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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狐貍安

　　來源：朱思碼記（ID:zhusimaji88)

　　“測 體 質，測男女”，孕美人 請求通過微信驗證

　　一位商家將男用、女用藥品清單，與抽血寄送香港服務的報價單一一列舉，曬出滿載血樣試管的手提袋于香港海關口岸的視頻，并附上血液染色體化驗報告單，開門見山的詢問道：

　　打算要男孩，還是要女孩？

　　自2021年下旬以來，朱思碼記通過偽裝成買家與家屬的形式暗訪，在多家面向下沉市場的電商平臺上發現了一條涉嫌欺詐孕期產婦、準媽媽和準爸爸們的地下產業鏈，而上述一幕就發生于當前中國用戶規模最大，對下沉市場影響力最深遠的電商平臺——拼多多。

　　該平臺于2021年2月12日，以日活躍用戶數（DAU）2.59億的規模，首次超越淘寶，成為中國第一大電商平臺。

　　買家個人信息泄露：

　　低價產品引流精準獲客，十倍價差藥物定向兜售

　　2022年初，朱思碼記在拼多多平臺“幸孕天使49”店鋪內以14.8元人民幣的價格，購買了全稱為“測酸堿度藥水身體酸堿度ph值試紙人體尿液檢測備孕酸堿度體質測試”的“女用體制水+男用精子水”的商品。店鋪顯示，僅該單品就拼單超過1.3萬件，商品評價超過500條，店鋪累計拼單售出超過1.8萬件商品。

　　而出售相關商品的多家店鋪，平臺顯示他們多為3-4年以上的老店，拼單成交數額少則幾百，幾千，多則10萬+起步——備孕用酸堿試劑，是拼多多平臺面向下沉市場的爆款產品，而平臺采用拼單模式則更容易通過分享來助商家取得更大的訂單量。

　　在該筆訂單成交后度次日清晨，微信ID“huajiyuji8”，地區所在地：山東濟南，昵稱為“孕美人來了?”的微信用戶，通過搜索手機號添加的形式請求通過驗證。該用戶立刻表明身份，自己便是前一天賣試劑的那位拼多多商家，她是通過訂單收件人的手機號而找到我們的。

　　當商家在得到了“想要男孩”的準確信息后，立刻開始向我們介紹售價為586元一療程的鹿鞭丸，售價398元的恰堿，售價380元的女用酸膠套盒，以及售價1368元的澳孕男孩套盒。

　　在短暫的交涉過程中，商家特意囑咐上述產品都是大公司生產的，證件齊全，可以放心吃。

　　“微信直接付，不可能你付款不給你發貨的，要靠騙的話我不可能干這么多年”

　　商家不斷向我們提示、催促可以放心購買，付款后當日即可發貨。

　　而當我們詢問既然是拼多多商家，為什么上述四個產品沒有上架店鋪而要求微信轉賬交易時，商家向我們解釋道：

　　“拼多多不是不上，而是上不去，我要想上的話早上了”

　　最終我們以740元的價格購買了男用和女用的三盒產品。付款完成后，商家以微信文字的形式向我們介紹了產品的使用方法和注意事項。幾天后，我們便收到了來自山東臨沂市沂水縣商家寄來的包裹。

　　2022年2月10日下午2點32分，朱思碼記于杭州濱江丁香園公司內，在邀請丁香醫生專家的協助下現場開封了來自上述拼多多商家的包裹。

　　經專家鑒定，上述商家發貨的兩款外用凝膠均持有衛消證字號，但功效為消毒抑菌作用，而一款口服藥外包裝則顯示產品類別標注為糖果，并不具備任何醫療功效。后經認定，三款產品的真實零售價為商家所售價格1/10至1/5不等。

　　不過讓人感到極度不安的是，三款產品外包裝上均以明文標注：嚴禁孕期和哺乳期婦女使用。

　　同時，商家的低價引流款產品，用于男女酸堿度測試的藥水為三五產品。

　　而同樣類似情況，在拼多多的競爭對手——淘寶網和淘寶特價平臺上，甚至抖音都有出現。

　　以淘寶網為例，在名為:“雷姐家優孕館”的店鋪中，我們就發現了同款測酸堿度的藥水試劑，和推薦銷售的同款藥品凝膠。值得注意的是，上述店鋪已被淘寶網官方收錄為必逛好店，是一家開店時間超過12年的三皇冠老店。

　　血液境外送檢：

　　三四五線用戶，“方便快捷又經濟”的選擇？

　　讓人感到意外的是，當藥品包裹送達的數周后，拼多多商家再次通過微信聯系，“喚醒“了我們。

　　“現在懷孕幾周了？我們可以給你寄采血針和管，到了以后找診所抽就是了”

　　在得知我們按照說明已經服藥且“懷孕”數周的情況后，商家立刻提出他們還有一項“特別”服務——境外驗血，通過DNA檢測Y染色體鑒別胎兒性別。

　　“你先找診所，就是平時那些拿藥打針的小診所，一般都能找到，如果實在找不到我再告訴你自己怎么抽血”

　　隨后商家明確表示，這種服務需要將孕婦血液寄送香港出境，因此需要500元人民幣的定金，由于之前買過藥品，所以驗血服務的折后價格為2800元。

　　當我們質疑驗血服務的具體操作方法和真實性時，商家立刻曬出了客戶正在家中采血和滿載血樣試管于香港海關出口的視頻。

　　當我們詢問如何拿到檢測結果的問題時，商家隨即給出了一個PDF文檔，文檔上印有“香港樂時生物科技（ROXYDNA）”字樣的“母血染色體測試報告”（Maternal Blood Test Report），而這份報告文件的開具時間恰好是上述對話當天發布的。

　　據賣家介紹，稱從客戶采血到寄出，再到商家收貨后到通過人工攜帶血樣出境抵達指定的香港檢測機構，

　　“次日便能得到檢測報告。”

　　在隨后的閑聊中，我們得知上述拼多多商家自2016年開始，在這個行業里已經蟄伏了接近8個年頭。這套優化后的流程，僅僅需要幾個工作日，免去了自己本人出境檢測的繁瑣，對于三四五線地區和偏遠農村用戶來說，“方便、快捷又經濟”。

　　該商家的店鋪商品頭圖上，至今仍然掛著“媽媽，二胎我要弟弟”的文案，而商家朋友圈發布的一張藥品照片上，則掛著“包生兒子”的四字宣傳文案與店鋪之遙相呼應。

　　專家說法：

　　毫無醫學根據，商家涉嫌刑事犯罪，平臺難辭其咎

　　顯然，商家借助一線電商平臺的低價引流政策，拼單分享玩法的傳播后進行第一輪收割，再通過平臺訂單信息精準獲得用戶個人信息后，進行銷售藥品保健品獲得5-10倍溢價進行第二輪收割，而當得知客戶懷孕后再次通過所謂境外血檢服務進行第三輪收割，這條已經持續運轉數年之久，且明暗結合的產業鏈已然形成。

　　但從醫學，電商行業，法律層面上，上述情況又留下了諸多疑問。

　　首先，是上述商家行為在醫學層面上：

　　從來沒有酸堿改變性別的這種說法，正常生理環境下人體體液（精液、尿液、陰道分泌物等）的PH值在各自的正常范圍，偏弱酸性環境下正常的波動是有的，如果波動發生變成了堿性，我的判斷是常規環境被破壞了，甚至是發生了炎癥，感染，病變，以及其他可能，如果是白帶常規異常可能還需要用藥，讓環境重新回歸正常范圍

　　原浙江大學醫學院附屬婦產科醫院婦產科專家，田吉順醫生表示，目前國內絕大多數的三家醫院中擁有生殖遺傳中心資質的機構均支持進行血檢，但僅限于遺傳相關疾病和家族遺傳病等Y染色體相關的先天性疾病的排查，醫學層面上經過生殖遺傳中心認可，以三代試管嬰兒形式治療的流程，是目前國內可以進行性別選擇的途徑之一。

　　其次，平臺層面和商家行為的治理層面問題

　　拼多多早期有一個爆款單品“淫羊藿”，這種東西有時候確實有虛假宣傳的嫌疑。像這種早期推薦的東西偶爾會有令人不適的內容，當時我們把東西截圖推給推薦團隊，有時候排查結果反饋存在類目錯掛的情況，但在我們反饋后很快就屏蔽和處理掉了。

　　來自前拼多多的一位工作人員告訴朱思碼記，但拼多多內部是一個個的信息孤島，各個團隊只需要干好自己的事情，所以并不能參與商品類目，這些（上述商家行為）都是類目運營同事在處理。但他也表示所有產品唯有拼團例外，因為這是拼多多的底層邏輯，拼團不會為了某些敏感類目而去改變。 

　　虛擬小號其實可以有效保護買家個人信息，很多電商平臺也曾經試用過，但沒能繼續采用有兩個原因：一方面是這個業務模式是找基礎運營商租用，但國家要求號碼實名制，并要求號碼不能轉給第三方使用，也就是所謂的二次轉售，相關政策限制了使用的場景和規模

　　而一位業內人士向朱思碼記指出，當前除本地生活，外賣、打車業務外，虛擬號之所以沒有被各大電商平臺推廣并廣泛用于保護用戶隱私的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或許跟其成本過高有關。

　　最后，商家行為和平臺監管問題在法律層面上的問題。

　　商家的鑒定性別宣傳都在國家禁止之列，即使真有能力改變胎兒性別更加屬于違法。且《刑法》第三百三十四條對非法采集供應血液都有明確的條文，但我理解這里立法目的是禁止危害人體的血液買賣，和商家血樣測試也有不同，不具有適用的合理性。

　　來自中國社會科學院的一位知名法學專家告訴朱思碼記，商家行為顯然嚴重違反廣告法，但對上述平臺究竟有沒有盡到對違反侵權的審核義務，還是要具體情況具體分析。但如果可以認定平臺未盡審核義務，平臺就需要和商戶承擔連帶責任，即受害人可以選擇起訴平臺或者商戶，包括一并起訴。

　　附-315對話行業專家

　　原浙江大學醫學院附屬婦產科醫院婦產科專家，田吉順醫生

　　《朱思碼記》：通過尿液，精液的PH值測試胎兒的說法是否有可續依據？準確度？誤導性？

　　田吉順：目前從沒有，本身正常生理環境下，精液+尿液+陰道分泌物的PH值就在那里的，它并沒有所謂酸性/堿性相關性的說法。

　　假設正常生環境下陰道就是偏酸性的，那么如果通過PH試紙試劑的形式測出一個堿性的結果，我的第一反應是：孕婦的陰道環境被破壞了。因為很多孕婦都會查有沒有陰道炎，白帶常規，假設測試結果出來是白帶常規是偏堿性了，那么我們醫生就會擔心是不是陰道環境被破壞了，你會不會有陰道炎的可能，如果確認是，可能還要用藥，讓你的環境重新回到正常的范圍。正常顯示是4-4.5。

　　正常范圍的波動值是有的，但從來都是保持在弱酸性的環境下波動的，如果是波動成了堿性，那就明顯有問題了，有可能是感染，有可能是有病變，也有其他的可能。

　　當孕婦的陰道內環境發生這種明顯的變化時，醫生會發現，但他們不會刻意去看這個東西，更多他們是看其他的項目，但這里很明顯是有問題的，醫生不一定會給你治療，但會提醒你警惕一下。

　　《朱思碼記》：拼多多、淘寶上出售的酸堿度試劑是否可以用于醫用領域？國家對于上述醫療檢測試劑是否有專門的標準？

　　田吉順：試紙并沒有嚴格的管控，也不屬于醫療用品，唯一的區別的是試紙試劑的精準度，這是很常規的東西。

　　《朱思碼記》：通過備孕期間的食譜和保健品達到生男生女的目地，在醫學上有依據嗎？

　　田吉順：沒有，從來沒有。

　　《朱思碼記》：目前國內是否有機構或者醫院支持孕后胎兒性別的測試？國內目前認可的性別選擇必須基于什么條件和途徑？

　　田吉順：從能力上一些三甲醫院可以，資質上政府是允許一些機構去做的，這些機構針對的是特定人群：例如遺傳相關疾病，家族遺傳病，這些病跟Y染色體相關，有的遺傳病是如果你生男孩，那么孩子必然得病，能夠開證明的都是三甲的大醫院，必須被生殖遺傳中心認定過的，有強烈的監管，比如幾年前，浙江某大型三甲醫院去申請這個資質就被嚴格的審查了，如果是生殖中心這塊管控就更嚴格了。如果有了生殖遺傳中心的資質了，這里才可以診斷是否有遺傳病。

　　例如有些血友病。在這樣的情況下如果一旦是男孩或者女孩，下一代必然會得病。所以現在的第三代試管嬰兒就是專門給你挑的，如果形成了三個受精卵，那么找一找有沒有女孩，因為男孩意味著得病。這是一種醫學層面上，國家允許的性別選擇。也就是說需要生殖遺傳中心認可，以三代試管嬰兒形式治療的流程是目前國內可以進行性別選擇的途徑之一。

　　《朱思碼記》：國家衛健委是否有關于相關規定，關于備孕藥品和保健品的指引？

　　田吉順：備孕這個事情目前還沒有涉及到醫療范疇，甚至于懷孕也不是醫療相關，只有出現了問題才是，現代醫學是圍繞治病來的，懷孕不是病，備孕更不是。國家沒有專門出臺關于孕期保健品的法規，只是包括在常規的藥品保健品內。國家是有分級的，食品，保健品，藥物都有標，還有分級一二三。

　　前拼多多工作人員

　　《朱思碼記》：對于藥品保健品和醫療器械，這類商品在審核方面是否會受到特殊照顧？審查嚴苛程度和增長是否有關？

　　前拼多多工作人員：拼多多早期有一個爆款單品“淫羊藿”，這種東西有時候確實有虛假宣傳的嫌疑。像這種早期推薦的東西偶爾會有令人不適的內容，當時我們把東西截圖推給推薦團隊，有時候排查結果反饋存在類目錯掛的情況，但在我們反饋后很快就屏蔽和處理掉了。

　　《朱思碼記》：在敏感度特定類目行業是否會進行限制拼團分享，展現或營銷？

　　前拼多多工作人員：拼團跟別任何產品的不一樣,這是拼多多的底層邏輯,拼團不會為了某些敏感類目而去改變。

　　《朱思碼記》：醫療保健品類目是什么時間點開始發力的？能不能介紹下拼多多的歷史上的幾輪拉新的時間點?

　　前拼多多工作人員：17年的砍價是第一波,18年多多果園拿水果起來以后又是一波,后面主要是百億補貼這些,也沒有在微信里大量分享.

　　《朱思碼記》：上述醫療類目亂象起源于彼時的平臺拉新，那么平臺拉新的同時是否也在發生大規模的B端招商?

　　前拼多多工作人員：拼多多一直有打爆款，引流款的邏輯，通過這種方式商家就能給店里其他單品帶流量，都是這種套路。像砍價這種活動，因為涉及到的商品數量有限，通過找部分商家也能拿到更優惠的價格，對活動來說成本也能做到更低。

　　中國社會科學院法學專家

　　《朱思碼記》：用戶在平臺消費的訂單信息被商家違規使用，平臺和商戶的責任。平臺未能及時屏蔽處理違規商家導致用戶利益受損，甚至發生更嚴重的醫療事故，是否需要負責？

　　法學專家：

　　商戶的法律責任及法律依據

　　違反《消費者權益保護法》第二十九條：【經營者收集、使用消費者個人信息，應當遵循合法、正當、必要的原則，明示收集、使用信息的目的、方式和范圍，并經消費者同意。經營者收集、使用消費者個人信息，應當公開其收集、使用規則，不得違反法律、法規的規定和雙方的約定收集、使用信息。

　　經營者及其工作人員對收集的消費者個人信息必須嚴格保密，不得泄露、出售或者非法向他人提供。經營者應當采取技術措施和其他必要措施，確保信息安全，防止消費者個人信息泄露、丟失。在發生或者可能發生信息泄露、丟失的情況時，應當立即采取補救措施。

　　經營者未經消費者同意或者請求，或者消費者明確表示拒絕的，不得向其發送商業性信息。】

　　《廣告法》第四十三條：【任何單位或者個人未經當事人同意或者請求，不得向其住宅、交通工具等發送廣告，也不得以電子信息方式向其發送廣告。】

　　以及《個人信息保護法》多條規定。

　　2.平臺法律責任及法律依據

　　《電子商務法》第三十八條：【電子商務平臺經營者知道或者應當知道平臺內經營者銷售的商品或者提供的服務不符合保障人身、財產安全的要求，或者有其他侵害消費者合法權益行為，未采取必要措施的，依法與該平臺內經營者承擔連帶責任。

　　對關系消費者生命健康的商品或者服務，電子商務平臺經營者對平臺內經營者的資質資格未盡到審核義務，或者對消費者未盡到安全保障義務，造成消費者損害的，依法承擔相應的責任。】

　　根據以上法律規定，平臺經營者應該對商戶資質、廣告以及銷售展示等情況進行監管，其中對涉及藥品保健品等特殊行業的應該依據相關法律規定采取比一般商品更加嚴格的監管措施，保護消費者基本利益。就本次涉及情況，平臺除了對前述商戶資質等顯見信息進行監管外，還應該對侵權和違規高發區實行動態的關鍵詞過濾等技術監控措施。如果平臺對行業已經普遍采用的侵權規避手段比如在廣告中用A貨指代高仿假貨也沒有采取監管措施，就可能作為推定平臺應當知道發生違法行為而沒有盡到監管義務的證據。

　　對平臺究竟有沒有盡到對違反侵權的審核義務，還是要具體情況具體分析。但如果可以認定平臺未盡審核義務，平臺就需要和商戶承擔連帶責任，即受害人可以選擇起訴平臺或者商戶，包括一并起訴。

　　《朱思碼記》：商家引誘性的宣傳銷售試劑，再通過地下銷售的藥品，關于包生兒子和性別選擇的宣傳觸犯了什么法律法規？

　　法學專家：

　　除了之前分析的違反個人信息和隱私保護規定，這種營銷肯定還違反廣告法、對藥品等管理的規定，以及對婦女權益保護的規定。

　　藥品等管理

　　即使只銷售保健食品，商戶在資質上也只是要滿足營業許可范圍包括保健食品銷售，以及持有食品流通許可證。

　　廣告法

　　根據商戶推廣中明顯的欺詐行為，違反《廣告法》第四條：【廣告不得含有虛假或者引人誤解的內容，不得欺騙、誤導消費者】；以及第二十八條：

　　【廣告以虛假或者引人誤解的內容欺騙、誤導消費者的，構成虛假廣告。廣告有下列情形之一的，為虛假廣告：

　　（一）商品或者服務不存在的；

　　（二）商品的性能、功能、產地、用途、質量、規格、成分、價格、生產者、有效期限、銷售狀況、曾獲榮譽等信息，或者服務的內容、提供者、形式、質量、價格、銷售狀況、曾獲榮譽等信息，以及與商品或者服務有關的允諾等信息與實際情況不符，對購買行為有實質性影響的；

　　（三）使用虛構、偽造或者無法驗證的科研成果、統計資料、調查結果、文摘、引用語等信息作證明材料的；

　　（四）虛構使用商品或者接受服務的效果的；

　　在保健食品廣告發布上，違反《廣告法》第四十六條規定：【發布醫療、藥品、醫療器械、農藥、獸藥和保健食品廣告，以及法律、行政法規規定應當進行審查的其他廣告，應當在發布前由有關部門（以下稱廣告審查機關）對廣告內容進行審查；未經審查，不得發布。】

　　婦女權益保護

　　違反《人口與計劃生育法》第三十九條：【嚴禁利用超聲技術和其他技術手段進行非醫學需要的胎兒性別鑒定；嚴禁非醫學需要的選擇性別的人工終止妊娠】等規定。鑒定性別都在禁止之列，即使真有能力改變胎兒性別更加屬于違法。

　　《朱思碼記》：商家錯誤的宣傳醫療器械和藥品保健品的使用方法，如果造成當事人受到傷害需要承擔怎樣的責任？

　　法學專家：

　　涉及合同關系和廣告監管兩個法律關系。廣告法的規定如前引，對發生人身損害結果的，可以適用《民法典》第一百八十六條：【因當事人一方的違約行為，損害對方人身權益、財產權益的，受損害方有權選擇請求其承擔違約責任或者侵權責任】，由受害人選擇依據違約或者侵權要求商家承擔法律責任。本案涉及到的情況包括商家明知仍故意且主動把嚴禁孕期和哺乳期婦女使用的保健品推薦給明顯屬于禁忌范圍內的消費者，侵權責任及其惡意都是明顯的。

　　《朱思碼記》：非三無產品，正規藥品保健品但在商家錯誤的功效和夸大作用的情況下以市場售價5-10倍的價格進行銷售，是否觸犯消保？

　　法學專家：高價銷售是否違反消費者權益保護法是比較難說的，通常而言需要看是否在宣傳中對成分、功效、商品來源等影響價格的要素是否有夸大或虛假宣傳。

　　《朱思碼記》：我國對血液制品出境問題的管控法規是怎樣的？上述商家的行為觸犯了哪些法律法規？是否需要承擔刑事責任？

　　法學專家：

　　《血液制品管理條例》（2016修訂）第十九條規定：【國家禁止出口原料血漿。】

　　第四十二條規定：【違反本條例規定，擅自進出口血液制品或者出口原料血漿的，由省級以上人民政府衛生行政部門沒收所進出口的血液制品或者所出口的原料血漿和違法所得，并處所進出口的血液制品或者所出口的原料血漿總值3倍以上5倍以下的罰款。】

　　我理解這里規定的血漿和制品，是指把血液和制品作為商品出售，和本案涉及到將用戶血樣運送國外做檢測有所不同。本案的情況性質更多是提供檢測服務，而不是血液作為商品。

　　《刑法》第三百三十四條規定：【非法采集、供應血液或者制作、供應血液制品，不符合國家規定的標準，足以危害人體健康的，處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并處罰金；對人體健康造成嚴重危害的，處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處罰金；造成特別嚴重后果的，處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無期徒刑，并處罰金或者沒收財產。】

　　我理解這里立法目的是禁止危害人體的血液買賣，和血樣測試也有不同，不具有適用的合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