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了有一些人對這個問題很擔心，我很擔心日本十年蕭條的問題，這當中，包括在30年代的時候，有一些其他經濟學家也做了很多這方面的思考，很多經濟學家對日本出現的問題也談了自己的想法，普林斯頓經濟學系的教授伯南克就這個危機他也做過很多思考，但在現有的監管環境下，現有的危機是如此之嚴重，美聯儲官員采用常規可用的方法是遠遠不夠的，不能刺激經濟恢復，可能使危機終止，但不能使經濟復蘇。我擔心的不是出現第二次大蕭條，而是可能出現日本的情況，這次不是所有的國家，而是全球的經濟都會面臨像日本那樣長期的蕭條，我們先看看日本《迷失的十年》是怎么回事情。這是日本十年的GDP，相當長一段時間，50、60年代的時候，日本經濟發展非常快，一直持續到80年代，它的經濟發展很快，然后出現了經濟危機，股價崩潰，地價下跌。這是90年代初開始的，這個衰退不是那么嚴重。我們這次危機和90年代相比，情況更糟，日本迷失的十年和現在的情況比好得多了。日本的經濟在90年代并沒有遭受巨大的衰退，相當長時間也沒有出現真正的復蘇。本質上講，就像這個線表達出來的意思，大概十多年當中，它的整個經濟處于停滯的狀態。最終，它也脫離了停滯，在2003年開始，這主要是依賴于日本大量的出口給它帶來的貿易盈余，使它擺脫的經濟，從而實現了經濟的復蘇。

　　現在我們面臨的經濟是怎樣的狀況呢？像當時90年代日本一樣，我們看到大量泡沫的破滅，這次包括美國房地產的泡沫、歐洲的房地產泡沫，資本流向上一些泡沫，東歐一些快速的增長，主要是靠資本流入支撐起來的，現在看到這種資本流入是不可持續的，90年代日本看到的類似泡沫狀況。而且我們用盡了常規的貨幣政策，利率已經接近零了，沒有太多的空間可以用。

　　像美國和中國擴大財政的政策也都采用了，是有所幫助，但不能有助于經濟的恢復或者復蘇，美國奧巴馬的計劃是希望能夠創造350萬個就業機會，好象聽來這個數字不錯，但是作為一個經濟學家，你可能會說，還有政府200萬的就業機會。聽起來不錯，但你發現這次危機當中，日本的失業已經增加了570萬個，危機之后，除了要補償這次570萬個失業，還要增加180多萬由于人口增長的問題。

　　我們刺激計劃只能增加350個，不能解決問題，這個刺激計劃有用，但是不能完全使經濟復蘇，美國可能還會出一些新的政策，很多國家非常謹慎，因為他們非常擔心債務負擔，我們沒有辦法得到全球性的財政激勵政策來刺激經濟復蘇。我們環視全球，有一些中央銀行也積極投入了擴張性的政策，但是他們無法降息，他們可以采用非常規的東西，比如買一些資產，買一些私營機構的機構債。大部分人估計美聯儲可以降息的話可以再降5個百分點，但是他已經接近于零了，沒有辦法了。他現在所做的其他政策相當于再降1個百分點的利息，這肯定是不夠的。

　　所以，整個世界會看起來有點像日本失落的十年，我希望不要延續10年這么長的時間，如果我們很幸運很聰明，可能不到十年就會獲得全球經濟的復蘇，很可能我們的經濟弱勢要保持很長時間。

　　我們很有可能有一個“V形”的復蘇，下來、上去，這是很難的，我們可能有一個“U形”的復蘇，是“U形”底。我覺得我們可能碰到一個L底，很長時間都沒有辦法復蘇。

　　下面我談中國的貿易順差以及外匯儲備政策，在危機之前的醞釀過程中有很長一段時間國際收支不平衡非常嚴重。這張圖是經常項目的不平衡，在4個主要地區其中之一，下面的紫色是負的(美國)，美國危機之前就很大的赤字國。與美國相對應的是貿易順差國或者盈余國，一個是新興的工業經濟，比如亞洲的一些經濟體，包括臺灣地區、韓國、香港、新加坡。97年金融危機以后它們已經有了很大的貿易盈余，由于它們采用了謹慎性的措施。他們的盈余很少，不是很多，中東地區石油出口國它們的盈余也很多，雖然現在比較少，但將來還會增加。

　　最大一塊盈余是發展中的亞洲國家，指越南以及其他一些亞洲國家，其中最大一塊是中國，中國有龐大的盈余，經常項目占到GDP的10%。經常項目的盈余從一個層面來說，因為中國的儲蓄率很高，即使我們的投資很高，它的儲蓄比投資還要多，還有很大一塊是由于政策的原因。中國的匯率政策有一個目標，讓人民幣盯住美元。從2002年以來，人民幣對美元已經大幅貶值了，它是相對于一攬子貨幣升值。為了相對美元保持穩定，它必須購買大量的外匯(美元)。為了避免美元流入國內引起通脹，中國政府不得不凍結美元，它只能到中國市場借錢。廣泛市場來說，中國政府是吸收了很多資本來到中國，同時，它也把資本出口到中國之外，中國的制造業帶來了很多盈余，很多私營資本來到中國，但有很多錢又進一步出口到了國外。很長一段時間，對于大家來說都是皆大歡喜，美國有更便宜廉價的資金，我們可以用這些錢來為我們建筑業發展(造房)，借錢給我們消費，中國有了一個龐大的出口市場，可以發展出口驅動型經濟。好象對所有人來說都很開心，但細想想就奇怪，2005年我就寫過一篇文章，說美國的經濟已經成為人們靠賣房子過活的社會，他們相互買房子的錢都是從中國借來的，這絕不是一個可持續的經濟增長方式，或者生活方式，但現實如此。2005年，似乎每個人都覺得這個方式很不錯，肯定難以為繼。

　　我們再也不可能回到2006年、2007年(危機爆發之前)，剛才那種模式似乎沒有發生什么問題。美國當時非常瘋狂的借錢，這個圖指美國的家庭債，它們買房、信用卡，二戰以后，家庭債務占GDP比例不斷的攀升，很長一段時間是50%，80年代以后，金融的解治化讓人們相信將來不會有大衰退了，金融的創新使人們創新金融創新是很好的。家庭債務達到GDP的100%，這是前所未有的，大蕭條之前有過一次。當時為什么債務比例這么高呢，因為大蕭條以后GDP大幅下挫造成了這樣的現象，除此之外從來沒有這樣的現象，這是難以為繼的。

　　中國和美國之間的貿易模式，將來美國再也不可能借這么多錢，美國的消費者又開始存錢了，儲蓄率從0攀升到了4，我覺得它會繼續增長8%左右，這是歷史的平衡，在美國的消費需求會放緩。

　　這一切擺在世界經濟大環境中，讓我們看到日本迷失的十年，需求放緩，利率近似于零。這樣的世界中，標準的經濟學似乎已經失效了，我們總是會說自由貿易有利于所有的人，我們總是說，貿易盈余的國家其實是幫助其他的國家，因為它是向它們提供便宜的產品，但是在如今這個失業率攀升的世界，遺憾的是：剛才所說的再也不成為道理了，盈余的國家似乎是成為麻煩制造者，而不是帶給別人好處。現在我們的政策是：如果你有很多的貿易盈余，使其他國家非常生氣，這是重商主義，重商主義過去很好，現在不是如此。這種環境下，貿易盈余造成了讓其他國家非常生氣的地方。如果沒有一個很好的解決方法，將來中國的盈余肯定會帶來很大的貿易緊張，其他國家再也不能容忍中國有這么大的貿易盈余。

　　怎么解決這個問題呢？美國國會每年會審視一下中國的貨幣，財政部會匯報一下是否每個國家在操縱貨幣，每年的審議中，答案是中國都沒有操縱貨幣，但所有人都知道這不是一個誠實的評估，是避免沖突才作出這樣的決定。過去造成長期不平衡的需求，將來不可能再維持下去。中國要從主體經濟結構適應較低的世界市場，再不能靠貿易盈余維系了，這是中國第一的問題。

　　我談的第二個問題更溫和一些，但仍然很嚴重。時間會讓所有的工作看起來都是過時的，時間是最有利的利器，叫做新的貿易理論。現在，我聽到很多學生把這個叫做老的新貿易理論，這個理論其設計旨在介紹世界貿易新的趨勢。1980年到當時那個趨勢，世界現在又有了很大的變化，我這個理論研究是80年之前的研究變化趨勢，現在可以說是一個老的趨勢了，世界衛什么變得這么快，因為中國的影響。

　　80年代的時候，我和其他很多人做了一個研究，我們希望找一個相同行業中的貿易，也就是說在這些國家的生產力比較相似中做的貿易，它們出口的產品都是很相似的。比如說汽車行業的貿易。即使現在，還有高收入的國家它們相互之間出口汽車，加拿大賣汽車給美國，美國也賣汽車給加拿大，法國賣汽車給德國，德國也賣汽車給法國。為什么會這樣呢？因為汽車各不相同，它們可以專長生產不同類別的汽車。這種貿易是發達國家中貿易的很大一塊。

　　這張圖是我們我們赤字的水平，最上面一條線是行業內的貿易，在發達國家之間同行業產品之間的進口交換北北貿易，這個貿易很大好處就是沒有很大的干擾性，歐洲國家形成了統一的市場(1958年)，這種滲透率并沒有帶來很多的重組、搬遷，也沒有很大的壓力，當美國和加拿大推出了汽車的自由貿易協定(1965年)，也沒有什么壓力，就可以實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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