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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短視頻,都是和這個世界連接的一種方式。——宿華
文/巴九靈
來源/微信公眾號:吳曉波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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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5日這天,快手科技在香港聯(lián)交所掛牌上市,敲鑼儀式在兩千公里之外的北京舉行。
臺下的快手創(chuàng)始人之一宿華曾經(jīng)無數(shù)想過快手上市的場景,有一點與他的想象吻合:敲鑼的人不是他,也不是同為創(chuàng)始人的程一笑,而是來自各行各業(yè)的快手忠實用戶。
站在普通人身邊臨摹世界,這是宿華一直以來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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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華出生在湖南湘西的土家寨子里,寨子里沒有電,交通閉塞,甚至沒有商店,村民走兩個小時去鎮(zhèn)上,再走兩個小時回來,只為買一瓶醬油。
但土家寨子也給了宿華溫暖,夜幕降臨,宿華坐在大樹下聽老人講故事;他喜歡拉二胡,曾經(jīng)拉到后半夜,吵得四鄰不安,但沒人怪他;鄰居家的鍋爐晝夜無休,吵得宿華睡不好,但他也沒覺得這是什么罪過。
民俗社會里,“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密切交流,讓人與人之間的包容程度比城市里高得多。在祖國的毛細血管末梢生活過的宿華,真切地接觸過那些鮮活溫暖卻沒有話語權(quán)的人。高考扭轉(zhuǎn)了他的命運,他能在清華大學念書,在谷歌、百度工作,但那些人呢?有誰看到他們的故事嗎?
他想找到普惠的方式,讓那些沉默的大多數(shù)走進人們的視野中。
于是,快手的鏡頭下有“努力加餐飯”長途車司機,有展示鄉(xiāng)村生活場景的農(nóng)婦,有哄睡了孩子想跟陌生人說說話的全職媽媽。
無論是開拖拉機還是開法拉利,在宿華眼里都一樣,他不給用戶貼標簽,想做一只“隱形的手”,讓平臺自然生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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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生長的第五年,快手成了一個展露人性的原始森林。那些低俗的、獵奇的內(nèi)容,成了流量的洼地。
一篇名為“底層殘酷物語”的文章控訴了快手的種種不堪:十歲的孩子跟父母一起演黃段子、超重的小孩無視健康模仿社會人抽煙喝酒、青年表演鞭炮炸褲襠,邊緣人群精神世界的荒誕和匱乏顯露無疑,但他們的作品能在快手“公平”的算法里橫行。
文章沒有擊垮快手,反而讓快手破圈了。看到用戶的逆勢增長,宿華嚇了一跳,跑到公司對面吃了一碗米粉壓驚,決定按兵不動。
有記者把宿華的行為做了個比喻:“當你很大了,還把腦袋埋在沙子里,裝作別人看不到你,人家會直接踢你屁股。”
“踢屁股”的說法把宿華逗笑了,他對外給出“放養(yǎng)內(nèi)容”的理由很簡單:快手是一面鏡子,真實的世界其實就是各種各樣的人組成的,不完全是光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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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華也不是永遠把腦袋埋在沙子里,只是把腦袋拔出來要面對的情況往往更復雜。
2016年,快手發(fā)生了大涼山詐捐事件,兩個主播給大涼山的村民擺拍發(fā)錢,事后把錢都收回,還提取了觀眾打賞的40萬元。在主播被繩之以法后,宿華一口氣封了很多相關(guān)賬號。
之后,他接到了一個慈善機構(gòu)的電話,那是一個有幾百個殘疾人的慈善機構(gòu),賬號被封之后,慈善機構(gòu)生存堪憂,他們請求能取消封號。在糾結(jié)之后,宿華取消了一刀切,一些有慈善資質(zhì)的賬號在風波之后依然活躍。
總有臭魚爛蝦搞臭一鍋粥,但找到商業(yè)和倫理、平等記錄和嘩眾取寵的分界線是很難的。宿華不想用自己的權(quán)利遏制快手。用戶的內(nèi)容繼續(xù)野蠻生長,直到越過那條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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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2017年開始,快手上遍布的“未成年媽媽”就引起了騷動,快手曾經(jīng)把這一切甩鍋給“算法的推薦”。第二年,央視點名批評了快手推送“少女媽媽”,用“算法論”逃避責任。
宿華感受到了失控,他向全社會道歉。在給大眾的道歉信里,宿華第一次承認了自己不干預,反而讓快手偏離了方向。他開始反思算法該不該有價值觀。
在他第一次接受采訪時,他的產(chǎn)品哲學是“不對用戶做刻意的事”,經(jīng)歷過風風雨雨,到上市敲鐘時,宿華的立場變成了“讓價值創(chuàng)造者得到更好的回報”。
想必是宿華吃過了“一刀切”與“不吭聲”的虧,才明白尋找算法與人性的平衡點才能讓更多人滿意。
但這個平衡點時刻都在隨著人們的認知、道德產(chǎn)生變化,誰也摸不準到底是什么。
快手可以繼續(xù)做一面鏡子,但當鏡子布滿灰塵時,人們只能透過鏡子看到腌臜和灰暗,宿華必須要做那個擦鏡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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