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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牧之
來源:錦緞
(本文系基于公開資料撰寫,僅作為信息交流之用,不構成任何投資建議。)
2014年,“硅谷風投教父”彼得·蒂爾(Peter·Thiel)出版了那本著名的創新方法論書籍《從0到1》。在書中以及同期相關采訪中,他曾直言不諱地指出:科技從1970年開始就止步不前。
在彼得·蒂爾看來,科技創新停滯的領域,往往有同樣的特征:在某些服務或產品上,人們為之付出的開支越來越高,但產生的效果卻越來越差。就這個特征,他點出了兩個例子,其中之一就是:美國大學教育。
美國私立大學學費從1980年開始,學費翻了3倍。背負大學貸款的美國大學生負債累累走上社會,但越來越多的畢業生開始找不到工作。
顯然,在大學教育領域,美國大學生花掉更多的錢,得到了更少的回報。這便是蒂爾所說的:大學教育屬于創新停滯的領域之一。
同樣,在北上深,花更多錢回報更低的創新停滯的故事,正在學區房上一步步上演。
01
學區房的停滯
在京滬,有成千上萬的學區房媽媽愿意傾注全家6個錢包,將全部資本投入到老破小學區房中去;無論是上海的公民同招,還是北京的學區均衡,德勝萬柳這樣的好學校入學門檻在迅速提升。
對,你沒看錯,學區房一平米17萬而且還不一定有房源。
京滬學區房成為核心資產的邏輯鏈條極其冷酷且清晰:
孩子想要找到一份好工作,需要清北名校畢業;想要清北名校畢業,需要高考考出好成績;而良好的學校和學區才能夠保證優異成績;好學校學位相對有限,人人都想上。
畢竟多數家庭只有一個孩子,誰又會希望孩子輸在起跑線上呢?
相對無限的學區房媽媽的資本,爭奪有限的學區房,學區房水漲船高并不意外。
除此之外,新生兒數據的變化更進一步惡化了高產出低回報的學區房路徑。
北京2020年參加高考的是2004前后的新生兒數據,那時候整個北京才出生了4萬多人。
也就是說,現在的北京高考春光無限的結果僅僅是17年前生育率降低的結果,而接下來面對北京家長的新生兒數據更加夸張;
二胎政策出臺之后,北京2017年戶籍新生兒達到了最高峰,接近17萬人。
如果說4萬北京孩子高考的北京曾經是通向985的福地,那么現在馬上要上小學的17萬北京孩子們經歷的求學之路才是最為兇殘的煉獄:
985招生人數如果不變,北京考生985大學錄取率可能只會持續下降。
從“只要你努力可以上985,找到好工作”;到“1000萬去德勝捐門檻還不一定能得拯救,上了清北還不一定能找到好工作”,更多的投入換取更少的產出,傳統教育體系的創新科技停滯產生的結果,殘酷而清晰。
02
在線教育的反抗
停滯是創新不力的結果,同樣也是創新萌芽的沃土。這幾年,在線教育已經成為一級市場最兇猛的賽道之一。
與傳統教育相比較,在線教育的迅速增長并不是沒有原因的。
首先,在線教育極其便利:參加在線課程的學生可以根據自己的時間表,計劃學習時間。這對于理科生來說更是驚人的優勢:教師的課件和內容可以截屏下來隨時再次訪問,按照自己的步調進行學習。
其次,在線教育成本很低:想要跟清北的同學一起學習,在線課程由于不需要宿舍,沒有上下課的分別,此外也不受物理距離,當然也不再需要千萬學區房,也就可以學到同樣的知識量。
第三,比傳統教育帶來的課程同質化而言,在線課程給學生提供了許多選擇。他們可以在線同時獲得幾個學位,而這也正是許多大學開展在線課程的原因之一。
基于以上這些優點,在線教育的用戶增速之快也就絲毫不令人感到意外。這樣的高速增長的市場中,諸多VC在在線教育上冒著可能虧光的風險不計成本的投入也就可以理解。
03
泡沫間的奇妙戰爭
不過,既然相較傳統教育,在線教育如此萬般好,那為什么還有那么多家長對德勝學區房趨之若鶩?
彼得·蒂爾提供了一個獨特的觀察:無論是美國藤校,還是中國德勝,在線教育提供的更多是知識,而學區房提供的是網絡效應的圈層。
藤校和德勝的價值,既不是優秀學區的老師遠超平均水平,也不是家長買入學區房之后一勞永逸,而是一個經典的網絡效應循環:
成績好的學生加入名校,讓名校成績變得更好,從而吸引更多成績好的學生,形成正向循環。
彼得·蒂爾曾經想要像創立(投資)Facebook一樣,創立一所效率更高的大學。但在他研究諸多美國大學的歷史之后,得出一個結論:
在美國歷史上,過去100年中想要創立大學的努力均告失敗:好的大學就像好的社交網絡一樣,圈層的價值極其明顯,而圈層建立時間越長,圈層的護城河也就越難以被逾越。
在德勝學區房這個問題上,學校教育可以提供在線教育不能提供的社交作用:
在直播網站看球,提供不了現場看球的歡騰感;美國大學轉為在線教育之后,同學們普遍反映,難以找到在在大學校園內的互動感,希望盡快回到校園。
藤校同學的價值,是沒辦法被在線教育單方面的知識獲取所替代的。德勝學區的孩子們的勤奮和聰明,同樣會帶動同學的學業表現,這也是在線教育無法替代的。
試想哈佛商學院的畢業生,有什么知識不可以在線教育被替代呢?但哈佛商學院的MBA們,全部都順利的拿到極高的畢業薪水。師兄師弟在華爾街和硅谷的照應和網絡是在線教育無法比擬的。
除此之外,學校教育還提供的是一種派閥認證:
舉例來說,日本東京大學的畢業生,一股腦的投奔公務員體系。東大畢業本身代表著一種品牌,意味著進入公務員體系輕松平常,這一品牌同樣沒辦法被在線教育的知識傳授所替代。
從這個角度說,德勝與在線教育,提供的是完全不同的服務。這是一場奇妙的戰爭,想要在線教育去顛覆德勝,用一個泡沫去填充另一個泡沫,恐怕是錯付了。
問題是:泡沫終要破,但,怎么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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