到,但美國隊日本的貿易赤字是上升了1倍。長期來看,不是一個很確定的現象。如果我們只想靠匯率的政策就能夠減少貿易赤字也很困難。歐洲國家是統一的歐元,歐洲的共同體里面有德國,德國2007年一直維持世界上貿易盈余最大的國家,比中國還大,去年歐元減低它才掉下來。常年以來,它是貿易盈余最高的歐元國家。
歐共體里面還可以找到另外的國家,西班牙是除了美國以外在世界上是貿易出資最大的國家。如果靠調整匯率解決貿易不平衡,歐元該怎么動,不可能朝同一個方向動,又解決德國的問題,又解決西班牙的問題。貿易平衡是相當綜合的問題,跟很多問題都有關系,僅僅靠匯率是不能解決貿易不平衡的,這是不完全能解決的。
我想聽聽中美之間的貿易赤字該怎么減低,我想問問克魯格曼教授,是否有其他好的主意。中國促內需,爭取向國外進口產品和服務。我也感謝民生銀行,民生銀行這次做的活動,請克魯格曼這樣的教授來中國,也是減低中國和美國的貿易盈余。
王方華 教授:下面我們請夏斌教授點評一下克魯格曼教授的演講。
夏斌:克魯格曼長篇的演講主要是講了美國金融危機,世界經濟衰退的過程,情況及其展望,很少的篇幅談了三點和中國相關的。其實他不太愿意談中國的事,而今天我愿意跟他坐一塊也不談中國的事。我對中國的事也不興奮,我興奮的是想跟他探討,剛才他提到一點匯率問題,周老師講了,我不多說。這方面的歷史事實太多了,這方面的文獻也太多,日本、德國等在不斷升值的階段,和美國的順差問題始終存在。剛才講是個綜合問題,我不展開說,我想探討的是說,美國金融危機2008年初小布什總統說過“華爾街喝醉了”,我在很多場合說“華爾街喝醉了”,酒是我們送的,就是貿易盈余問題,華爾街不喝了,就是我們自己擴大內需消費的問題,華爾街喝的洋酒,南方人喝的花雕,北方人喝二鍋頭,產品結構要調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