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意見領袖專欄作家 郝倩http://weibo.com/haoqianlondon

　　當歐洲民航業的客流量至少減少五成之時，私人飛機公司租賃的客流基本都能保證八成以上。雖然旅游禁令會讓絕大多數無法通行，卻并非絕對。生活方式的改變，讓富裕者更愿意支付高價“專享”服務，民航的高端客戶也因為疫情快速流失到私人商務客機運營商。

　　前幾日，美國網紅金-卡戴珊一場私人派對在推特上引發軒然大波。一邊是美國居高不下的感染率和攀高的貧困率，一邊是拉著一堆朋友包了私人飛機去小島慶生的社會名流?？ù魃罕救藳]忍住自曝這件事“炫富”，由此引發網友的狂批。

　　這條八卦背后也說明一個事實：雖然很多國家都并未放開邊境，但是各種為高端客戶開綠燈的例外比比皆是， 同時，因為安全意識的增強，嚴控政策之下不確定性的增加，高端消費者更樂意購買更為高端的服務以保障自己的安全。綜合種種因素，當歐洲民航業的客流量至少減少五成之時，商務航空，也是私人飛機營運公司的客流基本都能保證八成以上。

　　——私人飛機如何借疫情東風

　　根據航空咨詢公司WingX的統計數據，從9月1日到10月15日，私人飛機的航班數量與去年同期相比只減少一成。霍尼韋爾（Honeywell）上個月發布的商業航空業2020年展望數據同樣表明，疫情知識稍微影響了新商務客機的需求量，預計今年商務客機的使用頻率在4季度將達到去年同期80%到85%的水平，并將在2021年中旬回到2019年的平均水平。

　　這些報告都顯示出商業航空比民航所呈現的更大的柔韌性，當民航的客流已經比正常水平低五成以上之時，商業航空的活動還有八成的活躍度。私人飛機全球最關鍵的兩大市場就是北美和歐洲，亞洲市場基本是正常水平的九成以上。在今年8月，因為很多突發的旅行禁令，私人航班班次甚至比去年同期還高。同時，有私人飛機服務商已經開始擴張，投建新的基礎設施以及招聘新員工。

　　雖算不上蓬勃發展，但在經濟蕭條的背景之下，類似的表現也可算生存有道。私人飛機一直對巨富宣揚自己“物超所值”的飛行方式——節省在機場各項檢查和通關的時間；最小化旅行帶來的疲勞；最大化飛行過程中的工作效率；自由選擇出行時間。

　　與民航相比，私人飛機既可以避免在機場內穿行，又能選擇與誰同行。這種靈活便利原本已經是民航很難匹敵，加上很多國家封鎖邊境或是旅行不便，私人飛機就更容易打擦邊球為高端客戶提供各種通行便利。

　　以太平洋的島嶼斐濟為例，該島在明年3月之前都不會對民航放開，但是當地一家高端酒店就與斐濟航空達成合作，每次通過私人飛機運載最多20名游客入島，從洛杉磯直飛斐濟機場，抵達酒店后這些游客甚至不用旅行14天的隔離規定。但是，為了保證安全，他們需要提供三個新冠檢測陰性的證明，從旅行前兩周，到旅行前三天內，以及到島之后。這個餐飲行程全包的高級旅行團套餐價格為49萬美元。

　　不僅是斐濟。在上周三德國和法國相繼宣布禁足之后，諸多來自各種私人島嶼或是昂貴獨家勝地的“旅行泡泡”（travel bubble）也浮出水面。與“泡沫”的含義不同，這個泡泡主要是針對某一群體作為一個泡泡一同旅行，保證與其他的“泡泡”隔離，以避免病毒的傳播。此外，還有諸多的飛行都是飛往“小眾”的目的地，也就是一些高凈值人群的度假房所在地。

　　就在9月份，一張民航客機經濟艙從洛杉磯到北京的機票就已經被炒到5萬人民幣，而且一票難求，越來越多的高端客戶都開始選擇平日里很少會選擇的私人飛機，以確保旅行暢通。

　　新形勢下，私人飛機“共享產權”或是“會員式”的投資方式層出不窮。例如，消費者可以以某一價格購買部分飛機產權，獲取一定數目的免費飛行時間，另外共同承擔一定的管理和飛行員，以及其他成本。在合同結束時，還可以獲得該飛機的等比例剩余價值。

　　根據私人飛機在線支付平臺Tuvoli的數據，在美國，飛往紐約的航班在10月份激增了172%。按照美國私人飛機的收費標準，租用一架可容納四位乘客的普通私人商務客機每小時報價大概是4000美元；6座客機每小時收費則是5500美元。也就是說，一架中型從洛杉磯飛到華盛頓的五個半小時飛行過程大概收費標準在3萬美元左右。和民航一樣，在疫情之下所有私人飛機的報價也都有上浮。

　　今年5月份，因為客流減少，NetJets在里斯本公司已經裁員25%，并將今年預期收到的新飛機數量縮減一半，以適應新的市場形勢。當時該公司銷售，市場營銷和服務主席Patrick Gallagher還給員工的公開信中分析說：“新冠疫情對我們生意的影響之大，是1964年5月公司創辦以來從未見過的。”

　　隨著夏天歐洲旅行的恢復，尤其是8月底因為二波疫情的抬頭而開始快速收緊的旅行限制舉措，私人飛機運營商反倒是抓住了一波發展契機，對于靈活性和安全性要求的提升，確保了私人飛機新客戶的增多。NetJets報出今年夏天需求已經恢復增長，這一回暖的跡象要好過諸多民航公司。

　　——掙扎中的民航公司

　　從10月底開始，歐洲已經正式大面積進入第二輪禁足。與第一輪禁足不同，這一次歐盟內部并沒有關閉邊境，只是對歐盟以外關閉邊境。即使如此，目前歐盟內部諸國也嚴禁一切“非必須旅行”，酒店嚴禁“非必須過夜”。這些禁足措施的再度推出，以及疫情的不確定性，無論是私人飛機還是民航都在流失客流。

　　這期間，受到打擊最大的依然是歐洲民航業，他們甚至需要以“空運”客運的增加來彌補客流的減少，只是貨運仍遠不能完全彌補客流缺失給公司業績帶來的缺口。在英國上周六宣布從本周日開始進入第二輪全國禁足之后，各大航空公司大規模叫停一些既定航班，并尋求額外的政府支援來度過難關。

　　法航荷航集團上周五（10月30日）也公布三季度報稱，營業虧損達10.46億歐元，并預計整體經營形勢還會因二波疫情更加惡化，所以該集團CEO史密斯（Ben Smith）說“今年四季度將非常困難，未來的機票預定將猛烈下滑”。與法航荷航類似，歐洲最大的航空公司德國漢莎航空三季報同樣顯示運營虧損12.6億歐元，并警告之后需求將持續疲軟。這一警告發布時期歐洲還并未進入第二輪大規模禁足與旅行封鎖。

　　作為歐洲廉價航空之首，被譽為歐洲盈利能力最佳的Ryanair則堅稱將不會為11月份的訂票提供退票服務——只要航班還飛，就不存在退票一說，最多可以免費改期（取消改票費是公司可做最大讓步）。從3月份到9月份，Ryanair只服務了1710萬人次，是去年同期8570萬人次的五分之一。去年同期這家歐洲最賺錢的航空公司盈利近11.5億歐元，今年同期虧損1.97億歐元。從三月中旬到6月底，該航空公司有99%的飛機被“禁足”了近四個月時間。從Ryanair的案例足以看出各項旅行管制措施給民航領域帶來的巨大沖擊波。

　　“漢莎將在疫情危機之后更加強大。”漢莎CEO施波爾（Carsten Spohr）說。這一歐洲最大的航空集團之后將“瘦身”，提高生產效率，并將采用更多的現代機型。就在前兩日柏林新機場的落成典禮上，施波爾也敘說了他對漢莎的美好愿景。從戰術上來說，漢莎依然在推廣“商務包機”服務，打出廣告稱歐洲境內的包機起飛前10小時預定即可成行，北美在航班起飛前12小時預定即可成行。

　　(本文作者介紹：新浪財經歐洲站站長。工作十余年，從社會新聞到財經新聞，從上海到倫敦，從第一財經日報到新浪財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